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權景同磨砂着椅背沉默不語,毒蛇恭敬地站在一邊,屋子的中正央站着的正是趙香寒。
她一身火紅色的長袍映襯的面如美玉,更加妩媚動人,剪裁合體的衣裳襯得她的身材更加凹凸有致。
趙香寒低着頭,使人看不清她此時的目光。
那老婦人拄着拐杖滿臉的悲痛之色,“可惜了原左使這個人才了。”
權景同的目光在趙香寒的身上停留了半晌,眸光閃動,沒有接老夫人的話,只是說:“一路趕來辛苦了,趙右使先去休息吧。”沒有寒暄,沒有關心,多年不見,曾經的親密愛人,如今形同陌路,趙香寒的心中卻不覺得難過,只有滔天的恨意,更加堅定了要報仇的念頭。
趙香寒恭敬地退了下去。
“你也下去吧。”權景同揮了揮手,毒蛇一彎腰,恭敬的離開了。
毒蛇遠遠地看見趙香寒站在不遠處盯着一處涼亭。林素就在那裏。對于趙香寒和權景同的愛恨情仇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他慢慢的走過去。
“你還喜歡他?”趙香寒輕聲的開口。她美麗的眸子看過來,晶瑩異常。
毒蛇看着獨自坐在涼亭裏的林素,目光滿含柔情,道:“對。他是我這一輩子最愛的人。”
“一個男人?”趙香寒直覺不可思議。
“是啊,一個男人。”毒蛇搖頭苦笑。
“木老呢?”趙香寒問,“當日多虧了他救了我,要不然我也死了。” 他語氣平淡的說着。
“他不在這裏。”毒蛇回答,含糊不清。
趙香寒眯着眼睛看着權景同滿臉柔情的将手裏厚厚的披風裹在林素的身上。
轉臉看了看毒蛇的面孔,正巧,毒蛇也在看他。 “怎麽,信不過我?”他紅唇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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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是一樣。”毒蛇不以為然。
靜默半晌,毒蛇才嘶啞的開口,“你不能動他。”
趙香寒明知故問,“誰?”
“你知道我說誰。”毒蛇說道:“說到底害你如此的是權景同,和林素沒有關系,他也是可憐人。”
“可憐?”趙香寒嘲諷的笑道,“他可憐就可以害死我腹中的孩子嗎,他可憐就可以害的我喪失做母親的資格嗎?”
她有些激動。毒蛇面色一冷,終于還是忍住了,只留下一句,“你好自為之。”便走了。
趙香寒的眸光瞥見權景同和林素雙雙離開的畫面,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你不要跟着我,我出去走走。”林素語氣冷淡的丢下這句話就要走。
權景同拉住他的手腕,面色竟有一絲慌張,他張了張口,說道:“素兒,你聽我說,這是因為有事,所以才要香寒回來的,他畢竟是我的右使,”
林素嘴角微勾,滿臉嘲諷,“那與我何幹。”說着甩開權景同的手就往外走。
權景同站立良久,才吩咐道:“跟着他,确保他的安全。”
林素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幾個調皮的孩子歡笑着跑來跑去。臉頰紅撲撲的,甚是可愛。
眼前一名身材高大的藍衣男子走過去,他的神色有些激動地沖上去,抓住那人的衣角,喜道:“易大哥。”
那人轉過臉來,一臉的奇怪,“這位公子,你認錯人了吧。”
林素失魂落魄的放開他,低着頭走到一個茶館裏坐了下裏,不禁苦笑,是了,他的易大哥早就死了。
他喚來小二要了一杯茶還有一疊點心,食不知味的咀嚼起來。
這家店的點心做的實在是拙劣,不僅僅是外觀粗糙,味道也差強人意。他咬了一口便放下了。
身邊的人三三兩兩的來了又走,林素不經意的一個擡眸,忽然看見一個甚是熟悉的身影,那人也在看着他。目光兇惡。
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杯子,抛了一塊碎銀子便起身向外走。
這座城鎮小巷頗多,他彎彎繞繞,兜兜轉轉的很快便将跟着他的人甩開了。
行到一處隐秘的小巷裏,等了片刻,便見到田龍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你怎麽回事”林素看着他那怪異的走姿,“你的腿怎麽了?”他的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
田龍的心裏不由得一松,不似起初得知消息的憤怒。他低聲道:“跟我來。”
田龍推開一扇簡陋物資的門走了進去。房間裏只有一張床,還有一張簡陋的小桌子。
“坐。“他指了指低矮的凳子。
林素皺眉看着這裏,問道:“你住在這裏?”
田龍卻不答話,抓起桌上粗糙的茶碗咕嘟咕嘟的将那碗涼茶灌了下去。
“你的手下呢?怎麽就你自己一個人?”林素又問道。
“死了。”田龍聲音嘶啞,他眼神兇惡的看着林素,“死在玄清宮的手下。”
他細細的打量着林素的面色,見他滿臉不敢置信的模樣,又問道:“你不是玄清宮的人嗎?你怎麽不知道?”
林素面色有一瞬間的蒼白,指尖微微發顫,田龍見他沒有反駁,越發的憤怒了,他直起身子,越過桌子抓緊林素的衣襟,怒道:“林素,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把你當兄弟,在你落魄的時候救了你,你是怎麽報答我的?林素,這些年你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件事情我不知道。”林素直直的看近田龍的眼睛裏,說道。
田龍見他面色悲傷,不似作僞,心裏念着終是小時候的同伴,見他如此難過動了恻隐之心。他放開手又坐了回去。
“你怎麽會進了玄清宮?”田龍問道,見林素面色很不好看,又說道:“我聽他們說,你跟玄清宮的教主...”
“不是你想的那樣。”林素厲聲說道,“我恨他,恨不得他死。”
田龍見他眼中全然的恨意,一時有些征愣,只說到:“怎麽回事?“他的語氣不由的溫和了一些。
寂靜的小巷子裏,周圍安安靜靜,毒蛇靠着殘破的院牆聽着門內的動靜,眼神中閃着意味不明的光。
一直坐到深夜,林素才起身離開,叮囑田龍一定要小心。
等到林素回去的時候,剛好撞見那幾個跟着他的下屬面色蒼白的被拖了下去。他目光冷淡的瞥了一眼,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你去哪了?”權景同此時滿身戾氣。
林素徑自走到桌邊抓起桌上的茶碗就要喝,權景同快步的走到近前,将他手裏的被子多了下來。
林素嗤笑一聲,靜靜地看着他。權景同将那被子放下來,說道:“天太冷你,喝冷的不好。”他喚來下人倒了一杯新的。
“你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權景同靜靜地看着林素低頭喝茶,聲音溫柔了許多。
林素看着茶水中自己陰沉的目光,半晌才擡起頭來,說道:“就是出去走走,有人跟着不舒服,就把他們甩開了。”
權景同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又要走了呢。你要是不喜歡,下次我陪你吧。”
林素将手裏的茶杯放到桌上,道:“我累了,去休息。”
此時的金陵城中,一處隐蔽的房間內,灰衣老者笑着将手裏的一枚黑旗放到棋盤上,對面的中年男人撫着胡須,哈哈大笑,“是在下輸了。”
灰衣老者笑道:“你的心思并不在這上面,否則我也贏不了你。”
對面的中年男人搖了搖頭,笑道:“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他執起旁邊的茶碗抿了一小口,說道:“再過幾日,江湖中的勢力都會聚集金陵。”
“這不是你謀劃已久的嗎?”灰衣老者眸子裏閃出亮光來,他看了看搖曳的燭火,說道:“雲家始終是個麻煩,你想好了嗎?”
那中年人将手裏的茶杯放下來,唇邊勾起淡淡的笑意,“這個木老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除掉他們。”
笑着搖了搖頭,談到:“我久不在中原,現在還真是人才輩出啊,比老朽還要狡詐無恥。”對面的中年人也不惱,反而笑起來。
中年男人拿起一邊的木棍,撥動着燭火,眼神炙熱二瘋狂,“這天要變了。”他右手的小指上赫然套着一個精致的黑色指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