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顧懷昱一聽便怒了,瞪着蕭程,“這麽危險的事,你怎麽能讓衿兒姑娘一個女孩子自己做呢?”

蕭程那麽大個人是擺設嗎?好歹搭把手,衿兒姑娘也不至于受傷呀。

蕭程在一旁不解釋,蘇子衿則是尴尬的笑,系個繩子真不是什麽危險的事……

“蕭程也才到,不管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但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之所以會摔下來,都是蕭程突然出現把她給吓的。

因此昨夜又夢到夜市那夜的事了,方才腦中正回憶那個片段,蕭程冷不丁出現,所以吓了自己一跳,才摔倒的。

“子衿你忍着點,我這就背你去醫館。”蕭程作勢要蹲下來。

他們一個嚴肅,一個緊張,把她弄得好尴尬,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稍稍崴了腳,有一點疼,但是是抹幾回跌打酒就能好的程度。

被他們搞得,她都要懷疑自己這是把腿給摔斷了。

“沒……沒那麽嚴重。”蘇子衿往身後的屋子指了指,“我屋裏有藥酒,就放在窗臺邊上,抹那個就行了。”

“我去拿。”生怕再被蕭程搶先,顧懷昱話音剛落,人已經蹿進了屋裏,不一會兒就拿着藥酒出來了。

蘇子衿接過藥酒道了聲謝謝,就開始低頭脫襪子,塗藥酒,沒注意到這個舉動在這個世界有多麽不合時宜。

“咳。”

蕭程拉着顧懷昱的衣服把人翻過面去,自己也跟着背過臉。

等蘇子衿抹完兩遍藥酒,再擡頭時看到的是兩個人的背影,這才後知後覺拉上襪子,尴尬地咳了一聲說:“我抹好了。”

顧懷昱微微紅着耳根慢一步轉過來,蘇子衿偏着腦袋,才想起問蕭程來找自己什麽事。

于是蕭程從袖子裏拿出一只錦盒遞向她。

顧懷昱站在一旁越看這個錦盒越覺得眼熟,低頭看了眼胸口處微微鼓起的一小包,終于想起,這個盒子居然和自己的一樣,再仔細看了眼标記,果然出自同一家,是上京一家非常出名的首飾店。

忽然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升起,蕭程這個學人精,該不會和自己買了同樣的東西吧?應該不會吧,自己可是特意花了心思挑選了個特別的了。

蘇子衿看了看錦盒又看了看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問:“給我的?”

蕭程點頭。

“幹嘛突然送我東西啊?”她還是沒接。

蕭程輕笑,“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顧懷昱在一旁聽得迷糊,生日?生日是什麽東西?起先他猜會不會是指生辰,但他之前套過田小娥的話,可以很肯定衿兒姑娘的生辰不是今天,那生日是什麽啊?

雖然疑惑,但他沒問,因為更在意的是那盒子裏的東西,究竟和自己的是不是一樣,若一樣自己這個可送不出去了。

蘇子衿一呆,她自己是真忘得一幹二淨了,于是接過錦盒,低聲道了句謝謝。

“是珠花嗎?”顧懷昱一臉在意的問。

蘇子衿順勢打開,是一支設計精巧的發釵。

顧懷昱松了口氣的同時,發現這支發釵自己沒看見過。其實當時去挑禮物的時候,他的第一選擇也是發釵,只是那些發釵的設計太普通了點,他一支都沒看上,才轉而買了別在衣服上的珠花。

然而蕭程送蘇子衿的這支發釵一點也不普通,顯然是特意設計過的……

“很漂亮。”蘇子衿捏起發釵在陽光下看,眼底是掩不住的喜愛。

顧懷昱把揣懷裏的錦盒也遞給她,“衿兒姑娘。”

“啊?”蘇子衿意外。

“你的生日。”雖然沒鬧明白生日是個怎麽回事,但大概就是某個節日吧,正好借着他也用用。

總不可能衿兒姑娘收了蕭程的禮物,卻不肯收自己的吧。

這樣确實是尴尬,所以也接過了顧懷昱遞來的那份錦盒,想着之後等他生日,自己回一份禮就是。

在顧懷昱注視下,她打開錦盒,看了眼錦盒裏靜靜躺着的珠花,再看一眼顧懷昱期盼的眼神。

蘇子衿:“……哇,好漂亮啊。”

蘇記面館都是次月初一,給員工們發放上個月的工錢,昨日牛大力拿到上個月的工錢後,向她田小娥告了初二上午半天的假,說是要給女兒買點東西送過去。

牛大力早年喪妻,和女兒相依為命,這次也是和女兒一塊逃難來的梁州。

他平日沉悶不愛溝通,唯有在提起女兒的時候有些滔滔不絕,臉上也難得挂了笑。因此田小娥得知他請假是為了女兒,毫不猶豫就同意了。

天冷後人們都願意吃熱騰騰的東西,放了牛大力半天假的面館有些忙不過來。蘇子衿腳傷幫不上忙,蕭程出來送了個東西就又回衙門辦差了,顧懷昱則覺得表現時間到了,硬是把元寶借給蘇子衿用。

原本想着頂個半日便好,所以元寶雖然覺得委屈,也沒拿幽怨的眼神瞅自家少爺。

哪曾想,這一頂就頂到了面館打烊的時候。

蘇子衿崴個腳,硬是被顧懷昱和便宜娘嗯着不讓下床,百無聊賴幾乎在床上靠了一日,就靠顧懷昱的笑話打發時間。

差不多到晚飯時候,她試了試,發現已經能夠下地了,畢竟原本也不是多嚴重的崴傷。只有顧懷昱一個人在旁邊看得膽戰心驚,生怕她逞強。

等蘇子衿繞到面館一看,發現元寶還在裏面幫忙,視線逡巡一周也沒找見牛大力的身影。

元寶瞧見少爺跟着蘇二姑娘一塊過來,委屈巴巴的超他看來。

顧懷昱把視線一轉,只當看不到。

只請了半日假的牛大力,卻一整天都不見蹤影,蘇子衿與田小娥都覺得奇怪,若說是因為去看女兒舍不得回來,以母女兩對牛大力的認識,都覺得他至少會回來說一聲。

這份疑惑到了第二日上午成了擔憂,平日來得最早的牛大力,今日面館都送走了第一批客人也沒見他來。

田小娥小聲的問蘇子衿,牛大力會不會是出事了?

蘇子衿摸不準,所以趕去借給牛大力住的舊宅子那找了一回,意外的發現院門是半開着的,但她進去後連叫了兩聲也不見有人回應。

等她再推開房間的門時,面色微微有些變了,幹淨整潔的屋子沒有打鬥的痕跡,但地上有幾條扯落的白紗,白紗上面還染着大片已經幹涸的血。

牛大力不在屋內。

是牛大力受傷了?前天還好好的,沒有異常,那這傷一定昨天才有的……

**

牛大力不見了,像是憑空消失,邢捕頭在城內找了幾日都沒找到人。

唯一的線索是,牛大力是去看女兒的,只是在那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邢捕頭問牛大力的女兒在哪,蘇記面館內沒有一個人能答得上來,牛大力從來沒有與他們說過這個。

失蹤這事,梁州城曾經也偶爾有發生,但大多是婦女與小孩居多,人販子即便要下手,也不能挑上牛大力。

就他那胳膊有尋常男子兩倍粗,最後誰綁的誰,可不好說。

那便是得罪了誰?被悄悄處理掉了?可牛大力來到梁州城才一個多月,白日都在面館裏工作,夜了就直接回家休息去,哪有時間去得罪誰,又能得罪誰。

于是最後這事只得了了,實在是無從下手。

十一月初十 錢府

是夜,晚風卷起地面一層薄薄的雪,在半空中翩舞。

馨兒在院子前守夜,呼出的氣散成了白霧,她只不住搓着雙手。

屋內蘇婉蓮又舊話重提,窩在錢衡頸側,低低的說:“女人大多口硬心軟,更容易被感動,即便蓮兒妹妹一開始不願意,可時間長了,她會慢慢明白夫君的好,就像妾身一樣。”

錢衡攬着蘇婉蓮的那只手,往自己懷裏又是輕輕一帶,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她嫩白的肌膚上摩挲。

對于蘇婉蓮說的話,他雖然心動,但仍有些遲疑,“但她身後有蕭大人在……”他如何不想?實是不敢。

蘇婉蓮在他懷裏輕蹭了一下笑道:“下溪村發洪水這事鬧得災民無處可去,縣令大人正為這事愁呢,再則,如今梁州城也因為災民的湧入,常有搶奪之類的事發生,妾身以為,這正是最合适的時候……”

在蘇婉蓮的循循善誘下,錢衡那好不容易歇下去的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然後就再也壓不下去了。

“蓮兒,你真的不介意?”

“只要能令夫君開心,妾身怎樣都無所謂。”

聽聞此言,錢衡只覺得蘇婉蓮溫柔大度,是他的解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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