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三年前

郁泊擡起了頭, 他看着走上擂臺的那個男人, 一身皮裘大氅一如既往的尊貴, 不知道他這身金玉其外的模樣吸引了多少妹子的青睐,可是還未等郁泊開口, 他便被陸齡恩摟在了懷中。

陸齡恩并不說話, 可是陰沉的臉色卻顯露出他現在并不開心。

郁泊有些納悶的看着緊緊抱着自己的男人, 想了想才伸手推開陸齡恩,反手把剛剛收起來的武器又拿了出來。

“這是一夜飛霜。”郁泊輕笑:“你不是一直都在找這把武器麽?”

陸齡恩卻根本沒有看那武器一眼, 反而是緊緊的盯着郁泊, 眼神中透露着的是與以往不同的, 沒了顯而易見的溫柔, 反而在眼眸的深處隐藏着無盡的風暴。

郁泊看着陸齡恩的臉色并不好,挂在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收了起來。

他不明白,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人, 為什麽一轉眼卻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是自己做了什麽讓他并不開心的事情?

還是他很介意自己是千秋榜第一名的身份?

可是轉念一想, 郁泊卻又覺得并不是這樣,陸齡恩曾經打敗過自己,這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的身份完全沒有必要因為一個無所謂的排行榜而對自己生氣。

郁泊雖然明白這些事情, 可是他也同樣不理解, 為什麽陸齡恩會生氣。

盯着郁泊看了良久的陸齡恩,這才把視線轉回到那把武器上。

一夜飛霜的顏色說是紅色未免偏黃,上面點綴的楓葉更是讓人嘆為觀止, 這是一把很美麗的武器,在粗犷職業的武器裏面,實在是秀氣不少。

而這把武器也是當時最頂尖的武器之一,陸齡恩從這把武器上面散發出來的光芒就能看出來,這把武器已經被修煉到了頂點,是郁泊,或者是芩風當時最得意的武器。

陸齡恩的心微微顫抖着,他不明白當初風光無限的人,為什麽會淪落到這種地步,跨過了剛剛遇到時候的埋怨,現在只剩下了滿腔的不解和心疼。

郁泊的眼神暗了暗,再度把一夜飛霜遞了過來:“拿着,這是我給你的。”

陸齡恩擡起頭看向他,發覺了郁泊眼神之中的認真,嘆了口氣才把摟在郁泊腰間的一只手抽了出來,接過了那把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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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從外表陸齡恩就看出了這把武器花費了很多心思,等真正接到手了他才發覺,這把武器并不僅僅是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

無論是特殊屬性還是随機屬性,這把武器都升級到了頂點,在各種失敗的幾率和幾乎不可能完成的條件下,這把三年前的武器愣是只比陸齡恩現在用的武器低了那麽20%的攻擊力!

要知道,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年的時間,期間誕生了無數把名稱各異的重劍,可是這把古老的一夜飛霜,現在這個階段只能作為升級材料的一夜飛霜,竟然并不比陸齡恩的武器低多少。

陸齡恩看着這把重劍,有些明白為什麽郁泊能在三年的時間依舊占據第一名的位置,無人撼動,這把武器着實為他添色了不少。

兩個人并不說話,可是周圍圍觀的群衆卻紛紛炸鍋了,芩風這個三年不上線的角色,一出現就引起了軒然大波,不僅僅在洛陽城,更是在鳳鳴盟掀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樓瑾衍此時正在無所謂的在跟人聊天打屁,猛然看到幫會頻道炸開了,他們都在說着同一個話題——芩風上線了!

芩風啊,那可是傳說中的人物啊,那可是離線1000多天的幫會成員啊!

樓瑾衍愣住了,他趕忙打開了好友列表,赫然看着那個熟悉的名字出現在自己眼前,他的眼圈微微有些紅,當年的情景歷歷在目。

明明只是過了三年的時間,可是卻好像過了半輩子一樣,再相見的時候已經物是人非。

樓瑾衍把手中的東西一推,就直接站了起來,對身旁的衆人說道:“回洛陽城!”

陸齡恩眼看圍觀群衆越來越多,便随手收起了一夜飛霜,一個反手把郁泊扛在了肩上,郁泊吓了一跳,還沒等他驚呼出聲,便看到陸齡恩快步沖向了擂臺的一旁牆壁,随後借勢直接跳起單手翻越洛陽城牆,瞬間跳出了圍城。

随着一聲響亮的口號,陸齡恩把他的愛馬召喚了出來,那馬依舊是郁泊熟悉的模樣,而陸齡恩此時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把郁泊放在了馬背上,而自己卻沒有任何動作。

郁泊猜出了陸齡恩不開心,看着始終不發一言的陸齡恩,便開口道:“為什麽不開心?”

陸齡恩仰起頭看着他,赫然發覺郁泊也在看着他,眼中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開心,取代的只是為難。

芩風這個角色是個重兵,所以身上的裝備都是以厚甲為主,陸齡恩看着郁泊陌生的臉龐,終于開了口。

“你沒有說過,你給我的材料是你的武器。”

郁泊聽聞之後輕笑了一下,靈動的眼眸轉向陸齡恩:“我的一夜飛霜就不是一夜飛霜了?”

陸齡恩看了郁泊兩眼,悠悠的嘆了口氣:“你是在生氣我隐瞞你的事情麽?”

郁泊聽聞愣了一下,納悶的問道:“什麽?”

陸齡恩不開心的說道:“你不就是生氣我隐瞞你我身份的事情麽,所以你才會換個角色,讓我知道你也有另一重身份不是麽?”

面對陸齡恩的質問,郁泊首先是楞了一下,随後哭笑不得的看着陸齡恩,發現這家夥似乎真的在為這件事情生氣,只好開口說道:“我從沒有隐瞞自己的身份,如果你問我的話我也會告訴你,這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郁泊緊緊盯着陸齡恩的眼睛,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你想要那把武器,我就給你,作為……你今天請我吃飯的回禮。”

陸齡恩眨了眨眼睛,随後悠悠的‘哦’了一聲,抿住嘴角說道:“就是那麽簡單?”

郁泊不開心的問道:“那你以為我會說什麽?”

大概會說一些什麽,你看你能隐藏身份是文曲星的大老板,我也有身份啊,我的身份就是千秋榜排名第一的人,就問你怕不怕!

這個大概就是陸齡恩心中所想的,可是現在看着郁泊他卻不敢把自己的念想說出來,只能不開心的瞪了他一眼,然後伸出手再度抱住了他。

郁泊只覺得自己快要被拽下了馬,當即慌忙的摟緊陸齡恩的肩膀,而陸齡恩也順勢就把郁泊拉了下來,正當陸齡恩打算說什麽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吵鬧聲。

陸齡恩轉過頭,便看到了一身白衣的樓瑾衍帶着一大幫子人出現在自己的身後,而更讓陸齡恩驚訝的是,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六寒冥手中拎着一把錘子,就這樣堂而皇之的站在了樓瑾衍的身邊,在陸齡恩看起來就顯得分外刺眼。

郁泊自然也看到了六寒冥,他差一點就要忘記這個女人了,陸齡恩重新把郁泊放在馬背上,轉過頭看向為首的兩個人,開口問道:“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樓瑾衍并沒有理會陸齡恩,而是沖郁泊喊道:“芩風,你上線了為什麽不跟我說?”

這一聲芩風,把郁泊的思緒喊了過去,就好像當初自己還沒廢了腿,樓瑾衍和自己還只是初入江湖的小玩家,整天鬥嘴吵鬧的模樣,歷歷在目。

郁泊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而與此同時,六寒冥的視線也讓他覺得像是一股刀子,在自己的身上剜割。

他拒絕了六寒冥的邀請,也拒絕了和她一起刷冬林的請求,現如今兩個人互相見面,着實尴尬,不過郁泊在心中偷偷地想,她大概不認識自己的這個號。

可是誰知六寒冥卻開了口:“郁泊,好久不見。”

的确是好久不見,從六寒冥退出洛紅塵之後,差不多也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期間只有在剛開始的時候,倆人還見過一面,從那之後便再也沒機會見了。

郁泊有意躲着她,而六寒冥在這段時間也完全沒有閑着,她組建了自己的幫會,還跟大幫會搭上了線,而這個大幫會自然就是她身邊的樓瑾衍。

完全沒有想到,兩個人竟然會結盟,六寒冥才是最驚訝的那一個才對。

好在樓瑾衍似乎對她并沒什麽印象,結盟就結盟吧,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而鳳鳴盟的幫會那麽多,多一個結盟的也沒什麽損失。

今天六寒冥正好在主城采購東西,像往常一樣她正在分配任務的時候,看到很多往洛陽擂臺那邊前去的人,才知道是千秋榜第一的那個人時隔三年再度上線了。

可是到了地方,她才看到了熟悉的陸齡恩正緊緊抱着那個名字叫做【芩風】的角色,而那人也開口說這是陸齡恩想要的東西。

之後便是扛着那人離開的陸齡恩,和剛從幫會家園出來的樓瑾衍。

六寒冥看着郁泊那另外一重身份的角色,再度開口:“原來你就是芩風,為什麽不告訴我?”

郁泊看着六寒冥,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滿臉不快的樓瑾衍,無奈的開口說道:“我今天……是第一次上這個號……”

怎麽事情……就那麽多?

郁泊只是想安安靜靜上一下線,然後把東西給陸齡恩就可以了,誰知道自己一上這個號就引起了那麽大的騷動。

面前的樓瑾衍的臉色很難看,郁泊很少見到這麽陰郁的樓瑾衍,百年難得一遇的模樣讓郁泊也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樓瑾衍走向前一步,對郁泊伸出了手:“跟我回去。”

郁泊還沒有開口,倒是陸齡恩說道:“郁泊現在是我的人。”

樓瑾衍皺緊了眉頭,他對陸齡恩說道:“芩風是我們鳳鳴盟的人。”

“郁泊是我的。”陸齡恩斬釘截鐵的說道。

樓瑾衍被氣的不輕,憤怒的說道:“芩風是我們鳳鳴盟的人,你瞎湊什麽熱鬧!”

而陸齡恩的回答卻讓很多人都意外,只聽到他依舊是用那平穩的聲音對面前的樓瑾衍和六寒冥說道:“我是郁泊的男朋友。”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宣布主權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都紛紛把目光轉移到了坐在馬上的郁泊,只看到他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背對着自己的那人,完全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短暫的沉默之後,爆發出來的是震耳欲聾的騷動聲!

鳳鳴盟的人幾乎都認識陸齡恩,就算不認識陸齡恩也都是聽過名字的,畢竟全區全服最有錢的土豪玩家誰不知道?

以前有的妹子想炒作還會把陸齡恩拉出來說他是前男友之類的,或者把其說成為自己的備胎,可是幾乎都被陸齡恩給否認掉了。

陸齡恩玩游戲那麽久,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但是始終沒有确定關系的女□□,他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他就好像是一個禁欲的和尚一般,身邊的花蝴蝶無論撲騰的多麽厲害,他都不會看一眼,以前人們還會懷疑他是不是已經結婚或者年過半百,不然為什麽都不玩女人?

現在,就在剛剛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明白了!

原來陸齡恩喜歡的是男人!

這個認知讓大家都吓個不輕,陸齡恩看着面前騷動的人群并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繼續看向了因為剛剛自己一番話而帶愣住的樓瑾衍。

六寒冥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雙手環胸站在樓瑾衍的身邊,瞥了一眼經不起大風大浪的男人,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樓瑾衍當然沒有看到六寒冥的眼神,他氣急敗壞的沖陸齡恩喊道:“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打你洛紅塵的人媽都不認識!”

陸齡恩皺了皺眉眉頭,他一人做事一人當,跟幫會的人有什麽關系?

“你自己沒用,還想牽扯到全幫會麽?”陸齡恩不屑的說道:“我是郁泊的男朋友和你有什麽關系,現在請給我和我的男朋友一點私人空間。”

話音剛落,陸齡恩便翻身上了馬,樓瑾衍看他這一系列的動作自然而然的以為他是準備逃跑,帶着人馬的樓瑾衍怎麽能夠容忍他這麽戲耍自己?

當即,樓瑾衍直接拔出了武器,像陸齡恩他們的方向沖去!

随着陸齡恩的馬嘶吼了一聲,馬背上的兩個人便轉身離去,而樓瑾衍則看着擋在面前的女人,有些疑惑的怒喊道:“六寒冥!你要做什麽!”

六寒冥收起了錘子,掐着腰站在樓瑾衍的面前,對他說道:“不幹嘛。”

因為這一耽擱,樓瑾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陸齡恩帶着郁泊策馬而去,他重新把視線轉回到面前的這個女人身上。

六寒冥坦然的接受了他的打量,繼續開口道:“追上去有什麽用,你是郁泊的前男友麽?追上去要說什麽?”

樓瑾衍憤怒了,他從來就沒有那麽生氣過,他伸出手去抓住六寒冥胸口的衣領,把她拉到了自己面前:“我追上去要說的事情多着呢,你懂什麽?為什麽要攔着我!”

六寒冥輕笑着看着近在咫尺的樓瑾衍,笑出了聲:“你都見了郁泊多少面了,想說什麽那個時候不早就說了麽,怎麽現在才反應過來?”

樓瑾衍并沒有說話,只是握住六寒冥衣領的手在不住的顫抖,最終他還是松開了自己的手,推開了六寒冥。

“你什麽都不懂,你們都不懂。”樓瑾衍說道:“我一直以為他不會再上這個號,只要芩風能夠過得開心,打不打游戲都無所謂。”

“可是他今天卻重新上線了,無論是最為朋友還是幫主,我都有必要把他留下來。”樓瑾衍閉上了雙眼:“我怕他這一次下線,又是好幾年的光景。”

六寒冥聽不懂樓瑾衍的這番話,在他的認知裏面前,樓瑾衍永遠是個話非常多并且還調皮的如同一個小男孩一般的家夥,這種痛苦非常的表情她還是頭一回見到。

看着樓瑾衍這副模樣,六寒冥破天荒的開口安慰道:“郁泊有自己的生活,沒有誰是能缺了誰的,而且……他也不願意回鳳鳴盟,不是麽?”

樓瑾衍悶不吭聲,他何嘗不知道郁泊并沒有打算回來的意思,他這二十多年可不是活到狗肚子裏的,樓瑾衍看得出來郁泊的心思。

而且就算郁泊願意跟他回到鳳鳴盟,自己能開心多久?

當初風光無限的郁泊被人拉下神壇之後,會怎麽面對以前的朋友?樓瑾衍想象不出他和那些人在一起的畫面,他能想象出的只有當年洛陽擂臺的風景。

血一般的紅色,還有郁泊那猙獰的眼神,一切都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一般。

樓瑾衍重新看向六寒冥,這個穿着紅衣服的女人他不知道為什麽會和自己聯盟,但是畢竟這些日子她也着實幫助自己幫會良多,也逐漸把她當成了朋友。

“你知道芩風……”樓瑾衍看着六寒冥,開口說道:“是怎麽爬上千秋榜的麽?。”

三年前的一個特殊的日子,樓瑾衍踏進了這個前所未有的游戲——盛世。

那個時候大街小巷全部都在宣傳這個游戲,一個絕對真實的游戲,它可以百分之百的還原你自己的身體觸感,也恢複失落已久的大部分古代場景。

一個【真實】的游戲,就這樣誕生在了現實的世界。

盛世沒有往常游戲絢麗的特效和威力強大的技能,它秉承着自己的宣傳,真實的展現一個他們創造出來的武俠世界,也真實的還原所有人的一切生理狀況。

像那些前仆後繼湧入游戲中的衆多玩家一樣,樓瑾衍也是其中的一個,他也認識了剛剛踏進游戲沒多久的同樣等級的角色——芩風。

那個時候兩個人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明白,整個游戲世界都充滿了新奇,如同另一個世界的場景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

而芩風和樓瑾衍還有一個共同的師傅,也就是鳳鳴盟的老盟主,現在已經安心在家工作帶孩子養家糊口了。

就在老盟主的帶領下,鳳鳴盟逐漸壯大的同時,芩風和樓瑾衍也都在成長,他們見識越來越多,裝備越來越好,外裝也越來越多。

特別是樓瑾衍,最喜歡一身白衣飄飄,腰間配着一把古樸的長劍,往大街上一站,就可以吸引80%小姐姐們的目光,為此得意洋洋的跟芩風炫耀了很久。

而他們除了鳳鳴盟的人之外,還認識了另一個幫會的黑衣年輕人。

準确的說,是芩風認識的,樓瑾衍只不過是見過寥寥幾次而已。

那個年輕人的名字樓瑾衍已經記不清楚了,可是他卻記得那人最後的名字,【何時酒相随】。

樓瑾衍對于這個人的印象只是喜歡穿着醜不拉幾的黑衣服,和頂着一個非常出名的幫會的名字,僅此而已。

而這個人跟芩風的關系是非常好的,他沒什麽特殊的愛好,唯一喜歡的就是打架,還不喜歡一群人鬧哄哄的打來打去,他最愛的就是一對一的單挑。

而芩風在他的千錘百煉之下,手法也是修煉的非常厲害,輾轉騰挪之間能夠打很久不帶喘氣的。

那個時候剛剛更新了千秋榜,兩個人在上面也着實小有名氣,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芩風和那人在一起玩,跟樓瑾衍和鳳鳴盟的來往并不深,久而久之,幫會裏面的人意見也就很大了。

要不是老盟主仗着位高權重給芩風壓着,他早就被擠兌出幫會了,而樓瑾衍那個時候在幫會裏面卻混的風生水起,走到哪裏都是衆人的焦點,出手大方人也很溫柔,很快就俘虜了衆多妹子的芳心。

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讓那個年輕人被趕出來幫會之後,來到了鳳鳴盟紮根。

他們的幫會當時占據了三大主城之一的杭州,而且不知道因為什麽,竟然和鳳鳴盟的人打了起來,那段時間很多裝備小手法不好的人都不敢出幫會家園,對面的人只要見到頂着【鳳鳴盟】三個字的人就砍上去,不管你是不是小號。

就在這敏感的時期,芩風并不打算收斂,依舊和那年輕人的關系非常好,年輕人也沒有什麽意見,兩個人竟然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了很久。

而鳳鳴盟這邊則認為,芩風就是對面幫會派來的奸細,不然為什麽誰都被打,偏偏不打他?

樓瑾衍非常生氣,老盟主則淡淡的表示:“芩風是一個好孩子,絕對不會做出背叛幫會的事情。”

玩個游戲還能玩出厚黑學來,這群人也着實不簡單。

如果這件事情就這麽平淡下去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可是占領了主城按照不成文的約定,是要撒錢的,如果占了主城卻不撒錢,會被人認為這個幫會又窮又小氣。

而那個年輕人作為幫會裏面有點資歷的人,自然被安排了一項簡單又風光的任務——撒錢。

那個時候撒錢的還有四個人,每個人按照要求是要撒上10W金幣的,這可不是小數目,五個人的話就是撒五十萬。

而更巧的是,那段時間芩風剛拿到了一把新武器,他心心念想的一夜飛霜,耗費了無數的金錢和符咒,始終沒有辦法把它升級到頂級,而自己身上的錢已經投入了很多,着實砸不出來錢了。

于是那個人決定,把錢偷偷地扣下來一些,留給芩風升級武器。

但是他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游戲出賣了他。

系統最高只能一次撒1W金幣,而1W金幣是可以上一次世界的,而其他四個人都上了10次世界,只有那年輕人只有9次,其中的緣由不攻自破。

當時那個幫會的幫主非常的氣憤,他憤怒的拍着桌子,咒罵那人祖宗十八代,最終大手一揮把他趕了出去!

徹底淪落為笑柄和幫會敗類的年輕人,徹底沒了方向,在他一度要離開這個游戲的時候,芩風卻攔住了他。

錢,芩風是沒有收的,可是他也知道這人是為了自己,雖然這個場面不是自己想看到的,但是總不能置之不理。

于是芩風就這樣把他帶回了鳳鳴盟。

樓瑾衍看着站在芩風身邊,頂着自己幫會名字的年輕人,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歡迎來到鳳鳴盟。”

此時的老盟主早就修仙問道不問幫會的事情,但是也不把幫會的位置給別人,純粹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意圖。

那個時候樓瑾衍已經是分幫的幫主了,負責了幫會裏面的大事小事,自然也知道有很多人看到老盟主這副模樣非常厭煩,想要踹掉他自己上位。

在這場想推翻老盟主的計劃的突破口,自然就是他那個總也不愛搭理人的徒弟芩風,和芩風的那個臭名昭著的朋友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樓瑾衍才明白了什麽叫做【人言可畏】。

郁泊那個時候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幫衆,而那個年輕人也剛進入幫會沒有多久,可是卻有一場他們想象不到的災難襲來,把他們兩個都逼上了絕境。

那年寒冷的冬天,盛世網游更新了當年的春節活動——打年獸!

這個打年獸的活動其實有很多游戲都會玩,但是作為第一個全息網游的游戲來說,全身心的打年獸可真的是前所未有。

最主要的是,這個年獸并不在副本,它可以在全世界的任何地方游蕩,時常會消失在曠野,也時常會出現在鬧市,你只要能夠找到它并打敗它,就有可能得到當時最厲害的武器——橙武。

全區全服唯一的一把橙武,就是年獸掉落。

而在活動開始的2個小時之後,率先找到年獸的就是那個黑衣年輕人,他興奮的把芩風召請過來,兩個人本來就是行家裏手,打起人來都不需要費什麽勁,更何況是打一個只是一串數據的年獸了!

所以在短短十幾分鐘之後,芩風他們就打敗了年獸,而橙武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率先發現BOSS的年輕人那裏。

他們開心的歡呼起來,可是卻沒想到,噩夢才剛剛開始。

這把武器并不是綁定的,至少在活動期間是不綁定的。

年獸活動持續7天,在這七天之中誰都可以打敗年獸,誰都可以奪得橙武,只要你能打敗手持橙武的人,那麽勝利的物品就是屬于誰的。

對于這種情況,芩風就笑着提議:“外面的人那麽多,不如就去幫會家園裏。”

可是芩風不知道的是,外面盯着這把武器的人很多,而幫會裏面盯着這把武器的人也并不少。

幫會之外的那群人可以明搶,可是鳳鳴盟的人如果想要這把武器,可該怎麽辦呢?

就在第二天,幫會就有人開始吵嚷起來,為首的是另一個分幫的幫主,他的意思很簡單,他需要肅清幫會內部的偷盜者。

“有人偷了我們幫會倉庫的材料和裝備!”那個人聲淚俱下的控訴道:“我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材料就這樣被人偷走了!”

樓瑾衍聽到這件事情還是很震驚的,老盟主現在三天能上一次線就已經是萬福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是他們這群人圍在一起讨論的,而經常做決定的自然就是老盟主的徒弟樓瑾衍了。

“是什麽人偷我們的材料?”樓瑾衍納悶的問道:“我們都有什麽材料丢了?”

那個人把一些材料的取出記錄交給了樓瑾衍,樓瑾衍看了兩眼就發覺這些東西雖然價值不菲,但是也不是那種可以讓幫會的人大為震怒的地步。

而那個人的名字也赫然再次出現在了樓瑾衍的眼前——何時酒相随。

這個名字是那年輕人離開原來幫會的時候改的,所以樓瑾衍在看到那人的名字的時候愣是沒有反應過來。

不僅僅是偷東西,還有一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不足輕重的事情,那人都一一翻了出來,還把他不參加幫會活動,不參加攻打城池,不帶自己幫會的小號日常,這種很多人都不會做的事情全都抖落了出來。

中心的意思就一句話——這個人什麽都不做肯定居心撥測,是個大大的奸細!

樓瑾衍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而把這些罪狀從頭挺到尾的年輕人只是看了那人一眼,開口說了一番話:“我只不過想找一個幫會待一下而已,既然我那麽不受歡迎,那我就退幫,何必說的那麽難聽?”

想來容易,想走哪有那麽容易?

那群人紛紛說道:“你在鳳鳴盟待了那麽久,指不定從我們這邊搞到了什麽計劃交給你原來的幫會,我們這可是軍事機密!”

把一個游戲玩成了戰争,不僅僅是那個人,就連樓瑾衍聽到這番話都愣住了,這個說法他們還真是頭一回聽說。

玩游戲還能玩出軍事機密來了,這也着實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把你偷的東西還回來!”那名分幫幫主說道:“不然,就用你的橙武來抵押!”

話終于還是說出來了,年輕人其實一開始就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礙于芩風的面子,始終沒有撕破臉皮,可是當人把口水都噴到了自己臉上的時候,再好脾氣的人也終究是會發火的!

于是當郁泊再次上線的時候,耳中聽到的就是這位年輕人一個人手持橙武,在幫會家園裏面被一百多個人圍攻,最終不敵他們敗下陣來,橙武也被搶走。

而那人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絕望的下了線。

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他?他只不過是想安安靜靜的玩個游戲而已。

郁泊甚至能夠想到他那副平淡的臉上流露出的神情,那種無助和彷徨,郁泊不忍心,所以他問了幫會裏的人事情來龍去脈,最後也得到了那個所有一切終結的地方。

那群人拿着橙武去了洛陽擂臺,和別人打擂臺賽了。

樓瑾衍看着面前的六寒冥,他似乎透過面前的這個女人看到了已經消失的郁泊,當時他聽到他去洛陽擂臺搶橙武的時候便立即上線了。

可是到了地方,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洛陽擂臺躺着的無數玩家,和他渾身染滿了鮮血站在大大的【武】字上面,堅韌而又脆弱。

【你來晚了,樓瑾衍……】

這是郁泊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樓瑾衍當時只是愣在了原地,看着那個熟悉的人閉上了雙眼,在自己面前永遠的下了線。

那個時候他的确來晚了,如果他能早一點知道這些事情,能早一點守在郁泊身邊的話,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這一次樓瑾衍決定,他要留在芩風,或者現在已經叫做郁泊的身邊,不會再來晚了。

可是橫空出世的陸齡恩卻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好在郁泊對他還挺有好感的,樓瑾衍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來不來鳳鳴盟無所謂,只要他能開心就好。

可是今天在看到芩風的時候,所有思緒都回來了,理智被徹底扯斷,他只想彌補三年前的遲到,想把郁泊好好的守護在身邊。

樓瑾衍瞪了六寒冥一眼,開口氣哼哼的說道:“從洛陽擂臺的那一戰開始,他就是千秋榜的第一名,可是這個第一名我寧願不要他當!”

說着說着,他鼻子就是一酸,自言自語的問道:“三年了,什麽事情不能解釋清楚?”

六寒冥摸了摸下巴,她剛才聽的很認真,也知道郁泊的事情,她開口詢問道:“所以郁泊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樓瑾衍瞥了她一眼,無奈的說到:“至少在以前是很厲害的。”

說完他便轉過身去,六寒冥愣了愣忙問道:“你不多罵我兩句?”

樓瑾衍不開心的說道:“罵你做什麽,罵你能讓他回來麽?”

六寒冥沒有說話,樓瑾衍回頭看了她一眼,開口說道:“陸齡恩之前是你幫主,你向着他我什麽話都不會說,但是你也要告訴他,想當郁泊男朋友,門都沒有!”

聽聞這話六寒冥卻笑了出來,她聳了聳肩,順便攤了攤手說道:“我早就和陸齡恩掰了,準确的來說咱倆還是戰友呢~”

樓瑾衍回頭看了六寒冥一眼,冷哼一聲:“鬼信你。”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把以前的事情折騰出來了,辛苦大家看了那麽多,謝謝小天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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