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邵謙原來是個風流的人。
但他很少去酒吧。
原因不過幾個, 一是太吵,二是裏面太暗。
還有一個,他去了總是會碰到熟人。
比起跟熟人打招呼套近乎,他更願意在網吧裏跟齊澄他們開黑玩游戲。
在游戲裏厮殺互相罵娘比見了面尴尬互相吹捧自在多了。
但是當畢業以後, 酒吧就成了他常去的地方。
先是那時候為了游戲公司的運行, 他去酒吧找熟人拉投資。
後面進了公司, 有一些年輕的合夥人喜歡這種地方。
等齊澄他們獨當一面, 他們這群人不知道怎麽就愛上了這個地方, 有慶功會都會開在酒吧。
比如這天, 齊澄他們游戲公司一款游戲重做上線, 第一天用戶就達到了三萬人。
這讓沒見過市面的齊澄牛逼大發了, 嚷嚷着要請客, 把他們幾個聚集在一起。
邵謙到包間的時候顧景舟正在喂馮思璇吃水果, 馮思璇手裏拿着手機正在玩游戲。
楚晨和蔣聰正抱着麥克風唱《誰是我的新郎》。
楚晨唱:“誰是我的新郎~”
蔣聰就接:“我是你的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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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草求求你倆別唱了,太他娘的惡心了。”齊澄坐在沙發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看到邵謙進來以後直接撲過來,“謙謙你可算過來了, 我眼睛和耳朵都受到了嚴重的污染。”
盡管包間裏有空調, 邵謙還是一把把他推開,“你離我遠點,太熱了。”
邵謙坐下來,跟顧景舟打了個招呼。
此時馮思璇放下手機,顧景舟好奇的問她:“你怎麽不玩了?”
“沒意思,不玩了。”馮思璇轉過頭跟邵謙打招呼,“來了啊。”
邵謙微微颌首,沒理她。
齊澄走過來,又坐在他身邊, 問:“謙謙,漂亮妹妹呢?”
“什麽漂亮妹妹?”
“就是老顧結婚時候你帶過來的那個妹妹,今天怎麽沒過來。”
燈光暗淡,齊澄沒發現邵謙臉上的異樣。
等了幾秒,他說:“叫她幹嘛?”
“這游戲能重新上線多虧了她,要不是她提醒我改名字,我還想不到呢。”
邵謙不知道他們倆之間還有這回事,便“哦”了一聲。
誰知一說這個齊澄還來了勁,問能不能約人出來,他是真的想感謝她。
邵謙說:“你想約她你就直接去找她,跟我說這些幹嘛。”
“你是她男朋友,我約她不經過你同意你能高興啊。”
“不是。”邵謙說這話的時候馮思璇往他這邊看了一眼。
“什麽?”
“我們兩個分手了。”說起這個,邵謙竟然有些煩躁,他抓起桌上一杯酒,一飲而盡,手握着杯子,指尖發白,就這樣也沒感覺好一些。
齊澄“啊”了一聲,問:“真的假的?”
“嗯。”
“那怪可惜的,我還挺喜歡那個漂亮妹妹。”
這個話題很快就揭過去,他們又談論起關于游戲的事。
說資本家一個比一個狠,差一點這個游戲就被砍了。
到後面齊澄眼睛都紅了,說能保持初心太難了,但好在他堅持了下來。
整個過程,他壓力是最大的。
邵謙沒怎麽插話。
他很喜歡做游戲,剛開始家裏也沒想過讓他回家繼承家業。
邵白楊定的繼承人是邵修,從小就給他大哥請家教,讓他學管理,初中暑假就開始到公司實踐了。
所以對邵謙,就是任由他發展。
他不想出國,就自己參加高考考上了重點大學,然後學了自己喜歡的專業。
畢業以後跟幾個朋友創業,靠自己能力一點點摸索。
這時邵修進公司半年,把所有事情搞得一塌糊塗。
接連搞砸幾個生意以後,邵白楊認清現實。
他的大兒子,毫無管理和經商的天賦。
而他無心插柳的小兒子在業內開始出名,混的風生水起。
邵白楊就有了讓邵謙回家繼承公司的打算。
可是邵謙那時候一心只有自己小公司,他想靠自己有一番作為。
游戲算是邵謙的夢想了。
大兒子乖巧卻廢物,小兒子有能力卻叛逆。
當時邵白楊耍盡了手段,一哭二鬧都沒辦法。
就把手伸向了他們公司。
要知道邵家這種企業,想要搞垮一個小公司簡直太容易了。
邵家稍微動動手指頭,那個小公司就元氣大傷。
沒辦法,邵謙只能乖乖聽邵白楊的話。
這些回憶總是不那麽美好。
不知道是因為想起來這件事的緣故,還是因為齊澄提到了付夢,他心情變得沉重。
手上的酒一杯接着一杯,這一晚上,就不曾停過。
因為距離的問題,邵謙沒有回觀庭,而是回了華容府。
其實在酒吧附近,他有一套房子。
上了出租車還是鬼使神差的報出來華容府的地址。
這套公寓很久沒有住過人了,除了定期有人來打掃,進來根本沒什麽人氣。
邵謙在屋裏轉了一圈,在衣櫃裏發現了一個包包。
一個精致的包,但是很小,估計是被主人粗心落下來的。
打開包,裏面有一張信用卡,還有一些購物小票。
付夢落下的吧。
此時酒精的作用已經上來了,邵謙把這個包還有信用卡拍了下來,打開微信以後猶豫了幾秒就給付夢發了過去。
這還是挺重要的東西,應該通知人一聲。
他這麽安慰自己。
結果消息剛發出去,同一時間冒出一個紅色感嘆號。
系統提示他已經不是對方好友。
邵謙:“......”
他打開付夢朋友圈,中間變成了一條線。
突然一句話莫名其妙的從他腦海裏跑出來。
曾經連身體都進去過的人,竟然連朋友圈都進不去了。
“操。”
他對着空氣罵了一句。
不知道在罵誰。
第二天中午,王秘書進來告訴他原來在北城看中拿塊地終于要競拍了,告訴他這幾天可能要過去一趟。
邵謙聽完,說:“你去安排吧。”
說完王瑞寧剛要離開,又被他喊住。
“怎麽了?”
邵謙抓了抓頭,過了一段時間才開口,“你聯系一下付夢,她還有東西落在我這裏了。”
“行,我一會給她打個電話。”
王瑞寧還以為什麽事,說完又要往外走。
“王秘書,你現在就給她打個電話吧。”
“現在?”王瑞寧一邊奇怪一邊拿出來手機,“這麽着急麽。”
他撥出一個號碼。
嘟嘟嘟幾聲過後,那邊傳過來一個聲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王瑞寧挂斷電話,無奈的說:“看來是換號碼了。”
做的這麽絕。
王瑞寧突然有了好奇心,自己老板到底做了什麽,竟然把人傷害成這樣。
邵謙想了想,說:“那你去打聽一下她的新號碼和住址,她信用卡在我這裏,得還回去。”
王瑞寧想提醒邵謙這些東西都可以補辦,人家把號碼都換了肯定是不想在跟你有瓜葛。
這些話到底沒有說出來。
感情的事,外人最好不要插手。
付夢走的很徹底,王瑞寧打聽了一圈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只拿到了她身份證上的地址。
跟邵謙說的時候,問他要不要派人去這個村看看。
“不用。”邵謙揮揮手,“這件事算了吧。”
就當王瑞寧覺得這件事真的要這麽算了的時候,邵謙又讓他回自己家把付夢留下來東西打包給那個地址發了回去。
王瑞寧一邊照做一邊想,自從付夢走後,邵謙的迷惑行為就越來越多了。
三天後,邵謙到達北城。
他很少來北城出差,因為北方是付氏的地盤,兩家雖然互不對付,市場卻很明确。
你在南我在北,生意互不打擾。
外人都覺得邵氏和付氏勢不兩立,但是稍微懂點人都能發現。
兩家一南一北,把整個國內市場掌控的明明白白,明顯是互贏合作的局面。
這次北城這塊地是他很早就看上的,也聽說付氏沒多大興趣才會過來。
北方跟南方不太一樣,說話腔調都帶着豪邁。
邵謙一下了機場,聽到那些口音瞬間就感覺熟悉,經過王瑞寧提醒才想起來。
這些人說話跟付夢的腔調一樣。
付夢是北方人。
說不定還是北城的人。
邵謙在北城待了幾天,當地的一個合作商對他照顧的很是周到。
事情差不多辦妥以後,那個人帶着他到各種景點看了看。
邵謙對景點沒多大興趣,這些地方人太多,夏天又熱,他表現的興致缺缺。
合作商問他是不是不喜歡旅游。
邵謙說:“我比較喜歡清淨一點的地方。”
合作商比他大兩歲,拍着他肩膀笑,“你早說啊邵老弟,明天哥哥就帶你過去,保證那裏清淨,而且你會喜歡的不得了。”
于是在第三天的時候,那個人帶他去了某個高級會所。
那裏的技師領口開的很低,一眼能看到裏面盛況。
邵謙當天臉更黑了,在某個女人爬上他身上的時候把人推開,直接跑出來。
出來以後合作商追過來跟他道歉,說自己這幾天安排的不太妥當,明天一定帶着他去一個包他滿意的地方。
第四天晚上,邵謙來到另一個會所。
他下車以後,看到牌子臉一下子就沉下來。
夢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