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乎還想表達什麽,慕少艾先一步阻止了他,用種無奈的口吻說: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會說你可以等我,等多久都可以,但是我一點也不想要你等,我欠你的情已經夠多了,你有資格要求更多,不要總是這樣委屈自己。」

一邊說着,一邊擡起手,用他纖秀的手指,揉着羽人非獍緊皺着的眉頭。

他有權利對自己好一點,只要不要再繼續畫地自限。

那個舉動,讓羽人非獍很感動,覺得即使要他再多等待五百年,都是值得的。

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讓慕少艾摸着自己的眉頭了,便覺得很開心。

只是這一感動,心髒用力的一抽,他忽然發現,現在的狀況很嚴重!

他的感情已在不知不覺中,滿溢出來了,不受他的控制,這種情況是非常危險的,如果因為他的情緒不穩而釋放出神力,輕則改變凡間氣候,重則會有天災人禍降臨,而且對於自己的修行也是很有損傷的,所以他想,是否該再找鹿王看看。

心念一動,羽人非獍回過神來,神識已經脫離夢境,面前,是日出與晨曦的清寧。

他坐在一處山岳的峭壁上,雪白的衣衫已浸滿冰涼的露水,濕而且沉重。

他是一個有神力的神,所以對於到底坐在哪裏,并不是那麽在意,只消他一站起來,伸展開巨大的六翅抖一抖,眨眼間衣上翅上沾染的露水,便被拍的了無痕跡。

眯着漆黑的眼眸,望向日出的方向,他重新披上蟲蛻衫,隐藏住自己的身形。

然後拍動翅膀,往仙界的方向飛去。

羽人非獍不在出現夢境中了,慕少艾忽然感到有那麽一點寂寞,不曉得是為什麽。

也許是,深愛着他的兩人,都不在他身邊陪伴着他的緣故吧!慕少艾苦笑着,卻不後悔自己的決定,他想了許久許久,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真的很不對!

為什麽總是他在選擇呢?其實在這場愛戀的歲月裏,他并沒有付出深刻的相思給羽人非獍,而於南宮神翳,更是虧欠的不知從何還起,他總是欠下情債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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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麽還要他選呢?他根本沒有這個資格可以選擇的吧。

不管是哪一個人,都有這個權利,要求他的永遠陪伴,而他自己本身,都可以。

所以他決定,交給天命來斷奪,如果南宮神翳先回到京城,他以後就跟着南宮神翳,如果羽人非獍在南宮神翳之前,開口要求他離開凡塵前往天界,他也應諾。

不過想着想着,慕少艾忽然失笑起來,想,他終究還是對南宮神翳偏心了。

畢竟沒有意外的話,一兩個月後,他人就會回來了,可是羽人非獍心裏糾纏的結,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松開!他想起阿九,想起那張童貞的臉,便不忍離開。

要他這麽對人世間的朋友撒手不管,也是很難的,畢竟過去的二十幾年,他人生的重心是在這裏,即使回想起五百年以前的神仙記憶,也遙遠的像是一場夢。

現實是,他疼愛阿九,舍不得獨留他一個小娃子,孤零零的留在世上。

五百年前交好的仙友們,他相信那些修為超凡脫俗的人,即使沒有了他,也可以過的很平安快樂,而目前圍繞在他周遭的朋友,如果失去了他,會是最傷心的。

他舍不得見到蝴蝶君一個人寂寞的,在舞臺上跳舞,無人分擔苦與愁,縱使那只彩色的蝶兒心心念念着金子銀子,但畢竟孔方兄是不可能與他說笑,排解憂愁的。

也舍不得讓色無極殊豔的臉蛋上,沾上晶瑩的眼淚,他曉得那是一顆多麽柔軟的女兒心,即使今天在她面前死的是個陌生人,色無極都會為往生者掬一把辛酸淚,何況是與她交情甚好的慕少艾呢?摯友的離去,打擊總是比陌生人大很多。

所以,如果只能選一個人,他私心的為這個決定,開啓一個不公平的局面。

只是,世事總是變化的太急速,命運的齒輪一經撥動,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那天慕藥師準備了許多藥材,背着藥箱,到城裏貧民聚集的地方進行義務診療。

與往常一樣的,他與民衆們聊天,然後看診,似乎沒有什麽異狀。

只是,很多人都在談論,有關於新任縣令的事情。

傳說中,管理這座城的縣令,即将因為年老的關系退位了,多年以來這座城在這位城守的治理下,一直沒有出過太大的纰漏,也因為此地治安良好,所這位城守的聲望到也混的很不錯,當然所謂的治安,是針對城中心那些有錢人而言的。

有關於即将接任城守職務的新官員,城裏的居民總是議論紛紛。

一下子有人說,是個很年輕的官員,沒且眉眼清秀,漂亮的不輸給女人。

一下子又有人說,是個盡忠職守,鐵面無私的人,非常優秀的青年才俊。

但是更有人說,這個新縣令,是個冷酷無情的狠角色,去年在別的地方做官的時候,解決當地幾十年都沒有破解掉的案件,只是一年中,處死的犯人就多不計數。

其冷心冷血的作風,也是有很多人不滿的,再加上這個官員極痛恨風化場所,縱使不至於直接下令倒閉妓院酒家,也是三天兩頭率領着衙役去秦樓楚館裏砸場。

幾番例行檢查下來,那些開設風化場所的地方想不倒閉也難,生氣輕淡的連鳥都不會來下蛋,最後都是撐持不了多久就收山了,要不然就是搬師移往其他城鎮另謀生路,所以說這些日子裏金八珍非常焦躁不安,一直擔心的她的命根笑蓬萊。

對於這些街談巷語,慕少艾姑且聽之,只是一直也沒把此事往心裏頭放。

反正不管換哪個縣令城守,日子總還是得過下去的,至少派來治理本城的不是個貪贓枉法的黑官,那縱使這個官員生性鐵血一點,處死的罪犯多了點,也不要緊。

只是,那時候的慕少艾絕對不會想到,這件事會為他,以及這座城,帶來多大的影響!縱使他前世是神仙,也沒有未蔔先知的能力,所以也只能說,這都是天意。

卷之拾貳

在回笑蓬萊的路上,他看到愁落暗塵抱着孩子,滿懷憂色的傻愣着。

「呦,真巧,你是帶着名兒出來玩嗎?」慕少艾背着空空的藥箱,微笑的招呼着。

陷落在自己世界裏的愁落暗塵,似乎被這麽一叫,才回過神來。

「嗯…差不多吧。」點點頭,但是眉眼間未見松開的樣子。

「你在擔心什麽?」見到這個人難得沉默的這麽詭異,慕少艾便關心的詢問着。

「沒什麽。」像是疲累似的閉上了眼睛,愁落暗塵不理會慕少艾,帶着名兒走了。

「真奇怪哪…」慕少艾覺得此事很不尋常,只是他跟愁落暗塵也不熟,不好意思再繼續追問下去,所以雖然覺得是有蹊跷,但還是選擇閉嘴,打算趕緊回家去了。

等到這兩人離去了,才見到對面的暗巷裏,走出一個相貌清秀的文士。

用一種深沉的近乎狠辣的目光,看着愁落暗塵離去的方向。

越往天界的方向飛,越覺得胸口沉沉的,埋着股悶痛。

好像心髒變成了石頭,又即将要裂開來的劇痛,讓羽人非獍扭曲了冷峻的顏。

當他抵達自己的住處時,已經疲累的連站起來都很困難了。

讓出來迎接他的泊寒波感到非常吃驚,但随即臨陣不亂的把羽人非獍給拖進茅屋裏,然後把神鹿叫喚過來,施法逼出隐藏在心髒中的複雜情感,卻使他大吃ㄧ驚。

漆黑色乾枯的荊棘,不斷從羽人非獍雪白的衣襟裏洶湧而出,縱使泊寒波知道那只不過是情感具象化出來的幻影,傷害不了他,但看着那生長的速度,卻沒由來的感到心底一陣惡寒,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的負面情感,增長如此之快的。

不能夠再拖了,一定要馬上動手進行清除。

「兄弟,這次的陣仗可不小,挺的過去呷到百二都沒問題,要是挺不過去就慘兮兮,只準成功不準失敗啊!」泊寒波滿頭大汗的打着印訣來阻止荊棘生長的速度,一邊語氣嚴肅的對着通靈的神鹿這麽說着,這一次不同以往,可不容失敗。

神鹿雖然做不出表情,但眼神看來也是十分凝重,鼻子動了動,張嘴便開始吃起了長在羽人非獍心窩處荊棘的根部,被牠所咬斷的荊棘,都像是被烈火燒過一般,化為白灰,寸寸的掉落下來,只是荊棘實在太多太多了,一時清除不乾淨。

吃的太多,神鹿會撐,太撐的話,會被脹死。

但是一開始解決荊棘,就很難暫停,因為如果不一次清完,還會馬上長出來。

真是的兩難的抉擇呢,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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