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VIP休息室中的對話還在繼續。
男人問:“你的意思是, 藍栎在模仿顧祈？”
“模仿不模仿的我們暫且不論。”陳總目光看着遠處，說着，“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他們兩個很像。”
“像嗎？”男人摸着下巴想了想, 搖頭, “我不覺得, 藍栎相貌在娛樂圈算是中上，但是他氣質上比不過顧祈，當然容貌上也比不過, 他唯一的優勢是他比較年輕, 但是這樣年輕的小鮮肉娛樂圈一抓一大把不是嗎？”
“你別跟我杠。”陳總道，“我說的是, 藍栎和十年前的顧祈。”
“藍栎被李導罵得快哭的那一天, 讓我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個片場。大冬天，刮着北風, 單薄的戲服, 一盆冷水從頭澆下，渾身濕透，換了衣服又重來。就這樣重複了五次才過, 最後顧祈整張臉都凍紫了, 看起來真可憐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被故意針對，我都以為他第二天不會來了。”
“可是他第二天還是來了。那次是我見過他唯一狼狽的一次，因為那次過後沒多久, 他演了主角，而後事業蒸蒸日上，再也沒有被這麽欺負過。”
“藍栎因為角色的原因，從進劇組第一天起就受盡排擠, 沒人歡迎他，但是他沒有說那我就不演了，他沒有，他在暗自努力。”
“顧祈和藍栎，他們都是看起來脆弱得好像一腳就能踩死，但實際上你不僅踩不死他們，還能讓他們更強大。他們就像生命力頑強的小草，哪怕在貧瘠的岩石中，也能破土而出。”
男人若有所思點點頭:“我現在明白你當初為什麽要簽顧祈了，甚至現在還坑蒙拐騙人家續五年約。所以，你現在也準備簽下藍栎？”
“我十年前簽顧祈是這個原因，但現在不是。”陳總看着遠處眯起眼睛，語速很慢，“因為我發現，顧祈留在我公司，生意場上，某個老板會比較好說話。”
片場。
“卡！”
當導演喊了“卡”之後，衆人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而後議論紛紛。
“剛才那個真的是藍月亮？他不是沒演技嗎？不是後臺狗嗎？怎麽能笑得這麽好看？”
“天哪，藍栎剛才那個笑，真的，我太可了！我要對藍栎黑轉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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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決定不再讨厭他了，畢竟是程程自己不演花栎的，他也不算搶程程的角色。”
……
“休息二十分鐘。”李導說完，看了眼藍栎，“你過來一下。”
藍栎應了一聲後，目光看向身側一身白衣風隐兮扮相的顧祈，神色有些緊張。
顧祈看出藍栎的緊張，微笑着安慰道:“你剛才演的不錯，李導叫你過去應該是有別的事，沒事的，去吧。”
“好的，顧老師，那我先過去一下。”
“嗯。”
藍栎走過去後，助理很有眼色的喊着旁邊幾個人到遠處去了，那個區域就只剩下李末導演和藍栎。
“我當初是堅決不同意你出演花栎的，任何劇第二季換演員風險都非常高，用新人演員風險高上加高。但是，你的介紹人再三說情，說你的演技是可以的，加上我跟他有一些私人交情，我才同意讓你試試。”
“但是你進組後的表現，讓我很失望，非常失望，如果不是已經官宣，我真的早就去跟陳總提換演員了。”
李導繼續說着:“你的介紹人跟我說，你天賦異禀，只是狀态有的時候會不穩一些。”
“你的不穩，我是天天見，你的天賦異禀，我到今天總算是見到了。”
“李導，我……”
原來李導今天找他真的不是罵他，藍栎有些慶幸，猶豫着想要說點什麽，然而李末下一句話就把他打回原形。
“只是可惜是模仿別人的。”
藍栎臉色頓時白了幾分。
“你剛才那個笑，是在模仿當年顧祈在《霧行者》裏的那個鏡頭，對嗎？”
藍栎嘴唇顫了顫，說道:“……是，是的，不過，我有問過顧老師，他同意了的……”
“他同不同意都不重要。”李末的話直白得毫無餘地，“雖然你模仿得很好，但是你得明白一件事，一個藝人想在圈子裏占有一席之地，得有自己的東西。”
“模仿別人，模仿得再好，都不是自己的東西，而模仿得不好，則會被人說是東施效颦。”
藍栎渾身顫了一下，登時連唇色都發白。
中場休息之後，拍攝的是風隐兮和花栎決裂之後，風隐兮一個人去青樓買醉的劇情。
也是江帷和顧祈的對手戲。
青樓。
風隐兮一身白衣，歪靠在貴妃椅上，他四周圍着一群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其中竟沒一個有他好看，包括依偎在他懷裏，這裏的頭牌花魁倩倩。
老鸨站一旁煽着扇子，臉上堆着笑，獻媚的說着:“這位公子，我們倩倩以前可是從來不主動下來的，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下來接客。我看，我們倩倩這回是春心萌動了，公子，倩倩可是我們這裏的花魁，您看，要不就收了她吧？”
“倩倩今年剛及笄，還沒有接過客，是個雛呢，您看，正好倩倩也喜歡你，既然有這個緣分，你只要給我五千倆就行了。”
“前幾天啊，有個老頭可是出了一萬兩白銀呢，我都沒舍得讓倩倩跟他走。這樣吧，看在你們兩情相悅的份上，我再給你們減一點，四千兩！只要四千兩，你就可以帶倩倩離開了。”
風隐兮從美人堆裏直起身子，手拿起一個酒壺，高高舉起，裏面掉出來兩滴酒，然後沒了。
風隐兮懶洋洋掀起眼皮，看了看酒壺又閉上，淡淡吐出兩個字:“沒錢。”
“喲，爺您就說笑吧，您這一身的絲綢哪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啊？”那倩倩說着就上手，卻是摸風隐兮的口袋。
最後摸出一個黑色的錢袋子，一倒，裏面一顆碎銀都沒有。
還真是沒錢。
那老鸨立馬變臉:“錢都沒有逛什麽青樓！來人！把他給我丢出去！”
就在這時，門口一個好聽的男性聲音傳來。
“喲，美人別生氣啊，為了點銀子生氣多不值得，來，告訴我，多少錢？”
老鸨乍得被稱“美人”，頓時老臉一紅。
“四……不，三千，三千兩白銀就夠了！”
“好。”
焚幽說着打了個響指，目光卻是停在風隐兮身上。
很快，下人擡着兩個箱子進來，往地上一放，正是三千兩白銀。
老鸨臉上笑開花:“公子真闊氣，以後倩倩就跟着您……”
焚幽看也不看那倩倩一眼，徑直走到醉得不省人事的風隐兮面前，将人打橫抱起，轉身就走。
老鸨呆了:“公子，您……是不是贖錯人了？”
“沒有。”
“可是，這位公子也是客人啊。”
“我不是贖人。”焚幽下巴指了指懷裏的人，“我是為他付錢。”
老鸨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反應過來:“是是是，公子真是大善人，這位公子是公子您的朋友吧？”
“不是。”
“啊？難道是兄弟？兩位看着不像啊。”
“我倒是挺想跟他做朋友的，不過，他總想砍死我，我們，勉強算是……敵人吧。”
焚幽說完這句話抱着人就走了。
老鸨和一排莺莺燕燕在後面下巴都掉了。
出了青樓，風隐兮就掙紮着下來了。
把風隐兮在地上放穩，焚幽就拔出風隐兮的劍，把劍遞給風隐兮，他自己則拿着劍鞘，道:“打一架。”
“不打，累。”風隐兮紅着臉揮揮手，拿着剛剛順來的酒，靠在牆上繼續喝。
“打一架，打一架心情就好了，你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不是都喜歡跟我打架嗎？”
焚幽說着把風隐兮手裏的酒搶了，然後直接把劍塞到風隐兮手裏。
“來，我們打一架，打一架你心情就好了，來！”
風隐兮歪靠在牆上，濕了的發絲貼着雪白的皮膚，他打量着焚幽，突然唇角揚了一下。
“打架是吧？”
焚幽還來不及回答，只見那一瞬間風隐兮的神色完全變了。
風隐兮把劍丢地上。
突然欺身上前，拽着他衣領就把他推到牆上，然後身體貼了過去。
“撕拉”一聲，他衣領被撕開。
又是“撕拉”一聲，一塊布條被揚手丢地上。
風隐兮拽着他衣領，突然，一口咬在了他只剩裏衣的肩膀上……
“哇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片場的尖叫聲壓都壓不住。
一分鐘過去了，江帷沒動。
兩分鐘過去了，兩人還是保持着那個姿勢。
“卡！”
李導直接拍桌站起來，吼道:“江帷你怎麽回事？打架你不會？還手啊？你衣服被撕了！肩膀被咬了！你就這點反應？你行不行？”
“沒，導演，我知道，我明白，道理我都懂，就是……”江帷四周看了一圈，問道，“就是，剛才大家都看到了吧？你們顧老師是不是很熱情？”
“……”
“尖叫聲那麽響，你們肯定是都認真的看了。”江帷自顧說着，“你們顧老師，雖然在外面總是冷冰冰的，但是在家裏啊，他對我，就是這麽熱情！”
“不僅戲裏對我熱情，私底下，在家裏也對我這麽熱情，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你們顧老師他太熱情了，我想讓大家都多看看。”
顧祈:“……”
李導:“……”
在場的工作人員們:“……”
最後李導說:“行了，拍下一場，雖然我們不趕這點時間，但是反正這段戲拍了最後也會被剪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