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挂斷電話, 陶辭把手機放好。
“誰給你打的電話？”明明已經知道答案，付夢還是問了一句。
如果陶辭觀察的足夠仔細，會發現自己的姐姐跟平常不太一樣，像是有點緊張, 還小心翼翼。
“咱媽。”陶辭說：“你說咱媽是不是太煩了, 天天盯着定位看, 只要你不在熟悉的地方活動, 準打電話過來, 生怕你出什麽事情, 姐, 咱媽啥時候不監督你的啊？是不是考上大學以後, 咱媽就不操心了。”
如果說剛才沒接到電話付夢心裏只是有點不舒服, 現在就像是有人給了她當頭一棒。
一下子判了死刑。
她的媽媽好像跟陶辭媽媽不一樣。
她們兩個的媽媽難道不是一個人嗎？
在付夢的記憶裏。
媽媽這個詞像是只存在書本和電視劇裏。
她媽媽離開時她六歲, 現在讓她想六歲的事情，付夢除了記得她媽媽走那天雨特別大。
那時候媽媽跟她說要走了, 她還特別高興。
因為終于不用學鋼琴，學禮儀了。
再後來呢？
好像就很少見面了。
媽媽對她爸爸, 對這個家像是沒有一點留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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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以為...
還以為媽媽天生薄情寡義。
原來不是的。
媽媽會打電話, 會關心女兒，知道女兒的喜好，會打電話，會監視她的行動。
只不過這個女兒不是她。
而是陶辭。
付夢說不清什麽心情，只感覺像是一盆涼水潑過來。
之後陶辭抱怨媽媽管得嚴那些話她一句都沒聽進去。
嚴嗎？
嚴不好嗎？
她想讓人管，還沒人願意管呢。
把陶辭送回家，陶辭爸爸還沒回來。
陶辭懂事的讓她趕緊回家，拒絕了付夢陪她等的請求。
付夢也知道，陶爸爸看到自己也不高興。
叮囑好陶辭鎖好門窗, 就離開了。
坐上地鐵，付夢有些迷迷糊糊。
她拿出手機。
通訊錄一片空白。
媽媽，你怎麽不給我打個電話？
是忘了我這個女兒了嗎。
因為這件事，付夢有些失魂落魄。
從而也沒發現，有個奇怪的男人跟了她一路，直到她回了公寓。
那個人站在樓層下面，仰頭看着某個樓層亮起燈，然後點燃了一支煙。
直到煙燃盡，他才離開。
周末付夢又休息了一天。
她暫時放棄了找房子，在家裏把付展鵬寫的那本書來回翻了幾遍。
最後把書給黎特助發了過去。
【黎叔叔，這本書是你替我爸寫的吧。】
那邊回了一個，【你怎麽知道？】
付夢：【把你自己樹立的太高大了。】
黎特助：【哈哈】
付夢沒在回，她把書扔到一邊，突然覺得邵謙在诓自己。
看成功學沒有用，都是雞湯。
開竅才有用。
周一她去上班。
剛進辦公室感覺所有人看她眼神都不對，像是見了鬼一樣。
付夢被這些人搞得不自在，偷偷找了萬星了解情況。
“大家都覺得你這一周沒來是辭職了。”萬星現在跟她說話好多了，沒了之前膽怯的感覺。
“為什麽？”
“可能她們以為你會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吧。”萬星分析這件事，然後又告訴她，“白耀輝走了。”
“死了？”付夢睜大眼睛，“這麽容易就死了嗎？怎麽沒人通知我。”
“不是死了，是離開公司了。”
“哦。”這在付夢的意料之中，畢竟她都跟出動黎特助了，這個白耀輝離開邵氏以後，估計很難這個行業繼續混下去了，“主動走的嗎？”
按照黎特助的手段，一般會開出高價把白耀輝挖走。
等到了付氏在進行打壓就容易的多。
沒想到黎特助動手這麽快。
“不是。”萬星搖頭，“是公司開除的。”
“嗯？”這有點出乎付夢的意料，“這怎麽可能？”
按照白耀輝的職位，要是想開除他，肯定要經過總裁的同意。
也就是說，就算不是邵謙親手辦的，也是他同意了的。
怎麽會這樣？
當初那個男人明明不願意。
企業開除一個員工還要找到一定理由才可以。
更何況白耀輝算得上財務三把手了。
難不成邵謙，良心發現了？
“确實是被開除的。”萬星說：“公司內網上有通知。”
付夢抱着解惑的心思打開公司內網，首頁第一條通知就是關于對財務白耀輝的處理。
通篇讀下來，裏面好幾條是長期利用職務潛規則女同事，以及濫用權力。
她看完以後變得更是困惑，擡起頭又問萬星，“他潛規則女下屬，是怎麽查出來的啊？”
就算是有她的事情在先，也只能算個品行不端，根本算不上潛規則。
而且裏面寫的這麽詳盡，像是調查過了。
甚至提到其中有人長期受不了白耀輝的騷/擾，已經離職了的。
這些人既然已經走了這麽長時間，怎麽會突然回來配合調查。
“是邵總親自查的。”
付夢聽到這句話以後目瞪口呆。
萬星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邵總上周一開始，就找白耀輝手底下那幾個女同事談過話了，王秘書一個個做的思想工作，掌握了證據以後，第二天就發了通告，聽說邵總還讓那幾個同事去報警。”
“報警了嗎？”
“不知道。”萬星搖頭，“就算不報警，白耀輝在這個行業名聲也臭了，以後肯定沒有公司要他了。”
結束完對話，付夢往椅子上一靠。
她沒想到邵謙會這麽處理，畢竟白耀輝的事情傳出去，對邵氏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沒有一個企業會願意公司有這種醜聞發生。
那他為什麽這麽做？
明明那天他不是這麽說的。
難不成...
是為了自己？
付夢頭往後一仰，用手拍了拍腦門。
想什麽呢付夢，怎麽可能會為了你，他又沒愛上你。
說不定呢。
付夢想到這裏一激靈。
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邵謙說不定，是真的愛上自己了。
所以在她跟人分開以後，為了挽回她，做了這些事。
不但不顧人情，連公司利益都不顧。
付夢幾天的郁悶瞬間一掃而光。
沒想到啊，邵謙你還是個戀愛腦啊。
付夢再次坐直，又敲了敲萬星的玻璃。
“怎麽了？”萬星擡頭。
“萬星我在問你一件事，最近邵總找過張經理嗎？”
“沒有。”萬星問：“他找張經理做什麽？”
“沒事了，你忙吧。”
得到答案以後，付夢更加确定了心裏那個念頭。
是這樣了，邵謙根本就是喜歡上自己了。
他沒找過張經理，那就不是從張嬌那裏知道的自己請假這件事。
看王瑞寧的樣子，也是從邵謙那裏知道自己請假。
這代表着，邵謙不是從公司知道的她請假的事。
那怎麽知道的？
還用問。
肯定是天天想她不行天天在樓底下觀察她。
怪不得。
她老感覺這幾天有人在身後。
說不定就是邵謙故意跟蹤自己。
唉太優秀了也不好。
付夢變得有些得意，邵謙也不怎麽樣嘛，這件事竟然被她發現了。
像是幾天的陰霾被撥開，陽光照在心裏，付夢變得敞亮起來。
不但精神煥然一發，人也變得歡快起來。
就當付夢準備撸起袖子把自己這幾天工作補上的時候，一杯咖啡被人放在她桌子上。
付夢順着放咖啡的手往上看，魏曉倩對她笑笑。
呦新鮮。
這人好久沒給自己送過咖啡了。
也很久沒有主動找自己聊過天了。
付夢有些不解，開口問她：“有事嗎？”
魏曉倩坐下來，跟她對視，“這段時間太忙了，一直沒時間去看你，怎麽樣？身體好些了嗎？”
付夢皺眉，倒是給了人面子，“好多了，謝謝關心。”
“那就好。”
跟人對視了兩秒，看魏曉倩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付夢又轉過頭看自己的電腦屏幕。
她知道魏曉倩想說什麽。
魏曉倩找自己，八成是為了周六她和邵謙看一起音樂會那件事來的。
而且她來找你，輕易還不會主動提起來，這種人就是要你主動提。
你提了以後，她肯定會說，我們就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家裏給介紹的，還沒發展多少，最後一定會叮囑你說一句，這件事不要告訴別人。
其實心裏巴不得你告訴別人，最好全公司都知道那種。
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晾着不搭理。
你不理她，她就越憋得慌。
然後會主動提起來。
果不其然，不到半個小時，魏曉倩再次主動跟付夢搭話。
“你也喜歡Dryce嗎？周六我看你聽的很沉醉。”
“不喜歡。”付夢說：“我妹妹喜歡。”
“那天人是你妹妹啊，真漂亮。”
“嗯。”
付夢靜靜看着她，就是不提邵謙和她的事。
又過了幾分鐘，魏曉倩終于忍不住，壓低聲音跟她說：“夢夢，周六那件事，請你不要在公司亂說。”
“啊？”付夢裝傻，“你說什麽事？周六怎麽了？”
“就是我和邵總，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魏曉倩有點急了。
我也沒問你們是什麽關系。
付夢了然，“我知道，你們就是普通朋友。”
魏曉倩心裏氣了個半死，平日裏付夢挺聰明的樣子，怎麽現在跟沒開竅一樣。
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別人不問，她只好主動說：“實話跟你說吧，其實我們倆是青梅竹馬，我們家裏現在撮合我們。”
付夢臉上終于有了別的表情，就在魏曉倩期待着看到自己想要的那種表情的時候。
誰知道付夢再一次露出一點都不感興趣的樣子，甚至在知道這個驚天大料以後只說了一個字。
“哦。”
哦。
表不屑和敷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