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赴死
“心，你要去澤角城！”流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裏可是安绛虎的老巢啊，這不是自拖羅網嗎？
“嗯，明日一早就出發，”石木心坐在床沿收拾衣物。“還有，我走後，你照顧好自己和三福，知道嗎？”
“你這不是去送死嗎，是不是李将軍逼你去的？沒關系，我們去找他理論，你去了不是必死無疑嗎？”
“你回來，誰說我會死了！你忘了上次是誰把安绛虎打傷的？”石木心故作輕松地揚了揚眉。
“可是……”
“別可是了，對了，你別給三福說我去澤角城了，依他那性子，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事來。”
“嗯，我舍不得你。”流水說着說着聲音變小了許多，還帶着些沙啞，低着頭抹了抹眼睛。
“呵呵，有什麽舍不得的，你過好自己的生活就是了，不必管我，我們在一起生活這麽久，真的很感謝你，流水。”
“為什麽要說謝謝，我們不是好友嗎？本來就應該相親相愛啊。”
相親相愛嗎？說實話，流水和三福對于自己是什麽呢？石木心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心裏沒有任何的不舍，也沒有任何的感慨。
夜晚石木心躺在床上，無悲無喜。
此去生死未蔔，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回想自己這一生，只有三年的記憶，好像真是太短了點。不過也沒有什麽好牽挂的，生又如何，死又如何，不過是換個地方讓自己靈魂落腳罷了。
“吱呀。”皇城中一處宅院大門慢慢打開，一個淺藍色身影從中鑽了出來，打破了沉靜的清晨。
出了大門，石木心默默朝着城門的方向走着，早晨的風真是好冷啊，灰蒙蒙的天色，寂寂然的大街，冰冷冷的寒風，我這一去恐怕不能回來了吧。
擡頭，合眼。
既然如此，就坦然接受吧，無牽無挂，死亦何苦！睜眼，繼續前進，不一樣的是，眸子中溢滿了堅定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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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城門守衛拿着長矛對着這個來歷不明的人。
竟然忘了向司馬仁要出城令牌了！怎麽能把這最需要的東西忘了呢！正在石木心懊惱自己拙笨之時，突然有一只白玉般光潔的手伸了過來。最重要的是，這只手上俨然握着一枚令牌。
“啊，原來是白神相，不知神相這麽早要出城做什麽？”守衛聲音态度立馬變得溫和了。
這家夥來這裏做什麽？石木心暗自皺眉。
“我有要事要出城，他是和我一起的。”白昱一把将石木心拉到自己跟前，“你趕緊将城門打開。”
“是，是。”守衛陪着笑臉，吩咐身邊的人将城門打開。
這白昱到底有什麽神通？這些人怎麽對他都這麽敬畏。
“喂，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次去澤角城十分兇險，我和你一同去。”
“你怎麽知道我要去澤角城？”石木心滿臉驚疑。
白昱直接忽略石木心的問話，說道，“你放心，我定會護你周全的。”
“以後我不會再扔下你一個人了。”後面一句白昱說得極小聲，似乎是在對自己說話。
“啊？”
“到那裏後你打算怎麽對付安绛虎？”
石木心很不自在，這家夥到底想要什麽。“白昱，其實你不必和我去送死的，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和我一起去？但如果是為了你的随從将我打傷而道歉的話，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誰說我是為了那件事！我做這些是我自己喜歡的，況且，誰說我和你是去送死！”白昱神情嚴肅，卻含了那麽一絲溫柔“有我在，你不會死。”
石木心不以為意，“好吧，既然你要去，我也不攔你，到時如果安绛虎把你跟我認作一道的，錯殺了你，你可別後悔！”
“放心，他沒那個能力。”白昱眼中，鼻中，口中，應該是整個臉上滿是傲然，讓石木心竟生出些類似崇拜仰望的感覺。
經過七日的路程，石木心和白昱總算抵達了澤角城，雖是戰亂年代，但這裏的人們該吃飯的還得吃，該做事的還得做，目前是朝廷和安亂的相持階段，雙方在積極準備戰事的同時也得發展經濟，所以表面上還是一派欣欣向榮。
“小二，來壺茶”
“好嘞！兩位公子稍等。”
“心，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白昱這七天以來都像三福和流水一樣直呼石木心為：心，為此石木心已經提醒他很多回了：我跟你并不熟吧！但白昱總是裝作沒聽見，繼續他自己認定的稱呼，對此他解釋說：這樣不易暴露你的身份。什麽跟什麽啊，就算叫我全名也沒人認識的好不好！
“不知道！”石木心沒好氣的說，實在聽不慣這稱呼從他嘴裏說出來。
白昱倒也不生氣，繼續說道“我認為首先我們應該混入安绛虎的府邸，了解他的底細，然後再找機會向他下手。”
“說的容易，混進去有這麽容易嗎？你以為安府是你可以随意出入的啊。”
“噓，這不是機會來了嗎？”白昱示意石木心仔細聽旁邊一桌人的對話。自從我們一進來就聽見旁邊那桌人吵鬧的熱火朝天的。
“聽說安绛虎被李為國帶兵打敗了，現在正在休養生息，以待今後再與朝廷對戰。”
“哈哈哈，我看他害怕吧，躲在家裏不敢再出來了。”
“我有一個兄弟在安绛虎軍營裏當兵，他上次也去了，他說安绛虎不是被李為國打傷的，而是被一個小民女打傷後才不敵李為國，敗逃回來的。”坐在中間的一個商販模樣的男子小聲說道。
“什麽！一個小小女子竟然能打傷安绛虎！”
“不可能，安绛虎從小武藝超群，怎可能會被一小女子打傷，還因此敗逃了。”
石木心聽到這裏不禁有些虛心，這不是在說我嗎！
“這是我兄弟親眼所見，豈會有假！”
說道這裏，大家都沉默不語了，或者說大家還難以接受剛才那個事實。須臾，談話聲又出現了。
“難怪安绛虎這段日子都沒挑起什麽戰端，原來是受傷了啊。”
“看來安绛虎是命該絕咯。”
“這也不定，朝廷現在也沒有能力讨伐安绛虎，更何況安绛虎手中還有一張王牌呢。”
“王牌？”
“景安侯啊。”
“哦！”衆人恍然大悟。
“你們聽說了嗎？安绛虎這幾日都在尋道士神算。”
“找神算做什麽？”
“好像是因為他被一普通女子打傷後，自覺自己時運不濟，有冤靈纏身，才會連一小女子都打不過，所以想找神算幫他解解難。”
“這安绛虎擁兵自重，與朝廷為敵，殘殺了許多仁義之士，或許真有冤靈纏身也說不定。”
“是啊，是啊。”
冤靈纏身！？虧這安绛虎好歹一代枭雄，竟也相信這種鬼話。還有景安侯齊修羽？他與安绛虎有什麽關系，怎麽那些人還提到他？石木心有些不能理解了，不過現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有機會接近安绛虎了，看來有一個神算在身邊還是很有作用的嘛。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