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呸，真晦氣，又死了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将屍體扔在土坑裏，随口啐了一口。
轉身就要走，身後又迎來一輛小車，上面躺滿了衣衫褴褛的死人，這些屍體面色青白灰敗，眼耳口鼻都流出血來，散發着一種奇怪的氣味，藥香裏夾雜着一股臭味。
“怎麽還有？”男人皺眉。
“嘿，別說了，來搭把手。”那推車的人擦了擦腦袋上的汗水，扛起一具女子的屍體就往土坑裏扔。
那男人看了看嬌小的女子屍體，搖頭感嘆了一句，”可惜了，生前還是個美人呢。”
“行了。趕緊幹活吧，今天有的忙了。”另一個則把手腳潰爛的孩童的屍體扔了下去。
“這死了多久了？都爛了？”男人嫌棄的皺眉。
“剛死。”男人笑道。
“那怎麽爛成這樣？”
“嘿，還不是想要逃跑，被狗咬死的呗。“回答的人看着殘缺不全的小孩的屍體，殘忍的笑着回答。
”哦，這可真是找死啊。“男人笑了，幾人合力将小車上的屍體全數扔在了土坑裏。
男人邊澆着烈酒邊說，”可惜了這些好酒了。找時間去買點油來 。“
大火燃起，火光沖天，空氣中傳來焦臭味還有一絲絲苦澀的藥香，幾名男子有說有笑的離開了。前方站着一名灰衣老者，負手而立，不知道在沉思些什麽。
“木老。“兩人臉色登時一變，臉上的笑容無影無蹤，他們木着一張臉，恭敬的垂下了腦袋。
那灰衣老者正是幾日前桃花源裏的那位白發老人。此時他冷着臉，沒有理會這幾人徑自走了過去。
那幾名男人聽着腳步聲漸漸走遠，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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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幾個，過來，傻站在那裏幹什麽，過來幫忙。“一名中年男人揮舞着雙手叫喊。
兩人拖着步子走過去，跟他走近暗黑潮濕的地牢裏，四處彌漫着藥香還有血腥氣，味道很怪，還有人身上的很多天不洗澡的臭味。
”這裏，新的一批要出來了，你們給他們灌了”
那中年男人指着地牢裏的人還有邊上剛剛熬好的藥。
牢房裏面的人骨瘦如柴，見他指過來，牢房裏的衆人都面露驚懼之色。
其中一間牢房的中間，坐着一名留着胡須的中年人，約四十歲左右，雖然身處地牢，衣着髒兮兮的，但是他的面色淡然。
耳邊不住地傳來哭泣聲，那男人皺眉訓斥道：“我我青山幫兒郎，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們哭什麽？”他一開口就招惹了麻煩。
“呦呵，這不是毛榮軒毛幫主吧。”剛剛那個扔屍體的男人聽到聲音走了過來，立在門邊，看了看他笑道“還記得我嗎？毛大幫主，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那男人譏諷的看着他。
毛榮軒看了他一眼，眼神輕蔑，笑道：“記得，這不是那個專門欺淩弱小女子和老人的敗類嗎？啧啧啧，做人走狗還真是适合你。”
“閉嘴。”男人粗暴的打斷他的話，一腳踹牢門，走了進去，一腳将毛榮軒踹翻在地，鞋底踩在他的臉上，猙獰道：“毛幫主，我呸。被你看不上的敗類踩在腳底下是什麽感覺？”
那毛榮軒因為中毒的緣故，渾身軟綿無力，此時臉色漲得通紅，他憤怒的瞪視着男人。
男人哈哈大笑起來，“要不是你當日見死不救，我也不會斷了一條腿和一條胳膊 。今天，就讓我好好的報答你。”
邊上一個男子沖過來，想要推開他，被男人一鞭子抽翻在地，“你們跟我等着，急什麽,每個人都有份。”
那沖過來衣衫褴露的男人疼的直抽抽，指着那男人罵道，“陳東你這個畜生，你也不看看自己做的是什麽事？啊，欺男霸女，魚肉鄉裏，惹的衆怒，才落得如此下場，跟幫主有什麽關系？”
“呵，關系可大了。”陳東一用力揪着毛榮軒的頭發将他拽了起來。
他獰笑道：“這關系可大了，以他的影響，只是一句話的事，就可以護着我了，卻眼睜睜的看着那些人當街暴打我。”他端過剛倒出來的熱騰騰的藥，不顧毛榮軒的掙紮，滿面猙獰的将沸騰的藥灌進了毛榮軒的嘴裏。
毛榮軒被燙的直抽搐。
那陳東卻狠狠地揪着他的腦袋，迫使他張開嘴裏。将那碗裏黑色的藥水全灌了進去。
“幫主，幫主。”衆人大叫着，卻被随後進來的人揪着頭發如法炮制的灌了下去。
陳東将毛榮軒扔在地上，笑道：“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吧。”
衆人如法炮制，将青山幫的人如數灌下了藥汁，一時間整個地牢裏慘叫聲不絕于耳，地上的人慘叫着直抽搐。
毛榮軒咬着牙口齒不清的抓着那陳東的褲腳，“你們這樣會遭報應的。”陳東冷笑着把他一腳踢開。和同伴慢慢的退了出去。
”這樣就行了？“同伴問道。
陳東看了看宛如修羅地獄的地牢，道：“等一會吧，估計和上一批一樣，撐不過去。”
那人不耐煩的啧了一聲，看了看牢房裏蜷縮的衆人，摟着陳東的肩膀笑道，“走，喝酒去。”
幽深的桃林深處，落花滿天。空氣中帶着絲絲的涼意，權景同夾了一塊糕點放到林素面前的碟子上，含笑道：“這是新招的廚子做的桃花糕，不甜，你一定喜歡。”
林素看也沒看他，只是悶着頭喝酒。男人也不覺得尴尬，将筷子一放，笑道，“這是你家鄉那邊來的廚子，你肯定喜歡。 ”
啪的一聲，林素将酒杯重重的放在了石桌上，起身道，“我累了。”
男人面上的笑容淡了淡，半晌才說道：“好，我送你吧。”
“ 不用。”林素頗有點不耐煩，聽着漸行漸近的腳步聲，俊秀的面龐皺起來。“我自己回去。”
這邊說着桃林深處就閃現出一名灰衣老者的身影。林素緩步的離開，和老者對上視線，沒有停頓直接走了。
那灰衣老者緩步走來，行了一禮，苦笑道，“林公子還真是不喜歡老朽那。”
“無妨，木老辛苦了，素兒就那脾氣，對誰都沒有好臉色。”男人擺了擺手，在一邊坐下來，“怎麽樣？有進展了嗎？”
“上一批失敗了，毛榮軒期望他能撐過去。”老者皺了皺眉。
“哦？你對他期望很高？”
“嘿嘿 。”老者笑了兩聲，“這毛榮軒在中原武林還是很有名氣的，功力不弱。”
權景同不置可否。拿起筷子将剛剛林素碟子裏的桃花糕夾起來咬了一口，軟糯帶着桃花的香氣。他眯起了眼睛，還是不喜歡這中原的點心。但是為了林素他可以嘗試。
灰衣老者安靜的站在一邊，見他滿臉嫌棄的将整個桃花酥吃了下去。
“還有沒有其他的事？”見他還站在那裏，權景同問道。
“這批試藥的人快用完了。”老者答道。
權景同放下筷子笑道：“這個是還用愁嗎？中原多的是人。”
老者沉吟片刻，說道：”這，還是用有內力的人來試藥效果更好些。“
權景同摩擦着下巴，濃濃的胡須擋住了他的半張臉，眼眶深邃而冰冷，他唔了一聲，說道：”行，這是好辦。來人。”
話音落下一名黑衣人閃身出來，“這事就交給毒蛇去辦吧。”
“是。”
“行了，沒有其他事就下去吧。”權景同揮了揮手，老者一躬身，轉身走了，
“等等。”權景同磨砂着手裏的玉扳指，說道：“那個江南來的廚子，送給你試藥去吧。”
“這？”老者略一遲疑，男權景同不耐煩的揮揮手。“素兒不喜歡，留着也無用。”
山林的最深處，流水潺潺。一名瘦弱的男子手持長劍的虎虎生風，招式凜冽狠毒。一劍劃過，身邊生長的植被被他一劍砍斷。
男子聽到腳步聲轉過臉來，面色蒼白陰鸷，眼睛細長，給人的額感覺猶如毒蛇一般危險。看來這人就是那權景同口中的毒蛇了，這個稱呼還真是貼切。
一雙黑色的布鞋出現在男人面前，男子恭敬道：“爺爺。”
灰衣老者笑了笑，“休息一下吧。”
“權幫主的任務下來了。“年輕人跟在老者身後說道。
老者低頭倒茶，遞了過去。
”爺爺？“青年有叫道。
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坐。“
年輕人依言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接過老者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
老者悠閑地煮着茶，笑道：”明天又要出發了，此去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
“權景同成了中原武林的公敵了還不自知，一門心思糾結在那林小子身上，當真是蠢貨。”
“四肢發達的匹夫罷了。”提到林素男子眼神微微一動，但是很快将眼神中悸動掩藏下去。
老者好似不經意的瞥了他一眼，笑道，“怎麽，還是念念不忘？”
青年別過臉去臉上竟然有一種憤恨之色。他抿着嘴唇沒有說話。灰衣老者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眼神中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好了，好好休息吧。”
老者起身整了整衣袖，笑道，“辛苦了，小易。“男子面色露出一種懷念的神色，但是也只是一瞬間。
“這一次一定要他萬劫不複。”毒蛇咬牙切齒的說道，眼神冰冷異常。
細微的聲音傳來，是人踩在草地上的聲音，“誰？”青年喝道，眼神直直的盯着不遠處的樹木。
老者臉上不見擔憂之色，只是悠閑的站在一邊，看那伸天古木後滾出一名面色慘白的男人，看他裝束，青年問道：“玄清宮的人？”
那人抖如篩糠的跪在地上，大呼饒命，“木老，右使饒命啊，擾命啊。“ 那人瘋狂的磕着腦袋。
那人沒有聽見聲音，顫悠悠的擡起腦袋，卻感覺到劍氣一閃而過，毒蛇出劍奇快，那人瞪大眼睛倒在地上，雪白的劍尖上一絲血跡也沒有沾染。
男人在地上抽搐着，很快便沒有了動靜。
老者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甩了過去，“收拾幹淨。“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