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小爵爺用極輕的聲音說:“叫床
見洛予天走近,那玄色華服的少年懶洋洋地站起身,他撫平衣擺的褶皺,舉手投足之間不乏養尊處優的貴氣。
說到底,就是愛裝逼。
顧久修默默地縮到小爵爺身後,避開那少年的目光。
毫無疑問,此人便是楊岩峰口中的“雷小爵爺”了。
“洛予天。”
這三個字被雷一鳴用輕飄飄的語氣,從他那雙薄唇裏念出來,頗有幾分輕蔑的意味。
洛予天臉上浮現幾分疑惑,開口問道:“你是?”
顧久修聽得心裏哈哈大笑。
面對雷一鳴的蔑視,洛予天幹脆選擇無視,比藐視還讓人惱火。
好在雷一鳴不惱不怒,他勾起薄唇,雙手抱胸反笑,自報姓名道:“雷一鳴。”
少年口中的自信,讓人産生一種“普天之下,莫有不識君之人”的錯覺。
洛予天這次倒是很給他面子,點頭笑道:“久仰久仰。”
雷一鳴微笑以答:“彼此彼此。”
兩人之間客氣的禮尚往來,雖是讓顧久修覺得這二人之間默契十足,但是,話裏的刺兒,任誰都知道他們口中的“久仰大名”另有所指。
顧久修猜測,大概洛予天“久仰久仰”的是雷一鳴孤傲自大的大名,而雷一鳴“彼此彼此”的是洛予天荒淫無度的爛名。
兩位小爵爺也算正面打過招呼,洛予天打算就此別過,雷一鳴卻還沒有放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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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一鳴歪着頭,目光投向小爵爺身後的顧久修,輕佻的目光瞥了顧久修一眼,眉頭一挑,便沖洛予天勾唇說道:“似乎,也不怎麽樣啊。”
這句話,顧久修可是實實在在地聽懂了,聽得他心裏直冒火:不怎麽樣是怎樣?!
洛予天循着雷一鳴的目光,側眸看了顧久修一眼。
顧久修沖小爵爺龇牙咧嘴,暗示小爵爺要好好反駁,力争一句話挽回他的身價。
洛予天回頭對雷一鳴應道:“還湊合吧。”
顧久修:“……”
“哈哈哈!”
雷一鳴對于洛予天的回答倒真是出乎意料,哈哈笑道:“洛兄弟果真像傳聞中那般,‘來者不拒’。”
洛予天嘆了口氣:“傳聞倒是沒聽說過,原來雷兄弟這麽喜歡八卦別人的私事。”
雷一鳴不置可否,笑而不答。
——
別過雷一鳴,洛予天幾人在青衣劍修的帶領下,來到住宿的西廂房。
房子也夠多,六人都夠住,顧久修卻自發自覺地選擇和小爵爺住在同一間房,還對分房的劍修說:“就不麻煩你們多收拾一間睡房了。”
分配住房的劍修聽罷,轉頭靜等洛予天的意見,他見洛予天沒有異議,也便默認了顧久修的選擇。
身後緊跟的大術士也微笑道:“麻煩幾位,幫我們安排三間住房即可。”
大術士開口要三間房,除了顧久修和小爵爺同住一間,餘下兩間房分給大術士他們四人,自然也是兩兩分。
顧久修不得不感慨,大術士隋染成日裏和男人們厮混在一起,不僅性向喜歡女人,就連性別認知都變得越來越模糊了,和大藥師他們同吃同住都不避嫌。
領路的劍修看了大術士一眼,點頭答應。
最後,大術士和大藥師睡一間,大馴獸師和大劍師同住一屋。
幾人分房而住,顧久修合上雕花門,和小爵爺一同在圓桌前落了座。
顧久修探頭探腦地望着紙窗外的黑影,只見帶路過來的劍修并沒有撤走,而是站在廂房前面的走廊,勢有輪班守夜的意思。
“小爵爺。”
顧久修說話的聲音自動壓低,道:“他們這是要監視我們呢?”
洛予天拿起桌上倒扣的杯盞,仔細查看杯底是否幹淨,這才倒了杯茶,擡頭應道:“嗯,可能他們要查探我們的關系是否屬實吧。”
“……”
顧久修對小爵爺的胡說八道很是無語,不相信地反問:“這還要查?”
小爵爺端起茶杯獨飲清茶,點頭應道:“剛才楊岩峰也說了,鑄劍山莊只留家臣,閑雜人等勿入,你覺得你自己是以什麽身份進來的?”
聞言,顧久修竟有幾分無言以對。
顧久修雖然“貴”為妖獸馴獸師,但是他的身份并未對外界公開,也不能對外界公開。所以,外界對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來自勾欄院的妖媚惑人的小狐貍精”,唯一的本事就是把洛伯爵府的洛小爵爺迷得團團住。
思及此,憑借他“如此不堪”的身份,楊岩峰卻一言不發便将他放行,這事也很值得商榷。
顧久修将身上的包袱卸下來放到桌面上,做手勢詢問小爵爺:“包裹裏面的紅骷髅和小黑蛇,是不是不能放出來?”
洛予天啜飲一口清茶,道:“你平日裏就将它帶在身上。”
顧久修了然點頭,擡手拍了拍包袱裏的碎骨頭,被紅骷髅張開的“大嘴巴”隔着包袱的錦布叼住手掌。
……
洛予天和顧久修用完鑄劍山莊送來的晚膳。
入夜時分,小爵爺的後備部隊拖着行李姍姍來遲,留在鑄劍山莊外面的四名劍修早已等得不耐煩,一身火氣,一人一馬扛着兩匹馬所駝的行李,“哼哧哼哧”地拉到洛予天所留宿的別院。
“辛苦了辛苦了。”
顧久修笑臉盈盈地幫送貨上門的劍修搬過行李,許是扛着負重過大的行李走了太長的路程,那幾名劍修手上的力氣還不如顧久修一個半路出家的馴獸師了。
顧久修搬了行李箱進屋,這才重新關上門。
送來行李的那四名劍修,非但沒有離去,反而跟着同伴一同站在屋外的走廊守夜。
他們在屋外說話的聲音極輕,顧久修把耳朵貼在門上靜聽都聽不清他們談話的內容。
洛予天将顧久修的包袱挂在床頭旁邊的衣架子上,看見顧久修的舉動,道:“這屋子加了防禦結界,他們在屋外還運用劍氣刻意壓低了氣息說話,低于劍師修為,是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的。”
鑄劍山莊的屋子本就自帶結界,洛予天一行人入住之後,大術士和大藥師也沒有閑着,趁着小爵爺吃個飯的空檔,已經在幾人留住的三間住房裏張開另外一張結界。
雖然大術士和大藥師二人的力量在鑄劍山莊明顯受制,布下的結界也僅能阻隔內外的聲音傳達。
但是,聊勝于無。
顧久修聽完小爵爺的解釋也放心了一些,說話不用再小心翼翼咬耳朵,他回頭問小爵爺:“你也聽不到他們在聊什麽?”
屋外那幾名劍修既敢肆無忌憚地閑聊,就是料定出世開化卻不思進取的小爵爺,今時今日連劍師的修為都達不到。
小爵爺微微一笑:“他們說,今晚可以見識見識,傳說中妖媚惑人的顧九是怎樣迷惑洛小爵爺的。”
顧久修對小爵爺的瞎扯,嗤之以鼻:“鑄劍山莊的人是得有多無聊,才會這樣八卦別人的私生活。”
洛予天挑眉道:“上次去看袁子爵行房的時候,你的反應不也很積極。”
顧久修:“……”
往事不堪回首,若不是他按耐不住自己現場看三級片的私心,就不會有中迷藥遭遇羞恥的後續……那一次,應該算是他和小爵爺的第一次肢體接觸?
顧久修打了個哆嗦,耳朵泛紅,不敢再瞎想。
——
夜已漸深。
顧久修和洛予天并排躺在床上睡覺,同床共枕對于他們二人而言已不再是啥稀奇事兒,何況二人此時衣裳整齊,睡姿規規矩矩。
若是細看兩眼,還能瞅見兩人的被子中間,鼓起一個小山丘。
“……嗯?”
顧久修才剛閉眼睡覺,尚未進入淺眠,就感覺到大腿有什麽東西撩過。
“……”
顧久修一把握住身側的小爵爺的胳膊,手勁兒頗大。
“怎麽?”
小爵爺睜開眼睛,側過臉來。
顧久修閉着雙眼,咬牙切齒道:“別亂摸。”
“……”
沉默須臾。
洛予天道:“我沒有摸你。”
說話之間,顧久修感覺大腿又被撩了一下。
洛予天蹙眉:“你為什麽要惡人先告狀?”
言外之意就是顧久修反倒對他動手動腳。
屋內的燭火已經熄滅,透着窗外折射進來的淡淡微光。
顧久修坐起身,這才看清兩人的被窩裏俨然鑽進一個第三者。
顧久修一掀被角,拎起伏身貼在床尾,自以為僞裝得很隐蔽的紅骷髅。
紅骷髅被顧久修倒挂着拎着腳丫,颌骨“咔擦咔擦”響,似是在狡辯。
【系統提示:紅骷髅:爬床是小黑蛇指示的,它說它怕冷。】
隐身縮在紅骷髅镂空的骷髅架內的小黑蛇,聞言就現身鑽出蛇頭“嘶嘶”兩聲,不願背下紅骷髅單方面控告的黑鍋。
顧久修:“……”
顧久修正想好好教育一下真正“惡人先告狀”的紅骷髅。
忽然——
躺在床上的小爵爺一把握住顧久修撐在床上的手腕,一把将人拉倒在他懷裏。
“幹什麽?!”
顧久修的臉埋在洛予天懷裏,又莫名其妙地被小爵爺掀起的被子蒙住全身,也罩住紅骷髅和小黑蛇。
小爵爺捂住顧久修的嘴巴,薄唇貼着顧久修的耳朵,薄唇翕動,磨着顧久修的耳廓。
小爵爺用極輕的聲音說:“叫床。”
顧久修:“……”
……w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