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賀然坐在出租車上,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半,雖然已經快到目的地,但還是遲到了。
他沒有原主的記憶,所以腦中并沒有這位路少爺的形象,也沒有接觸過對方的脾氣秉性,但小說裏對這位路少爺的描寫,可謂是相當任性。
他在腦中将這次的劇情調了出來,劇情提要是提前幾個小時就給到的,上面有粗略的說明,大致情節和他注意的表現。
原主顯然跟路程景打過很多次交道,所以劇情提要中給出的重點,都是結合了原主的性格以及他應對路程景的經驗所寫的。
就如情緒一欄,給出了“讨好、順從、低微、笑”。
賀然也分析的出,其中讨好肯定是原主的性格,這就是他下意識的表現,面對權貴根深蒂固的自然反應,就如蘇徹告訴過他不要笑,但他的自然反應還是對蘇徹讨好的笑,這不是一時半會能改過來的,這種習慣是已經刻在骨子裏的。
剩餘的順從、低微、笑,是原主通過跟路程景的接觸,所得出的相處經驗。
通過小說和系統給的這些劇情,賀然也大概知曉了原主在人前的秉性,對權貴讨好是必定的,圓滑、油膩、沒底線、唯利是圖,所以情緒一欄的評分,就是保證他不崩人設。
這對他來說還真挺難的,因為原主跟他的性格仿佛兩個極端,而且他也根本不是那種能容易沉得住氣扮演別人的人。
出租車停在了一所高中門口,賀然看了眼窗外,此時校門口的學生已經很少了,過了下課擁堵的高峰。
他看了眼時間,晚了六分鐘,不過正好,因為劇情給的就是他從蘇徹那趕來時遲到了。
賀然付了錢下車,剛關上車門,就感覺有道目光向自己射來。
他側頭去看,只見校門口六七個同學結成群剛從校門口出來,而正看着他的那個男生走在最前面,身材細細高高的,藍白校服被他松垮地穿在身上,此時正眯着眼,一臉不耐煩。
叮的聲,腦中系統上線了。
“識別成功,這個正看着你的男生就是路程景。”系統說。
賀然再次對系統産生了不滿,“你怎麽這麽弱。”
別人穿越配的系統都是相當厲害的,唯有他的,除了束縛他簡直一無是處,就如現在,非要等他看到路程景,等人進入到他的劇情,他才知道這人是路程景。
如果此時讓他看到地是小說裏其他人物,只要沒觸動到與他有關的劇情,他都不會知道這人是誰,簡直抓瞎。
系統也很委屈,“誰叫我是緊急過來修補的....內部設置太過簡單,所以才只有人物觸動劇情才會進行識別....”
賀然懶得理他,此時他已經跟這位路少爺對視了幾秒,他所表現得是一片迷茫,以至于路程景的面色越來越不耐煩。
賀然的眼睛立即聚焦,看着路程景擠出笑容,緊忙跑了過去,“路少爺。”
少年看着他,眉毛一直皺着,“你居然遲到了。”
賀然面上一直挂着笑,他讨好地看着路程景,系統給他的臺詞只有幾句,其餘還要他自己發揮,這段臺詞首先要承認錯誤,“我錯了陸少爺,剛從蘇少那回來,從他那出來我立馬就跑過來見你了。”
少年還帶着些稚氣的臉勾起抹冷笑,随即捏住他的下巴,“你以為我會在乎他?拿他壓我,嗯?”
賀然看着他,此時下巴被捏起被迫與他對視,離的非常近,他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看的一清二楚,少年感十足的奶白色皮膚,眼睛是淡茶色的,清澈明亮,唇紅齒白,眼前的人明明看上去鮮活又讨喜,可是性格居然這麽惡劣霸道。
明明他也才出校門,卻要怪罪他的遲到,賀然心裏窩火,真不想伺候這個大少爺。
他暗自嘆氣,心裏雖不情願,但他也沒有退路,這就是重生的代價,“沒,哪敢啊,我怎麽會拿別人壓路少呢,誰能有這分量。”
聽聞,路程景的面色才緩和,這一套對他來說很受用,他冷哼一聲,随即跟身後的同學說,“走吧,去吃飯。”
賀然跟在路程景身後,周圍同學都是以他為中心進行說笑,衆星捧月般,少年的神情也是那般驕傲,讓人羨慕的青春肆意。
聽說路程景十六歲時忽然大病,在家休養了兩年,如今再回學校也才上高二,家裏為他安排了幾個同年齡的同班同學,讓他不至于抵觸上學的氛圍,精細地呵護這位少爺的內心,本來就是路家獨子,集萬千寵愛,經過這場大病家裏更是寶貝的很,不會讓少爺有絲毫不如意。
可即便這樣,這位少爺還是有不如意的地方,就如他情窦初開十四五歲的時候,心裏有了喜歡的人,那時他表哥來他家取東西,跟他表哥一起來的就有蘇玉衍,那是他們倆第一次見面,只一眼,就在當時還年少的路程景心裏留下了不小的痕跡,之後他有機會就找他表哥,借機認識蘇玉衍,但那時候路程景還年少不懂感情這回事。
自己宛如唱獨角戲一樣磕磕碰碰,酸酸澀澀,後來大病在家休息,他也才明白自己的感情,在家養病時蘇玉衍沒過來看一眼,讓他懂了對方對自己根本沒意思。這對想要什麽都唾手可得的小少爺來說是不小的打擊,但以對方的家室以及兩家的交情,他是霸道不得的,以他自己的性格也不可能放下身段。
所以蘇玉衍就成了路程景的意難平,一直壓在心底,後來也就有了賀然這個替身。
當然,這些都是書中寫的,具體細節以及這位少爺的心裏誰也不知道。
到了飯店,一幫人開始叽叽喳喳地點菜,本來很高級閑雅的地方,瞬間成了菜市場。
賀然在路程景對面坐下,他旁邊的同學都想離路程景近點,擠在了一塊,惹的少年越發不耐煩,“你們往旁邊點,安靜些。”
衆人瞬間放低了音量往旁邊挪了挪,這時一個剛才點菜的男同學拿着兩瓶冰鎮啤酒放在了桌上,“喝點?”
衆人起哄附和,路程景沒出聲,也就是默許了。
其中有女生不喝,男生一人一瓶,啤酒對他們來說更像是用來解渴的飲料。
賀然心中感嘆,他們中午吃飯都是配啤酒的麽,真是任性,這根他短暫的高中生活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別。
正在賀然出神的時候,有杯啤酒推到他面前,他擡頭看向對面,就見路程景将第二杯,第三杯推倒了他面前,賀然愕然,就見路程景命令道,“喝了它。”
旁邊的同學起哄,賀然看着對面的人,只見對方目光沉沉嘴角勾起一抹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賀然愣了會,才反應過來,這是懲罰他遲到的。
劇情提要裏有寫到這個點,但不具體,其實此時已經換成了他,他所做的不可能百分百與原主一樣,所以自己即便只是細微的差別也會影響到旁人對他的反應,這是小說世界沒錯,但這也是真實的世界,裏面的人都是鮮活的,絕對真實的。
他不知道如果是原主的話,去學校時究竟遲到了幾分鐘,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好下車就見到了路程景,更不知道他自己從見到他到現在,是否加重或減輕他心中的煩躁程度,以至于這三杯啤酒,他不知道對原有的懲罰是加重還是減輕了,還是說如果是原主的話,懲罰也是一樣的三杯啤酒。
此時這些也不容他多想,劇情給的是無條件接受懲罰。
賀然咧嘴笑起來,看着路程景,“既然路少爺讓我喝,我當然得喝。”
說完,他就拿起酒杯将酒一口喝盡,飯沒吃一口,就往肚子裏灌啤酒,冰涼的液體讓他很清晰的感受到,啤酒劃過喉嚨到了胃裏的感覺。
緊接着他又拿起第二杯,周圍學生起哄,路程景看上去很滿意他的表現,這位少爺對待替身的感覺更像是找了個與白月光相似的玩具,白月光不能如他的意,那他這個替身就必須百倍的順從。
三杯酒下肚,賀然立即感覺到自己的胃有些不舒服,菜上來後他立即吃了兩口,将不舒服的感覺壓了下去。
路程景心情不錯,吃得差不多了又跟他們玩游戲,輸了就喝酒,本來沒什麽,但幾局下來,路程景終于輸了一把,賀然本在一旁看手機,他感覺來見這個路程景讓他體會到了忍耐的極限,那熱鬧又讓他感覺惡劣的氛圍,他絲毫不想參與。
然而路程景卻不讓他如意,他自己輸了,卻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緊接着開口,“喝了它。”
賀然看着他,桌下的拳頭一下子握緊,真想照這小兔崽子的臉來上一拳。
路程景見賀然半天沒反應,挑起了眉,見此賀然立即笑容滿面,“應該的應該的,路少爺你繼續玩,你的酒都歸我了。”
賀然十分狗腿,實則他內心已經咬牙切齒,這一切都是為了劇情!
旁邊的同學也早看出來路程景根本不拿賀然當回事,而且這個賀然也太油膩了,長得再好看此時也讓人讨厭。
“還是路少爺好啊,輸了還有人幫忙喝酒。”
“是啊,這麽好的人上哪找的,我也想有一個。”
.......
賀然暗自深呼吸,對他們的排擠譏諷充耳不聞,他告訴自己這是劇情,是工作!原主整天游手好閑就是靠這些金主養活的,會得到好處,這就相當于他的工作,這是掙工資......
賀然在心裏拼命安慰自己,這才好受了些,在面對路程景也才坦然幾分。
快到下午上課時間,衆人才從飯店出去,賀然一路跟着路程景到校門口,等着對方的吩咐。
而已經到了學校路程景好像才想起來身後還跟着一個賀然,他轉身對賀然吩咐,“你就在這等我放學。”
賀然連連點頭,對方對他今天的表現很滿意,随手将自己的手表摘下丢給他,似是對他的打賞,“別讓我看不到你。”
賀然點頭哈腰,最後目送這位大少爺進了校門,這才松了口氣,看着手中的表,他不認識什麽品牌,但能戴在路程景手上的肯定價值不菲。
雖說得到了好處,但賀然并不高興,如果可以,他寧可不要,不要當什麽替身,也不要跟這些性格古怪的有錢人周旋,他有手有腳完全可以憑自己本事掙錢,才不要這些需要低三下氣毫無尊嚴得來的東西。
賀然嘆了口氣,将表揣進兜裏,得都得了能怎麽辦,他還沒有清高到侮辱都受了,背後又将東西丢了的份上,那也不是清高,那是傻。既然只能這樣,那他選擇接受,就當是扮演替身的工作所應得的。
賀然找了個網吧等路程景放學,劇情提要上有寫時間,所以在這之前他盡管偷懶,誰能像傻子似的一直在門口等啊,原主說不定,因為他不确定課間時路程景會不會過來找他,但他不用,因為劇情提要上的時間是準的,也就是說路程景這期間并不會來找自己。
他看了一下午網劇,直到定的手機鬧鈴響起,才離開網吧,到學校門口時還沒放學,但此時各色名車已經等在門口,又等了會才聽到下課鈴。
不時學生烏泱烏泱地從教學樓裏出來,賀然就站在大門邊上等着,不斷被沖撞,但為了讓人家少爺一出來就能看到他,他不能離開半步。
終于學生都走的差不多了,他才看到路程景跟幾個同學出來,路程景正低頭看着手機,順着身邊同學的步伐往外走。
幾人走到了門口,還是中午跟他一起吃飯的學生先看到他,往這邊指了指說了句什麽,路程景這才擡起頭向他這掃了一眼。
少年瘦瘦高高的,在學生堆裏尤為顯眼,那目光沒做停留只是從他身上掃過,勾起一抹輕笑,似是十分滿意,風吹得他的發絲微動,那清冷的一撇,如果落在其他年齡相仿的少年人眼裏,恐會驚豔一段美好的青春時光。
只是現在落在賀然眼裏,感覺少年十分惡劣,讓他在這裏等一個下午,此時卻一句話不說自若地上了車,感覺一個下午的時間都被戲耍了。
不過賀然也并未惱怒,因為這也是他提前預知的劇情裏的,路程景就是會讓他白等一個下午,什麽也不交代。他是不會在乎一個替身的想法的,他一句話的事不管你會花費怎樣的時間與力氣,只要你聽話就好了,他要的就是賀然聽話。
看着已經絕塵而去的車,賀然緊繃的神經開始放松,這一幕劇情終于落幕。
系統适時出來,開始彙報各項數據。
【形象83分】
【情緒68分】
【臺詞86分】
【表演79分】
【劇情完成度81%】
賀然看着,果然除了形象各項數值都在下滑,沒辦法,誰叫這個大少爺的劇情太任性,讓他有些無法容忍。
不過還好都及格了,也就沒什麽好顧及的。
看着劇情一個個地過,還算挺有盼頭,因為他腦中有一個整體劇情的進度條,現在是4%,等他到了100%,也就是與各人物之間的劇情全部完成,他就解脫了,再也不用扮演什麽替身,可以肆無忌憚地做回他自己。
那時候也就意味着,他這個書中小角色跟主要人物不會再有接觸了。
這樣想着,賀然心情愉快了些,随即他搜索了下應該坐幾路公交回去,既然不着急走劇情,也就沒必要多花錢打車。
A城的房租很貴,所以原主是跟人合租的,他對小區和地點比較挑剔,但自己整租的話又有些負擔不起,所以就選擇了跟人合租。
賀然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的室友正在自己房間放音樂,聽到他回來直接跟他喊了兩嗓子打招呼,他回應完直接進了洗手間,看着自己的臉然後狂按洗手臺上的卸妝水搓臉。
煩死他了,居然要化妝!為了得到形象分他居然要往臉上抹化妝品!
原主每天出門都要将自己打扮得十分精致,面部上的妝淡且細致,粉必擦,眉必畫,還要修容,有時甚至還畫眼睛。
這些他看原主的朋友圈自拍就知道,所以他要走劇情時系統會告知他,往臉上化什麽,穿什麽,眉毛眼睛他不會畫,更不會什麽修容,往臉上擦粉已經是很給面子,這也是他形象分沒有上過九十分的原因,但他才不管那麽多,只要及格就行!
洗完臉,賀然看鏡子裏清爽的自己,心裏這才舒服,鏡子裏的人跟原來的自己長得一樣,就是看上去細皮嫩肉了些,還有就是頭發比較長,額前有些擋眉毛,鬓角遮耳朵,要不是系統不讓,他真想把這有些自來卷的長頭發減掉。
這讓他看上去一點都不硬氣,不男子漢。
本來好點的心情,在盯着這一頭長毛後又開始憤憤,這不讓幹那不讓幹,他都真快不是他自己了。
賀然帶着氣回到自己屋,剛進去就立即把衣服脫了換上自己新買的睡衣,現在不走劇情,他才不要自己再有那什麽替身的影子。
他上網查過,原主的衣服都是些名牌,奢侈品,這些衣服除了模仿白月光的,就是原主自己那花裏胡哨的風格,這些他平時統統不穿,他自己從網上買的九十九塊錢五件的T恤,他穿得非常舒服 ,他才不要有任何人的影子。
賀然正在床上滾來滾去釋放自己怨氣的時候,門忽然被敲響了,他又猛地坐起來,“進來。”
他的室友林宵開門探進來,沖他抛了個眼神,“走啊,出去玩玩。”
賀然情緒有些低迷,“去哪啊。”
“去酒吧放松下。”
賀然想了想,他還沒去過酒吧,從前他就是圍着自己生計那一灘打轉,沒時間沒閑錢也沒那個閑心去玩。本來他對這種地方也沒什麽好印象,但他這兩天太壓抑了,急需出去釋放釋放。
“行,我換下衣服。”賀然說,頓了下又開口,“別去太貴的。”
原主表面光鮮,實則自己根本沒什麽積蓄,得到的錢都花在平時的穿和用上面,為了融入一些富家子弟的圈子,學着人家的穿用,其實有什麽用,什麽也得不到就是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還不如自己踏實地上個班。
林宵一愣,他還從沒聽賀然說過這種話,他這個室友他還是有些了解的,奢侈品一大堆,平時都是一臉驕傲很要面子的,而此時出去放松居然說不要太貴?感覺像是哪根筋搭錯了。
換好衣服後賀然走到客廳,對坐在沙發上的林宵招了下手,“走吧。”
“你就穿這樣.....?”林宵問 。
賀然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着,風格跟他白天穿的差不多啊,都挺簡單的,就是衣服是他自己在網上買的,不是什麽牌子,“對啊,走吧,我這衣服穿着舒服。”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林宵疑惑。
“沒有啊,想多了。”賀然坦然地說,心裏則想,事大了,你室友的芯子換了。
林宵滿心疑惑壓了下去,畢竟只是合租關系,偶爾一起搭個伴吃飯什麽的,沒有其它交情,他也不好再深問他最近怎麽了。
倆人打車去了個離家稍遠的地方,這邊有酒吧一條街,還挺有名的,但倆人下車後,林宵領他七拐八拐,逐漸遠離了那一片酒吧紮堆的地方,最後在一個位置比較偏的酒吧門口停下。
林宵看着手機,“是這沒錯,我朋友老早就跟我推薦這,一直沒來,正好今晚咱倆來嘗嘗鮮。”
賀然看着酒吧的名字,Galant。
林霄拍了下他的肩膀,“走吧,進去看看。”
賀然回神,跟在林霄身側一同進去,酒吧的環境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樣,他一直認為酒吧是那種亂哄哄群魔亂舞的地方,沒想到這個看上去還挺雅致舒适的。
林霄進來後啧了一聲,“感覺也不怎麽樣啊,我那朋友都要将他吹上天了。”
賀然笑了下,“我看挺好的啊。”
“環境是不錯,就是看上去太正經了。”林霄說。
賀然,“.....”
倆人正說着,已經被服務員引領到一個卡臺。
這裏是有低銷的,賀然聽服務員說的價格難免感到肉疼,不過想着既然是出來放松的,花錢是難免的。
東西都讓林霄點的,賀然目光四處打轉,最後落在裏面的舞臺上,此時正有人唱歌,是比較抒情的歌曲,舞臺上擺放着的樂器很豐富,演奏應該也是比較多變的。
不時,東西一樣樣上來,賀然跟林霄碰了下杯,剛要開口聊兩句就有兩個青年拿着兩杯酒過來,賀然一愣,這倆人的目标明顯是他,管他要聯系方式,賀然一時不知道怎麽應對,用目光向林霄求助。
林霄一直在偷笑,然後三兩句将人打發了,“這種搭讪你應該習以為常啊,怎麽現在應付不了了。”
賀然瞪了他一眼,當然是換芯子了!
賀然強作鎮定地喝了口酒,“我也沒那麽習以為常。”
林霄看着他笑了笑,燈光朦胧,雖看人不是那麽真切,但賀然的身形和輪廓,明眼人一見就知道這是一個難得一見的極品,“我看你是謙虛了。”
賀然沒搭理他,欣賞歌手的演唱,近距離觀看演奏是完全不一樣的心情,胸腔裏會有種充實感,歌手的演唱功底也好,會将人帶到歌的情緒裏。
這個歌手唱了兩首歌就下去了,然後換了個樂隊上來,變成了比較激烈的曲風。
賀然是都挺喜歡的,他這人唱歌不怎麽樣,但特別喜歡聽歌,這種近距離聽歌手唱歌對他來說也很難得的。
“這的歌手還像那麽回事。”林霄往嘴裏丢了顆花生米,評價道。
賀然點頭,他沒林霄那麽挑剔,“我感覺不錯。”
樂隊唱完了,放起了舒緩的音樂,賀然跟林霄時不時地碰碰杯喝口酒,賀然的心情也得到了很好的緩解。
倆人正聊着,忽然有人拿麥克風說話,賀然看過去,主持的聲音有些激動,大意就是有個很厲害的歌手來了,今晚的衆人很幸運。
最後他用很澎湃的聲音說,“下面歡迎我們的——銀面。”
賀然好奇了,之前兩個歌手水平就挺好了,這個又經過這番介紹,不知道會不會帶給他驚喜。
周圍已經有喝彩聲,此起彼伏,幾乎每桌的客人都一臉期待,看來這個歌手在酒吧确實很有名。
主持的話音落下,不時就見一男人從幕後走出,一時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同時也吸引了賀然,只見他身材修長,穿着簡單,舉手投間清爽從容,氣質特別純淨,仿佛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一般,應該是一個不染世俗的貴少爺。
而這一切還僅僅是因為他高挑勻稱的身形,一舉一動的姿态,他的臉被一張銀色面具隐藏了大半,從額頭到鼻翼下,都被面具覆蓋,只露出了一雙唇和下巴,那唇也是極好看的,下巴的線條更是優美。
總之,從這個人身上看到的每一點,都極具吸引力,最起碼這一切,在賀然眼裏是這樣的。
歌手到臺上拿過立在臺邊的吉他,随後坐在椅子上,調整好自己的姿勢,波動了下琴弦。
此時賀然已經完全被臺上的人吸引,緊接着音樂響起,臺上歌手的歌聲傾瀉下來,賀然握着酒杯的手驀然一緊,這個聲音.....太好聽了!
好聽到賀然屏住呼吸,感覺歌手唱出的每一個音節都在安撫他當下壓抑的心情,每一個轉音都在撩撥他的心弦。
怎麽會有這麽好聽的聲音?
他這些天的煩悶仿佛都被治愈了,只是不知不覺,對于賀然來說的天籁之音已經結束,這太短暫了,以至于賀然心中幹着急,但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位充滿神秘感的歌手下臺走人。
“喂...喂,賀然,你魂被勾走了?”林霄拍了拍他。
賀然一愣,回神看林霄。
“喂,傻了?剛才那歌手還算有點意思。”林霄說。
賀然瞪了他一眼,那叫有點意思?真不知道欣賞,那叫非常好!
“你是不是看中人家了,剛才你那眼神別提了。”林霄啧啧地說。
賀然心髒一跳,緊忙又搖頭,誰能光憑一首歌就看中誰了,怎麽可能。
“行,我去給你要個他的聯系方式。”說着林霄就起身往吧臺的方向去了。
賀然叫他都沒叫住,一瞬間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緊忙向四處看看,還好沒人往這邊瞅,要聯系方式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幹,雖然是別人幫着,那也感覺有些害臊。
沒一會,林霄回來了,朝他聳聳肩,“說是只有老板有,那幫服務生調酒師都沒有,真夠神秘的,連名字都沒人知道。”
“算了算了,再說我也不想要什麽聯系方式。”賀然說,但心裏卻有種淡淡的遺憾。
最後離開酒吧的時候,賀然還有種不舍的感覺,都到門口了還向裏看,回想着之前那塊舞臺上的身影,不知怎的,就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大肥章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