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自己不知道是怎樣熬到天黑的，天剛蒙蒙亮，她就給歡歡打電話，昨天一天讓歡歡精疲力竭，所以她手機也關了機。小小不知道找誰，突然想起那兩張名片，她想，對了，有可能大雄和他們見面太高興，就像她和歡歡一樣，談了一夜的話，恰恰他的手機也沒有電了，所以關了機。
這樣一想合情合理心裏安定下來很多，自己去翻包包準備給他們打電話，包包裏的名片卻不見了，小小整個包裏面的東西都倒出來，一件一件仔仔細細地找，還是沒有。
自己不知道該怎麽辦，不知道去哪裏找他，她想了想，下定決心。去大熊的學校。
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一直非常抗拒去學校的，走了一大半的路，感覺有點陌生，可是她知道自己沒有走錯。自己希望這條路一直沒有盡頭，卻又希望快快走完。
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有走完。自己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白色的房間裏，鼻子裏全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旁邊是歡歡，握着她的手一直沒有放，歡歡的眼睛紅紅的，鼻頭也紅紅的，小小意外地沒有問她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只是說：“歡歡你剛剛哭了。”
歡歡看着她說：“你吓死我了。”說完眼淚又一直刷刷刷往下掉。
小小說：“我又沒有事情，這不是中暑了很多回了嘛，我都習慣成自然了，沒有什麽。”
歡歡看着小小對着自己用這樣無所謂的語氣說道，突然想起醫生說的：“病人腦子裏一直在抑制着不要想起，所以才會選擇性地忘記那段不好的記憶，導致暈倒。”
歡歡記起前兩次小小獨自走去醫院，也是這樣子的結果，還好每一次都有好心人送她去醫院，歡歡這麽一想有點後怕：“以後不要一個人總往那段路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說到一半停了下來，好好休息啊，不要讓我們擔心了。
小小突然想起來：“大熊呢？”
“我早上打他電話是關機的，可能在上課吧，我已經發了短信給他，他開機看到短信就回過來的，這幾天學業是比較忙啦，因為要準備寫論文還要找工作。”
“這麽早就出來實習啦！”
“還早！都已經是元老等級了！”歡歡說完捂住自己的嘴巴：“瞧我這張嘴，還是在瞎說八道的。只是現在工作比較難找，還是提前出來的好，不然等過兩年，那還得了！大學生遍地，無業游民也遍地。”
小小說：“我也該準備出來找工作了。”
“得了吧，還是準備好做熊夫人吧。”
“什麽熊夫人，難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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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煞旁人啊羨煞旁人。”
小小掐了歡歡一把：“你現在就知道取笑我。”
“哪敢啊哪敢，我取笑你還不給你家大熊大卸八塊。”
小小說：“一大早說得這麽血腥。”
“什麽一大早，華燈都初上了。”
“我睡了多久？”
“一整天。”
“難怪肚子餓了。”
“就知道你肚子餓。”歡歡拿出一個保溫桶：“你看，湯底可是用鮮雞吊出來的，鮮得都舍不得吞啊。”
小小聽她的形容，看着那個淺藍色的保溫桶，一下子就笑出來了：“替我謝謝阿姨。”
歡歡說：“我去上上洗手間。”走到走廊的時候，她才呼呼喘氣，紅了眼眶，眼淚還是深深逼了回去，他們已經假裝了這麽久，久到她以為那些事情從來沒有發生，久到她非常非常羨慕小小。可是，每一次小小的暈倒，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在告訴着所有的人，小小心裏其實還是對那段記憶有淺淺的印象的，之所以暈倒，是在選擇逃避，逃避自己的內心。小小那樣子，歡歡好怕，如果有一天夢醒了，那他們那小小那所有的人，都該怎麽辦？都該怎麽面對？而大熊的努力，又該付諸于誰？罷罷罷，若是有那麽一天，等到來了再說吧。
這麽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的精神也有些恍惚，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些，鎮定了情緒，她又返回房間裏面去。小小看見她就嚷着頭痛欲裂，歡歡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說：“我馬上去找醫生。”
小小在她身後笑出來，歡歡這才反應過來，回過身去眼睛紅紅的：“這種玩笑可以亂開的嗎？”
小小很少看見她發脾氣，突然這樣子，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低着頭說：“歡歡對不起。”
又去拉了歡歡的手，她說：“對不起，如果知道你這麽擔心我，我一定不會開這種玩笑。”說完把頭靠在歡歡的肩膀上。
歡歡鎮定了情緒說：“以後可不許了。”說着去推小小：“怎麽那麽膩歪。”
小小嘻嘻傻笑。
兩個人在醫院裏等到十一點多，大熊還沒有來，歡歡偷偷出去給大熊打電話，手機卻一直顯示關機狀态。自己越想越不對，回去房間對小小說：“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先去買宵夜過來吃，你要吃什麽呢？鹵味還有糖水？”
“都可以。”小小說：“我先來休息一下吧，如果我睡了，就不要叫醒我。”
歡歡點了點頭，卻隐隐有些不安。
出了門打的直接往大熊家的方向去，心裏的第六感一直在提醒着他，她不相信，她還是要親自看見再說，她一直不相信什麽第六感的。實踐出真知，找個人也是一樣的，信什麽第六感，要去找了才知道的。
到了大熊家，按了許久的門鈴，卻沒有人開門，從門縫裏面望進去，裏面黑暗入漆，隐隐只聽到小不點在裏頭汪汪叫。歡歡顧不上了，腦子裏突然想起小小剛剛說的話，心裏暗暗一驚，又趕了回去。
回到醫院已經是淩晨了，她跑到小小的病房，小小睡顏怡然。她說：“小小，小小。”
自己心裏的恐懼越來越大，她大聲說：“小小。”
小小并沒有答應她，她突然想到什麽，去翻了垃圾桶，看見幹淨的桶裏面丢着一瓶白色的藥瓶，她使勁搖了搖小小的身體，又沖出去喊醫生。
小小吃了一整瓶的安眠藥，誰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得來的。醒來的小小異常憔悴，看着歡歡也異常憔悴。小小說：“不是讓你不要叫醒我嗎？”
歡歡紅着眼睛看着她，她也紅着眼睛看着歡歡：“我好痛苦。”
歡歡說：“瞎說八道你是最幸福的人。”
“歡歡你明明知道不是這樣子的，所以的幸福都是假象。”
歡歡臉上露出無比震驚的表情，“小小——”
“歡歡，是的，我好痛苦，因為我最近腦袋非常疼痛，不知道為什麽，我有感覺，大熊她不再回來了。歡歡，他不再回來了，雖然我不知道是為什麽。昨天我以為我會等得到他，可是我還是沒有等到，他去哪裏了，我不知道，我們的聯系也斷了，我很擔心，可是更多的是害怕，我不知道大熊是怎麽了，怎麽好像突然就消失了，好像是做夢一樣，而我，注定要醒過來，要離開我那個無比美好的夢境，我雖然舍不得，可是我知道沒有辦法，很多事情都是沒有辦法的，比如控制自己不去想念，可是到最後還是會想念，比如愛上一個人，可是到最後還是不能在一起，比如，現在，我沒有辦法找到大熊，我不知道他是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歡歡嘆了一口氣：“有可能，他是要給你一個什麽驚喜也說不定呢。”
“可是我覺得不會有什麽驚喜了，最近我一直心神不定的，有時候突然就心悶得要命，我總是害怕發生什麽事情，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去解救，我自己藏着，連大熊也不敢說，我以為會是我自己，可是我的心還是慌張的，我就知道，那個人，也許是大熊。”
“那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我們沒有了解清楚，怎麽可以那麽快下定論。”
“可是，我的第六感一向很準。”
“都是那該死的第六感。”
小小低着頭，隔了很久才說：“歡歡，我求你一件事情，如果大熊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再不要叫醒我，讓我随他去做一對神仙眷侶也好。”
“你再胡說八道，我再也不理你了。”歡歡流下了眼淚。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