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養”病“

“……他剛才是在發神經。”嚴非已經不知道要怎麽解釋了,實在是他從沒遇到過這種詭異的情況——一個男人裝作和自己暧昧給另一個男人看……想想都覺得腦細胞會死得很慘烈好不好?

羅勳沒吭聲,而是忽然靠進他的懷中、環住他的腰,好半天才聲音發悶地從他胸口處傳出來:“你是我的,對吧?”

“當然!”嚴非回答的堅定無比,見他并沒有直接質問自己才松了口氣,一把拉着他直接回到二樓的卧室。

羅勳一路老實跟着,連蹦達過來求撫摸滿地打滾的小家夥都沒理會。進入卧室後被嚴非一下子壓倒床上緊緊抱住才忽然再次開口,神色間有些複雜地看着嚴非:“剛才開門後,你們兩個在一起……”

嚴非連忙舉手發誓:“是他忽然湊過來的……他那人你也知道,有點……抽瘋。”他實在無法形容章溯那個人,同樣是外表出色兩個人,可他無論如何也模拟不出章溯的大腦回路,根本無法預測他會在什麽時候突然抽瘋地……亂散他的荷爾蒙。

羅勳搖搖頭:“我知道,我只是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的樣子忽然覺得……好般配。”說完有些自卑地低下頭,“你們兩個外表都這麽出色……我……”以後自己跟嚴非一起出去的話,肯定會被別人削眼刀子的,這也是他為什麽一直支持嚴非戴口罩外出的最大原因。

嚴非一噎,他忽然覺得他的腦回路也無法和自家愛人對接了,果然直男和彎男的大腦就差這麽多嗎?他一個天生直男要如何才能猜測出這些小GAY們到底什麽時候會怎麽想?怎麽覺得比女人的腦回路還奇怪?

将雙手撐在羅勳的頭兩側,嚴非認真地對他說:“你覺得我是個注重別人外表的人?”如果他真的這麽覺得,那麻煩他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麽會願意和外表清秀平凡的他在一起?

羅勳眨眨眼睛,直直地看着正上方的嚴非,忽然笑了起來,擡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耳朵拉到自己的臉側,低聲道:“我們來做吧。”

嚴非愣了下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羅勳忽視掉自己剛才的問題後直接跳到這裏來還是晃了他一下子。但不管怎麽說……自己期盼很久的第一次,現在總算來到面前了!雖然不太清楚他的腦回路是如何轉的、為什麽突然略過那麽多跳到這一步,但嚴非是個十分擅長把握機會的人。

手順勢滑到羅勳的腰間,低聲湊在他的耳邊輕語:“确定?”

羅勳覺得自己的臉上幾乎徹底燒透了,被他觸碰的位置一下子變得酸軟起來,沒有出聲,只是微微點頭,雙手依舊抱着嚴非的後頸。羅勳需要确認,确認嚴非是愛自己的、自己與他是契合的。

章溯的個性或許嚴非無法理解,但羅勳這個從末世後重生回來的人卻比較清楚。現在的章溯雖然身上安全了,可他的心裏卻無比的空虛。被原本信任的人出賣、身邊雖然有些和平共處的鄰居、但也只是鄰居而已。

他們不了解他的過去、不清楚他真正的個性。在基地外和其他人之間的争搶、掠奪、血腥的種種最天然、最直接的做法在來到基地中又徹底被禁止。這種從原本平靜的生活突然被逼到懸崖邊、不得不用血腥的手段掠奪他人生存下來的生活方式,又忽然因為來到基地而變再度被限制起來。

翻來覆去卻又截然不同的生活規則、不熟悉的環境、陌生的人群讓人無所适從。

章溯只能用這種看似抽瘋的态度來挑逗疑似同類的自己和嚴非,因為李鐵他們太過純粹,還完全沒有被黑暗浸染過,所以這種态度只能對着自己和嚴非發洩。不然時間久了章溯說不定會出現精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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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種狀況,自己在上輩子也曾經遇到過。末世後先是因為驚恐慌亂而躲避,然後被生活逼迫得不得不走出來、與同樣幸存下來的人們勉強聯合在一起,殺出一條血路。

才剛剛逃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可平靜沒多久後那個落腳處又再度傾覆。

如果不是後來來到A市基地後、身邊的人都是已經适應了末世後生活、所有的人即使是在基地中的人也都抱着同樣的生活規則、态度來度日的話,自己說不定也會被逼瘋。

可即使如此,自己也寧願獨自一個人宅在地下室中度日,也不願意尋求同類相互取暖。直到再也無法忍受那種孤獨,才想用所有的存款為自己找個伴——一個可塑性強的孩子、一個只有依靠自己、全心全意依靠自己才能生活下去的孩子。

緩緩閉上眼睛,感受着嚴非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頸上、臉上,感覺着那雙大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着,點燃一團又一團火焰。

羅勳可以理解章溯的舉動,但,嚴非是自己的。既然兩個人決定在一起,那就要堅持着一同走下去。以自己對于末世的了解加上嚴非那實用性非常強的異能,他們可以尋找到一條最适合他們共同的路。

今天看到的那一幕激發出了羅勳那一直隐藏着的自卑心,看着那麽賞心悅目湊在一起的兩張妖孽的臉孔,他忽然想要實際确認一下自己和嚴非是不是适合的?他一個剛被掰彎的直男是不是可以和自己很貼合的……在一起?

生活上的大小事情兩人可以慢慢磨合、相互體諒,但某些方面卻需要實際的體驗與契合度。之前是羅勳一直回避着、不願太快地面對,可現在,他急需一個證明來證實自己和嚴非是合适的,讓嚴非的行動表明他對于自己的需要。所以即使現在兩人的位置和舉動無一不表示着羅勳今天晚上注定要在下面,他也沒有分毫的不滿和抗拒。

嚴非順利地褪下羅勳身上最後的一層布料,雙手支在他的頭兩側,靜靜地看着他。

似乎感覺到了嚴非的視線,羅勳也緩緩睜開雙眼。忽然,嚴非笑了起來,眼中帶着仿佛能将人融化的溫柔,他緩緩俯下身子,虔誠而堅定地吻道羅勳的唇上:“放松,我要進去了。”

羅勳先是身上一緊、随即緩緩放松身上繃緊的肌肉,雖然沒有實際做過,可上輩子生活安定下來後他卻偷偷的研究過,知道承受方需要做好的準備和即将發生的事。

為了方便嚴非的動作,羅勳甚至主動擡起腿、勾住嚴非的腰。他貼近嚴非的臉側,有些喘息的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來吧。”

眼中泛起一股深沉如海般的波瀾,嚴非堅定地沉下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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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連手指尖都是酸的。羅勳費力地睜開眼睛想拍扁鬧個不停的鬧鐘,睜開眼睛的同時正見到嚴非的手臂從自己的頭上方伸了過去,按住那個唱個不停的鬧鐘。

“今天在家好好休息,我中午給你帶飯。”按掉鬧鐘後嚴非順勢在羅勳的額頭吻了一下。

“嗯?”羅勳不解地擡擡眼皮,他覺得自己頭疼欲裂,完全無法理解嚴非所說的意思。

又在他的臉頰輕輕吻了一下嚴非将自己的額頭貼在羅勳的額頭上:“還有點發熱,你睡着,我把早飯端上來。”說着便掀起被子走向大門口。

羅勳迷糊中覺得他看到嚴非已經換掉睡衣了,可他是什麽時候起來的?

等嚴非再次上來後羅勳的腦袋才有些清醒過來,腰、胯,外加某處無法直言的位置不是酸痛就是脹痛、腫痛的感覺,讓人覺得很……咳咳,不舒服。

“你剛才說要自己去?”羅勳晃晃蕩蕩地要坐起身來,卻覺得自己的腰好像要斷了似的,嚴非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過來扶他。

“嗯,今天我自己去,你好好在家休息。”

羅勳臉上顯示一黑、随即又是一紅,別扭地抗議:“我沒什麽事,過會兒就好了。”因為滾床單而請假什麽的……簡直太不漢子了好不好?

嚴非咬牙在他額頭上戳了一下:“什麽沒事?現在還有點低燒呢。”

“發燒?”羅勳愣愣地看着他,“我怎麽發燒了?”

嚴非也瞪着他磨了半天牙,最後不得不移開視線,有些臉紅地道:“好像是因為昨天晚上……”他昨晚做完後雖然幫羅勳清理過了,但因為是第一次,外加他此前是個純正的直男……咳咳,總之,貌似自己急切過度導致傷到他裏面了,然後有些小炎症、發個小燒神馬得都再正常不過了。

羅勳也愣了好半天,好吧,他壓根沒聽說過做那啥能做到發燒,也許是昨天晚上太激烈、出了不少汗睡覺時又踹被子了?反正他上輩子沒聽說過基地裏面有人賣菊會賣到發燒的。當然,這跟人家那裏的适應程度恐怕也有關系。

再三詢問後得知自己似乎傷到了,羅勳琢磨了一下指揮嚴非幫自己拿了盒消炎藥過來。

“要是問題不大的話明天我應該就能跟你去了,你今天背着包、裏面有我的大弩,手弩你也挂在胳膊上以防萬一,把家裏的所有晶核都帶着,別舍不得用、危險的時候也別等異能全都消耗幹淨後再用……”連忙将自己能想起來的事情全都囑咐了一通,原本有些沙啞的的嗓子更啞了,心疼得嚴非幾乎想去請個假就回來照顧他。

還好,徹底清醒後羅勳的精神好了很多,吃過早飯後試了一次表後體溫也很正常,嚴非這才在他臉頰左右各香了一口後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話說,貌似自己還從來沒對什麽人有過依依不舍擔心的感覺呢。

鎖好自家大門,嚴非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昨晚做完之後有些意外的情況發生,但對于自己和羅勳的第一次他還是表示很滿意的。當然,下次他會更小心,等中午回家後翻翻看家中的筆記本裏有沒有下載過關于男男那啥的小黃書?

李鐵幾人外加章溯此時也全都走出了家門,大家最近每天都一起下樓,最後讓嚴非負責鎖門。

見嚴非出來後章溯率先挑挑眉毛,一臉暧昧的笑容戲谑道:“哎呀,這一臉明晃晃的春色,推倒了?”

嚴非連眼神都沒賞他,直接走向大鐵門方向。

沒反應過來章溯在說什麽的何乾坤無比純潔外加傻乎乎地問:“嚴哥,羅哥呢?”

“有點發燒,他今天不去了。”對于何乾坤幾個人嚴非還是比較有耐心的,對他們解釋了一句。

李鐵幾人連忙詢問燒得厲不厲害?家裏有沒有藥?如果實在不舒服的話他們也抽出一個人留在家中照顧他雲雲。

後面章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見嚴非的眼刀子終于飛到自己身上來後才雙手一攤:“啧啧,家裏有消炎藥嗎?吃過了嗎?”

嚴非磨磨牙,決定再度無視這個一臉看好戲的家夥。

李鐵不解地摸摸後腦勺:“感冒吃什麽消炎藥?”可章溯确實是大夫沒錯……不對等等,他是外科大夫,會治感冒嗎?

王铎忽然長大嘴巴,看看章溯、又看看板着張臉發動異能開門鎖門的嚴非,好半天才将自己的疑問死死咽回肚子裏面去——不能問,問過後就會進入新世界、自己就再也回不到過去拿純真的日子中啦!!

當他視線和彎着桃花眼靠在扶手上的章溯對視後,見他沖自己挑挑眉毛,王铎連忙擡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苦着臉再次把頭低了下去——他是在認同自己的猜測呢?還是在……勾、勾、咳咳,勾那個自己呢?

王铎的想法注定得不到解答,一行人爬下樓梯坐進車中,今天羅勳沒來,開車的自然是嚴非——他們如今人在基地中不太用得上汽車,所以便将汽油全都彙集到一起,交給每天開車出行的羅勳嚴非兩人使用。

衆人一路行駛到軍營旁,進了軍營大門才分開行動。見嚴非今天是獨自一人來的隊長和已經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士兵們連忙詢問,得知羅勳病了之後隊長還保證一會兒回來後會幫他們找些退燒藥讓他帶回去給羅勳。

沒辦法,比起不太愛說話異能又很高明顯有些高冷的嚴非相比起來,外表相對平凡但卻愛和人交流說話、臉上時常帶着笑容的羅勳和大家的關系更好一些。

知道羅勳今天不會來了之後隊長分了一個隊員負責保護嚴非,衆人便坐上車子開向基地大門口方向。

還在車子上,隊長便取出一個袋子:“這裏面有四十五顆晶核,每人比昨天多五顆,今天再打到的話還會分給大家的。”

“隊長,今天怎麽會有這麽多?”一個金屬系異能者接過來後好奇地問道。

隊長的笑容有些苦澀:“昨天下午基地外面又來了一大批喪屍,聽說今天淩晨才清除得差不多,有一些喪屍還跑到了外圍牆裏面。”昨晚上的情況似乎比較嚴重,有幾個速度極快的喪屍率先沖進一處關口,據說防守那個關口的士兵已經全都犧牲了……

衆人的心情再度沉重起來,有更多的晶核拿固然是好事,可這些晶核上,卻每一顆都染着血淋淋鮮血。不,這些晶核本身就都是由人類變成喪屍後生出來的……可以說,每一枚晶核都至少代表着一條以上生命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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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勳仰躺在床上,雙眼出神地呆呆看着天花板。

白色整潔的天花板上有着一盞大大的、樣式極其簡約的圓形吸頂燈。這種燈相對比較好清理、而且沒那麽花俏、用起來又沒有什麽古怪的顏色,是最簡單的純白色,在末世中十分适用……

羅勳自從重生回來後、哪怕在末世到來前将家中的東西全都整理準備完畢後也從沒有像今天似的這麽清閑過。

因為後腰和某處還有着隐隐的酸痛,身上還有着一些因為發燒而脫力的疲憊感,羅勳目前處于行動不便的狀态,重生後從沒懶過床的人今天被迫懶了一次床,這滋味……怎麽覺得反而有些空落落的?難道自己被生活逼成了M體質?每天不從早忙到晚就覺得難受嗎?

仔細想想,自己上輩子将家中需要種植的東西處理好、又暫時不需要出門的時候是怎麽打發時間的來着?似乎……自己經常會接一些打磨小工具、武器的任務來着,幫別人加工加工東西神馬的。

擡手用力搔搔自己的頭發:“啊——躺不住啦!!”猛得從床上坐起來,可他昨晚那保受蹂躏、因為擺出的姿勢比較反人類所以略微有些拉傷的老腰立馬發出抗議的疼痛感,讓他險些又摔回床上。

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牆,羅勳緩慢地向大門方向踱步過去:“哎……那些皮肉工作者們其實也是挺不容易的嘛,我這才一次就這樣,真不知道他們每天是怎麽過的……”腦洞開太大,竟然将自己和嚴非之間純潔的夫夫交流和那些用皮肉做生意的人們聯系起來,不知道如果嚴非知道他有這個想法後會是什麽表情?

先去露臺看了一圈,确認露臺上的作物們情況一切都十分正常,羅勳一步、一步挨下樓去,小家夥聞聲已經搖晃着尾巴跑到樓梯口處來了,見是羅勳下樓,奇怪自家主人今天怎麽沒出去的小家夥順着樓梯“噔噔噔”跑上去,在羅勳的腳邊轉上一圈後又“噔噔噔”地跑下去,如此往返數圈,直到羅勳順利爬到一樓、走向沙發方向。

好吧,其實羅勳就是一個人躺在床上煩得慌,而且他現在已經不燒了,屁屁疼得也不是太厲害——只要別碰它就沒事。所以檢查過陽臺的作物也十分正常後,羅勳便一屁股躺到沙發上,抱着自己的手機玩起泡泡龍——因為知道自己末世後還能有電用,家中的手機過上一陣子也能再利用起來,所以羅勳在末世前很是在自家筆記本電腦中下了些游戲APP和單機游戲。

如今,還無法使用的手機就暫時當成了游戲機和可查詢地圖、資料的apid來用了。

小家夥刷刷搖着尾巴,見主人難得能在家中陪着自己十分興奮地一躍、跳上沙發,順着羅勳的大腿一路爬到他的肚子上趴好。

“輕點輕點!我的老腰……”羅勳苦着臉想把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家夥退下去,可已經将近半歲的小家夥如今長得壯實肥碩,趴在自己身上後力氣小些竟然幾乎推不動它!

昨晚被蹂躏過的倒黴孩子見這條狗死皮賴臉地趴在自己身上堅決不肯下去、外帶如果它下去保不齊又會踩到自己什麽地方,想了想,還是暫時不搭理它了。

狗頭趴在狗爪子上、狗爪子按在羅勳的胸口上,手機中偶爾會發出“噗丢、噗丢”的聲音,小家夥的耳朵便随着那聲音時不時抖抖耳朵。

羅勳玩着游戲打發時間,沒過多久便聽到小區外面隐隐傳來大喇叭廣播的聲音——是基地中召集人員參與某些建設工作的宣傳。

載着大喇叭車子甚至直接開進了宏景小區,圍着小區的主路轉悠了一大圈才又開出去。羅勳也因此聽到裏面除了建設任務外還需要參與清洗工作的人員,摸摸下巴,估計是基地方面收集到了不少各種用途的布料,但又擔心這些布料上沾染過什麽髒東西、基地中如今又沒有大量洗衣機……不,就算有足夠的洗衣機可基地的電卻未必夠用。

心裏轉着這些有的沒的,手中的游戲又被他折騰死了。當羅勳終于放棄玩游戲、準備開上本小說消磨時間的時候,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家夥突然直起了身子,兩只耳朵也豎了起來。

“嗯?怎麽了?”羅勳有些不解地看着它。小家夥聽到羅勳的聲音後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歪起了腦袋,似乎在仔細辨別着什麽。

羅勳也集中精神想聽聽到底有什麽聲音時,趴在他身上跟他臉對臉的小家夥忽然站起身來、往旁邊的地上一跳——“嗷……肋骨……踩得好準……”小家夥跳下去的時候一條狗爪子正好踩中某條肋骨,偏偏那條狗爪子還是它跳下去是最着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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