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奇怪的事

至于在哪見過,瞿孝棠一時沒能想起來,劉思雯踩着小皮鞋噠噠噠跑過來,抓着何溪一頓檢查,“小何老師你沒事吧!”

何溪反手握住她胳膊,寬慰道,“我沒受傷,別緊張。”

“唔…那就好,”劉思雯向追逐的工作人員消失的方向張望,直到何溪被瞿孝棠收進了懷裏才反應過來說,“也不知道追上沒有……”

“劉思雯,這什麽狀況?”瞿孝棠問。

“啊,聽說那人在廁所裏瞎拍照,被一個換裝的老師發現了,那會兒正查她手機呢,人就溜了。”

何溪聞言,又看向瞿孝棠問,“想起是誰了嗎?”

瞿孝棠搖頭,回身撿起地上的袋子,塞進了劉思雯手裏,“還玩兒嗎?我送你回去?”

劉思雯往袋子裏頭瞧了一眼,驚喜的朝瞿孝棠喊了聲哥,而後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哥你們先走吧,我這出來一趟多不容易啊……”

瞿孝棠也無意要打攪她的興致,重新摟住何溪,“那我們先回。”

劉思雯說好,何溪也沒發表異議。

到宿舍快六點了,瞿孝棠懶洋洋的貼在他背後等他開門,何溪将鑰匙插進鎖孔裏,本來轉兩圈才會彈開鎖扣的門,這次轉了一圈便開了,何溪有些奇怪的将門推開,腳下卻一動沒動。

“怎麽了,不進去嗎?”瞿孝棠抱着他問。

“我走的時候不是鎖了兩圈嗎……”何溪嘀咕道,“我記得鎖了的……”

“沒有啊,你平時不都帶上門就走了嗎?”

“樓下最近丢了一臺電腦,我早上走的時候特地鎖了的……”何溪這才走進去,悶着腦袋回憶,結果記憶好像打岔了,他覺得鎖了,又覺得好像真的沒鎖。

“怎麽,跟着我魔怔了?”瞿孝棠掃了一圈,“什麽都沒丢,放心吧,即算是丢了什麽,我也給你找回來。”

“嘁……”何溪深呼吸了一下,心想可能真是這段時間跟着瞿孝棠有些魔怔了。

瞿孝棠後來雖然沒有深究那件事,但心裏還是留了個疙瘩,不痛不癢的被他擱置在那裏,之後與何溪出現在人多繁雜的公共場合,就沒讓他離開過自己半步。

何溪無奈,覺得他保護欲過剩。

那幾天,比賽日程到了緊湊的時候,何溪每一場都會去看,地資球隊也不是無往不勝的,連輸幾場,削了士氣,瞿孝棠的情緒和身體狀态都在極速下降,何溪便開始陪着他做體能訓練,也是那幾天,瞿孝棠總是累的沾床就睡。

四月上旬快過完,何溪再次見到了瞿修勉。

教授拎着水果進門,在客廳裏瞅了眼虛掩着的卧室門裏趴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的兒子,而後沖何溪說,“我,聽說他連輸了幾場,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何溪拿不準教授的意思,不知瞿孝棠在他面前是不是應該做個常勝将軍,只好搖頭,說,“教授,最近對打的幾個院校裏都有CUBA的種子選手,分差沒有太大,他盡力了。”

瞿修勉聽後,極為溫和的瞧着他,半晌,“吃鱷梨嗎?我切給你。”

“教授我來吧,您坐會兒。”何溪一驚,跟着他去了廚房。

瞿修勉站在洗碗池前将水果拿了出來,分裝後放到了何溪面前,“來,你洗這個。”

“好。”何溪乖順的與他并肩而立,看着他娴熟的切開鱷梨,将果肉剜出,切成均勻的大小,片刻,才聽他說,“好勝心太強不好,我早前跟他聊過這個事情,不過他應該是沒聽進去。”

何溪聽着,沒做聲,瞿修勉讓他遞了個沙拉盤,将切好的鱷梨果肉放進去後,拿過他剛洗好的一串黑提,每一顆都用刀刃劃開,又用刀尖挑出了幾個很小粒的果核,而後才将果肉放進了沙拉盤裏。

“不過比賽總要有個輸贏,贏的感覺自然是比輸要好太多,這個我是理解的,”瞿修勉在依次對黑提做解剖的時候,接着說,“但得失心還是不要太重為好,我聽說下一場比賽很要緊,輸了,就在這次聯賽裏止步了是嗎?”

何溪點頭,瞿孝棠的确是這樣告訴他的,下一場在下禮拜二,對的是青大,也就是瞿教授授課的學校。

“教授,”何溪這時說,“我還是希望他贏下去,在他自己熱愛的事情裏贏到最後。”

瞿修勉手裏滞住,話鋒一轉,問,“你不怕我了?”

何溪難為情的埋下頭,“教授,我...”

“诶,你別緊張,”瞿修勉又繼續手裏的動作,“我聽說你成績不錯,語言學的這麽好,我很佩服,棠棠這次做的倒是我覺着眼光很不錯的一個選擇。”

何溪更難為情了,轉而又見教授朝自己湊近了,聽着他壓低聲音問,“那照你看,下一場江大對青大,誰的勝算比較高?”

聯賽分的小組,青大對打其他學校的視頻何溪前幾天剛跟着球隊看過,盡管對方各個位置的球員水準都極高,但何溪還是認為,瞿孝棠只要把狀态調整好,對方想要贏還是沒那麽簡單。

思及此,何溪才說,“江大吧,教授,瞿孝棠沒問題的。”

瞿修勉的表情看不出好壞,頓了頓又問,“那他們準備打什麽戰術?”

“瞿老師!”

瞿孝棠從卧室裏出來,到了兩人面前,而後盯着瞿修勉,“您幹嘛呢?”

“我跟何溪說話呢,我能幹嘛……”

“打聽戰術,您這是間諜行為知道嗎?堂堂一個教授,跑這來作弊,當心我跟組委會遞訴狀!”

何溪從緊繃的狀态裏出來,在他說完這話後才突然反應過來,瞿教授過來跟他說了這麽一大番輸贏不重要的理論,原來目的都在最後這一下。

球場上哪有固定戰術,變動不可預估,大多都是見招拆招,轉而又覺得這人實在可愛,兒子贏不贏的無所謂,自己單位贏不贏還是很要緊的。

“噗!”

何溪一笑,将這父子倆的視線齊齊拉了過去。

這次輪到瞿修勉難為情了,水果切了滿滿一盤,他放下水果刀就往外走,“哪來的間諜,你說話要負責任的,我就是來探望探望你,你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您看我信嗎瞿老師,”瞿孝棠跟在他後頭,又在他穿鞋時替他開了門,“瞿老師慢走。”

瞿修勉橫瞪他一眼,氣呼呼的走了。

沒來得及送,瞿孝棠已經關了門回來了,趴在廚臺上與他面對面。

何溪遞了水果叉給他,“吃吧,你爸爸特地給你切的。”

“明明是給你切的,”瞿孝棠紮了塊鱷梨肉喂進嘴裏,“他這叫賄賂,套取情報明白嗎?”

“哪有你這麽說自己爸爸的?”

“嘿喲,我要告訴你青大那支球隊裏一半都是他的寶貝學生,你還說這話嗎?”

何溪:“……”

令何溪驚喜的是,跟青大的比賽瞿孝棠打贏了,大約是瞿修勉那天來家裏刺激了瞿孝棠的某根神經,場上的配合打出了好幾次高潮,何溪在教練和蘇娜身邊瞥見了隐在青大候補球員裏的瞿教授,那人臉黑了好幾次,瞅着瞿孝棠,眼裏下出刀子來了似的。

何溪再次忍不住的被逗笑了,瞿孝棠說了解瞿修勉之後會發現他是個很好相處的人,這話的确不假,他不止好相處,喜怒都在臉上,還單純的不像話。

比賽結束,瞿孝棠竟沖進對面球員休息區抱着瞿修勉親了一口,何溪那時想着,完了,這倆人打今天起也算是架了梁子了。

“好啦各位!”

回學校的大巴上,蘇娜站在過道裏沖大家拍了拍手,車裏嗡嗡的說話聲很快熄滅下來。

蘇娜清了下嗓子,興奮又正經的說,“小組晉級賽到今天就結束了,接下來大家有一個月的調整時間,迎接我們五月下旬的決賽,怎麽樣各位,有沒有信心!”

車裏稀稀拉拉起了一陣掌聲,微弱又此起彼伏的說着‘有信心’,蘇娜明顯不滿意了,“不是吧各位,今天贏了诶,來點氣勢不行嗎!”

秦宣晃腦袋,“美人,消停會兒吧,啊?今天贏的多難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青大是輸了,但沒淘汰啊,保不齊後面還能碰上……”

“碰上怎麽了,誰怕誰啊!”蘇娜說着,沖後面坐着的何溪使了個眼色,“是不是啊嘻嘻!”

瞿孝棠靠在他肩上打盹,何溪安靜的點頭,而後朝蘇娜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蘇娜意會,斂去興奮坐回了秦宣身邊。

“何溪……”

瞿孝棠動了動,像是醒了,何溪低下頭瞧他,“怎麽了?”

“今天幾號?”

“十四號了。”

瞿孝棠握住他放在腿上的手腕,拿在手裏把玩着,“我媽明天回來,她想跟你吃個飯……”

何溪似乎早有預料,沒怎麽猶豫便說了好,瞿孝棠迷迷糊糊的,又道,“我什麽時候……可以跟你爸媽吃個飯……”

何溪身子僵了一瞬,好久,再低頭看他,已然是入睡了。

大巴車上了橋,外頭江景遼闊,何溪将視線落在了江面上,不知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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