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修改版
嚴席平時回家都是做公交到距離郊外最近的一站,走一段路,走到人煙罕至沒有監控的地方,再走回家。
因為今天狀态确實有些奇怪,嚴席沒有等公交,而是坐了出租車回去,準備到郊外下車,然後再步行走回去。
黃昏,嚴席坐在車上,出租車子在狹小擁擠的馬路上緩緩行駛,忽然,微胖的老司機先生看了一眼後視鏡,嘀咕了一句,“後面的那輛車怎麽總是跟着我們。”
坐在後座的嚴席擡起頭,順着後視鏡看了一眼,只見他們身後,似乎有一個銀灰色的車子在他們的不遠處如影随形。
有些眼熟。
嚴席讓司機師傅停了車,沒有到郊外,而是在繁華的路邊下了車。
嚴席下了車,裝作沒有任何發現的沿着馬路繼續走着,神經卻一直注意那輛銀灰色的車子。那輛車子的主人似乎猶豫了十幾秒,便直接開着車來到了嚴席的面前。
嚴席停下腳步,車子的主人打開窗戶,露出一張嚴席熟悉的面孔,赫然就是一直在醫院想要接近他的張儀。他坐在車裏,向嚴席問道。“嚴席,好巧啊,在這裏看見你。一直說請你吃飯沒有時間,你今天有時間嗎?”
現在的張儀有些緊張,他就算裝作一副自然的模樣,也感覺到自己臉上有些笑的不太自然。因為,他感覺自己快要揭開了嚴席想要隐藏的秘密。
嚴席在看到張儀的一瞬間跳的厲害,這種異樣的示警讓原本不耐地嚴席擡眸看向了張儀。在嚴席經過變異強化的五感之下了,張儀的僵硬神态無所遁形。
在他探究的目光中,張儀的神情更加的僵硬,他望過來的眼神有着隐藏不住的驚疑和慌亂,扶住方向盤的手都忍不住顫了顫,對視幾秒以上,他的視線更是微微轉移,躲避了一下他的眼神。這時候,就算他的臉上還是試圖翹起嘴角,習慣性地想要挂一如既往的微笑,眼神卻讓人一眼看出沒有一絲笑意,肌肉僵硬的哪有一絲微笑的柔軟。
随着時間流逝,張儀看到嚴席只是靜靜看着他不說話,幽黑的眼睛仿佛一下子就看透了他所有的一切,他心中砰砰直跳,不知道是不是緊張的,他不着痕跡地咽了咽口水,試圖讓臉上的微笑更加的柔和。
“嚴席,上車吧?”他打開了車門,懇切地邀請道。
嚴席敏感地察覺到張儀不同于以往的異樣。他回想起今天一天心中的焦慮,眼皮警告地跳動。他微微遮住眼神思慮,所有的一切難道是因為張儀嗎?他發現了什麽?還是知道了什麽?
張儀抿了抿唇,看着打開的車門,在張儀莫名愣神下,他點了點頭。
必須要确認一下張儀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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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席如此輕而易舉地被邀請到,這讓了解他秉性的張儀感覺到有些左立不安,偷偷瞄向嚴席的眼神中摻雜了更多的驚疑。
車子緩緩行駛。
嚴席微微垂眸。他悄悄控制,讓自己手背上傷口更大了一些,在張儀不注意的時候,完好的手背上瞬間出現一道傷口,并且比原本只是細長微微翻皮的傷口粗狂了好幾倍,血肉外翻,猙獰萬分。一幅需要縫針的模樣。
他将手露了出來給張儀看了一下,看的張儀微微一愣。嚴席讓臉色蒼白一些,滿意地看着對方瞬間降下來的戒備,也為自己突兀的答應找了借口,說道,“可以趁你的車先去一下醫院嗎?”
這是自然,張儀忘卻了困擾自己一下午的事情。那猙獰的傷口再他腦袋不停的洗腦,他立刻頗為緊張地帶着嚴席去了附近的醫院縫了針。
平白了挨了幾針,等他們兩人從人滿為患的醫院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嚴席此時的手背上包裹這白色的紗布,受傷的模樣,讓張儀控制不住瞟了瞟。
“沒事吧?”
嚴席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有些餓了。”
嚴席這話說出來,張儀就想到了一開始說要請嚴席吃飯的事情。挑挑選選,他找了一家既好吃又有情調的飯店,開車過去了。
兩人在服務員的引領下進了包廂。兩人點了飯菜,張儀喝着茶水,氣氛一時安靜下來,在這種舒緩的環境下,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地記起了一時沖動之下跟蹤嚴席的原因。
中午好甘紫揚吃完飯,他看完了那個帖子,然後發現自己被群主同意,加入了那個同學群裏聊天。裏面都是和嚴席在大學裏認識的朋友。
他知道在大學的時候,程悅這個家夥比任何人都要緊跟着嚴席,他想打聽他關于嚴席的事情,程悅肯定大部分都知道。便在群裏略微提及了一下程悅,沒想到他一問,群裏就一片沉默。良久,才有人告訴他。
程悅死了。
那個一直跟在嚴席身後,寸步不離的程悅死多了。
張儀聽了一下子就愣住了。據是被蛇咬死的,劇毒,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氣息。張儀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而随後,他又在群裏問起了嚴席,而一問之下,他就有些困惑。
嚴席已經提前畢業,不和他們聯系五六年了。
到底怎麽回事?張儀感覺自己已經一頭霧水。在群裏聊了一下午,東拼西湊,弄明白了在他走後,所有的事情。什麽嚴席消失了數學之久,後來又突兀地回來了,性格大變等等。甚至還有程悅的死,在死前在嚴席家受傷的事情。
當然,如果從這裏看,這件事情也就只是這樣。不過,要是和今天下午那個帖子聯系起來,這個事情又不是那麽的簡單。
在聽到程悅死亡原因的第一瞬間,張儀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他看的那個帖子。再後來又聽到嚴席和程悅似乎隐隐有過沖突的事情,他就更加懷疑了。
如果一件事情巧合并沒有什麽,可是還有帖子上和嚴席眉眼很是相似的孩子,他怎麽壓抑,也抑制不住地懷疑。
張儀想起了群裏聊天,大多數人的猜測,嚴席突兀消失的月可能去找女朋友了。有什麽大事能讓嚴席消失那麽就,而回來又變得那麽低調努力。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那位不知名的女朋友懷孕了,有了孩子,所有他就……
張儀搖了搖頭,覺得這一切都猜測。可是卻沒有什麽比這些猜測更加順理成章。
如果帖子裏的是嚴席,那麽一切都說得通了。
張儀放下水,經過一番思考,對嚴席的懷疑又悄悄升起,他偷偷地觀察着對面的嚴席,對面的他正低眉垂眼的喝着茶,包廂內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肌膚如玉,脫下口罩他的仿佛整個人都在瑩瑩發光,微微一個眨眼睛都格外地引人注目。
這樣的他,真的會……
張儀不願意深想,他低頭喝了一口茶水。壓抑住內心無端地焦慮,他抿了抿唇,放下翠綠色的茶杯。試探的話再心裏轉了一圈,半響,狀似自然地問道,“嚴席,很久沒見了,都不知道你過的怎麽樣了?結婚了嗎?有孩子了?”
孩子?
神經高度緊繃的嚴席本來就懷疑張儀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所以才跟着他來到這裏,看他到底想說什麽。沒想他第一句說的就是孩子,難道張儀知道了血團子的存在?
嚴席的眼皮還在跳動着,神經一抽一抽的,十分難受。尤其是看到對面張儀的時候。他現在一邊忍着這種感覺,一邊思考。否認着張儀的話,“還沒呢,你呢?應該結婚了吧。”
張儀注視着他,點了點頭。“恩,快了。”話鋒一轉,他說,“也就是這兩個月的事情,我邀請了大學的同學,對了,嚴席你知道程悅嗎?他大學的時候跟你的關系最好了,我找不到他的聯系方式了,你能幫我聯系一下他嗎?”
張儀的話音落下,這時候服務員拉開了包廂的門,一個個地上了菜,一盤盤色香味美的飯菜放在桌子上。熱氣騰騰的霧氣在兩人之間飄散,互相模糊了對方的臉。等到服務員上完了菜,包廂的門又被拉上。
嚴席輕巧地放下水杯,打破了凝固的氣氛。看向了張儀。“你不知道嗎?程悅他死了。”
張儀的呼吸頓時就是一頓,嚴席感到他的嗓子有些幹澀,“怎麽死的?”
嚴席聽到了張儀問的話,也聽到了他說話一個細微的顫音,喉嚨下滑的動作,以及桌下,手掌微微攥緊地動作。
那不是驚訝的态度。
“被毒蛇咬死的。”張儀注視着嚴席的眼神,嚴席冷淡的瞳孔也看着他,他們彼此望進去了對方的眼神深處。
一個人下意識地反應騙不了人,嚴席知道,從張儀的表現來看,在問之前,他就知道了程悅的死亡。在聽到自己回答的時候,張儀放大的瞳孔,一閃而過對的驚懼,和下意識地兩只手握拳微微靠攏,那種對他防禦的态度,都深深地說明了一個事實。
嚴席的眼皮随着這場對話的結束狂跳不止。随之而來的是他越來越尖銳的心情。他垂遮下目光,注視到桌子上形狀姣好的筷子,圓潤,修長。
此時的張儀已經整理好心情,他微笑,招呼着嚴席吃飯。
嚴席的手受傷了,白色的紗布裹着住了整個手背,剛縫完針,根本就不能使用筷子。不過,細心的張儀點餐之前特地讓服務員拿了叉子。他上前給嚴席盛好,可以讓嚴席用左手吃飯。
嚴席說了一聲,“謝謝。”拿起了叉子。
飯桌上,張儀的試探還沒有結束。他也不知道得出這個結果會報警還是怎麽樣。但是他就是特別在意,關于嚴席的不堪的那一面。
他給嚴席還有自己倒了兩杯酒。
“嚴席,你沒有結婚,難道是有什麽舊情難忘嗎?”
嚴席将張儀送過來的酒放在了一邊,搖了搖頭,“沒有。”
張儀笑,不過嚴席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這麽大不考慮結婚嗎?不想要一個孩子嗎?”
嚴席神情依舊冷淡,只是攥住叉子的手緊了緊。他随意地回道,“以後再說吧。”
“說起這個,我在網上看到了一個帖子,裏面一個孩子和你長得很像,不知道還以為是你兒子呢?嚴席你真的确定沒有孩子嗎?”
“是嗎?真可惜不是。”嚴席的眼神注視着碗裏的蔬菜,手裏攥着的銀光色叉子咔嚓輕輕插了進去,他緩緩放在嘴裏,輕輕地咀嚼,态度随意,一幅全心享受美食的模樣。
真是一點痕跡都不漏。
張儀完全沒有從嚴席那張平淡的臉中看出什麽,他有些懷疑自己的猜測了,嚴席真的就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樣嗎?
張儀皺眉,無意識地又喝了一杯酒。而随着他這杯酒下肚,肚中冰冷。他放下杯子,剛想拿起筷子吃點熱菜,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就開始嗡嗡地震動起來了。
張儀放下筷子,拿起了手機,眼神注視要手機屏幕上的來電備注。他的眼神不禁一變,極快地擡頭看了一眼嚴席,然後站了起來,露出歉意的微笑。
“我出去接一個電話。”
“恩。”嚴席點了點頭,張儀走了出去,關上了門,在門口接聽了電話。
“喂,您好,是張先生嗎?”
“是的。你是如意……”張儀壓低了聲音,瞟了眼關閉的門,後面的話漸漸消了音。
“是的張先生,我們如意私人偵探社已經接收到您的委托了,一會我給您發過一個郵箱,您記得要将對方的照片和您所知道的基本資料發給我們,還有關于……”
嚴席坐在包廂內,他一邊咀嚼着飯菜,一邊聽着外邊打電話的聲音。飯店內的包廂牆壁很薄,嚴席認真的聽着,在他異變強化過的身體之下,五感增強,電話內的聲音不是特別清晰,但也聽到了所有的大概。
銀光色的叉子在燈光下泛着冷凝的光,鋒利又冷酷。他用力緩緩插進清脆的蘋果,然後放進嘴裏,輕輕地咀嚼。
如意私人偵探是這裏比較出名的一家私人偵探社,辦事效率較高,張儀在對嚴席有所懷疑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家偵探社。他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對嚴席在意占了上風,還是在網上下了單。留下號碼讓對方聯系。然後他便回到了一樣,沒想到正好看到提前下班形色匆匆,眉頭緊皺的嚴席。
張儀看到他的神色,一瞬間以為嚴席發生了什麽大事。出于下午震驚的猜測,他便悄悄的跟蹤在了嚴席的身後,而令他沒想到的是,嚴席竟然發現了自己的跟蹤。事情也出乎意料地發展到了現在這一步。
他沒有和如意的私人偵探聊太久,因為惦記着嚴席在屋內,他匆匆結束了話題。便回到了房間。或許因為心理原因,他回到房間,總感覺嚴席的目光有些冰冷。
張儀拉開凳子桌下吃飯,沒有再互相試探。兩人很快地吃完了飯。從飯店裏走出來,外面的天色已經黑透。因為嚴席的手受傷了,不知道嚴席家在郊外的張儀便決定先送他回家。嚴席轉過頭,輕輕翹了翹嘴角,沒有拒絕。
他坐到副駕駛的位置,張儀坐在駕駛位,車子開出成為。嚴席指着方向,張儀便按照他的指使行駛。很快,車子行駛到街道,快速地前進着。随着疾馳,街道外面五光十色地燈光時不時從嚴席的臉上掠過。
嚴席坐在副駕駛,在右手紗布的遮蓋下,他随意地操控着自己的手背的傷口,一會讓它愈合,一會讓它裂開,一會讓自己肉變成小手将線拆掉,一會又讓小手融回自己的手背。
在這些年的經驗,他知道,随着每經過一次失控期的結束,他對自己身體的塑形和操控都會精進許多。而且,在失控期的頻繁侵擾下,他已經可以預感下一次失控期的到來。并且清楚明白,失控期間隔的時間在一次次拉長。而在上一次他在深山的失控期結束,第一次,他預感到,距離下一次失控期,間隔達到了兩三年之久。
他擺脫怪物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所以,怎麽可以讓人來破壞呢?
嚴席的眼神冰冷,在張儀再一次問向那個方向拐的時候,他随口應了一句,眼神落在了車子前亂糟糟的手機數據線上。
絕對不能。
車子在嚴席的指路之下越行越遠,一開始的繁華到後來的冷清,兩排的路燈到黑乎乎的路況,寬闊的大道到狹窄的水泥路。随着兩邊住戶的越來也少,周圍的土地越來越多,喝了兩杯酒,有點懵神的張儀在冷風的吹拂下終于有點清醒了。
“嚴席,你快到了嗎”
“恩。”嚴席點了點頭,安撫他。
今天下午剛發現嚴席的嫌疑,晚上就和他來到這麽荒僻的地方,張儀勉強笑了笑,“呵呵,我怕我回來的時候找不到路了。”
“你不是有導航嗎?”
張儀幹笑,雖然嚴席的這話有些頗為不近人情,連一句如果回不去就在那裏住下去的話都沒說,但是張儀知道嚴席不是哪種性格的人,如果他真說了,他才要汗毛倒立,吓得夠嗆。
張儀略微放下心,他繼續向前開車,随着前行,路道兩旁沒有了人家,周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除了車前面的打的燈光,連車廂內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這裏已經是野外了,夏天快到了,風刮起野草的聲音沙沙作響。那帶着微涼的風他們窗前呼和而過,汽車一眨眼駛過路面,在兩個人的車廂內,張儀只能看清楚嚴席大致的身影。兩人都沒有說話,這樣的安靜在外面各種雜音的襯托下更為寂靜,靜得他連嚴席平穩地呼吸聲都可以聞到。
“嚴席,你睡着了嗎?”
“沒有。”
“你的家什麽時候到?”
“快了。”
和他的聲音相比,嚴席的聲音總是帶着一股冷靜,在這種氛圍之下,張儀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一個恐怖小說。
一個天快黑的晚上,女人跟着他的戀人,第一次去他的家。女人很是興奮,一路上叽叽喳喳,問男人,怎麽還不到?怎麽還不到?男人始終很冷靜,說快了,快了。開着車帶着她來到越來越荒僻地野外。而等到最後一絲陽光消失的時候,男人終于停車了。到了目的地。他領着女人來到了一個墓碑。對女人說。
——這就是我的家啊!
張儀想露出一個微笑,但是他卻笑不出來。對他來說,嚴席是哪個男人嗎?酒被害怕吹醒了,張儀越想越不對。
如果嚴席真的是……
張儀呼吸頓了一下,沒敢繼續深想這個問題,他舔了舔有些幹澀地唇,手心有些出汗。他的嗓子有些沙啞,轉移話題問道,“嚴席,你的家在哪裏啊。”
“郊外。”
荒僻的郊外,張儀的臉上的微笑維持不住了。
“快到了嗎?”
“快了。”
“你家裏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
“你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嗎?”
“張儀?”
“是張餘儀。”
“哦。”
随着嚴席的話音落下,張餘儀的心髒難以忍受地緊張的蜷縮起來,家裏沒有別人,小縣城租金不貴,距離醫院也近。為什麽要住在荒僻的郊外?連他真正的名字都忘記了,一直讨厭陌生人接近他的嚴席竟然會和他一起吃飯?他的呼吸不穩,額頭上緩緩有汗水滲出來。
他扯着蒼白的唇,非常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咽了咽口水,他有些緊張地說道,“呵呵,嚴席,可能是今天的酒有些喝多了,我有點尿急,我停車放便一下。你要方便嗎?”
嚴席點了點頭。“好。”
張餘儀咽了咽口水,他猛地踩了剎車,将車子停了下來,剎車刺耳的聲音在夜裏十分明顯,張餘儀壓抑住心跳,他跟嚴席說,“那你先下去吧。”
“好啊!”聽到嚴席的聲音,張餘儀心中一喜,但是沒等嚴席下車,他感到左手的手腕一涼,一只手就攥住了他的手腕,他聽黑暗嚴席說。“我也想出去方便一下,但是我手受傷了,你能過來幫我開一下車門嗎?”
張餘儀頭皮發麻,“那你放開我,我把鎖開開,”
“那不行。”嚴席慢條斯理地說道,窗外烏雲在此刻正好散開,張餘儀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嚴席的眼睛,一雙比夜晚還要漆黑的眼睛,他看着他,說,“那你跑了怎麽辦?”
張餘儀瞪大了眼睛,感覺自己的兩只手被禁锢住了,力氣大的不行,他怎麽掙紮都無濟于事。而嚴席此時也伸出兩雙手。原本包裹着紗布的手完好無損,紗布也不見了蹤影。
“什麽東……”他的話還沒有說話,嚴席不知道從哪裏多出來的那兩只手,手上拿的數據線就套在了他的脖子上。使勁地往後拉扯,扯得張餘儀的整個身體都往嚴席的地方靠去。
嚴席一手抱住張餘儀的腦袋,固定住不讓他亂動,一手繼續拉扯數據線,使勁地勒。
“……嗚……唔唔……啊……放……放……”張餘儀的腿亂蹬這,他試圖左右搖晃着腦袋,躲避着拉扯,但是卻根本無濟于事,時間一點點過去,他的臉色開始漲紅,青筋暴露。喉嚨被越勒越緊,呼吸越來也窒息。他紅血色凸起的眼球拼命地看着自己身後的嚴席,努力到最後,也只看到了嚴循微微翹起來的嘴角。
嚴席感到懷裏的張餘儀沒有了氣息,才放開了他,将他推向了駕駛座。張餘儀的身體随着慣例倒在方向盤上,不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這個時候,他的眼神才看清楚了禁锢自己手腕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嚴席将車內的燈光打開,收起塑形多出來的兩只手,扯掉這一只手上受傷的紗布,和自己勒死張餘儀的兩只手融合在一起,又變成兩只手的模樣,他上前拎起張餘儀,将他扔到車後座,自己坐在駕駛位上,發動了車,向家中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