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睹舞思人

齊蕭然千年不變的臉上有了變化，像是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裂開了縫隙，冷漠的深邃深不見底，看着在雪地裏翩翩起舞的那抹白色身影，白色裙和輕紗穿在她身上，配上雪花盡是如此炫目。

特別是她閉眼那一瞬間，齊蕭然妖冶的臉上溢滿驚訝，震驚，那纖腰盈盈一握，那絕世容顏妩媚魅惑。

鳳姣……齊蕭然閉上雙眸，将所有的情緒掩飾在眼底。

齊蕭莫也是震驚無比，朦胧之間，他看到了她的影子，他知道她不是趙如霜，可她為什麽會跳鳳姣，趙如霜曾經對他說過，鳳姣不是任何人都能跳，看她的動作熟悉，步伐穩重，絕非一朝一夕能學會。

突然，齊蕭莫背脊越來越僵直，陰鸷的神情讓人心驚，妖豔的臉上不知怎的，竟狂掃起一陣風暴。

“太子。”趙芷珊感覺到身邊人的情緒變化，她跟了齊蕭莫這麽多年，太了解齊蕭莫了，在看到有人會跳鳳姣，他不可能鎮靜自若。

當年，趙如霜憑着一舞鳳姣收獲了齊蕭莫的心，讓齊蕭莫棄舊愛娶了她。

如果不是她遠見卓識，絞盡腦汁在他與趙家之間挑撥，讓齊蕭莫對趙家心生芥蒂，即使趙如霜為他謀奪太子之位，也會毫不留情的滅了趙家跟趙如霜，她是沒趙如霜這樣的能耐，也承認幫不了他什麽。

但是，她可以陪伴他，在他需要她的時候，她陪在他身邊，與他一起分享榮耀，他需要一個強勢厲害的女人與他并肩作戰，卻不需要一個強勢厲害的女人與他分享成果，齊蕭莫很清楚，她比趙如霜更适合與他分享成果。

除去了趙家，也算是永遠絕後患。

“太子，你要做什麽？”趙芷珊緊抓住齊蕭莫的大手。

齊蕭莫掰開趙芷珊的手指，無視衆人，身影一閃而過，一把扣住還在跳舞的葉琉琅，質問道：“你是誰？”

除了趙如霜不可能有人能跳出這樣的舞姿，但他知道眼前這人不是趙如霜，她是葉琉琅，葉家身份卑微的庶女，跟趙如霜的身份有着天壤之別。

趙如霜身材高挑，而葉琉琅嬌小，身高上的優勢，趙如霜比葉琉琅更适合跳鳳姣，其實，葉琉琅也跳得很好，她們各各有千秋。

肩上傳來的痛令葉琉琅皺起眉，呵呵，齊蕭莫是認識她的舞姿，卻不認識她的人。

這樣也好，有助于她報仇，其實，她有想過讓齊蕭莫真正愛上自己，然後将他無情的推開，這樣打擊了趙芷珊，也懲罰了齊蕭莫，幾乎是一舉兩得，但是，她不願意這麽勉強自己，前世是她瞎了眼才愛上齊蕭莫，這一世她不會再犯同樣的錯，即使只是為了報仇她也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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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寧願跟任何一個男人有感情糾紛，也不會再跟齊蕭莫有一丁點的感情糾紛。

“太子。”淑妃出聲提醒。

“你是誰？”齊蕭莫執着的問道，無視淑妃的提醒。

“珏兒。”葉青山見葉琉珏按捺不住了，一把扣住葉琉珏的肩，低聲說道：“大庭廣衆之下，太子有分寸。”

看着葉琉琅，葉琉珏目光一沉，冷峻的臉上溢滿了擔憂。

葉琉琅緩緩睜開雙眸，長而卷的睫毛像蝴蝶展開雙翅，着實好看，看着曾經讓她魂牽夢萦，現在又讓她恨之入骨的面容，嘴角揚起諷刺的笑。“葉琉琅，不知太子有何指教？”

齊蕭莫扣住葉琉琅肩的手，微微施加力道，問道：“為什麽會跳鳳姣？你憑什麽會跳？”

“太子，真會說笑，我為什麽不會跳鳳姣？”左肩很痛，葉琉琅卻無心顧及，擡起頭與齊蕭莫對視，眼裏沒有恐懼，只有冷漠，還有壓抑不住的恨意。“鳳姣？太子，你确定我跳的是鳳姣，而不是與鳳吟？”

“與鳳吟改編後取名為鳳姣，除了本太子和她，在這世人絕對沒人第三人知道改編後的舞蹈，說你是誰？”齊蕭莫語氣煞狠，深邃的眼眸因為怒而布滿紅絲，妖豔的臉如修羅化身。

“太子，你未免太絕對了，只許周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看着齊蕭莫怒不可遏的樣子，葉琉琅感覺大快人心，一點也沒察覺到自己惹怒了一頭野獸，繼續添火。“她，她是誰？愛人，仇人？”

“你一個卑微的庶女，用這種語氣對本太子說話，找死。”齊蕭莫扣在葉琉琅肩上的手大力一揮，齊蕭莫的身子像破爛一樣被丢了出去。

葉琉琅做夢也沒想到齊蕭莫會将她丢出去，還用那麽大的力，身子落在雪地，額頭撞擊在一旁的石頭上，暈厥過去。

衆人還是一副呆樣，完全沒從突發事件中回過神，他們正在欣賞絕世舞姿，太子突然沖向葉琉琅，兩人話語起了争執，太子就施展暴力将葉琉琅丢了出去。

“太子。”齊炫的斥喝聲響起。

“三妹。”葉琉珏的擔憂聲響起。

葉琉珏甩開葉青山的手，起身朝葉琉琅跑去。

“宣禦醫。”淑妃坐不住了，兒子才當上太子不僅，該籠絡人心，而不是到處樹敵。“大公子，抱三小姐去本宮寝宮，禦醫馬上就到。”

“多謝淑妃娘娘的好意，臣妹身份卑微，不配去娘娘寝宮叨擾。”葉琉珏還沒失去理智，婉拒淑妃娘娘的好意，朝齊炫說道：“帝君，臣妹受傷了，請容許臣帶妹妹回府休息。”

齊炫沒多言點頭同意，葉琉珏不顧旁人異樣的目光，抱起暈厥的葉琉琅離開。

淑妃來到齊蕭莫身邊，将他拉到齊炫面前。“帝君……”

“太子，你跟三小姐有仇嗎？”帝後搶先一步打斷淑妃的話，這就是後宮，遇到這種事情，要麽落井下石，要麽冷眼旁觀，絕對不會雪中送炭。

淑妃迎上帝後責備的目光，沒有一絲慌亂，冷靜的地說道：“帝後娘娘，莫兒傷了三小姐，是莫兒失去了理智，但是，這也不完全是莫兒的錯，莫兒只是睹舞思人。”

一句睹舞思人，包含了太多的含意，大家只會覺得太子太愛去世的五王妃，不由得想起趙家的慘案，對齊蕭莫心生敬意。

“好一個睹舞思人。”齊蕭夜低聲諷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