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病
莊惟是被冷醒的,恢複意識後,他最直接的感覺還是冷,然後是頭疼得厲害,喉嚨也疼的難受——顯然,他這是發燒了。
勉強坐起來,莊惟撐着頭休息了一會兒,才慢慢起身去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想驅一驅身上的冷意,但他這是因為發燒才感覺冷,所以喝了熱水并沒什麽用處。
坐到餐桌前的凳子上,莊惟恍然想到家裏根本就沒藥,只覺得頭更疼了。他還沒來得及準備這些,也沒料到自己會突然發燒,以至于他現在面對的就是完全沒有藥可吃的狀态,就連溫度計也沒有……
原本莊惟考慮着要不要出去買,但頭重腳輕的感覺讓他實在不能肯定自己可以成功走進藥房。于是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給季琛打了電話。
“怎麽了?”季琛那邊剛談完,因為談得很順利,讓他的心情十分不錯。更重要的是這次應信遠居然跟着他一起來了,也讓他見識到了應信遠的商談技巧,只要再加把勁兒,拿下全球代言都不是問題。
“我有點發燒。你方便的話幫我買點藥來吧。”莊惟說道。沙啞的嗓音證實着他的确病得有些嚴重。
“發燒了?怎麽搞的?”季琛緊張地問道。
“可能是睡覺着涼了。”莊惟說道。
季琛知道生病中的人并不願意多講話,便說道:“你先躺下休息,多喝點水。我這就去買藥給你送過去。”
“嗯。”莊惟也沒再多說。挂斷電話後就去床上躺着了——說實話,他現在這個狀态,除了躺着也是什麽都不想做。
莊惟雖然迷迷糊糊的,但并沒有睡着。所以在敲門聲響起時,他就起身去開門了。季琛有他這裏的備用鑰匙,沒有直接開門進來,莊惟想大概是忘記帶了。
打開家門,看到站在外面的顧焰時,莊惟先是愣了一下,發燒讓他思維有些遲鈍,所以半晌也沒做出什麽反應。
顧焰見他臉色十分難看,進門後便道:“去床上躺着。”
今天聽完喬楚欽的話,莊惟的心情的确好了些,但見到顧焰還是覺得有些別扭。此時他也不想跟顧焰說話,轉身進了房間,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
顧焰脫掉外衣,洗過手後,拿着買來的藥進了卧室。
莊惟躺在床上,根本不理他,就差用被子把臉蒙起來了。
顧焰放下藥,問:“吃飯了嗎?”現在時間還早,并不到吃晚飯的時間,但胃裏如果沒有東西,又怕藥會刺激到。
莊惟不答,側着臉也不去看他。
顧焰皺了下眉,坐到床邊,扳過莊惟的下巴,讓他看着自己,說道:“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測體溫了嗎?多少度?”
莊惟也知道自己這樣很幼稚,但心裏又覺得別扭,所以只是看着顧焰,依舊不說話。
顧焰與他對視了一陣,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從來沒有面對一個感冒發燒的人這樣無奈過,就連他的弟弟們都沒讓他操過這種心。不過莊惟的別扭倒讓他生不起氣來,反而有點心疼。
輕輕在莊惟額頭上彈了一下,“你啊……”
莊惟被他這一下弄得心快跳了一拍,臉也開始有些發燙。
顧焰也沒再問他,出去打了個電話後,就端了一杯溫水進來,讓莊惟吃藥。
莊惟實在是難受,又感覺越來越冷,所以也沒反抗,乖乖把藥吃了。
顧焰又給他倒了杯水放到床頭,替他蓋好被子,說道:“睡一覺吧。”
發燒的時候吃了藥睡一覺,一出汗就會舒服很多。
“你回去吧……”莊惟聲音低啞地開口道。
“睡吧,等你醒了再說。”顧焰不欲在這個時候多跟莊惟争執,說完便退出了卧室。
莊惟也沒有精神多想,覺得等自己醒了顧焰就走了,所以也沒有再堅持,閉上眼睛,沒多會兒就睡着了。
等莊惟醒來天已經全黑了,卧室的窗簾沒有拉,外面的點點燈光照進來,不足以驅走黑暗,但也不至于什麽都看不清。
出了一身的汗,莊惟覺得口渴的厲害,慢慢坐起身,抓過床頭的水杯,一口氣全喝掉了。靠在床頭呼了口氣,莊惟覺得比之前好過了一些,雖然頭和喉嚨依舊疼,但已經不發冷了,身上也覺得輕快了許多。
拿過放在一旁的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快七點半了,上面還有兩條季琛發給他的消息。一條是說他跟應信遠一起去談之前選中的代言,應信遠知道莊惟病了後,提議讓顧總送藥過去,畢竟顧總離得近,就近照顧也方便。加上今天顧總下午沒太多工作,早些下班也可以。另一條是半個小時前發來的,問他怎麽樣了。
他跟顧焰冷戰的事季琛并不知道,應信遠知道卻沒有跟季琛提。所以季琛贊同讓顧焰幫他送藥也是正常的。
給季琛回了信息,說自己已經好多了,讓他不用擔心。莊惟将手機放回床頭櫃上。
這時,卧室的門被輕聲推開了,顧焰看到已經坐起來了莊惟,說道:“醒了?”
“嗯……”莊惟輕應了一聲。他原本以為顧焰已經回去了,卻沒想到還留在這兒。其實在生病的時候,家裏能多一個人,這種感覺很好,即便他和顧焰有些不愉快。
顧焰走過來,打開床頭燈,因為是暗光,倒也不覺得晃眼。顧焰伸手探了一下莊惟的額頭,莊惟下意識地向後躲了一下,可身後就是床頭,他并沒有躲過去。
顧焰确定他熱度退了不少後,說:“去洗臉,我去給你拿飯。”熱度是退了些,但并不适合洗澡,簡單洗把臉倒是可以的。
莊惟身上難受,但也知道暫時不要洗澡這個道理,也沒反駁顧焰,去洗了把臉。回來時,顧焰已經将保溫盒打開,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擺放在床頭櫃上了。
莊惟看着那保溫盒,不像是外賣的,倒是比較像家裏用的東西。
顧焰放好勺子後,說道:“讓顧家的人做好送來的,你現在吃清淡些比較好。”
莊惟坐到床邊,飯菜的香味成功地勾起了他的食欲。綠豆粥、炸得金黃的比目魚,炒得脆嫩的卷心菜,還有兩個拌得清爽的涼菜,菜色豐富,但量并不大,對莊惟來說正好。
“謝謝。”顧焰特地給他準備的,他總要道謝才行。
“吃吧。”顧焰現在也不準備跟莊惟多說什麽,先讓莊惟恢複些精神再說。
等莊惟吃完飯,顧焰又給他端了杯水,好讓他一會兒吃藥。
“你回去吧。”莊惟說道。他現在也不知道要跟顧焰說什麽。
顧焰将餐盒簡單收拾了一下,說:“今晚我留宿。”
莊惟瞪着眼睛看向他,讓他進門已經是極限了,居然還要留宿?
顧焰坐到床邊,說道:“萬一你晚上再燒起來,一個人不方便。”
“我可以讓季琛過來。”他是寧願麻煩季琛一趟,也不願意讓顧焰待在這裏。也不知道為什麽,從他睡醒看到顧焰,腦子裏就不停地回想着那天的情景。雖然大部分他都不記得了,但醒來後的事卻記得很清楚……
顧焰看了他一陣,微微地嘆了口氣,說:“那天的事我感到很抱歉,責任全在我。但我并不是出于彌補才想幫你,而是單純地覺得你适合。”
莊惟靠着枕頭,沉默不語。房間裏很安靜,顧焰帶着磁性的聲音也更顯清晰。
“那天我是我生日,我喝的酒裏被下的藥。”顧焰準備把事情跟莊惟說清楚。
莊惟聞言,臉上的表情松動了些,意外地看着顧焰。
“有人買通的調酒師,原本意圖是跟我發生關系,借此讓我給她做投資,說不定還能成為顧太太。”顧焰說道:“那天我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就跟其中的一個秘書說了一聲,給我找個人。我不會高估自己,那個藥勁兒太強,不是我泡冷水就能解決問題的。而我走到預定的房間門口時,正好看到你。我以為你是秘書幫我找來的人,就把你拉進房間了。你當時也沒反抗,我也沒多懷疑。”
“怪我咯?”莊惟皺起眉頭,“我就那麽像出來賣的?”
顧焰搖搖頭,說:“你當時穿着白襯衫和牛仔褲,我身邊的助理和秘書知道我喜歡這樣的男孩,所以你站在那兒,我才誤會了。”
莊惟眉間的川字并沒有因此消散,冷聲道:“看起來你是經常去找這樣的男孩子啊?不然你的秘書們怎麽會這麽清楚?”
顧焰輕笑了一聲,“生意場上有時候要應酬,也是難免的。而且男孩比女孩方便,麻煩也少一些。不過都只是談生意時逢場作戲,喝個酒聊一聊而已,出了包間就散了。”
莊惟挑了下眉,問:“你的意思是你沒跟別人做過?”
顧焰幫他掖了下被子,說:“不管你信不信,的确沒有。如果不是那天藥勁兒太強,我也不會出此下策。我個人比較希望有一段穩定的感情,這對我的生活和工作會更有益。而且我也已經過了應該玩的年紀了,在應該玩的那個年紀我不是在上課就是在公司幫忙,根本沒時間。”
聽完他的話,莊惟心裏感覺舒服了許多,他可不希望自己的第一次是交給了一個濫交之人,雖然之前他都在盡力回避去想這個問題。
沉默了片刻,莊惟說:“好吧,我接受你的解釋。”其實他生氣的點并不是因為這個,只不過顧焰解釋了,他就聽一下。
“莊惟。”顧焰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你生氣不是因為我們發生過關系,而是怕我幫你僅是出于彌補,而非真正欣賞你的能力,對嗎?”
被顧焰看透了心思,莊惟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麽回答。的确,相比起來,後者讓他跟不能接受。
顧焰笑了笑,擡手幫莊惟撥了一下額前的頭發,說道:“說實話,當時我知道認錯人後,對你也進行了一番了解。也是那個時候才開始注意你,所以望星苑在找代言人時,我第一時間想到了你。望星苑也好,晟宸的那個網游也好,都只是因為你最合适,沒有任何其他的。如果不是欣賞你,那張卡已經可以讓我劃清與你的界限了。”
顧焰的這番話讓莊惟的表情徹底柔和下來,其實他要的也只是顧焰的肯定……至于道歉,其實只是附加的。
“其實那天如果我多注意一下,也不會認錯人。”顧焰說道,“你來的太快,按秘書的速度,就算再快也應該比你出現時晚上十五分鐘左右。另一方面,就氣質上講,還是有天壤之別。”
既然最大的心結已經解開了,莊惟覺得對于那晚的事,他也應該解釋兩句,“那天我是喝斷片了,才根本沒有反抗。”
想到那夜乖巧又性感的莊惟,顧焰問道:“這算緣分嗎?”
“不算!”莊惟白了他一眼,端起床頭櫃上的水,乖乖的自己吃起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