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已修+4
面對蘇雁疑惑中帶着一絲殷切地目光,蘇桓玉琢磨了半刻,解釋道:“即為溫病。”
蘇雁急切道:“那該怎麽辦?”
看到她這番作态,完全不像是演戲,即使貴為被凡人捧得高高在上的仙人,對一條凡狗,也能這麽關心,蘇桓玉對她的觀感一下就好了很多。
能對一條狗這麽關心的人,卻被原身害死了,當真是天理不容。
蘇桓玉一般的溫病也能治治,但若是沒有藥便沒有辦法了。這個世界是修真的設定。
生病是凡人才會有的事情,對于修真者來說,要麽傷要麽死,受傷了便用元氣蘊養,再不濟就吃些丹藥,絕對沒有治病這一說法。
倒也不是修真界不需要治病,而是受了傷還不趕緊躲起來,去看病那豈不是昭告天下——和我有仇的都可以來尋仇了寶貝們,我受傷了打不過你們的,放心吧!
蘇桓玉心裏一囧,摸摸鼻子,道:“去凡間配一些治溫病的藥吧。”
仙人不生病,凡人總要生病的吧。
規規矩矩站在一旁的華清容突然驚叫一聲:“師尊——”叫完立刻反應過來捂住自己的嘴。
完蛋了,師尊最讨厭別人大驚小怪,他也不想的。誰叫他看到蘇桓玉剛剛摸了狗的手摸自己的鼻子,天哪!
這真的是自己那個被別人碰一下都要洗半天手,唯恐沾染上那些愚蠢人類的惡氣的師尊嗎?
蘇桓玉完全沒有這種自覺,迷迷糊糊的看向華清容。幸虧他天生冷臉,別人看不出端倪;也幸虧這只是一本升級流種馬文,配角智商普遍低下。
若是穿進女主宅鬥劇,蘇桓玉一定是那種出場三分鐘,臺詞都來不及說完就死掉的角色。
華清容果斷地把剩下的話咽下去,好在師尊沒有生氣,也有可能是顧忌到蘇師叔。
早先說了原身是個僞清高的,在外高高在上對什麽都不屑一顧,懲罰徒弟這種事情只在自己的雙玉苑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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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桓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有話就直說,男子漢大丈夫做什麽吞吞吐吐樣。”
華清容臉色一僵,憋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師、師尊,識香的口水……滴到您手上了。”
蘇桓玉傻了片刻,收回黏膩膩的手,幹笑着打了個哈哈。
哎喂!
剛剛還想享受一把作威作福,虎着臉教訓小輩的快感,就被這麽打了一個爽利的耳巴子,他能收回剛剛那句話嗎?
吞吞吐吐也是沒什麽的,男子漢大丈夫更應該明白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哎喂!
蘇雁怕他發作,抱起識香道:“玉弟,雁姐先去看看白師侄,你……”視線停留在蘇桓玉的手上:“……你先回去洗洗吧。”、蘇雁多少知道一些蘇桓玉的作為,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但蘇桓玉畢竟是他的堂弟,還是伯父唯一留下的孩子,她怎麽能不護着?
她猜測蘇桓玉去見白澤,多半是要為難那個可憐的孩子,怎麽也要攔下來的,就算是為了蘇桓玉積點德。
蘇桓玉明白她的想法,但他不得不去看主角,也跟着站起來,道:“我跟姐一起去看看白澤吧。”
蘇雁雖然訝異,但想到自己跟着,蘇桓玉也不能太苛刻那個可憐的孩子,于是應了一聲:“也好。”
蘇桓玉看到白澤之後,基本沒忍心看第二眼。
原著作者大概是一個顏控,而且是一個超級變态級的顏控。
連原身這種反派人渣都有一張天怒人怨的好臉,更何況是主角呢?
【站在魔神空間內的白澤,如雲煙般的墨黑長發被微紅拂動,一襲玄衣,手中緊握着□□攝魂。長眉若柳,側臉的輪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卻又不失柔和。一雙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笑起來如彎月,肅然時若寒星。鼻梁筆挺,唇色緋然。一個男子能長成這樣,也是天下少有。】
↑↑↑這是顏控原作者對主角的肖像描寫。
而此時的主角,看起來狼狽不堪,雙手被吊在石壁上,身上鮮血淋漓,衣服破碎成布條,一條條的往下垂着,身上幾乎看不到一處好的,滿是血痕。
他的腦袋低垂着,頭發披散淩亂,遮住了他的臉。
聽到外面而來的腳步聲,沒有任何的反應。若不是蘇桓玉知道這個死不了的主角,幾乎以為他已經斷了氣。
難怪原作者不願意對這段過程細致描寫,這樣的主角,要是寫出來了原身指不定還要被罵的更慘一點。
華清容瞄了一眼蘇桓玉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跑到白澤跟前,小聲地提醒:“白、白師兄,師尊來看你了。”
白澤微微動了動,身上的鏈條随着他的動作産生了輕微的晃動,發出吱呀摩擦的聲音,蘇桓玉牙齒一酸。
輕咳了一聲:“白澤,為師來看你了。”
人打也打了,綁也綁了,難道能告訴主角自己之前被妖魔附身?
按這個劇情發展下去,應該是主角表示不願再與他糾纏,從此恩怨一筆勾銷;然後他十分歡快愉悅的答應,從此以後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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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一下子沉靜,蘇桓玉懷揣着一顆心惴惴不安,等了許久,就在蘇桓玉心“砰砰”快要跳出喉嚨口的時候。
白澤低垂着的腦袋動了,他稍稍擡起頭,遮在臉上的頭發向旁邊滑落,露出一雙眼睛,直直地看向蘇桓玉。
蘇桓玉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到底是怎樣的眼神!
蘇桓玉沒有被人領養,一直在孤兒院生活到十八歲,後來又混跡在大街小巷打各種零工,見識過各種各樣的眼神。
憤怒的,可憐的,怨恨的,得意的……
卻從來沒有讓他這樣,又震驚又迷惑。
若說是憎恨,似乎太為淺薄。
半是依戀半是決絕,在那一瞬間,白澤像是做了一個決定,會影響他一生的決定。
原著中雖然描述的很詳細,對主角的心理描寫也勾勒的很到位,但蘇桓玉始終覺得不能理解。
不就是在你小的時候把你帶到了蘇家嗎?你可是主角,随便怎麽樣就牛逼哄哄的人物,用得着為了這麽一點小恩小惠就為原身做牛做馬差點害了性命嗎?
但現在,見到了白澤那樣的眼神,他有些明白了。
主角自出生就沒有見過父親,和失去元氣的母親相依為命。若是他的母親是一個溫婉充滿愛心的女子,他可能不會因為原身一點點小小的、包藏着禍心的恩惠而感激。
但恰巧,他的母親對他并不好。說打就打說罵就罵,甚至時不時提醒他,若不是因為他,她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白澤是在被嫌棄、被抛棄中長大的,所以即使原身再惡劣,但他至少給他吃給他住,讓他不至于孤零零一個人,他是從心底感激的。
蘇桓玉能理解這種心情,他同樣是不被需要的孤兒,被父母抛棄,感覺不到一絲溫暖。他收養了大黃,即使對方只是一條狗,卻陪伴了他十二年的歲月。
以至于蘇桓玉對所有的狗,都帶着一絲憐憫且珍惜的心情。
因為理解,所以他回過頭去看白澤的眼神,隐隐的帶着絲絲不忍。
作為一個讀者,他肯定是代入到主角的角度去看整本小說的,自然也就對主角充滿了好感,更何況主角還長了一張即使狼狽也好看的不得了的臉。
蘇桓玉心下一囧,心說顏控果然是人類的通病,不論哪個世界。
恰在他感慨萬千時,白澤微微揚起下巴,那姿态,全然不像被關押折磨很久的人,反而如同高高在上的貴公子,不卑不亢,不屈不折。
他涼聲道:“蘇桓玉——”
蘇桓玉心下一滞,來了!
自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