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意外

很快就到了舒銘的生日。這一年的生日在周日,許承安說簡直太便宜他了。

舒銘的室友們的周日都是奉獻給學習游戲和女朋友的,今年少了一個吃蛋糕的機會有點小遺憾,不過他們仍舊對舒媽媽會送什麽禮物抱有巨大的好奇。

舒銘一大早就被許承安拐出去了。許承安在手腕上系了一根絲帶,說他今天一整天都是舒銘的。舒銘翻了個白眼,他一輩子都是自己的。

許承安帶舒銘去了他的小學。許承安小學畢業時搬了一次家,所以他以前就讀的小學離現在的家裏不是很近。周日,沒有學生滞留在小學裏,門口也是冷冷清清。許承安帶着舒銘拐到小學旁邊的一個小巷子裏。

“來這兒幹嘛?”舒銘問。

“回憶童年。”許承安說。

舒銘不說什麽。當初他也帶着許承安去過自己的學校。這是了解戀人過去的一種方式。他們還都是大學生,還沒有步出社會,履歷還很空白。他們沒什麽不能說的過去,他們普通得就像人海中任何一個人。但他們也總有一些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的秘密。

小巷的一邊是各個小店,另一邊是堵矮矮的磚牆。許承安數着磚塊,然後在一個地方蹲下,又從下到上數。

“數什麽呢?”舒銘好奇。

許承安沒吭聲,數到了數字,找到了那塊磚,小心翼翼地把那塊磚從牆縫裏一點一點地摳出來了。舒銘看得目瞪口呆,這是小哥附身了嗎?

再看許承安手上的那塊磚,舒銘不禁有些失笑。那磚其實只有半塊,剩下的空間裏,許承安抽出了一個小鐵盒。

“我上小學時,每天都走這兒過,有一天就看到這塊磚掉出來了,還碎了半塊。當時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這個,我就把它當成了我一個人的秘密。後來我就把小鐵盒藏進去了。”許承安小心把磚頭塞了回去。

“盒子裏裝了什麽?”舒銘的好奇心再一次被勾起。

“我忘了。”許承安有些尴尬地打開盒子,看到是一顆牛肉粒,還有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紙。

牛肉粒肯定早就過期了,舒銘湊過去和許承安一起看紙上寫了什麽。鉛筆寫的字跡過了十多年都模糊了,再加上那時的字不是很工整,兩人費了點勁才認清。

“隔壁班的張倩怡說我考上北京大學就嫁給我。但是我想考清華大學,所以我就拒絕了她。”田字格的紙上有認真寫的一句話,還有日期和天氣。下面是紅筆批的一個半勾,和批語“不能早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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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承安尴尬地把紙搓成一團,內心是崩潰的,原來自己的初戀不是初中時的班花而是小學隔壁班的張同學?還有,自己小時候不想考北大想考清華……現在想想,真是太天真了;而且那個字,真不想承認是自己寫的……滿滿的都是黑歷史。

“沒事,我小時候也會糾結是考北大好還是考清華好。”舒銘忍着笑。許承安小時候真是太可愛了,最大的秘密就是這麽一句日記,最喜歡的東西就是這麽一顆牛肉粒,還忘了吃。

“別笑了。”許承安無奈了。

舒銘真的忍不住笑出了聲。

“還好咱們都沒考上清華北大,不然可能還遇不上了呢。”許承安感慨。

“考上了,沒準就遇上更好的人了呢。”舒銘故意說。

“媳婦兒,你是嫌棄我嗎?”許承安哀怨臉。

“……”為什麽自己每次開玩笑許承安都那麽緊張?

接着許承安帶着舒銘拐進了一家文具店。店裏有些昏暗,年老的店主坐在櫃子後面看報紙,見有人進來,只擡頭撇了一眼就不做理會了。許承安說他那個小鐵盒就是在這家店裏買的。說是文具店,但除了本子、筆、尺子之類的文具,籃球跳繩之類的體育用品也有,還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放的全是零食。舒銘看到了小時候很熟悉的辣條和奶片。

許承安說:“我小時候放學時嘴饞,想買零食都是在這裏買的。”

舒銘看了許承安一眼,原來他小時候也喜歡這種五毛錢一包的零食……

最後許承安買了兩根棒棒糖,和舒銘一人一根叼着。畢竟別的零食……知道了可能含有不能吃的東西,還是不吃也罷。

接下來去的是許承安的初中。他們在初中對面的一家小小的披薩店吃了午飯。初中的門關着,他們進不去,許承安覺得很遺憾,不過想了想,帶舒銘去了離學校不遠的一家書店。

“以前初中時,下午四點五十下課,我回家前都會去書店呆一會兒,等我爸五點半下班接我回去。現在這麽多年沒來,書店布局都變了。”

“很正常。”舒銘沉默了一會說。他外婆家在一條路口很多的商業街上,他以往都是根據店鋪轉彎的,然後大一結束的那個暑假,他去外婆家,完全迷失在那一片街區,給外婆打電話才把他接進去——一年沒去,那邊的店鋪基本上都換了一批,完全沒有參照物了。

“來看地圖。”許承安找到了一張中國省份地圖,說:“咱們以後把中國走遍吧,然後再環游世界。最北的已經去了……”他指指哈爾濱所在的黑龍江省,“浙江以後可以慢慢走;青海省和甘肅省也去了。”

許承安指指四川,說:“下次去四川怎麽樣?去九寨溝和亞丁。暑假去怎麽樣?以後從南邊走起,廣東深圳、廣州都要去一去的,廣西桂林也要看看,雲南我們可以多去幾次,海南可以冬天去……”許承安恨不得把以後每一個假期都預先排好。

“急什麽,我們還有幾十年呢。”舒銘忍不住就笑了。和許承安在一起是,他總是會莫名其妙地就想笑,心情愉悅的飛起。

“以後慢慢安排,這輩子都一起去旅行。說好了啊。”許承安意猶未盡地住了口。

“嗯,說好了。”

許承安的高中要憑校徽入內,所以就沒帶舒銘過去,兩人去了一家DIY巧克力的店。許承安說他要親手做巧克力給舒銘吃。

舒銘全程圍觀許承安各種手忙腳亂,不時搭把手,畢竟他也是做過甜點的人,手上比許承安熟練的多。

最後做好了,舒銘嘗了嘗,簡直要甜哭了。許承安還做了一盒,這要怎麽吃完?好吧,誰做的誰吃,舒銘一顆一顆地把巧克力喂到許承安嘴裏,許承安是老老實實吃了,痛并快樂着……他今年都不要再吃巧克力了。

晚上回到宿舍,室友已經取了舒媽媽寄來的快遞,翹首盼着舒銘回來拆。舒銘有些忐忑地拆開,快遞盒子裏是一個禮物盒。舒銘看看室友們,把禮物盒外面的絲帶解開,打開盒蓋……底部安着彈簧的小醜跳了出來,四個人都被吓了一跳。

“舒銘你媽媽真會玩。”張浩撫着胸口說。

“……”舒銘無言以對。還真是“驚”喜。

暑假許承安計劃去四川,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去九寨溝和亞丁,可能的話峨眉山也走一走。不過他在考完試的初期要去一個窮鄉僻壤支教當做社會實踐,所以他打算回來再計劃,八月中下旬再去。舒銘是完全沒有意見,他七月份也是要社會實踐的,所以八月去就不用糾結時間的問題。

許承安他們去的地方是一個小山村,那裏沒通網,許承安每天都要避開衆人給舒銘打電話,他每天不和舒銘聯系就睡不着。小山村要去鎮上要步行、騎自行車或者坐牛車,鎮上有客車站,每天一班車到市裏,市中心才有和上海相通的大巴車站。

“天哪,這麽個地方你們是怎麽找着的。”從上海到村子裏得要一天半時間,同行的女孩子都覺得有些吃不消,許承安發短信給舒銘求安慰,舒銘回他“摸頭。”

“要媳婦兒親親才會好。”許承安完全就是不要臉。

“等你回來。”舒銘也是有些心疼,那個地方據說缺水且貧窮,許承安在那裏估計也吃不好,回來大概會瘦了……

“媳婦兒有你這句話我現在真是幹勁滿滿,就知道媳婦兒最好了。”許承安得到了承諾簡直開心地快要上天了,嘴角翹起來壓都壓不下,被同車的同學調侃了一遍又一遍。

支教了半個月,他們終于要回來了。在市中心的車站裏,大家坐在候車室等車。這裏畢竟落後,候車室也是混亂不堪,椅子半舊不新,不少上面有污漬;人也是魚龍混雜,吵嚷不堪。他們沒怎麽安檢就進來了,時間還要半個多小時,大家各自分散着找地方坐下看書或者玩手機。

“媳婦兒~”許承安周圍沒有同學,閑着無聊就打電話騷擾舒銘了。

“怎麽了?你那邊好吵。”

“嗯,我在車站,馬上就要回來了。明天我就規劃我們的旅行怎麽樣?”

“可以啊。你現在在等車?”

“對啊,車站人超級多,我等會拍張照片回去後給你看,本來拍小視頻更好,不過這兒網太差了,微信登不上去……喂,你要幹什麽!”

許承安看到一個眼眶突出狀似瘋癫的男子拿着一把刀,要刺向坐在他旁邊的一對母子,來不及多想,用身體護住了那個才四五歲的孩子。

舒銘只聽見“哐當”一聲,像是手機掉到了地上,覺得不對,忙大聲叫到:“許承安?許承安?”

聽筒裏傳來混亂的叫喊:“流血了!殺人了!”

“許承安!許承安你怎麽樣!”應該是許承安的同學。

“堅持住!”

“快叫救護車!快!”

“我已經報警了,通知他的父母!”

“這是許承安的手機吧……”之後舒銘只聽見“嘟嘟……”的忙音。

舒銘腦子裏混亂不堪,這是怎麽了?他的手一松,手機就掉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找回理智。

許承安……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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