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說聘禮兩妻相争

送過了金子,鄭頌賢坐了一會子就回去了。

剛進門,鄭太太讓人叫他過去。

“這是聘禮單子,你自己也看看。”

鄭頌賢有些不好意思,“爹娘做主就好。”

鄭太太笑,“是你娶妻,多少心裏要有個數。這回給你下聘,花了八百兩銀子,其中兩套金首飾就值四百兩。你爹挑了些次一等的古董擺件,還有許多料子尺頭,其餘都是些雜七雜八的,剩下一百兩做聘銀。”

鄭頌賢給鄭太太鞠躬,“多謝爹娘操勞,為了兒子,要掏空家底了。”

鄭太太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掏空家底倒不至于,頭先家裏底子薄,你哥哥們娶親沒花多少錢,我也不能給你太多了,你莫要心裏有負擔。”

鄭頌賢摸摸頭,“兒子心裏有愧。”

唐氏在一邊附和,“三弟莫要想太多,好生讀書,等你中了舉人和進士,那才是咱們一家子的榮耀呢。過幾日就要去下聘了,三弟這兩日暫時就莫要去劉叔家了,好生讀幾天書,等日子到了,咱們一家子一起去。”

鄭頌賢被唐氏說的更不好意思了,他這些日子總是去劉家,确實有些耽誤功課了。

“多謝大嫂提點,我去讀書了。”

等他走了,鄭太太繼續和兩個兒媳婦商議聘禮的事情。

劉家那裏,劉悅薇聽到劉大郎的消息後,立刻告訴了劉文謙。

“爹,大郎忽然闊綽了起來,別是沾惹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劉文謙沉默了,“我知道了,薇兒莫要管了。”

魏氏沒說話,半晌後插嘴,“官人,大丫頭家裏什麽時候分家?我實在不耐煩去和那賤人打交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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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說的賤人不是旁人,正是劉悅妍的婆母闫太太錢氏。

這錢氏是青州傳奇人物,大街小巷就沒有不知道她的。她的故事,聽起來更是匪夷所思。但用魏氏的話說,都是闫老太太和闫老爺造的孽。

錢氏年輕時貌美,十五歲嫁給闫老爺,兩口子和和美美,生了個兒子。

但闫老爺的親娘闫老太太實在太能作妖了,錢氏不堪其辱,跟外地一個富商跑了。

闫老太太日日夜夜咒罵錢氏,但兒子不能打光棍呀。她托人說媒,又給闫老爺說了房媳婦,正是闫慶才的親娘萬氏。

萬氏嫁過來第二年也生了個兒子,但也不得闫老太太歡喜。大概在闫老太太眼裏,就算給她個神仙兒媳婦,她也是不滿意的。

整日裏挑揀,稍微不如意就咒罵。兩任闫太太娘家家境都一般,闫老太太下的聘禮厚,娘家也不好上門來說什麽。

萬氏性格老實,被罵了也就忍着。這樣過了幾年,誰知道錢氏又回來了。

這女人跑出去幾年,也沒得到好,想到了和闫老爺的恩愛日子,頓時覺得婆母的辱罵也不算什麽,偷偷跑了回來。

錢氏聽說闫老爺又娶妻了,本來想上門來鬧,想想自己不光彩的事情,還是忍住了。

她先私底下勾搭上闫老爺,說自己是被人拐走的,吃了好多苦,一直想他,想兒子。

闫老爺個殺才被她哭一哭求一求,瞬間又原諒了她。想到這畢竟是原配發妻,二人還生了長子。

但萬氏也是明媒正娶來的,且錢氏跑了之後,闫老太太去錢家下了休書的。錢氏從原配嫡妻瞬間變成了外室,她豈能甘心。

最重要的是,闫老爺比前些年有錢多了,她兒子也長大了。若是能殺回去,她還是闫太太,老太太還能活幾年呢!

錢氏用自己的風流手段把闫老爺拴的死死的,沒過多久,她又懷上了。

錢氏撲在闫老爺懷裏哭泣,“老爺,我知道我對不起老爺。我不求老爺給我名分,只是這孩子是老爺親骨肉,求老爺給他一個名分!”

闫老爺左右為難,錢氏嬌美,萬氏賢惠,他一個都舍不得。

闫老爺回去和萬氏商議,說把錢氏接回來做平妻。闫老太太生氣,說錢氏只能做妾。

萬氏雖然人老實,但也不是個窩囊廢,豈能受這氣。

但闫老爺和闫老太太看在孩子的份上,還是把錢氏接了回來。

這錢氏好不要臉,回來後就管萬氏叫妹妹,好似萬氏是妾她才是妻。闫家兩個女人的關系複雜,真是讓全青州府的人看夠了熱鬧。

錢氏沒過多久又生了兒子,闫老太太讓萬氏伺候錢氏月子。自來只有妾伺候妻的,哪有妻伺候妾的。萬氏不堪受辱,直接回了娘家。

這一回去,萬氏就再沒回來過。萬家要來讨公道,闫家母子說不過是納個妾,何至于。

萬氏不同意,納誰都可以,不能納錢氏。錢氏哭着要走,闫大郎跪下求祖母和父親,最終,錢氏還是贏了。

闫老爺給了萬氏一筆銀子,萬氏另外找人嫁了,留下了年幼的闫慶才。

錢氏再次當家,對闫慶才倒沒有特別刻薄,也不是特別上心,但闫慶才始終對她心存恨意。

闫慶才最大的幸運是娶了劉悅妍做老婆,他的婚事,是錢氏還沒回來之前定下的。闫慶才是個上進的好孩子,劉文謙還是把女兒嫁了過來。

闫慶才像萬氏,并不是那等掐尖要強的人。闫大郎像錢氏,萬事要拔尖,處處要打壓這個弟弟。

劉悅妍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成親當日,闫老爺和錢氏高坐受禮。

劉悅妍拒絕跪拜,理由是錢氏只是個妾!

闫老爺打圓場,“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休書已經收回來了,她如今就是太太。”

劉悅妍冷笑,“闫老爺,聘則為妻奔為妾,這等與人淫奔過的浪□□子,想做我婆母,我可不答應!”

事情鬧得不可開交,最後,闫老爺一個人受了兩口子的禮。

婚後,錢氏母子不再客氣,處處針對闫慶才夫妻。錢氏要擺婆婆譜,劉悅妍只伺候闫老太太,一個妾,還敢要她的強,趁着闫老爺不在家,她把錢氏打成爛羊頭!

闫大郎要打劉悅妍,劉文謙帶人把闫大郎痛揍了一頓!

闫家的日子就是這麽熱鬧,錢氏說自己是太太,劉悅妍就是不認,每天都喊錢姨娘,從不給她行禮。闫老太太看笑話,每日裏暗搓搓地支持劉悅妍。

劉文謙讓人給萬家送了份禮,萬家兩個舅舅上門,闫老爺再也不敢說讓劉悅妍孝敬婆母的話了。

過了兩年多了,闫老爺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得不痛快,決定分家,把闫慶才分出去。劉悅妍高興的很,分家才好呢,她一時一刻都不想看見錢氏的嘴臉。

呸,不要臉的騷/貨,跑了就跑了,還回來做甚!

劉文謙想起大女兒家裏的事情,緊鎖眉頭,“按理來說,錢氏是妾,女婿才是嫡長子,可以分更多的家業。但若女婿以嫡長子的身份分家,勢必要贍養父母,大丫頭還是要和錢氏一起過日子。”

魏氏想了想,“官人,若是為了多分些銀子,大丫頭還要和那賤人在一起過日子,我寧可女婿不做什麽嫡長子。單獨分出來過,咱們多貼補一些就是了。”

劉文謙點頭,“也只得這樣了。”

劉悅薇想了想,“爹,姐姐家裏不是有兩個鋪子?讓姐姐挑脂粉鋪子吧,點心鋪子掙錢多,留給錢氏兩個兒子去争。”

劉悅薇知道,闫家點心鋪子最後吃死了人!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好!

說起來親們不相信,闫家的故事是作者在實際生活中見到的。哎呀,當時作者眼珠子眼眶子都驚掉了,沒想到生活裏也有這麽多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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