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窮孩子和富孩子
今天輪到解英槐複診的日子,宗遲本打算早早地去醫院陪着她,結果計劃追不上變化,從早上開始便一刻不停地忙,連午飯都沒顧上吃。等他終于趕到醫院的時候,不但主治醫生已經下班,就連解英槐本人也因為完成了一大堆檢查,累得睡着了。
宗遲沒有辦法,只能通過別的護士找到簡常徹——對方正在一個收診的辦公室收拾東西。宗遲連忙問:“下午你陪奶奶做的檢查,怎麽樣?”
簡常徹擡眼看了他一眼,繼續埋頭收拾,說:“什麽怎麽樣?檢查怎麽樣還是結果怎麽樣?”
“當然是結果怎麽樣啊!等等……你這話什麽意思,檢查的時候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有。”
宗遲莫名不已:“???”
“至于檢查結果也都還沒出來,所以都說不上怎麽樣。”簡常徹冷冰冰地接着說。
“怎麽了?到底什麽意思。”宗遲疑心他的态度——雖然簡常徹對待他一向稱不上和顏悅色,甚至還總換着法兒氣他,但在病人身體這個問題上倒是從不含糊。
他走上前去,從簡常徹手中抽走不鏽鋼托盤放在一邊:“別忙了,你先跟我說說怎麽回事。”
簡常徹看着不太高興,但也停了手,說:“沒什麽,就是檢查雖然又累又繁瑣,但好歹醫生護士陪着,過程都很順利。雖然病人家屬從醫療的角度上幫不上太大的忙,但是有在和不在對病人心态的影響也是很大的,甚至于說,心态也是病情的一部分。”
宗遲聽明白了,這是因為他錯過了奶奶的檢查,在替奶奶教訓他呢。宗遲自知理虧,但也憋着火——他頭天夜裏就睡了四個小時不到,白天忙了一整天,為了趕過來還推了個挺重要的局。在開車過來的路上,他母親專程打電話來打探并購和融資的消息,關于奶奶病情的狀況到是一句話沒問,甚至還說:“那又不是我媽媽,她也不把我當媳婦兒,倒是你,是誰的孩子,和誰才是一家人,要想想清楚才好。”
未免出車禍,宗遲幹脆挂了電話,又被發了五六條40秒以上的語音,他一條也沒聽。到了醫院之後,不但什麽都沒趕上,還被陰陽怪氣地教訓了一番。
“你多陪陪你奶奶吧。”簡常徹說。
他說這句話時的腔調,莫名像極了母親方才那句“你多想想自己該站哪兒邊吧”,宗遲頓時一股邪火上頭,冷着臉說:“你也要來說教我?”
他這話語氣有些硬,簡常徹頓了片刻,幹巴巴道:“哦,不敢。”
“陰陽怪氣幹什麽,有什麽話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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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話說,不敢有話說,我退下了。”
宗遲心裏其實知道,自己完全是在拿簡常徹撒氣——說來也奇怪,他在母親和小姨那邊都能穩住情緒,在客戶下屬面前也能維持風度,怎麽到了簡常徹這裏,情緒的閘門就開始失控。
“你以為我平時不想多陪陪我奶奶?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有多少事,有多忙?你知不知道所有的責任都在我身上,所有的眼睛都看着我,一旦有一點纰漏,不管是因為我的決策損失了一百塊還是一千萬,所有躲在暗處等待機會的魑魅魍魉就會全部跳出來。”
他一邊說,一邊覺得自己瘋了——他為什麽要把這些事朝一個根本沒什麽深切交集的醫院護士抱怨?
簡常徹冷冷看着他:“一百塊和一千萬對你而言沒區別?”
宗遲噎了一下:“我說的哪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簡常徹打斷他:“我知道你什麽意思,我也告訴你,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你就是一個有錢的窮人。”
“我是不如你有錢沒錯,但我不窮,沒錢那只是我的財務狀況,是短期的、眼前的、具象的。可是你不一樣,我爸爸曾經對我說,貧窮是一種心态,貧窮是一種鮮少有人能夠從中脫離的泥沼。你的情緒不是你自己的,你的時間也不是你自己的,連你最愛的家人重病在床,你都沒辦法支配自己可憐的一點時間和精力到她身上,還拿我撒氣。從這個意義上,你比我窮多了。”
這還是簡常徹第一次對他一口氣說出這麽大一段話,雖然繞口,意思卻一絲不漏地清晰傳達了出來——宗遲震住了。
眼看着簡常徹端起托盤準備離開,宗遲想都沒想,伸手将之一把拉住。托盤上的東西“哐裏哐當”掉了一地,動靜不小,虧了這一層已經收診,不然真要惹來圍觀。
簡常徹快速轉過身來,眉頭一皺,眼中瞬間帶上了一絲戾氣:“怎麽,想打架?”他揚了揚眉毛,語氣不善道:“大少爺,要真打起來,是你吃虧。”
宗遲本來只是腦子一熱拽住了他,但被簡常徹這麽一挑釁,便瞬間忘了自己剛要說什麽,沉聲反問:“哦?這麽有自信?”
簡常徹冷笑道:“你不是老說我是流氓、是混混嗎,要是沒有在街上打過架,怎麽對得起您的評價。”
他一把大力抽走胳膊,宗遲再伸手去拉他,卻被“啪”地一聲拍掉——對方毫不留情,手背火辣辣地疼。宗遲頓時火起,不甘心地再伸出手,簡常徹一回手擰住他的手腕,兩人竟然動起手來。
簡常徹一身腱子肉不是白長的,勁兒實在不小,他一拳揮在宗遲肩窩,逼他手上松了勁兒,又一拳掄在他胳膊上,拳拳到肉。宗遲不可置信道:“你打真的是不是!”
他養尊處優多日,除了在健身房和教練練下拳擊之外,哪有機會參與這種幼稚的打架鬥毆。
簡常徹那些拳頭都落在他胳膊、背上、腿上,雖然疼,卻沒有致命的殺傷力,反而有一種發洩的快感。宗遲也不是吃素的,他學過幾節課的擒拿,找弱點關節手很準。
他雙臂舉在胸前,靈活地左右側身,找準空隙,順着簡常徹揮出的勁兒接力一卸,然後按住他胳膊一擰,往後背一頂,将簡常徹半個身子扭過去。而後他橫起小臂壓在簡常徹喉結上,将之往牆上撞去。
他這一下有點用力過猛,手上失了輕重,簡常徹後腦勺磕在門板上痛呼了一聲,門被重重地砸關上了,“砰!”地一聲。簡常徹關節被擰得酸痛,喉頭也因壓迫而湧起窒息感,再加上後腦勺的一磕,當即痛惱了,下意識擡起膝蓋反擊。簡常徹一記膝頂直取他胃部,卻被宗遲先一步看好,胳膊和膝蓋一鎖,将對方死死固定在了門板上。
簡常徹胸口一起一伏,一向明亮的眼中帶着不服輸的殺氣和狠勁,額角微微有點冒汗,腮幫子的咬肌暗暗使力,一條淺淺的筋脈浮在皮膚上。宗遲能感覺到自己手、胸口、膝蓋壓着的這具身體力量勃發,一刻不停地釋放着野性難馴的荷爾蒙。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卻都因為這一番交手或是什麽別的原因氣喘籲籲。
宗遲十分緩慢地放開了壓着對方喉嚨上手臂的力道,簡常徹肌肉繃緊,蓄謀着反擊。但下一刻,宗遲手掌一翻,轉而攏在簡常徹的脖子上向前一拉,惡狠狠地吻住了他。
宗遲以為自己肯定會被狠狠揍在臉上,以懲罰他這色情狂一般冒失又粗魯的行為,饒是知道極端不妥,他卻還是這麽做了。
因為鬥毆而腎上腺素爆發,荷爾蒙滿屋子亂竄,兩具身體熱氣勃動,都是此刻這個處境的誘因,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宗遲幾乎是惡狠狠地咬着簡常徹的嘴唇,然而令他驚訝的是,對方雙手一被放開,沒有片刻猶疑,竟然立刻收緊在他腰上,熱切而野蠻地回應起他。
然後宗遲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和借口就全部抛之腦外了。
兩人緊緊摟在一起,用力到肋骨生疼,用力到呼吸困難。他們唇舌交纏,四條腿交叉疊在一起,跌跌撞撞地朝一側漫無目的走,只想找個支撐點靠着。
他推搡着簡常徹坐到護理床上,簡常徹沉聲道:“鎖門。”
宗遲聞言即刻回身風風火火地過去反鎖上了門,回來伸手想要摟住簡常徹繼續親,卻被迎面抽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宗遲瞪着眼睛,被打蒙了。
“這是還你撞我頭的那一下。”簡常徹說,然後抓着他胳膊向前猛力一拽。
宗遲被他拽得重心不穩,差點跌在他身上。他雙手撐在簡常徹身側——護理床上鋪着的一次性塑料床單很滑,于是下巴不小心撞在了簡常徹額頭。但對方并不在意,而是擡起大腿曲起膝蓋,腳後跟一勾壓在他屁股上,兩人褲裆貼在一起,都硬得夠嗆。
簡常徹怎麽樣他不知道,宗遲自己是被剛才那一巴掌抽硬了的。
“操。”宗遲罵了一聲,推了一把簡常徹肩膀,開始脫衣服。
他脫西裝外套,簡常徹就拽他襯衣下擺,他擡手将領帶拽掉,簡常徹就幫他拆皮帶。兩人都喘息急促,動作粗暴野蠻,像是幾輩子沒開過葷。
簡常徹把皮帶一抽,長褲也落了地,宗遲至此全身上下就穿了一雙黑色襪子和皮鞋。簡常徹剛低頭多看了一眼,就被揚手拽掉了工作服。
宗遲将他一把推倒,舌頭舔上他胸前的紋身,又順着紋身的紋理來到他扁平窄小的奶頭,用舌頭畫了幾個圈,然後吸了吸。
“敏感? ”宗遲聽見他的喘息聲,擡頭問。
“廢話多。”
“你廢話不多,那天來醫院找你的那個人廢話不多。”
簡常徹瞪着眼:“說你還來勁了是不是? ”
宗遲咧嘴笑了笑,手肘貼在簡常徹大腿外側,手指勾進他褲腰裏,“唰”地扒掉了松緊帶的褲子,定睛一看頓時愣了 :“這是什麽? ”
“一次性內褲,懶得洗,穿一次就扔的。”簡常徹大咧咧地解釋道,抖了抖腳把褲子甩掉。
宗遲腦子都蒙了一一倒也不求是什麽性感內褲,但這個白色的紙內褲也太出戲了。
“我他媽……”宗遲服氣了,本想說“下次能不能換個稍微正常點的”,忽然意識到”下次“這個概念本就有些荒謬。
但“這次”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一用勁兒,一次性內褲就被徹底撕開,簡常徹大罵道:“你撕了我他媽等會兒穿什麽!”
宗遲忽然又覺得這個內褲也不是那麽一無是處了。
礙事又無趣的紙內褲被撕掉後,宗遲看見簡常徹的陰莖已經完全硬了,直挺挺的指着天花板,尺寸無可挑剔,形狀也很漂亮,怪不得他前男友念念不忘。
他情不自禁将手指環繞上去,上上下下地撸動,大拇指重重撚過冠頭下方,手掌覆蓋在頂端的馬眼處來回花圈。
簡常徹聲音一下子就變得有些不對勁,連忙說:“慢,慢,停一下。”
宗遲松了手,那陰莖還自顧自地跳了跳,顯然已經興奮到了極致。
他左顧右盼:“有什麽能潤滑的? ”
簡常徹左右一瞧,看清了周圍的環境,罵了句髒話:“你是不是計劃好的? ”
宗遲這才發現這裏原來竟是個指檢的病房,抽屜一拉開,更是徹底驚了一一各種手套工具潤滑油應有盡有。
他情不自禁樂起來:“簡直比情趣酒店還齊全。”
簡常徹罵罵咧咧地轉過身去,上半身趴在病床上,擡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鐘。明明陰莖都已經硬得流水,但嘴上還是不饒人:“趕緊的,休息時間快結束了。”
宗遲走到他身後,近乎貪婪地欣賞眼前這美景。在他看來,簡常徹的身材真是完美符合一句俗氣的形容一一“腰是腰,屁股是屁股”。那漂亮的背肌之間有一道微微下陷的筆直溝壑,
凹陷的腰順着挺翹的屁股揚起優美的弧線,他臀肌用力時兩側分別有一個性感的小坑,筆直健壯的大腿之間垂着囊袋和陰莖,整個人擺着一個坦然到幾乎有些淫蕩的姿勢。
宗遲忍不住将手從他大腿內側滑進去,從膝蓋緩緩向上,從囊袋重重摸過股縫,他能感覺到掌心下面手感極好的肌肉興奮到繃緊了。
宗遲握着自己筆直上翹的陰莖,将尺寸不合的避孕套勒在上面,又抹了一大堆潤滑劑,搞得簡常徹股間濕淋淋的。滾燙的肉棒在結實且富有彈性的大腿和臀肌之間來回摩擦,一寸一寸地玷污着美麗的肉體。
簡常徹悶在喉嚨裏的呻吟聲實在太好聽了,宗遲興奮得不行,同時又覺得還不夠,他還想要更多,于是他從背後緩緩地操了進去。
“放松。”宗遲額頭冒汗。
“滾,滾你媽的。”簡常徹咬牙切齒道。
太帶勁了,罵我也帶勁。宗遲淺淺地操了起來,半根仍露在外面,但光是這樣已經很爽了。等到簡常徹漸漸習慣了一些,他便又得寸逬尺地越插越使勁,越插越深。
他覺得簡常徹可能有點疼,但伸手一摸,卻仍然是硬着的。他可能就喜歡粗暴一點的,宗遲想,有點變态,有點扭曲,但又好他媽性感。
簡常徹一手握拳撐在床鋪上,一手伸到身下去摸自己,卻被宗遲一把抓着手按回到了病床上。他舌頭卷起簡常徹背上的汗水,舔舐、親吻着那整片的瑰麗紋身。
“哈……啊,夠了!”簡常徹怒道:“全是口水,紋身又不是什麽敏感點,你再怎麽舔我也不會更興奮!
宗遲聞言卻壞心眼地笑了,在他耳邊輕聲道:“你不會,但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