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章節
塵遠的房間,在花廳裏坐定,于澤博把手中的信遞到雲瑾笙的面前,“這是皇上吩咐臣帶給六公主的信件。”
雲瑾笙看了身旁的黎融墨一眼,伸手接過,上面的筆跡雖然有些稚嫩但是可見是用了心的,信封上寫着:姐姐親啓,似乎是很熟悉的筆跡,雲瑾笙拆開信細細地看着,于澤博向黎融墨禀報着朝堂的近況。
其他人眼見無聊正欲離開,姬煞兒卻是面帶喜色道:“他來了。”
“誰?”柳慕語下意識地問道。
姬煞兒面上嬌俏,“疏行。”
雲瑾笙放下手中的信,這封信的字裏行間都透着對自己的思念,這般情深意切,雲瑾笙心中很暖,雖然自己忘記了這個弟弟,但是這般親情,她很珍惜,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見到這個皇上弟弟了呢。
疏行進入花廳,姬煞兒一下撲在他的身上,“你怎麽這麽晚才來?”語帶撒嬌。
白衣男子玉面英俊,紅衣女子嬌美如花,當真是般配,只見那男子無奈卻寵溺道:“主上還在這裏看着呢。”
姬煞兒不舍地放開疏行,卻依舊霸着他的胳膊,疏行正欲給黎融墨行禮,卻是被黎融墨淡淡阻止,“行了,你們都下去吧。”他們二人也是許久未見,想必是有很多話有說。
姬煞兒俯身下拜,聲音嬌俏,“多謝主上了,主上有了夫人之後,通情達理了好多。”
“煞兒!”疏行無奈低呵,主上性情難以捉摸,惹惱了主上,可沒有好果子吃,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自己身邊緊偎着就在剛剛已經把本屬于自己的任務推給了他,等到他知道的時候,就只能感嘆自己遇人不淑了。
雲瑾笙對這些政事不感興趣,正欲起身離開,黎融墨卻是扯住她的手,對于澤博道:“這些事情我們晚上再談吧,你跟柳慕語也是許久未見,你先去陪陪她吧。”
于澤博自然是樂意的,起身告退,黎融墨握着雲瑾笙的手輕輕摩擦,片刻之後陡然起身,雲瑾笙不解,“幹什麽?”
黎融墨回頭輕笑,“怎麽?害怕我對你做什麽?”
雲瑾笙腦海中浮現幾個字:彼其之子,美無度。好熟悉的一句話啊,自己好像用它形容過誰。
黎融墨把雲瑾笙拉至自己的房間,雲瑾笙打量了一下,房間的布置很是幹淨利落,沒有多餘的裝飾,簡潔大方,黎融墨走到琴架旁坐下,“有一首曲子,我想讓你聽聽看。”能讓他為之奏曲的也只有瑾笙一人了,或許這首曲子能讓瑾笙想起一些什麽。
琴聲起,雲瑾笙行至窗前止步,眼角瞥見書桌上有一幅未完成的畫,那畫上的人是自己跟他,這畫上的情形跟現在何其相似,他端坐撫琴,自己臨窗而立,嘴裏在哼唱着什麽,自己哼唱的究竟是什麽呢?雲瑾笙努力回想,腦海中的畫面一閃而過,嘴裏不自覺地和着黎融墨的曲調哼唱出聲,黎融墨心中一喜,這些事情她果然還有印象,說不定自己真的能讓她恢複記憶。
雲瑾笙聲音輕靈,婉轉地在整個院子裏響起,顧斓雪跟床上的楊塵遠對視一眼,皆是無言,有些事情本是命中注定,就算是曲折蜿蜒,卻終歸是要回到原來的軌道上去。
林安風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曾幾何時,自己也聽過這樣輕靈的歌聲,那是她即将要離開雲昭國之前,林安風把杯子重重的放下,推開雕花木窗,只見司徒映寒在花枝低垂的回廊上兀自出神,林安風拎着酒壺走到司徒映寒的身邊坐下,把手中的酒杯遞到司徒映寒的手中,司徒映寒猶豫着并未伸手,哪知林安風一把塞到了她的手中,酒壺傾斜,瓊漿玉液倒了滿杯,司徒映寒卻并未舉杯,“我不善喝酒。”其實是滴酒不沾的。
林安風輕笑,“嘗嘗看,這酒可是不多見,美味得很。”
司徒映寒将信将疑地嘗了一口,卻是立即伸了舌頭,那模樣嬌俏得很,林安風一愣,從來沒見過她這番模樣,倒是新鮮。
林安風輕拍司徒映寒的後背,“你該不會從來沒有喝過酒吧?”
司徒映寒點頭,“我從小時候開始就是滴酒不沾的。”
“這樣多無趣啊。”林安風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下,酒香醉人。
“是很無趣,我的人生從來都是很無趣的,我從小就是被當做天資聰穎的那種人,整個家族的人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就代表着司徒家的尊嚴和驕傲,于是就被愈加嚴格的要求,我從小就要學很多東西,聖女要會的,我全都要學,娘常說,為什麽我擁有這麽好的天資卻不是聖女,但是其實我心裏是慶幸的,幸好我不是聖女,否則我這一輩子都要這麽死氣沉沉地度過,跟你們一起離開缪水族,大概是我這輩子做的最瘋狂的決定。”司徒映寒眼神迷離,似乎在追憶往事。
“你後悔嗎?”林安風看着司徒映寒的側臉。
司徒映寒莞爾一笑,“當然不,我在這裏見到這麽有趣的東西,怎麽會後悔?”
林安風也是笑得明媚,“好,就敬你的不後悔。”
微風拂動花枝藤蔓,兩人在藤蔭下相視而笑。
在這個悠閑的午後,幾個年輕人心思各異,卻感受到世間的美好,歌聲清澈,琴聲悠揚,如此契合。
但是馮府中卻是另一番景象,小男孩兒趴在父母房間的窗前,只聽得裏面爹跟娘争吵得很厲害,而且他還聽到了拳腳相加的聲音,他正欲推門而入,卻被奶娘攔住,奶娘一把捂住小男孩兒嘴,示意他別出聲,輕手輕腳地把小男兒帶到一處偏僻的地方,小男孩兒扯開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憤憤道:“我要去救娘親。”
奶娘把小男孩兒摟進懷中,臉上滿是哀戚,“言兒,你千萬不可去知道嗎?不要惹惱你爹,否則……”奶娘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
是夜,小男孩兒突然發起高燒來,整個馮府都忙做一團,馮府中的人不能擅自外出,只得央了那些把守的官兵們去請了大夫進來,那些大夫只說是偶感風寒,喝了藥便沒有大礙,也不知是藥效太慢,還是別的什麽原因,這小男孩兒依舊是渾身滾燙,而且是越來越燙,馮夫人抱着小孩兒只是哭,在場的人均是戚戚然,再這樣燒下去,這小男孩兒的命只怕是保不住了。
疏行悄然離開人群,等他回來時,已經帶了一名禦醫前來,那禦醫醫術自然不是平常大夫可比,只見那禦醫把了脈開口道:“這并不是普通的風寒,應該是有人在膳食中做了手腳,有些吃食是可以讓人産生這種症狀的,大人或許可挺過一劫,孩子卻是比大人脆弱得很。”
馮夫人急切道:“不知大夫可有什麽辦法?”
“辦法自然是有。”只見那禦醫拿出随身的藥箱,手執銀針紮在小男孩兒稚嫩的身子上,片刻之後,只見那男孩兒嘔吐不住,床邊穢物一地,那禦醫收回銀針,“吐出來也就好了一半了,我再開個方子,喝幾天藥也差不多好了。”
馮夫人擦擦小男孩兒的嘴角,滿是感激道:“多謝大夫了。”
果然,小男孩兒的身體沒有那麽燙人了,在場的人皆是松了一口氣,而接下來他們都疑惑這疏行公子是從哪裏找來這個大夫的。
這樣一番折騰到天亮,小男孩兒的情形也是穩定了下來,而第二日一早,雲瑾笙她們也是知道了這件事,雲瑾笙看着黎融墨淡淡道:“這件事也該是時候了吧?”
黎融墨輕笑,“既然瑾笙說是時候了,那自然也要結束了。”
柳慕語不解,“你們兩個這是打什麽啞謎呢?”
“這件事本來就是為了給夫人找樂子的,既然夫人覺得無趣了,那這件事也該結束了。”
“這麽說,你們早知道兇手是誰?”
“可以這麽說吧,但是我們沒有證據,不過經過昨天晚上應該就有證據了。”
柳慕語依舊是一頭霧水,“昨天晚上的事跟吳盟主的死有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雲瑾笙開口道,“有人想殺了這孩子。”竟然對一個小孩子下手,當真是該死。
“原來瑾笙早就看出來了。”就算失憶也完全無損于瑾笙的冰雪聰明,“從那天你問馮夫人的那些問題看出來的?”
雲瑾笙點頭,那天他們的表情都不太正常,當然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測,具體怎麽做還要看黎融墨。
疏行把所有人都聚集到前廳,自然包括馮沖融夫妻,馮沖融卻是舉步欲走出前廳,疏行閃身擋在馮沖融的身前,“馮幫主,我勸你最好還是老老實實在這裏等着。”
馮沖融怒目而視,“疏行公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這些人什麽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