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始點×0 (7)

改成了“那就今晚七點在餐廳見面”。他差點忘了西葉想讓這個人扮演劇裏配角了。既然這個人還和導演有點關系,那請一頓飯也不算太浪費時間。

更何況他之前還向西葉推薦了一下這個路人呢。

沈幕回好短信,塗唇膏的同時還回想了一下路人的長相。

似乎長得還挺白淨的,受到驚吓的樣子像只兔子一樣……這樣比喻似乎有點惡心。他之所以推薦這個路人就是因為路人害怕的樣子實在是太能激發人欺負的欲-望了,如果他是個變-态的話一定會忍不住把這個人按在牆上這樣那樣的。

多麽符合一個被校園暴力的可憐少年的形象。

這個角色簡直就是為路人貼身打造的。沈幕相信在這一點上,他和西葉是達成共識的。

不過還有一點,他總覺得這個路人長得有點眼熟,以前見過也說不定。

拍完下一個鏡頭後,沈幕卸好妝,讓林音音帶話給西葉,表示自己晚上有事,就不能和劇組一起聚餐了,希望大家吃得開心。

“又是要趕通告嗎?沈幕你還真是忙啊。”林音音對沈幕感嘆似的說了一句後,沒怎麽多問就讓他走了。演藝圈的交往原則就是少問少說多做,她混了這麽多年已經明白到不能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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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五號街的四十八號餐廳。

同樣的鋼琴曲,同樣的服務生。

簡源拿了和上次一模一樣的牛排甜點和雞翅,在吃之前還虔誠地感謝了一下上帝讓他在一分錢都沒有的情況下還能在高檔餐廳吃牛排。

雖然他不信教。

本來想當面前沒有簡源這個人的沈幕還是禁不住被對方的吃相吸引了視線。

……怎麽會有人吃肉的時候都是一副虔誠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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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對西皮×4

“這是你的衣服。”

剛睡醒就被沈元原拖到劇組接着又被服裝師扔進更衣間的簡源還是一臉懵逼的狀态。

簡源的這種懵逼狀态一直保持到他換完衣服才結束,他默默地看了幾眼鏡子裏穿着高中校服的自己的蠢樣,沒來由的有一種羞恥感。

本來高中校服也沒有什麽問題,出現在這部電視劇中的少年少女都是平時都是穿着校服,他混在演員裏面也不算是最扮嫩的一個。但是,為什麽別人的校褲都是正經的長褲,只有他一個人的是露小腿的短褲,居然還是修腿型的那種短褲。

他現在看着自己的打扮,覺得他現在說自己是直男也沒有相信了。

……哪有直男會穿這麽羞恥的高中校服啊。

“簡源,你好了嗎?”沈元原抱着衣服在外面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簡源出來,只好開口問道,“是衣服的款式不對嗎?用不用我再幫你去拿一套。”

“不用,我換好了。”簡源披上校服外套,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後才打開更衣間的門走出去。

“……等等,簡源你這個是什麽打扮?”沈元原怔了一會,盯着簡源的腿問。

“可能是角色的原因,我的褲子和你們的不太一樣。看起來是不是很奇怪?”簡源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用“果然是這樣”的語氣對沈元原說。

他現在感覺自己像是某漫畫中被強迫穿上女仆裝的女主角。

有種全世界都在看我小腿的羞恥錯覺。

“一點都不奇怪啊。”沈元原緊張地咬了咬手指,白皙的臉上又浮上兩片紅暈,“真的,這套衣服很适合你,和高中生的感覺一模一樣啊……待會能讓我拍一張作紀念嗎?”

“不,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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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源到拍攝地點的時候沈幕已經演完一個鏡頭坐在旁邊休息了,但離拍炮灰那段還有半小時,他就随便找了張空的椅子坐了下來。

因為實在沒有事幹,簡源最後還是決定把注意力放在他以後可能會接觸的沈幕身上。

沈幕本人的長相比他自己在微博上放的照片還要更勝一籌,他身材不算很好,但勝在五官精致,還長了一雙偏女性的丹鳳眼,即使他什麽表情都不做也讓人有種眉目含情的感覺。

聽說還是靠做女裝模特紅起來的。

雖然聽起來很不科學,但沈幕确實是靠女裝紅起來的,而且還在演藝圈的男藝人裏掀起了一陣女裝風。因為長相比女人還秀氣,很多男粉絲知道沈幕是男人之後也照樣粉他。

當然,也是由于這個緣故,他的粉絲裏有一小部分是有着特殊癖好的紳士。傳聞說是因為有導演做背景,沈幕才能安然無恙地混到今天。

簡源查完關于沈幕的百科,又翻出之前那條空號發來的短信看了一遍。

他之前把注意力全放在沈幕上了,完全沒發現另一個名字短信裏面根本就沒有說清楚。按慣例來看,短信裏提到的問號應該就是導演了,但用問號代替是有什麽深意嗎?

“西葉不是我本名。”西葉端着咖啡經過簡源旁邊時,專門停下來扭頭對他解釋道。

“……我說出來了嗎?”簡源把手機放回口袋,慌張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問。

“不,并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剛剛好像在說我。”西葉挑挑眉,說,“從以前開始剛來劇組的人都會奇怪西葉是不是我本名,所以我以為你也在奇怪這件事。”

“是的我确實在奇怪這件事。”簡源誠實地點了點頭。

老師說有問題就要問出來啊。

“我不喜歡我的本名,所以随便用另一個名字代替了。”西葉喝了口咖啡後,在後面用十分不屑的語氣加了一句,“我才不想和一個蠢貨用同一個姓。”

☆、第三對西皮×5

“上個星期的保護費你還沒交,這星期居然還趕來學校?”臉上明擺着寫着炮灰二字的幾個不良少年把瘦弱的男生堵在牆角,其中一個帶頭的掐滅了手裏的煙頭後,帶着惡劣的笑容往男生的後背上重重地踢了一腳。

這裏是校園裏最偏僻的地方,很少會有學生經過,即使有人經過,也不會願意把這種爛攤子攬到自己頭上。男生知道沒有人會來救自己,只能蜷縮着身子護着自己的腦袋,發出痛苦的哀鳴聲。

“如果好好交保護費的話,我們就不會打你了啊。”領頭的少年歪了歪腦袋,裝作同情地說了一句後,就又拎起男生的後衣領,提起拳頭往對方最脆弱的小腹狠狠地來了一下。

“真的……沒有錢了。”男生臉上的五官已經痛到皺成了一團,他沒辦法反抗,只能不斷地哀求道,“真的什麽錢都沒有了……求你們……放過我吧。”

領頭少年嘿嘿地笑了一聲,又往男生清秀的臉上揍了一拳,然後偏頭往旁邊吐了口唾沫,說:“下次再交保護費也可以,但我今天就是想打……”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後少女的聲音硬生生的打斷了。

“放開他。”

“你誰啊?”領頭少年随手把男生扔到一邊,往身後聲音的出處看去。

少女緊緊握着手中的掃把,明明很害怕卻又強裝鎮定地看着不遠處的幾個不良少年,她克制住自己身體的顫抖,大聲地朝領頭少年吼道:“我已經叫老師了。”

“叫老師了又怎麽樣?老師來的時間足夠老子把你也揍一頓了。”

領頭少年捏了捏自己的拳頭,毫不客氣地走到少女面前擡起了手。

但他的手還沒揮下去,就被另一個人死死地抓住了手腕。

“校園裏不準打架。”抓住領頭少年的人語氣平淡地說,“但是允許适度的自當防衛。”

然後,作死炮灰三人組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被男二揍得跪在地上喊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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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句臺詞說完後就沒簡源什麽事了,他這個角色的存在意義就是給男二和女主創造暧昧的機會,所以當男二出場後他的任務就是降低存在感然後迅速離開。

為了鏡頭拍起來比較真實,剛剛打他的人下手還是用了點力氣的,簡源站起來的時候還痛得嘶了一聲。幸好這條是一次過,不然他還得挨幾次打。

“剛才不小心就用太大力了。”扮演領頭少年的男孩子在導演喊完卡後就馬上跑過來向簡源道了歉,還非常不好意思地說,“我第一次接這種打人的角色,不太會控制力道。”

“沒事,我也不是很痛……”簡源擺擺手,表示自己根本沒有在意。

再說這個炮灰演員最後也被沈幕狠狠地打了幾下,大家都同病相憐。

“其實剛才你在說哀求的臺詞時我就想停手了,真的打不下去,是因為劇情才繼續打你的。”男孩子還是不放心,又緊張地向簡源解釋了幾句,“打你的臉的時候我真的非常愧疚……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請你吃今天的晚餐嗎?”

他難道長了一張吃軟飯的臉嗎!為什麽每個人都要請他吃晚飯!簡源沉思了一會,确認今晚的晚飯已經另有着落後剛準備拒絕,就有另一個人擋在了他面前。

“他今晚有約了。”西葉用指關節頂了頂鼻梁上的墨鏡,直接替簡源拒絕了男孩子的邀請。

男孩子怔怔地看了導演的臉一會,渾身一抖後就馬上跑開了。

“謝謝但如果導演是你要約我吃晚飯的話,我拒絕。”簡源十分有原則地說。

“我要去參加一個小型晚會,缺個跑腿的。”西葉呵呵了一聲後盯着簡源說,“今天你演的不錯,所以給你一個出道的機會。”

“可以拒絕嗎?”

“不可以。”

……明顯就是讓他免費去當苦力的啊,居然還不給拒絕的選項。

自從在大學時期被學長騙去某晚會搬了一個晚上的紅酒後,簡源就再也不相信這種夾着玻璃渣的餡餅了。

“這次參加晚會的會有其他著名的導演編劇和演員,對新人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西葉說完後擡了擡眉毛,在後面又加了一句,“雖然還有一個我最讨厭的蠢蛋也會參加。”

導演你讨厭的人參加跟他完全沒有關系的啊。

完全被無視意見的簡源已經不想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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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晚會。

沈幕看到西葉身邊站着的簡源時,感到有點吃驚。他以為按照慣例西葉會帶一個女伴過來,但沒想到是帶一個完全沒有名氣的新人。

難道是想借機會捧紅這個看上沒有什麽潛力的新人嗎?沈幕晃了晃酒杯,想。

簡源看到穿着紅色長裙的沈幕時,也感到……有點吃驚。

戴着假發踩着高跟鞋還抹着紅唇的沈幕,讓他覺得有點陌生,同時又有些熟悉。雖然對方的妝容看上去并沒有什麽違和感,但總感覺滿滿的都是槽點啊。

而且,簡源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站在這等一下,我要先去找個人。”西葉拍拍簡源的肩膀後,就走去和別的導演聊天了。

簡源在原地站了一會,無聊地往四周随便瞄了幾眼,突然瞄到了兩個畫風和周圍不太一樣的男人坐在離他不遠處的椅子上,其中長相溫和的那個正在給另一個整理領帶。

……在大庭廣衆之下秀恩愛嗎。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是那兩個人長得好像有點眼熟。

簡源在心裏卧槽了一聲後,裝作若無其事地轉了個身,結果撞到了走過來的西葉結實的胸肌上……人生真是充滿了巧合。

“正好,我帶你去見一下我之前提的那個蠢貨。”西葉把墨鏡從臉上摘下來挂在衣領上後,一把抓住簡源的手臂不顧他的意願直接把他拖向了那兩個秀恩愛的男人。

“子葉?很久沒見了啊。”長相溫和的男人看見西葉後,馬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打完招呼後又把眼神移到了旁邊的戴着西葉墨鏡的簡源身上,問:“這位是?”

“我要帶的新人。”西葉介紹完,忍不住瞥了簡源一眼,不太明白為什麽簡源要搶他的墨鏡。

長相溫和的男人仔細地盯了簡源一會,推了推旁邊還在走神的同伴,壓低聲音問道:“向弈城,你覺不覺得這個新人有點眼熟?”

“誰?”被叫做向弈城的男人不耐煩地擡頭在簡源身上掃了一眼,又迅速地低下頭想自己的事情了。過了一會後,向弈城才慢慢擡起頭,半張着嘴怔怔地看着簡源。

簡源還在思考自己是跑路還是跑路時,突然感覺自己口袋裏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解鎖任務:拆散沈幕和夏子葉。(進行中)懲罰:回到初始點。]

☆、第三對西皮×6

“要介紹的話,順便把名字也說一下吧。”夏清明垂下眼睑,收回自己停留在簡源身上的目光,溫和地對有點茫然的夏子葉說。

“也是。他叫簡源。”夏子葉說完,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準備轉身就跑的簡源,一臉莫名其妙,“又不是要讓你做事情,跑什麽。”

“啊,源是原來如此的原,還是緣分的緣?”夏清明輕聲笑了一下,說。

如果現在只遇上向弈城的話,簡源覺得自己還有百分之八十逃跑的可能。

說實話他不太想見到夏清明,雖然久別重逢應該好好敘舊,但他現在看到夏清明的笑容就忍不住感到背後一陣涼意,根本沒有思念的心情啊。

本來簡源抱着這裏是平行世界的僥幸心理,但在夏清明說完前面那句話後,他就完全肯定了夏清明認識自己這件事。

果然那個空號的主人對他有着深深的惡意對吧。

既然拆的西皮都在同一個世界,事先應該先告訴他一聲不是嗎。

“……簡源?”反射弧比別人長一點的向弈城才徹底認識到面前這個在晚會上戴墨鏡的白癡就是簡源,他震驚地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幸好他的理智阻止了他做出這種有失禮節的動作。

“向哥好。”簡源非常上道地向還在吃驚狀态的小天王鞠了一躬,在對方打他之前先有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向弈城不知道自己要露出什麽表情,他既不能笑也不能生氣,糾結了一會後他還是選擇故作鎮定地揪了揪自己的領帶,然後傲嬌地哼了一聲。

不對。

他為什麽要傲嬌地哼一聲啊。

被自己的行為羞恥到的向弈城,在心裏默默地希望簡源沒有聽到他哼的那一聲。

然後後者很不上道地擺出了一副“我全都聽到了”的表情,向弈城原本想說的問好的話頓時就噎在了喉間,咽下去也不是說出來也不是。

“為什麽會做演員?”夏清明掩下自己有些失落的情緒,随意地問道。

“只是在随便找份工作而已……”簡源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保證自己是處在夏清明抓不到的位置後,才放下心回答夏清明的問題。

完全不清楚事情前因後果的被晾在一邊的夏子葉,皺了皺眉後再次擋在了簡源面前,不明就裏地插-進了簡源和夏清明的對話,說:“夏清明,你認識他?”

“要叫哥哥啊,子葉。”夏清明眉眼間含着笑意,心情很好地對夏子葉說。

“我們不是已經斷絕兄弟關系了嗎?我只是以一個導演的身份來和一個知名編劇介紹一下我帶的新人而已,不是以兄弟的身份。”夏子葉冷笑了一聲,絲毫沒有把夏清明刻意表露出的善意放在眼裏,“還有,你認識簡源?”

“普通的舊識而已。”夏清明沒有生氣,仍然和之前一樣溫和地笑着回答道。

只是一個普通的,有着一些美♂好和不美好回憶的舊識而已。

夏清明原本想直接拉簡源去敘敘舊,但難得見到自己離家出走幾年的弟弟,他還是得先和弟弟探讨一下兄弟之間血濃于水的感情後,再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和簡源好好聊聊。

“畢竟是一起長大的,不管你因為那件事怎麽讨厭我,都還是得把我當成兄長看待吧。”夏清明一邊說,一邊從椅子上慢慢地站了起來。但是他意識到自己并沒有弟弟夏子葉高之後,又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圍觀了一切的簡源默默地把頭扭到了一邊,裝作自己也什麽都沒看見。

“有身為兄長的人罵自己弟弟是卷毛狗的嗎?”夏子葉看見夏清明虛僞的君子模樣,頓時就氣得滿頭的卷發都炸了起來。他和夏清明的發質不一樣,夏清明是随父親的直發,他是随母親的标準自然卷,因為這件事,他被夏清明嘲諷了整個少年時期。

他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哥哥好嗎!

然後他在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下定決心去拉了直發,當天晚上夏清明靜靜地看了他的頭發一會後,只是随口評價了一句“挺好的很像落水的長毛狗啊”。

所以他就離家出走到了現在。

兄弟之情已經全部喂狗了好嗎,現在夏清明居然還敢提兄弟之情這四個字。

夏子葉拒絕承認他有夏清明這種哥哥。

本來以為會聽到什麽狗血家庭倫理劇的簡源忍不住呵呵了一聲,在旁邊三個人全都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後,又馬上收起臉上的笑容,裝作若無其事地推了推臉上的墨鏡。

……在聽夏子葉離家出走的原因的過程中,簡源突然想到了完美解決任務的方法。

夏子葉這邊沒法下手,那他可以把沈幕打包運送到別的城市或者是國外,這樣既不用和夏清明談人生也不用費心思去處理和夏子葉的關系了。根據他之前綁架許易的經驗,不管命運原本的軌跡是什麽,只要破壞的力度夠大,就可以改變事情的結果。

剩下的就是怎麽把沈幕打暈的問題了。

簡源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經意地往女裝的沈幕那邊掃了一眼,猛地發現沈幕也在盯着他這邊。注意到簡源的視線,沈幕勾唇一笑後,對着簡源做了個口型。

[要我救你嗎]

[好]

簡源原本還在想離開的方法,既然沈幕願意幫他,他也沒理由拒絕。

等等,沈幕是從哪裏推斷出他需要被救的。

還在恍惚的簡源突然感覺有人在自己耳邊吹了口熱氣,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人拽進了懷裏。

“他,我已經預定了。你們繼續聊,我就先把他帶走了。”沈幕笑着說完後,直接拉住簡源的手臂把他拖出了那三個人能控制的範圍。

等簡源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坐在沈幕的車上了。

意料之外的是夏清明和向弈城并沒有追上來,只是神情複雜地看着他被沈幕拖走,卻至始至終什麽話都沒有說。

果然他還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沈幕扯掉頭上的假發後,瞥了後駕駛座上渾身上下都是惆悵的氣息的簡源一眼,出于好心問了句:“你在想什麽?”

“我剛剛撞在你的懷裏時,感覺你的胸墊很硬。”簡源惆悵地回答。

“……呵呵剛才那幾個人都是你前男友對吧?”

“人與人之間一定要互相傷害嗎!”

☆、第三對西皮×7

老實說,簡源不太喜歡黑暗。

他初中的時候被其他同學聯合關進了打印室,正好趕上打印室的老師休假,他就蹲在打印室的角落裏待了五個小時。最後是晚自習時來複印試卷的鄰班班長打開了門,他才能從那種無邊的黑暗中掙脫出來。

難過嗎?他不難過。

簡源沒有把這件事報給老師,也沒把被欺負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只是慢慢開始向其他同學搭話,在畢業之前和那些把他關進打印室的人成了關系不錯的朋友。

“之前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請你原諒我們。”其中的一個男生在後來的同學聚會中才正式為初中做的事情向簡源道歉,表示以後簡源有什麽需要都可以找他們幫忙。

“我已經忘記了。”簡源垂下眼睑,笑着舉起酒杯,和來道歉的同學碰了一下杯。

就是因為對什麽事情都不是特別在意,他才能健康成長為一個正直的三好青年。簡源躺在沈幕床上,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自己的人生。

“我剛剛打電話問了物業,今天整個小區都停電。”沈幕換好衣服從浴室裏出來,對一臉死魚樣的簡源說,“覺得無聊的話,我可以借你本生活與哲學看看。你可以自己點根蠟燭照明。”

“……給自己點蠟嗎?”

“你要是需要我和你聊天的話,一小時一千五。”

簡源掰着手指想了想,決定還是給自己點根蠟算了。

在簡源安靜地看了十分鐘的生活與哲學後,實在忍受不了這種凝重氣氛的沈幕還是随便和簡源扯了個話題:“你以前在大學的時候參加過校內表演嗎?”

“現在和你聊天用不用錢?”簡源擡起頭,謹慎地看着沈幕的臉問。

“……不要。”

“參加過一次。”簡源合上手裏的書,認真想了想後還是在後面補充了一句,“我演的是棵樹。”

“怪不得。”沈幕擦了擦還在滴水的頭發,自言自語地念道。沉默了一會後又轉過身抓住簡源的肩膀,問:“那你記得一個叫艾瑞爾的藝術家嗎……他中文名叫許易。”

簡源沒說話,只是一臉呆滞地看着沈幕。

誤以為簡源的這個反應是因為不認識許易的沈幕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偏陰柔的臉上原本冷淡的表情稍微溫和了一點,像是害羞一樣摸摸自己的鼻子,說:“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我在那個話劇裏演的是公主……你應該也知道我是靠女裝出名的。”

“系花?”簡源繼續保持着呆滞的神情,問。

“這是我以前的外號。”沈幕微微地蹙了蹙眉,他其實不是很喜歡別人給他的這個外號,“以前同級的女生數量比較少,我做平面模特的時候又經常穿女裝,就被傳作系花了。”

差點把沈幕當成女神的簡源,內心有一些幻滅。

他還能遇到一個稍微正常一點的女孩子嗎……

沈幕單手撐着頭,拉開抽屜拿出了一本雜志扔給了簡源,繼續說:“既然你沒有事情可以做,那就利用時間了解一下我的經歷。”

“……可以拒絕嗎?”

“你覺得呢?”沈幕淡淡一笑,俯身貼近簡源的臉,擡起他的下巴,“還是想選擇我們兩個來做點比較有意思的事情,正好停電。”

雖然知道對方只是在開玩笑,簡源還是條件性地身體一抖,本能地捏住了沈幕的手腕,然後做了一個他可以後悔一年的動作——

他動作迅速地捧住了沈幕的臉,貼近沈幕後狠狠地在對方的嘴角上吧唧地親了一下。

簡源覺得自己還可以再解釋一下。

……他做出這個動作真的不是因為他不是直男,也不是因為他喜歡沈幕。

……他只是手賤而已。

如果他現在是在玩戀愛攻略游戲,這種時候大概會聽到系統版面炸掉的聲音。

或者會有這樣的提示:

【選項a:老老實實地了解沈幕的經歷。(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成為好朋友)

選項b:拒絕沈幕的提議,表示自己想繼續讀生活與哲學。(百分之五十會掉好感)】

【玩家已選擇選項c:捧住沈幕的臉深情一吻。】

【攻略角色沈幕已與您絕交。】

【玩家簡源已死亡,可喜可賀。】

事實上沈幕除了臉紅了一會,像被燙到似的把擡簡源下巴的手收了回去,像鴕鳥一樣躲進了被子裏之外,沒有做出別的可怕的反應。

簡源不知道這種時候自己應該說什麽,只好安靜如雞地坐回了地鋪上,繼續安靜如雞地讀沈幕給他生活與哲學。

——————

隔天早上。

“沈幕,你臉上怎麽了?”林音音喝完早茶,正好看見臉上貼着創口貼的沈幕從門口走進來。

“昨天在家裏蹭到了一下。”沈幕朝她露出了個禮貌的笑容後,就繼續面無表情地走進了化妝間。林音音雖然和沈幕算不上朋友,但也能從對方和平常不同的漫不經心的招呼上看出他心情不佳。

不過按她和男朋友在一起這麽多年的經驗來看,沈幕的心情不佳不是因為不好的事情,而是因為喜歡上了一個他覺得不該喜歡的人。

“音姐,早上好。”前些天剛進劇組的長得很嫩的青年跟在沈幕後面走進了門,笑容燦爛地向林音音招了招手。

林音音回想了一會,才想起青年的名字是簡源,因為演技還不錯,導演特地給他的角色多加了一集的戲份。啊,這年頭演藝圈的小鮮肉還真多。

一個人坐在化妝間裏的沈幕動作粗暴地撕下了臉上的創口貼,看着鏡子輕輕地摸了摸臉上還能看見的淡粉色吻痕,眼神暗了暗,然後才開始用粉底擋住那個暧-昧的痕跡。

明明是個不帶任何愛意的親吻。

明明他并不喜歡那個人。

為什麽在對方把臉貼上來的那一刻,他的心髒還是像要跳出胸膛一樣。沈幕補好唇妝後,又忍不住想到了青年适合親吻的優美唇形,和貼近時快要扇到他的顫抖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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