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甜·fifteen
兩家人飯後聚在一起，不外乎閑聊。
楚湛寒沒參與，被楚媽媽發配去洗碗。
蘇綿綿也沒參與，默默縮在沙發角，拿出手機習慣性翻微博。
楚媽媽就坐在她身邊，含笑看着小姑娘。
蘇綿綿刷不下去了，“阿姨，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啊？”
“可以麽？”
楚湛寒的一雙眼睛很像母親，眼梢微微勾起。楚媽媽年輕時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如今笑起來風韻猶存。
蘇綿綿點頭，跟着楚媽媽一起走進書房，小心合上房門。
楚家書房格局偏日式，書架占了一整面牆，正中榻榻米上頭的小方桌上，擺了一壺清茶。
楚媽媽拉着小姑娘坐上榻榻米，挑出青瓷紋花茶盞給她倒了一杯。
蘇綿綿道謝，捧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好正式。
楚媽媽擡手将額邊的一縷碎發撥至耳後，“綿綿呀，你和湛寒在一起工作一個月，還适應嗎？”
綿綿點頭，“很适應呀。”
“那湛寒他，還是不喜歡和別人說話對麽？”
楚湛寒黑臉，上過好幾次的熱搜。楚媽媽雖然從來不在兒子面前提起，卻不代表不關注。其實關于楚湛寒的每一條，她都會認真看，包括跟風黑的營銷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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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綿綿捏着茶盞，指尖在紋花上輕輕摩挲，片刻後小聲回答，“嗯。”
其實在片場，楚湛寒也不太會和別的演員交流互動。劇組裏拍攝幕後花絮的時候，都不怎麽有他。
楚媽媽了然，眼裏笑意深深，“綿綿可以幫我個忙嗎？”
“嗯嗯？”
給楚媽媽過完生日，兩人便回了片場。
昨天楚湛寒不在，錯過了影帝進組的場面。第二天開工，蘇綿綿發現，組裏工作人員，尤其是小姐姐，都特別興奮。
“綿綿呀，你昨天不在，都錯過了影帝請的火鍋。”劇組一位化妝師小姐姐捧着星星眼回憶。
“影帝不愧是影帝，真的超帥。”旁邊場記小姐姐跟着附和。
“影帝？”
有一說一，《十年江河》組裏面，國家一級演員都好幾位。進組了還這麽高調，勇氣可嘉。
“在那裏！在那裏！”場記小姐姐一手抱着場記板，一手悄咪咪戳蘇綿綿，眼神示意。
“看的時候注意一點哦，少量多次。”
蘇綿綿：……
蘇綿綿順着她的眼神看過去，攝像機旁，一位高大的青年人正彎腰，笑眯眯跟連導說着什麽。
這個角度看過去，能清楚注意到青年人俊朗的面容，挺直的鼻梁上一雙桃花眼尤為出衆。他姿态極為慵懶，拇指往下勾着黑長褲的褲兜，黑得發亮的鞋尖在地面上一下一下地輕輕點動。
“他啊。”蘇綿綿反應過來，确實是影帝。而且是一位非常年輕的影帝，出了名的高調，隔三差五上熱搜。
似是察覺到蘇綿綿視線，青年人擡眼，對上小姑娘視線，笑了一下，風華絕代的那種。
蘇綿綿出于禮貌，也回了個笑容。
場記小姐姐戳了戳她，“都讓你注意一下少量多次了，別一下看那麽久。”
蘇綿綿：……
“連哥，那小姑娘誰啊？”青年人重又低頭，手臂懶懶地搭上連導椅背，往蘇綿綿那個方向輕輕一指。“小演員？劇本裏沒這種妹妹類的角色吧？”
“別亂叫，誰是你哥啊？”連導嘴上這麽說，笑卻止不住，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小姑娘啊，不是演員，楚湛寒助理。”
“哦，楚湛寒助理嗎？長得這麽好看啊，”青年人勾着唇笑了，挺直了身子站起，“那我得去聊聊。”
“你給我安分點，”連導收斂笑訓了一句，沒訓住，人早就往那邊上走去，剩下自己心累地守在攝像機邊上……
場記和化妝師小姐姐剛剛都離開了，蘇綿綿一個人站那裏，沒忍住掏出手機刷微博。沒刷兩秒鐘呢，跟身後一道聲音吓了一跳。
“小妹妹一個人站在這裏，渴不渴呀？”
蘇綿綿回頭，聲音的來源，正一手插兜，神色懶懶地看她。
他這會子沒笑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輕輕眯起，略帶審視。
“不渴。”蘇綿綿往後退了一步。
“你，楚湛寒助理，天天跟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綿綿聽出來，他語氣裏，摻雜着隐隐的敵意。
剛剛不是還友好的笑嗎？
“嗯。”蘇綿綿努力微笑，大眼睛亮亮的，以不變應萬變。
她長得可愛，小巧的臉蛋玲珑精致，笑起來還有點嬰兒肥，給誰看了都讨厭不起來那種。
但是影帝看着那張漂亮讨喜的笑臉，特別不舒服，“楚湛寒有女朋友你知道吧？”
“啊？”蘇綿綿懵了，櫻唇微張，“什麽？”
楚湛寒有女朋友了？！
要的就是這效果，影帝很滿意，擡手将額前碎發往後梳，“人家有女朋友了，有些話不要我多說的吧？”
蘇綿綿：……不，我覺得你可能要多說兩句。
雖然一時不知道什麽情況，但心裏的不舒服，跟一汪泉水似的，汩汩地往上冒。
“楚湛寒，有女朋友了？你怎麽知道的？”小姑娘再次跟他确認，不自覺地聲音抖了抖。
影帝心道，果然，露出一種“你這種我見多了的表情”，“我當然知道，他不告訴我難不成告訴你這個外人？”
“小妹妹，好好工作啊。”
“什麽好好工作？”
影帝向來是不會壓低自己音量的，楚湛寒走過來的時候，正巧聽見這一句。
蘇綿綿這個角度，正好被影帝半遮擋着。她往外繞出來，對上楚湛寒溫柔如水的目光，心裏陡然一酸。
有女朋友了，為什麽不說？
影帝轉身，長腿一邁，将繞出來的小姑娘重新往自己身後一擋，“你說你，有女朋友了，還找個這麽漂亮的助理幹嘛？不會避嫌嗎？”
蘇綿綿：……
楚湛寒：……
靜默幾秒鐘，楚湛寒咬着牙一字一頓，“白前輩。”
幾個月不見，白前輩腦補加來戲的本事，真是越發純熟。影帝到底是影帝。
“昂，”他這聲“前輩”白致遠很受用，“你怎麽回事啊你？”
楚湛寒：……“你讓開。”
所幸片場其他人都離這個角落比較遠，不然以白爺的本事，分分鐘一出狗血大戲。
“不讓，”白致遠手插着兜往前，“那小姑娘這麽漂亮，你選她的時候眼瞎啊？給你女朋友看見不誤會啊？”他特地将“女朋友”三個字咬得重。
蘇綿綿：……
楚湛寒：……
兩個男人無聲對視了幾秒鐘，楚湛寒側過臉，耳根微紅。
“你誤會了，晚點和你解釋。”
白致遠內心一場大戲，他實在聽不下去。
“好，我等着你啊。”影帝白爺特地往前，一雙桃花眼盯着楚湛寒看了好久，才收了動作，頭也不回地慢慢往連導邊上去。
走起路來都自帶BGM那種。
“綿綿？”
蘇綿綿本來心裏有點酸，現在他這麽一叫，委屈全上來了，心裏跟被狠狠擰了一把似的。她低着頭不看人，只輕輕應一聲。
“我沒女朋友。”楚湛寒解釋地有點急促，回味過來時耳邊更紅了。
“那白致遠為什麽那樣說呀？”蘇綿綿沒擡頭，垂着眼看地面，纖長的微微卷起的眼睫，跟小小的折扇一般，輕輕顫動。
委屈巴巴的質問，自己卻反應不過來。
楚湛寒斟酌片刻，想了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他有病，真的。”
當天半夜十二點，楚湛寒收到白影帝微信：出來，解釋。
楚湛寒：……
兩人酒店房間在同一樓層，楚湛寒剛到走廊就被人堵住了，“前幾天給我發的是屁話？”
白爺恣意張狂慣了，天底下最看不過眼的就是渣男。
“進我房間說？”
“昂。”
白致遠随手架子上摸了瓶啤酒拉開，往吧臺上用力一放，胳膊肘抵住吧臺，“不是都有喜歡的人了，怎麽還不注意啊？那小助理肯定喜歡你，聽我說你有女朋友，眼神都不對了。”
楚湛寒擡手搶了他面前的啤酒，仰頭喝了一口，喉結滾動。完美的菱唇在柔和如紗的燈光下，被蒙上一層淡淡水色。
“她就是。”
“啊？”
“那小助理，就是。”楚湛寒臉色微紅，眼眸亮如辰星，“你剛剛說，她肯定喜歡我？”
白致遠：“我不确定啊，你別問。”
楚湛寒：……
“喜歡好多年了，青梅竹馬啊？”白致遠嫌棄他喝了自己啤酒，擡手又摸了一瓶拉開。
“嗯。”楚湛寒面上更紅，血色在冷白的肌膚上，尤為明顯。
“助理？你們好複雜啊。”白爺仰頭給自己灌了一口，露出一種“太深奧了我看不懂”的眼神。
“居然能憋這麽久，不怕自己壞掉啊？”他自己就不憋着，為此前天還被女朋友揍了一頓。
楚湛寒：……“我和你不一樣。”
不僅僅是怕被拒絕，也是目前的情況，不适宜表白。以自己的性格，在一起就意味着公開。
“還有，你今天不應該跟她說我有女朋友。”
楚湛寒解釋清楚了，開始秋後算賬。
白致遠：……
“挺晚的了，我回去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楚湛寒：真是豬油蒙了心告訴你這種人
白致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