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是你爹啊
梁雲朗尴尬地拉開了孫秋桐的手,對着雪薛因夢急道:“夢兒你別誤會,是義父讓我來保護秋……孫姑娘,僅此而已,你信我。”
“雲朗哥哥……”孫秋桐一聽梁雲朗改口,小臉立時一白,委屈地不行。
“額……”眼前這姑娘一看就喜歡梁雲朗,那眼神她再懂不過。話說男二是什麽人設,為什麽有點男版綠茶的味道。
明明滿臉寫着不情願,但又不直截了當拒絕,甚至無意識給了對方希望。還好他不是男主,是的話她寧願先去死一下然後從頭再來。
薛因夢面上自然,絲毫沒什麽不悅,這讓梁雲朗心裏稍稍好過了些,畢竟他最怕的事就是她誤會。
謝羽笙興致盎然地看着樓下的兩女一男,真是一臺好戲,越看,他的手越癢。以往他從不來武林大會,一是沒興趣,二是不屑,他的實力不需要這些僞君子證明。
更何況他們拜日教向來被武林正道不齒,他沒必要找不痛快。
他盯着薛因夢的小表情,她見梁雲朗與孫秋桐在一處似乎沒什麽不悅,而且看地比他還津津有味。
梁雲朗不是她的青梅竹馬麽,不是說他在苦苦等她回去麽,為何她此刻神情跟他想的截然不同。
“雲朗哥哥,想想梁伯父,大局為重,我們快些走吧。”孫秋桐耐不住便搬了梁峥出來,他們繼續僵持在這兒,梁因夢的身份遲早暴露。
“夢兒你等我……”梁雲朗最終還是屈服在了那幾個字之下,他走幾步便回一次頭,目光裏的不舍覆了一層又一層。
他為了大局就可以這麽置她于不顧麽?
呵呵。
薛因夢狠狠吐槽了一番男二的狗屁人設,好歹他第一世那麽講情義,怎麽到了這一世變人渣了,也不知道是在給她降低難度還是增加難度。
她轉身回客棧跑上二樓,然而謝羽笙不在,不過其他人都在,可他們看她的眼神就跟見了鬼一樣。
“哎呀,你們又這麽看我,我不是說過我會害羞的嘛。”薛因夢矯揉造作地捋着發絲坐下,這下連駱回遙都跟見了鬼一樣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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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微雨望着對面的薛因夢看了又看,她怎的對梁雲朗如此生疏,還是說她的演技實在是好,讓人看不出破綻。
相比其他人而言,冬茉舞的心思就要簡單許多,她沒看出薛因夢的身份,只道她的姿色勾搭不了梁雲朗,這讓從小便有衆多愛慕者的她有些得意。
展戈雖不信薛因夢那天編造的故事,但他也不信她是奸細。
武林大會還未開始,大家空着也是空着,願意出門逛街的就出門逛街,願意留在屋子裏睡覺的就留在屋子裏睡覺,反正有規定在,不用擔心有人找他們尋仇。
薛因夢昨晚沒睡飽,下午自然要補覺。
不得不說,梁雲朗的出現讓她對自己的身份有了新猜測。
男二的青梅竹馬,究竟有什麽大來頭。
不過關于出身這一點她不用猜,一定是武林正派,不出她的腦洞,劇情還是按照狗血的方向發展了。
想着想着,不知道怎麽的,她腦子裏又想起了駱回遙,他看自己也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而那樣子像極了今早的梁雲朗。
一個不太妙的預感在腦子裏誕生,但她希望真相能打她的臉。
她記得越娘曾經提過,駱回遙是在六年前來的拜日教,實力出衆,兩年內便當上了大護法,當時教裏不服他的聲音不少,但這些聲音都被謝羽笙壓了下去,以至于他對謝羽笙一直忠心耿耿。
按理說,他應該不是叛徒,或許是他正好認出了自己的臉,但又不敢肯定,所以才會那麽看自己?
“不想了,頭大。”
一覺睡醒,薛因夢從床榻上坐起,夜幕漸漸落下,窗外燭光點點,已有夜市初景。也不知要到什麽時候,她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游船河上。
謝羽笙住天字一號房,她住天字十三號房,中間隔十幾個房間,她就算有想法,現在也沒搞頭了。
說起搞頭,駱回遙莫不是怕她對謝羽笙不利才這麽分配房間的。
不過他将自己安排在樓微雨隔壁,倒是有點出乎她的意料,還讓冬茉舞和展戈相鄰。啧啧啧,這心機,表面上看着木的人還真不一定是木的。
薛因夢回憶起昨晚那場景,就算展戈住在冬茉舞隔壁也一樣沒機會,因為謝羽笙也住她隔壁,說不定她現在就在他屋裏。
外面正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好風景,今晚再讓謝羽笙和冬茉舞約會,她真就要哭了。
想到這裏,薛因夢飛快穿好衣服踏出房間。她一個人走在三樓的走道裏,四周沒什麽人,靜悄悄的,靜地有些詭異。
走過拐角就是天字六號房,再是五號房,四號房,三號房,二號房。
嗯?
二號房沒點燈,那不就表示冬茉舞此時可能在謝羽笙的房裏嗎?我靠,謝羽笙這個大豬蹄子。
薛因夢緩緩靠近天字一號房,正準備偷聽時,身子猛地一麻,下一刻她就什麽話都說不出了。
“……”我的老娘,這是額外什麽劇情。
肩膀一疼,她整個人被一道黑影拎起,從三樓大廳直直跳了出去。
黑衣人帶着她在高低不一的飛檐上疾馳,身姿輕盈利落,晚風刮地她臉生疼。
謝羽笙方才确實與冬茉舞在一屋,但他們什麽也沒做,甚至聊起了展戈。他在談笑,但他也在等一個人。
“教主,我……”冬茉舞開口。
只聽屋外一動,謝羽笙旋即破窗而出追了上去。
他果真來了。
黑影縱然挾持一個人,但也無損于他踏雪無痕的輕功。
謝羽笙的輕功也好,足尖點得飛快,前行的身子如利箭一般,但黑衣人的輕功顯然更上一層樓。
薛因夢一看下面的高度差點眼前一黑,她要是能說出話立馬開喊。
被人綁架什麽的也太刺激了,而且她看得出來,這黑衣人的武功很溜,絕對是一流高手。
她剛來元安城,客棧都沒出過,哪來的仇人。
也不曉得那群無恥老賊有沒有看在她,她需要幫助。
求劇情給力,求黑衣人別殺她。
黑衣人拎着薛因夢就跟捏螞蟻差不多,在城內蜿蜒的巷子裏左拐右拐,最後進了一間大院子。
謝羽笙斂氣立在不遠處的正脊上,晚風吹起他寬大飄逸的衣袖,飄然似仙。
都追到這兒了,那黑衣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試問當今武林,誰還有這麽好的身手。
自然是武林盟主,梁峥。
乾鼎山莊,武林盟主梁峥主事的地方,也是召開武林大會的地方,它坐落在元安城的正中央,占地最廣。
黑衣人拎着薛因夢在一處空地上下落,随後輕輕一點她的肩頭。
薛因夢開口就是:“大俠饒命啊,我真不認識你,也不記得自己跟你有什麽仇什麽怨,你行行好放過我吧,我上有炒股失敗的爸媽,下有嗷嗷待哺的吹雪,人生艱難。”
梁峥聽完薛因夢的話,眉間一擰,他緩緩拉下蒙臉的黑巾,露出一張顯然已經不算年輕的臉,但依稀可見俊朗的五官,想必年輕時也是個美男子。
“???”她認識他麽,看他這樣子似乎對她沒惡意。
“夢兒,你在說什麽胡話?”梁峥開口,聲音低沉如鐘,他叫地親昵,但眉眼間卻不見絲毫親昵。
“……請問你是,我那個,我前幾天傷了腦子,許多事情都記不清了……”薛因夢摸着腦袋開演,她對眼前之人已經有了個大概的猜想,畢竟這氣質這武功,一般人很難不想到那個人。
不過她不敢肯定,反正穿越的人都會先裝失憶,那她也裝一裝,猜錯了不虧。
然而梁峥可不是容易糊弄的人,這麽多年的武林盟主根更不是白當的,他上前一步,閃電般地扣住了薛因夢的手,兩指搭在她脈搏上。
“嘶……”這人手勁真大。
梁峥這一扣同樣捏住了她的命脈,只要她不是梁因夢,她便會當場斃命。
“怎麽回事,你的脈象比起之前要差許多,誰傷了你?”梁峥冷眸看着薛因夢,臉上陰沉地可怕。
薛因夢看他這臉色,渾身一冷,心頭猶如灌了鉛一般,直起雞皮疙瘩。她小心翼翼地問:“我不記得了,請問,你到底是誰?”
梁峥喉間微動,一絲淺淡的哀傷在他眸中閃過,很快,他又是那個高高在上能主宰別人命運的武林盟主。
他對她的母親沒有愛,對她也沒有,只有能利用的價值而已,而且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昔日愛人都能犧牲,女兒算什麽。
“我是你爹,也是當今的武林盟主。”
!!!
她居然真是武林盟主的女兒,和男主對立到不能再對立的身份。這個世界有江湖沒有朝廷,武林盟主的地位就跟皇帝差不多。
這樣一個特殊的身份,她走在街上居然沒一個人認識,也是奇了怪了。
“爹?”薛因夢不确定地喊了一聲,這個真相有點讓人難以接受。
之前她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可以不要身份,但看現在這情況,不是她要不要的問題,她相信,只要她敢說不做他女兒,他就會一掌打死她。
“嗯。”梁峥輕輕嘆了口氣,他定定地看着她,卻又不像是在看她,更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那一刻,薛因夢想他大概是在回憶她的娘親,但她并不覺得他眼裏有愛,似乎只是在看一個陪葬品。
不知道為什麽,她當時心裏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