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豪華的公寓內, 有一年輕帥哥和一身材健碩的中年男人。
年輕帥哥自然就是沈嘉晖。
“怎麽啦, 板着張臉？”中年人湊到他身邊。
“今天我出糗出大了。那個齊哲，不知搞了什麽鬼, 害我連連墜馬。還鼓動劇組的人一起孤立我！”沈嘉晖忿忿道。
“啊？那你沒事吧？我來看看。”中年人的手順着他的衣服摸了進去。
“沒、沒事！”沈嘉晖被摸到某個敏感地帶, 不禁抽了口氣。他說：“你上回說, 齊哲跟家裏人的關系根本不好, 那麽我們可以教訓教訓他吧？”
“嗯，”中年人整個人從後面貼緊沈嘉晖，邊撫弄着他邊說：“你放心, 我一定為你出氣。”
此時正是黃昏，兩人卻已經翻到了床上。中年人的身體整個壓在沈嘉晖的身上蠕動着。沈嘉晖喘着粗氣, 斷斷續續道：“我今天、今天好像、有點犯衆怒了。”
“沒關系, ”中年人安慰道：“改天我請你們劇組吃個飯，再加一筆投資就成了。”
沈嘉晖總算安了心，盡心服侍身上的人。
他從大三那年被王總包養，如今已有五年，王總仍對自己愛意不減，甚至大手筆捧自己進娛樂圈。王總年紀雖大了些, 身材樣貌卻都保持得不錯, 于是, 沈嘉晖也由最開始的想着撈一筆就走, 到現在漸漸覺得跟對方一直這樣在一起也挺好。
……
臨近傍晚, 齊哲才拍完S市的戲, 回到b市時已是深夜。簡單洗浴後, 便睡下了。
第二天醒來時，他發現自己又上了熱搜。
點進去之後，裏面是幾個營銷號在帶節奏。大意是說齊哲仗勢欺人，出道以來就憑着自己齊氏集團公子的身份打壓同組演員雲雲。
齊哲才經歷過一次反轉，群衆對他的同情正處于頂峰。這種髒水潑出來，粉絲還沒說話，路人都忍不住了。
“說齊哲仗勢欺人的，麻煩移駕《荒島求生》真人秀，看看直播時齊哲對待別人的态度。”
“這是個典型的營銷號，評論裏也都是三無小號，這水軍買的可以說是非常明顯了。”
“這又誰啊？還敢黑齊哲，嫉妒人家天降紫微星啊？不怕遭受來自齊氏集團的制裁嗎？”
……
齊哲有些哭笑不得。得，這次自己幹脆都不用出手。
黑人黑得這麽沒水準，自然不可能與盛歌娛樂公司有關。而自己昨天才和沈嘉晖發生矛盾，今早就上了熱搜。那麽，這筆熱搜出自誰手再明顯不過了。
齊哲搖搖頭，“這種蠢貨，都懶得跟他們計較。”穿上衣服出去洗漱。
《姜維傳》作為一部大男主電影，齊哲的戲份占據了百分之六十以上，自然每天都得待在片場。
今天拍的是電影前期的戲份，諸葛亮和姜維各種對手戲。沈嘉晖便沒來。沒了這位後臺咖，劇組的氛圍很是融洽。
傍晚時分，一名投資人來到片場，笑着對大家說：“聽說今天拍得不錯，可以提前收工。這樣，我請大家去新星酒店吃個飯吧。”
場次正巧拍完了。投資人發話，張濤不好推辭，便帶着劇組衆人随投資人前往酒店。
這投資人不是別人，正是沈嘉晖的金主王川。
齊哲和飾演諸葛亮的中生陸明，由于更衣卸妝麻煩，故而并未跟随大部隊，與幾名後勤人員落後幾步到達。
新星酒店裏，王川舉着酒杯對桌上的主要演員及導演編劇等人舉起酒杯，故作豪爽道：“大家也都知道，嘉晖是我認的弟弟，他是我見過的最可愛最單純最孩子氣的人。有時候呢，可能直白了些、任性了些，難免會得罪別人。他今天不好意思過來，我這位做兄長的，便替他跟大家賠個不是。還望各位在劇組能多多照顧他。”
衆人心知沈嘉晖分明是他包養的對象，甚是鄙夷，不過此時也只能客套道：“哪裏哪裏，一定一定。”
這時，齊哲和陸明走了過來。
王川笑着去迎接兩位主演。看見齊哲的臉時，不由愣了愣神。
齊哲着他的眼睛，彎起嘴角說：“多謝王總。”
王川回過神來，笑道：“哪裏。快坐吧。”
齊哲和陸明一同落了座。王川回頭對衆人道：“大家不用拘束，我這裏存了幾瓶好酒，現在去取來，度數不高。一會兒可要喝得盡興啊。”
說罷，他離開了房間。
齊哲翻開手機，搜索起這名投資人的資料。
王川，外賣APP餓了美公司的第二大股東，兼總經理職位，身家數億。
“數億。”齊哲默念道，而後嗤笑一聲：“區區數億。”
他收了手機，與左側的陸明交談起來。
不一會兒，王川拿了兩瓶未開封的酒過來，身後跟着一位侍從。侍從手裏端着兩排酒杯。
王川走到齊哲身邊，拆開一瓶酒的包裝，說道：“來，我們的大主演，我先敬你一杯。”
他拿起最左側的一個酒杯，在齊哲面前倒滿，遞到他眼前，“可得給我這個面子啊。”
齊哲故作遲疑，片刻後，才接下來。
旁側陸明拼命沖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喝。
齊哲垂眸看着手裏的酒，微不可見地揚了揚嘴角，握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痛快！”王川大叫道，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今晚可要盡興啊！”
說着，他伸手想要去拍齊哲的肩。
齊哲卻是快他一步，放好酒杯坐了下來，避開對方的手。
“會盡興的。”齊哲笑道。
王川悻悻地收回手，又扯開嘴角：“盡興就好。”
心裏想着：等會一定好好讓你“盡興”。
齊哲不再理會他，徑自用餐，不時與左右聊天。
王川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目光始終落在齊哲身上沒有挪開。
不過一會兒，齊哲的額頭上滲出不少汗來。他扯了扯領子，将襯衫最上方的兩顆紐扣解開，站起身準備去衛生間。
陸明拉住他的袖子，有點擔憂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
見對方不放心，齊哲幹脆沖他眨了個眼，翩然一笑。陸明一怔，臉上莫名微微發燙。
王川看到齊哲離席，也迅速找個借口，跟了過去。
齊哲自然覺察到了王川的尾随，勾了勾嘴角，加快腳步。
衛生間裏并沒有人。他雙手按在洗手池上，臉垂下來，鏡中只映出頭發。
外面傳來“吱”地一聲，緊接着，衛生間的門從裏面被反鎖住。
王川一步一步朝鏡子前的人走去，眼睛緊緊盯着他的腰部，咽了咽口水。
他賊笑道：“是不是憋壞了？別急，我這就來幫你……”
這時，齊哲倏地轉身，握住了對方伸過來的手臂。他的頭仍是埋着的，壓低嗓音說：“你的心上人，不是沈嘉晖麽？”
王川愣了愣，然後喜形于色道：“你是在怨我為了他在網上黑你？我那時哪裏知道，這世上還有你這樣的人。寶貝，要是你肯跟了我，我以後一定好好疼你，只疼你一個人。”
“是麽，”淡漠的聲音從齊哲口中傳出，“那我可真是榮幸。”
齊哲緩緩擡起頭，映入王川眼簾的是一張優雅矜貴的臉，哪裏有半點被下了藥的樣子。
“你……”王川驚詫極了。偏偏此情此景之下，眼前之人有一股別樣的禁欲感，他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
“啊——”王川慘叫出聲，只感覺自己的右手已經斷了，他死命掙紮，卻沒想到看上去清瘦無比的齊哲力氣大得驚人，自己竟然毫無招架之力。
齊哲附在他耳邊，輕聲道：“你是不是很好奇，自己明明在酒杯上抹了藥，為什麽我喝了你的酒，現在卻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裏？”
王川一怔，然後艱難地點點頭。
“想不通不要緊，反正今天晚上，你大概會有很長的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齊哲說。
王川不明白對方的意思。這時，他忽然發覺齊哲在把自己往衛生間裏面推，不由驚恐道：“你要幹什麽？”
話音剛落，他便被迫跪倒在地。齊哲擡起一腳，王川的臉立刻撞進了尿池裏。
王川哪受過這種恥辱，他掙紮着站起來，臉上卻已經沾了混合着尿液的液體。他立刻手忙腳亂地拿紙巾擦臉。
“自作自受。”齊哲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你給我等着！不要你好看，我王川誓不為人！”王川在背後惡狠狠道。
聽到這話，齊哲猛地停住腳步，又轉回去。
王川後退兩步，哆嗦着：“你，你又想幹什麽？”
齊哲笑笑：“你不是想要我好看麽？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讓你更好看些吧。”
說完，下一刻，王川便被踹進了衛生間的隔間裏。他稍微掙紮了下，背上便被踩上了一只腳。掙紮一分，則被踩得更狠一分。
王川只得一動不動。直到附近徹底沒了聲兒，他才小心翼翼地從隔間裏爬着出來。
齊哲走到外面洗了手，擦幹淨，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按下了錄音的停止鍵。
****
見齊哲安然回來，陸明松了口氣，問道：“怎麽去了這麽久？”
齊哲笑笑：“遇上了一點小麻煩，不過已經處理完畢。”
陸明想起王總剛才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又見齊哲現在自信從容，心裏有了猜測。便試探性地問：“那個人……”
齊哲說：“他今晚大概不會回來了。我們等會吃完了就走吧。”
陸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衛生間裏，王川用紙巾擦完之後，狼狽地找了個房間洗澡更衣，出來時，劇組的人都已經散光了。
他抖着手給張濤打電話，發現打不通。于是留言道：“齊哲要是不走，我就撤資！我以後都不會投資你們這些人了！”
大步離開酒店，司機見他臉色不好，小心翼翼地問：“是去沈嘉晖的公寓，還是回夫人那兒？”
王川罵道：“好端端地又提那個女人做什麽？”
“是。”司機小聲應道，開車前往沈嘉晖的公寓。
一進門，鞋都還沒換，王川粗暴地把沈嘉晖往沙發上推。
“怎麽了？”沈嘉晖有點疑惑，勉強迎合對方，問：“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王川沒說話，撕扯着沈嘉晖的衣服。
“哎，你別！這衣服可是我去法國時買的，十幾萬呢！”沈嘉晖握着他的手，試圖阻止這一行為。
“十幾萬就十幾萬，難道我買不起嗎？”王川吼道。
沈嘉晖一時被吓到了，王川很少這樣對自己發火。他眨了眨眼，停下動作。
“齊哲這個賤.貨，我一定要他好看！”王川一邊脫衣服，一邊自言自語道：“非得把他趕走不成！我就不信了，他一個私生子，還能值三千萬的投資？”
聽到這話，沈嘉晖心裏一緊：“怎麽了？你要用撤資來威脅？”
“對。”
“可是天鷹公司也投資了啊！你要是撤了資，那我怎麽辦？”
“演不了就演不了，電影多的是，非在乎這一部嗎？”王川提高了嗓音說道，狠狠地撞了一下。
沈嘉晖吃痛地叫了一聲，心裏反駁道：拍電影，靠譜的制作班底和導演，可不是投資能輕易換來的。
但這時候，他當然不敢說出這話。
他閉上眼默默承受着王川的怒火，心裏暗暗猜測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第二天，王川中午才去公司。他坐在辦公椅上，繼續琢磨着接下來要怎麽整治齊哲。
這時，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王川不高興地罵道：“進來前不知道敲門嗎？”
擡頭一看，竟然是董事長。
他連忙站起身：“您怎麽過來了？”
董事長說：“從今天起，你可以離開這裏了，明天就會有人代替你坐在這個位置上。”
王川一時沒反應過來：“您說什麽？”
董事長冷眼看着他說：“你自己做了什麽不知道嗎？”
王川回憶一圈，除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自己應該沒做過什麽吧？他向來拎得清，私生活上再混亂，工作方面可都是認認真真的，即使沒有太大功勞，也不會有什麽過錯。更何況，他和妻子兩人的股份加起來，是公司的第二大股東，怎麽可能随便被免職？
董事長說：“這件事，是今天上午，董事會一起讨論通過的。我是看你在公司待了多年，才特地親自私下裏過來告訴你，免得太難看。你快收拾收拾東西，然後主動請辭吧。”說罷，他轉身欲離開。
王川徹底慌了神：“不是，董事長，就算是這樣，您起碼得跟我說一聲，我到底犯了什麽錯吧？”
聞言，董事長站定，轉過身說：“就在昨天夜裏，方氏集團旗下的番茄手機，全面下架了我們的APP。經過私下詢問，對方明确告知，如果你繼續擔任我們公司的總經理職務，那麽番茄手機将會徹底清理掉所有手機上的餓了美APP。”
“番茄手機…”王川呆呆地念着：“他們為什麽要這樣？”
“我怎麽知道。但是對方話已經放了出來，公司便不可能再留你。”
“不，不對！”王川拉住董事長的手：“他們這根本不符合商業法！我們可以去告啊！”
董事長看着他：“去告？我看你是瘋了吧。這需要多久？期間怎麽維持公司的周轉？就算最後告贏了，得了一筆賠償金。可徹底得罪了他們，以後他們時不時給我們的APP使些絆子，我們怎麽跟其他的同類APP競争？難不成直接賣了公司，集體轉行？”
王川啞然。他心知肚明，以現在番茄手機無可撼動的市場占有率，任何一家想要在移動互聯網領域有所作為的公司，都不可能去得罪方氏集團。
“你好自為之吧。”董事長只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王川茫然地在辦公室裏站了半天。
直到手機鈴聲打破了這個狀态。
王川一看，是妻子打來的，頓時面露嫌惡。但此時此刻，比起齊哲，他甚至更憎恨公司的無情無義。他不甘心就這樣被趕走，正需要妻子的股票支持，于是擠了擠笑，接起電話。
“老婆，怎麽啦？”
“我們離婚吧。協議書我已經放在家了，你簽了就好。至于財産分配，房子歸你，股票歸我。”
“什麽？你開什麽玩笑呢？”王川不可置信道。
“呵，”女人冷笑一聲，“以前你老是不回家，我總告訴自己你工作忙，工作忙。直到今天聽到錄音，我才發現，原來你不只是在外面有了小三，你根本是個gay！王川，所以其實你從來就沒愛過我吧？從最開始，你接近我就是為了錢，所以你才總是不歸家。你是不是每次看到我都覺得嫌棄啊，嫌棄我耽誤你去追求真愛。”
王川大腦一片空白，一時想“錄音”是怎麽回事，一時又想現在該怎麽辦。
那邊女人繼續道：“你最好按我說的來，我還是不希望最後要落得法庭上見的結果。我手頭上已經掌握了你包養男明星的證據，如果真上法庭，你更讨不了好。就這樣吧，反正咱倆也沒有孩子，房子歸你，股票歸我。”說罷，她挂了電話。
“喂，喂！”王川焦急地喊着，卻只聽見嘟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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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哲正在片場拍戲，途中沈嘉晖被叫走一次，之後便沒有再回來。
眼見鄧艾的戲份都被挪後，陸明奇怪道：“沈嘉晖是出什麽事了嗎？”
齊哲淡淡道：“大概鄧艾的人選要換了罷。”
昨晚回去後，他便告訴了公司這件事。李元豐本就有錢，再加上投給《将進酒》的巨額資金不但沒像預想當中的虧本，反而還賺了錢，于是大筆一揮，補齊了王川撤走的三千萬。
齊哲已經打聽到，王川在餓了美公司的股份大多是依靠老婆的嫁妝換來的。如今成功幫助她拿到證據，又勸說兩人離婚，想來王川那數億的身家很快就要化為烏有，大概還比不上沈嘉晖有錢。
至于總經理的職位——沒有股票的總經理，又有什麽資本攻擊自己呢？
重獲新生，如果可以的話，齊哲并不想計策頻出，對付別人。上一世，這樣的走法實在讓他身心疲憊。齊哲更希望沿着大路一步一步向前走。無奈不管是娛樂圈還是家族，總有人自找麻煩，他也只能以牙還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