第40章
秦婉從殿內出來, 轉頭回看了一眼富麗堂皇的大殿,在某些不起眼的角落斑斑駁駁。她略微搖頭笑笑,大陳的江山比這個大殿可差多了, 如今已經狼煙四起。
太監在前頭引路,後頭秦婉帶着梅花和珠兒走出宮門外,上了馬車。
城樓上季成運低頭看着挂着裴字燈籠的馬車漸漸遠去, 他撲在欄杆上,聽屬下來報:“方才陛下召見郡主,是讓她不要再惹事, 原本讓她立刻歸隐山林,現在讓她到春闱之後, 舉子散去再說。”
“道觀修繕如何了?”
“已經修繕好了, 裏面的湯池也已經漢白玉重新鋪設。殿下要是有時間可以過去看看。”
季成運揮了揮手, 讓他退一邊兒去。他雖然恨他爹逼着秦婉去夜游教坊司,卻也感激他, 想出逼秦婉歸隐山林這個招數。
他早就已經謀劃把秦婉搶到手,讓她假死, 然後養在外頭。為了覓這個藏嬌的金屋,他選了好些地方,才選定了這個離京城不過五十多裏, 邊上還有一片湖,半山有一個泉眼的地方,那裏剛好有個道觀, 這樣讓她出家,出家之後就是方外之人,再還俗,一切都解決了。
開春以後, 她若是帶着裴曦和定遠侯一起離開京城,半道上他父皇肯定會派人截殺,到時候他英雄救美。他們之間的那一切的恩怨,都會消弭在救命之恩中。
想想那個漢白玉的池子,到時候游龍戲鳳。
遠處一隊人馬舉着火把奔馳而來,到了宮門口下了馬,季成運下了城樓,見宮門口的人叫道:“八百裏加急!”
季成運走出去問:“何事?”
“殿下,西南來的八百裏加急,叛軍攻占了錦州城,誅殺了蜀王殿下。将蜀王殿下的人頭挂在錦州城樓上。”
那人将加急奏報呈上,季成運拿了奏報快速走進宮裏。
秦婉離開,皇帝頭疼難忍,正靠在那裏,身後是新晉的美人,幫他緩緩地按壓。
“父皇,西南的八百裏加急。兒臣剛好在宮門口,接了立馬就遞進來了。”
皇帝伸手接過,拆開奏報,看到上頭字句,亂軍沖入蜀王府內,開了蜀王的府庫,得了兩百萬兩的白銀,還有珠寶珍玩無數。更有糧食幾萬石,亂軍恨透了蜀王,将蜀王給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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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既心驚于亂軍燎原之勢,又心驚于蜀王一個藩王的錢財之巨,國庫空虛,這些藩王一個個有錢得流油。驚怒交加之下,一口氣上不來,兩眼翻白,一下子暈了過去。
再等醒來,卻是半邊臉歪斜木然,說話口齒有些不清,即便是如此,他還是連夜着急內閣幾位大學士進宮商議。
季成運站在邊上聽着皇帝強打着精神跟幾位學士商議,這個藥的好處就是吃了看不出是什麽病,只是精神頭特別好,最後會慢慢地看上去像是中風,直到真的中卒,最後要麽一命嗚呼,要麽癱瘓。
叛軍可以一路把宗室殺過來,就足夠吃飽了。可朝廷地軍隊不行,皇帝拿着帕子壓着嘴角的口水,口齒不太清楚地說:“給各地宗室藩王下旨,每家拿五萬白銀,資助朝廷軍隊平叛。”
第一副藥被端上來,皇帝一口悶下去,季成運在邊上看承旨官,寫旨意,只怕是下頭那些藩王,情願被端了老家,也不願意每家給五萬,畢竟又沒有火燒到自己的屁股上。
宮裏一夜無眠,這個年關卻是非常難過。
再說秦婉回到家裏,進入院子,看見裴曦身上披着披風,在院子的寒風裏,站着看小狐貍吃肉。看見她進院子,誏裏誏聲說:“哎呦,總算赴宴回來了?”
秦婉橫了他一眼:“看來還打輕了!”
秦婉往屋裏走,裴曦跟上來,他屁股疼,走的時候不太能随意動胯,雙腿分開半步半步往裏走,跟個鴨子一樣搖搖擺擺地進來。
進入屋裏,珠兒幫秦婉把身上大氅給放在衣架上,秦婉坐在梳妝臺前,撐開了梳妝鏡,把頭上的釵環卸下,拿着瓷瓶,倒出卸妝水,用了棉片開始卸妝。裴曦挪進來,站在她身邊:“今天宮裏宴席怎麽樣?”
“能怎麽樣,總之宴無好宴……”秦婉粗略給他說了一下情況。
她卸妝之後站起來,“我宮裏沒吃飽,家裏可有什麽吃的?”
環兒連忙說:“有呢!我炒了辣肉末,去下個面條?”
“好啊!再給我加個荷包蛋。”
“我也要。”裴曦連忙叫。
“好!”
環兒出去小廚房裏煮面條,秦婉看着行動不便的裴曦,繼續在那裏挪來挪去:“真的是昨天打得不夠狠嗎?你今天就能動了?昨天你那屁股可是開了花兒的。”
“娘子,這個你就不懂了吧?打板子也是個有技巧地活兒,咱們寬叔可是這一行的行家,當年爺爺和阿爹在軍中的時候,他是專門掌刑法的,後來戰場上受傷了,才養在家裏。他的本事,可以幾十板子下去皮開肉綻,看上去很瘆人,其實不傷及筋骨,也能一板子下去,五髒六腑全傷了。”
秦婉之前在某些世界倒是聽說過有這樣的手藝的人,沒想到牛人就在身邊。
環兒端了面條進來,裴曦慢吞吞地挪過來,跟練太極拳下蹲似的:“給我把靠墊放在椅子上。”
慢慢地蹲下,哪怕下頭放了厚厚的墊子,坐下的時候也在那裏皺眉:“你說為啥受傷的都是我的屁股啊?”
秦婉剛剛挑松了面團,開始吃面,一想夫妻之間肯定有悄悄話講,讓環兒出去。
環兒一走出門,裴曦從小碗裏把舀了辣肉進面裏,先喝了一口湯,這才對秦婉說:“媳婦兒,你還記得那晚我跑你房裏,爬窗出去的時候摔在仙人球上嗎?那個刺……”
秦婉剛剛一口面進去,被他這麽一說,那個情形記憶太深刻,一口面嗆進了氣管裏,裴曦伸手給她倒水,秦婉接過喝了兩口還在咳嗽,她伸手打他:“你個死鬼,說這些也不挑挑時候。”
“好疼啊!”裴曦在那裏叫。
秦婉放過他,等氣順了,裴曦又開始說了:“那個刺,阿四給我拔了一個時辰,整整一個時辰。”
秦婉聽得暗暗發笑,看他正要喝湯,她一本正經:“其實你應該慶幸,沒有撲着下去,要不然?”
秦婉這話說完立刻跳開。裴曦順着媳婦的思路,想着自己那裏要是插滿了仙人球的刺,在喝湯的裴曦一口噴出來,咳地半死不活,咳嗽太厲害,感覺屁股疼,他甩甩頭,告訴自己不要想那麽酸爽的事:“你太狠了!”
“你自己先說的。”
兩人吃完面,叫人進來收拾桌子,桌子上一片狼藉,梅花在想,不會是兩人打了一架吧?
“梅花,擡水進來!我要洗澡了。”
“好!”
梅花讓人擡水入淨房。秦婉進去洗澡,等她出來,看見裴曦在摸自己屁股,秦婉過去一看,叫他還沒好就到處亂走,這下傷口裂開了吧?
猩紅點點在臀部綻開,就跟大姨媽漏出來一樣,秦婉看得手撐在裴曦的肩上:“夫君,月信漏出來了!”
裴曦一大小夥子哪裏明白這個玩意兒,還在發愣。秦婉貼在他耳邊說:“就是女人……”
裴曦臉漲得通紅,一把抱住秦婉,看着她還在張合的小嘴,貼上去就咬,不讓她在說了,真是丢死人了。
可真的咬了人的嘴巴,吸進嘴裏,剛開始是那種玩笑報複,後來漸漸變了味兒,那個香味兒太誘人,張嘴伸了舌頭進去,回想那個屁股被仙人球紮的晚上,她勾着自己的舌頭,學着她那樣……
直到秦婉臉上浮起紅暈,才放開她,裴曦自己臉滾燙而不自覺:“看你還逗我!”
“不逗你了,不過你要不要我給你換藥了?”秦婉拿出藥箱,進去洗了手出來,裴曦已經拉下了褲子趴在美人榻上。。
這個放下臉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秦婉揭開膠帶紗布,昨日看上去挺恐怖,今日腫氣消了大半,好了很多。只是他動來動去崩開了幾個地方,所以血滲出了。
秦婉想起一件事:“季成運的那個侍妾懷孕了,秦姝卻沒有懷上。”
裴曦腦子裏立馬浮現那個跟秦婉相似的女子:“是那個長得特別像你的?”
“嗯!”秦婉答他。
裴曦捶床:“王八羔子!”
“無所謂,随便這個王八羔子怎麽想,反正不要将他放心上就好。”
裴曦側頭看她,她這個說真的還是假的?要是真不放心上,睡着了哭什麽啊?
秦婉給他換好了藥:“起來,你也洗不了,擦一擦身,總要的。”
秦婉讓梅花端了水過來,秦婉給他兌了水,絞了手巾,裴曦把上衣給脫了,寬肩窄腰,勻稱的胸膛,他的身材不似她穿越的某些時代,那些人刻意去練的那種,蛋白,粉吃多了,全是肌肉,而是線條特別流暢,看上去特別舒服,果然是自己夢裏常常出現的樣兒。
裴曦從她手裏抽走手巾:“娘子,這是看呆了啊?”
秦婉聽到他這個問話,才說:“還好吧?”
“口是心非。”裴曦遞給她,秦婉再給她絞了一塊手巾,他甩手要下去擦背,擦不到。秦婉接了過去,幫他擦了背。
他這才扶着秦婉的手,站起來。
秦婉進去換了水,見他背着身:“給我手巾。”
秦婉遞給他,他擦過之後,秦婉再換了水來,拿了水壺過來給他燙腳。
洗了會兒腳,他想要翹起腳擦,卻扯到了傷口,秦婉叫:“幹嘛?我給你擦。”
裴曦低頭看秦婉給他蹲着擦腳,總覺得不好意思,她從小到大錦衣玉食,雖然父母不在,可伺候人的事情從來沒做過,今天給自己擦腳,裴曦覺得特別不合适。
秦婉倒是沒什麽,想當年他傷那麽重,全程都是自己伺候着,夫妻嗎?彼此關心疼愛才是正理。
裴曦低頭看着秦婉,心頭泛起蜜糖,這個看啊!看啊!就看出問題了,秦婉就穿一件對襟中衣,裏面只一個杏色肚兜,他這個角度?
裴曦仰頭:“快,快給我帕子!”
“怎麽了這是?”
秦婉站起來,才發現這貨燥得流鼻血了。
幫他處理完鼻血,又是一通事兒。等爬上床躺下,裴曦側着腦袋,看着秦婉,心裏頭回憶那日她伸手進自己胸膛,伸手過來,将她的手塞在自己的胸口:“知道你想取暖,要就說啊!”
秦婉滿腦袋黑線,她有說過什麽了嗎?這下他倒是閉上眼了,秦婉手展開,他還略略側過,方便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今天忙了一天,晚上才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