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付夢不可控制的臉紅心跳起來。
她自诩情場高手, 撩漢無數。
不過是一些小禮物，她不應該心動成這樣。
盡管理智尚存，付夢還是無法否認。
她希望門外的人是邵謙。
會是邵謙嗎？
他不是出差了嗎，怎麽回來了。
難不成…
就只是為了跟她一起過情人節, 特意從外地趕回來了？
付夢不受控制的心跳加快, 用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 緩緩走到門口, 然後開了門。
“您好, 請問您是付夢小姐嗎？”
看清楚門外的人以後, 付夢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一下子垮了下來。
快遞小哥見她不說話, 滿臉寫着失望, 有些奇怪, 便又重複了一遍，“您好, 請問您是付夢小姐嗎？”
付夢反應過來，連忙回答, “是, 我是。”
“這有您一個快遞，請簽收。”
“啊？”付夢一愣，又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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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夢接過來，又是一個盒子。
這難不成…也是邵謙給的禮物？
付夢簽完字以後快遞小哥很快離開，她拿着盒子關上門，轉身進屋。
打開以後，一件花色禮服入了眼。
是上周她讓邵謙看的那件。
她說要穿着去參加婚禮，結果被邵謙說太花的那件。
不是不讓她穿嗎？
怎麽又買了回來。
付夢找了找，在裏面沒有找到紙條。
她感到奇怪, 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看的出來邵謙今天真的很閑，電話剛響兩聲那邊就接了起來，他的聲音略帶慵懶，“怎麽了？你是不是又想不開了？”
付夢：“沒有，你為什麽送了我鞋子，又送我禮服。”
“不為什麽。”邵謙說：“可能因為我買的起吧。”
付夢：“……”
理由正當。
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話。
兩個人一陣沉默，付夢甚至能聽到他輕微的呼吸聲。
就在付夢想說點什麽找找話題時，邵謙又說：“收到禮物，是不是高興了一點？”
“你做這些都是為了哄我高興？”
“不是。”那邊停頓了兩秒，“今天不是過節嘛。”
付夢心一暖，開口問：“老板，你對每個情人都這麽體貼嗎？”
“也不是，以前的那些人都是主動跟我提，也好哄，鞋子、包包、各種奢侈品就能打發，你不太一樣。”
“哪裏不一樣？”
正當邵謙要回答的時候，電話那邊傳過來王瑞寧喊他的聲音，到最後他也沒給出答案，說了句“我去陪客戶了，晚點給你打。”就匆匆挂了電話。
付夢把手機放在一邊，看着衣服和鞋，又咧着嘴笑起來。
如果她面前有鏡子的話，付夢一定會發現這樣的自己——
特別傻。
又看了一眼禮服，付夢猛地清醒過來。
前幾天她配合邵謙表演的演出費還沒給她呢。
啧啧。
這麽大的老板竟然還拖欠工資。
付夢拿出手機剛準備給邵謙發還錢兩個字，緊接着又猶豫了。
人家剛剛送了她這麽多東西，就這麽要錢不好吧。
他才剛誇了自己诶。
付夢有點頭疼，打開網頁，在搜索欄那裏打下【怎麽隐晦的要賬】幾個字。
翌日上班，魏曉倩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很不好，她坐在那裏，盯着電腦，一句話不說。
今天魏曉倩換了一個普通款式的包，之前有事沒事找她聊天那幾個同事也不在往前湊，幾個人像是斷了交情一樣。
期間上廁所付夢聽到魏曉倩打電話。
聲音不小，“你別來找我了，我不會原諒你。”
“這是原則問題，我最讨厭別人騙我。”
“以後別聯系了。”
付夢出來正好跟魏曉倩打了個照面。
對方臉色微變，瞥了她一眼才離開。
張嬌變着花樣的又塞給了付夢一些工作。
付夢一改以前的性子照單全收，張嬌還以為她終于懂了人情世故，在一邊鞭撻她說年底一定給她申請一個優秀員工。
付夢乖的像小貓，還送了人一個杯子，明着暗着說自己不懂事，以前多有得罪。
張嬌被她捧到天上，尾巴翹着老高。
從辦公室出來，付夢立馬換了一張臉。
這些人的嘴臉一個比一個醜陋。
臨近中午的時候，邵謙把那天在婚禮上的演出費轉給她。
付夢一邊回複【老板你要是不給我發，我都忘了這筆錢了】，一邊點了收錢。
錢到賬，付夢連溫存一下的時間都沒有，反手轉給錢似錦。
付夢：【收錢！】
付夢：【票！】
錢似錦很快發過來兩個數字碼，然後才收了錢。
【姐妹，你果然落魄了，這點錢你竟然籌了一星期。】
【嘤嘤嘤，心疼你。】
付夢看着那個嘤嘤嘤嘴角直抽，她回，【真心疼你就給我點錢。】
錢似錦：【談錢傷感情。】
傷感情你還跟我要。
虛僞。
付夢從她對話框退出來，看到最上方邵謙發過來一張圖片。
點進去。
一張她朋友圈截圖。
付夢：你看這天上的雲，像不像你欠我的那一萬塊錢。
[圖片]
怕邵謙看不到，她還提到了他一下。
邵謙又一條消息發過來，【以後有話當面說。】
付夢：【人家不好意思嘛。】
那邊估計被她惡心到了，沒回。
到中午的時候，因為沒了飯搭子，付夢一個人懶得去食堂吃飯。
等外賣到了以後，她慢悠悠去了茶水間。
公司有食堂，便宜花樣多，味道也不錯。
所以一般很少有人自己帶飯或者點外賣，付夢到了茶水間，只有一個人坐在那裏。
是萬星，她手裏拿着一本書，正看的入迷。
聽到動靜，萬星擡起頭，驚訝的看了她一眼，顯然是沒想到付夢會來這裏吃飯。
付夢把外賣放桌子上，側身接水，“你怎麽不去食堂？”
“食堂人太多，看書太吵了。”萬星把書倒扣起來，有些忸怩。
付夢瞥了一眼她一邊的書，又問：“你準備考cpa？”
“沒有。”萬星略顯局促，“就是…随便看看。”
這可不像是随便看看的樣子。
付夢記得魏曉倩宣布要考cpa的時候，全辦公室的人都來鼓勵，一齊說對于她來講，cpa是小菜一碟，一個個熱情如火。
當時萬星桌子上也擺了一本相關的書，那些人态度就變了。
一個個打着為她好的名頭，讓萬星多磨砺兩年。
背地裏嘲笑她不過是專科畢業，想考cpa簡直是天方夜譚。
仿佛萬星要求上進是個錯誤一樣。
想必萬星不去食堂吃飯也與這個原因有關。
拿着一本書去吃飯，會被人當成異類。
“我覺得你看的那本書太專業，畢竟适合工作經驗豐富的人，你要是想看這方面的書，我可以給你推薦幾本入門的，反正這個早晚要考，越早準備越好。”
接完水，付夢坐到椅子上，她把外賣打開，一股香味撲面而來。
她掰開一次性筷子，第一口面還沒入嘴，就聽見對方小聲問：“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付夢在公司是出了名的不愛管閑事。
如果不是魏曉倩背地戳她脊梁骨被發現，付夢也不會當面給人難堪。
在辦公室裏，除了付夢別人都對萬星冷嘲熱諷過，所以聽到這句話，她有點受寵若驚。
“不麻煩，都是我當初考cpa整理出來的。”付夢拿出手機，找出自己二維碼，“你加我好友吧，我一會發給你。”
萬星誠惶誠恐地拿出手機，雙手捧着掃了她的微信。
“叮。”
兩個人成功加了好友。
萬星吃飯很快，粉色的飯盒很快就見了底，她吃完以後起身收拾東西。
離開茶水間幾分鐘以後給付夢送來了一個桃子。
“這是…是我老家特産。”萬星看起來有些緊張，“你嘗嘗，很好吃。”
桃子被洗的幹幹淨淨，看起來清脆爽口。
付夢沒拒絕，接過來說了聲“謝謝。”
萬星徹底放松下來，蹦蹦跳跳離開了茶水間。
付夢手舉着桃子，沒忍住笑了笑。
萬星人挺不錯的。
下午剛上班，付夢剛把她說的那些東西給萬星發過去。
同部門的一個姐姐就悄悄把她拉到茶水間。
付夢剛想問怎麽了，人就拿出來一個包包。
那個姐略帶讨好的笑笑，“小付聽說你有一眼定真假的本事，你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個包是真的還是假的？”
付夢：“......”
還可以這樣。
她把包拿過來端詳一番，然後小心翼翼還回去，“假的。”
“太好了。”那個姐松了一口氣。
付夢一頭霧水，她還是頭一次見一個人收到假包還這麽高興的。
“不怕你笑話，這是我前男友送給我的，這兩天我們分手了，他非要我把以前送給我的東西一一折現還回去，其中最貴的就是這個包。”同部門的姐姐面露難色，“我根本還不起。”
付夢聽完睜大眼睛，“你怎麽會遇見這種男人。”
“沒辦法，剛開始談戀愛的時候我還感覺他人不錯，沒想到是個渣男。”
付夢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只能贊同點點頭，跟着罵了一句渣男。
部門姐姐感慨完這個世界男的沒有一個好東西，突然問了付夢一句，“小付，後天的聚會你也會去吧。”
付夢說：“去的。”
“那你那天不要打扮的很漂亮。”她說完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跟付夢說：“審計那邊有幾個男的手腳不幹淨，經常借着喝酒對漂亮女孩動手動腳，你長得這麽漂亮，一定要小心一點，別喝太多。”
因為提前收到提醒。
周五那天，付夢便穿的低調了點，化了一個老氣一點的妝容。
臨下班的時候，她收到邵謙的消息，對方發了一張機場的照片。
附送一句話。
【在家等我。】
付夢看到以後拿着手機偷偷笑了兩聲，【今天就回來了？】
邵謙：【嗯，那邊談妥了。】
邵謙：【一起吃個飯？】
付夢：【不吃，今天要聚餐。】
那邊過一會才回，【公司聚餐？】
付夢：【嗯。】
邵謙沒在回複。
下班點一到，付夢剛收拾好東西。
手機震動了兩聲。
她拿出來一看。
邵謙：【少喝酒。】
邵謙：【早點回家。】
不管是普通職場，還是在商場上，總是會有一些男人借着身份在某些場合欺負女人。
財務部女性居多，但是上邊的領導都是男的。
一般聚會總是免不了打圈喝酒。
付夢做了準備，最後也沒逃掉被人逼着敬酒。
在這種聚會上，年輕女孩是最受歡迎的角色。
付夢長得好看，性格野的出過圈，名聲早就傳播出去了，那幾個領導一來，推杯換盞幾次之後，主動跟張嬌提起來想見見這個姑娘。
張嬌的大腿都要被旁邊那人摸麻了，恨不得趕緊脫離苦海。
連忙把付夢招呼過來，給兩個人做介紹，“付夢，這是審計那邊的白總。”
眼前男人大肚便便，頭頂的毛也沒剩下幾根，領帶解開着，喝的臉紅脖子粗，笑起來讓付夢想起小時候看的電影裏面的變态。
付夢規規矩矩叫了一聲白總好。
盡管她今天打扮的土氣，白總見到她那一瞬間眼睛還是亮了一下。
他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把人上下打量了一個遍。
目光來來回回的掃，付夢瞬間感覺有些不舒服。
她感覺自己像是案板上的肉。
“你就是小付啊，聽說是咱們財務部一枝花，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虛傳啊。”
付夢幹笑，“您過獎了。”
張嬌見此，把手中的杯子遞給她，跟她說：“付夢你別愣着，趕緊敬白總一杯，白總平日裏可是很少誇人的。”
付夢接過來，對他舉杯，強忍着惡心，“白總，我敬你一杯。”
一杯酒喝完，白總還是色眯眯的盯着她看。
張嬌會意，起身，“付夢，白總這麽喜歡你，你就坐這裏陪他多喝幾杯吧。”
付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說：“經理，這不合适。”
“有什麽不合适的。”張嬌推了她一把，笑呵呵的，“白總，你看這小姑娘還害羞了，你就坐這裏，今天沒有外人。”
白總也沖她招手，“坐坐坐，小付坐，我就喜歡跟你們這些年輕小姑娘聊天。”
你是喜歡跟年輕小姑娘聊天嗎？
付夢一下子沒了笑。
如果明明知道要被占便宜還要硬坐下去，那就是傻子。
“可是我不喜歡跟你聊天。”
這一句話成功讓這桌人安靜下來。
白總臉一沉，一拍桌子全場都靜下來。
他聲色俱厲，“什麽意思？你不給我面子？”
張嬌被吓得心驚膽戰，她突然有點想拍自己兩巴掌的沖動。
早知道付夢這姑娘是狼不是乖乖聽話的小綿羊，脾氣不好控制，她還把人叫來了。
如果僅僅是付夢自己把人得罪了還成，但是這個白總是有名的小心眼，以後保不齊要把她也給算進去。
張嬌慌亂地倒了一杯酒，連忙打圓場，“白總白總別生氣啊，小姑娘酒量不行，今天晚上喝多了，付夢好好看看這是誰，別随便耍酒瘋。”
又喊了一聲同部門的另一個同事，讓她把付夢拉走，別掃大家的興。
低頭跟白總賠笑臉，“白總我們部門好看的小姑娘有的是，我在給您找一個。”
樣子極其谄媚，付夢冷眼看着她，覺得張嬌像極了古代妓/院的老/鸨/子。
被喊到的同事匆匆趕過來，帶着她轉身要走，白總站起身，上手抓住付夢的小手臂，“不行，我今天就讓她陪我喝。”
所有人齊刷刷往這邊看。
這些人都看不慣這些領導仗勢欺人，付夢這麽一做，沒有一個不佩服的。
同時也暗自感慨，這個付夢平日耍耍脾氣就算了，竟然連大領導都敢怼。
估計是幹不長了。
付夢感覺他這只手格外的油膩，她甩開人的手，冷笑道：“白總，你先放開，我陪你喝。”
小姑娘到底是小姑娘，哪有幾個不害怕領導的。
白總見她這樣還以為她終于怕了，得意的放開手。
然而張嬌心一沉，心想要壞事。
果不其然，下一秒付夢拿起桌子上的盛滿啤酒的杯子，直接潑了上去，潑完以後她還補了一句，“好喝嗎？”
現場沉默了一分鐘。
“我操你媽。”白總反應過來，滿嘴的生殖器，一巴掌扇上去，“**你個萬人*的臭**。”
這下子，就連張嬌都不敢拉架了。
一群人齊刷刷的看着，竟然一個敢出面攔一下的都沒有。
女人永遠沒有男人的力氣大，付夢被這一巴掌扇的有點頭暈，甚至嘴裏散發出淡淡血腥味。
從小到大，她還沒被人逼着喝過酒，沒被人打過巴掌。
她擡起頭，惡狠狠得看着眼前的人。
“你還挺拽是不是。”白總打上瘾，一只手揪住她的領子，另一巴掌高高揚起。
——啪。
又落了下來。
“臭/婊子，老子喝酒是給你面子，你在這裏裝什麽清高。”
——啪。
付夢像是被人抽去了力氣，沒有一個拉架的人，她竟然連動都動不了。
——啪。
“你是什麽東西。”
大廳裏一片安靜，只剩下巴掌響的時候，邵謙和王瑞寧陪着幾個客戶從酒店大門往裏走。
邵謙剛剛下飛機原來一家要談合作的公司突然來了消息，說他們老總從國外回來了，問邵謙今天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之前約這個老總約了将近半個月都沒約到，對方現在終于肯跟他談談，說明項目有眉目了。
邵謙下了飛機以後直接趕了過來。
此時他正低頭看着手機，屏幕上是跟付夢的對話框。
他半個小時前給付夢發的到了南城人一直沒回，他又發了一條，【今天陪客戶不回去了。】
這個客戶也算難啃的骨頭了，這頓飯不知道要吃多久，回家估計要晚。
當然以付夢那個性格肯定不會等他回去再睡，但是三更半夜把人喊起來邵謙也有點于心不忍，便想着今天回觀庭住一晚上。
經過大廳的時候邵謙無意瞥了一眼，只見有個單位在聚餐，而中間一個大肚便便的男人正拉着一個女人的領子打耳光。
他的目光伫足一會，眸子變深，偏頭跟王瑞寧說了兩句。
王瑞寧熟絡上前帶着人往定的包間走，而邵謙大步流星的往另一個方向走過去。
白總正大的起勁，平日裏的精英形象全無。
他手高高揚起又落下，手掌都變紅了。
此時應該打累了，他終于放開付夢的領子，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媽了個巴子，讓你還敢這麽跟我說話，我看你就是井底的青蛙，不知天高地厚，信不信我一個電話，讓你這個公司混不下去。”
他話音剛落，突然肚子上受了一腳，砰的一聲重重跪下來。
邵謙收起腿，站在那裏滿臉陰霾，出現在衆人面前，“狗日的白耀輝，信不信我一個電話，讓你在這個行業都混不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