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省親

三天時間很快就要過去了,哪怕季頌和容惶都是男子,也得遵循大邑的古禮在明日一早回家省親。

對于季頌來說,他雖然從小在季府長大可是對季府卻沒什麽特別的感情。 雖然不會因為省親一事有什麽不滿,但也不至于開心。

倒是容惶對這事卻很上心,從吃完晚飯後就開始琢磨這事。還親自上王府庫房裏挑選明日回門時要送的禮物。

“也不知南海珍珠串季大人是否會喜歡。”季頌從庫房裏裝着珠寶的大箱子裏撈起兩串成色很好的珍珠,自言自語道。

季頌:“……”為什麽好好的珠寶不妥善保存好,非要随便的放到一個大箱子裏。

“梁伯,記上。十串南海珍珠,一尊白玉觀音……還有剛得的澄心堂紙和端硯也帶上些。”容惶說了十幾樣才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管家敬業的拿筆記了下來,吩咐下人辦妥。

“可惜府裏沒什麽好東西。”歸寧要帶的禮物都準備妥當後,容惶就拉着季頌回了屋子,下人們對這一幕早就見怪不怪。

“王爺不必太過費心。家父對我并沒什麽要求。”季頌原本也以為父親為他費心找大師們教導他是疼愛他的緣故,畢竟嚴父慈母。可是無論他被師傅們表揚或者責罵,父親都不以為意時。他便知道哪怕他做再多事,他也是不受父親喜愛的。他的書畫再有進益也比不得弟弟,只是撒嬌就能讓父親展顏。

季頌知道自己性格不讨喜就比如現在,他明明知道應該說兩句好聽的話感謝下容惶。可偏偏嘴巴卻像黏住一樣,只幹巴巴的說出一句埋怨似的話。

“無妨。”容惶看了眼季頌,眼裏浮現出一絲笑意。一直到容惶抱着他睡着後,季頌還在想容惶究竟為什麽笑。

第二天一大早,容惶就起床把季頌給折騰醒了。嘴裏還念叨着今天該穿什麽衣服莊重些,來來回回換了好幾次才滿意。

季頌就這樣迷迷糊糊的和容惶一起起床穿衣洗漱後一起離開王府。

等季頌坐上馬車的時候,才慢慢的清醒過來。

容惶是個愛享受的,這從他出行時坐的馬車就能看出來。

一樣是馬車,容惶的馬車車廂就比別人的更加大一些。靠墊也更軟和,就連靠墊的花紋都是蘇州最有名的繡娘親手繡的。馬車內的桌案上還擺着進貢來的水果。

季府與啓王王府都落戶在宮城腳下,彼此離得并不遠。只一會兒馬車就停了下來,季容攜其長子季弘和幺子季寅站正在府門口迎駕。

“下臣恭迎啓王爺啓王妃。”季容低頭行禮,語氣顯得有些冷硬。

“多禮了,叫阿頌為王妃還是太怪了些。季大人還是稱呼他為王君好了。”容惶一下馬車就熱絡的扶起正行禮的季容,笑的親切又讨喜絲毫不像那個京城裏惡名昭彰的荒唐纨绔。

“……”季容看着季頌張口還想說些什麽,還沒等說出來他就被容惶熱情的拉扯着進了府裏。

季頌只能落後一步由季弘季寅陪着一起回到季家。

“二弟這幾日過得可好?”沉默片刻,季弘終究是忍不住開口。季弘是個很清俊的青年人,雖不及季頌出彩卻也當得一句溫文爾雅。

季弘和季頌的關系不能說差,畢竟兩人是親兄弟。季弘也曾在母親重病時親自照顧季頌。可是在母親柳氏死後,季弘看季頌的目光漸漸變了。初時季弘還曾為季頌的處境和季容據理力争過,可是在發現季頌眼裏隐藏着的不耐後季弘變得沉默。畢竟比起胞弟受的冷落,他季家長子的身份更加重要。

但是畢竟有血緣關系在,季弘縱使再軟弱也還是忍不住開口關心季頌。

“他很好,我過得也很好。”季頌沉默了一下,偏頭看着季弘。聲音比以往多了幾分認真,語氣好像是在背誦他早就爛熟于心的詩句一樣篤定。

“如此……如此就好。”季弘有些尴尬的回答着,有心想再說什麽發現已經走到廳堂門口。

季弘看着父親冷漠的目光,終究低下頭什麽也沒說。

“父親,今日二哥哥回來了。我們是否要加餐呀,寅兒想吃松鼠魚啦。”季弘和季頌之前的氣氛古怪似乎完全沒有影響到才六歲大的季寅,見到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後季寅立刻撲過去撒嬌。

“好,爹這就叫廚娘給你做。”季容被季寅撞了滿懷,原本冷漠嚴肅的表情也緩和了不少。

容惶湊到季頌身邊,隐晦的看了看季頌的表情,又看了看注意力不肯分給季頌一絲一毫的季容。似乎在好奇這父子二人的關系為什麽會這麽惡劣,也不主動開口。

“啓王殿下,不知你可否給下官個機會讓我父子二人單獨一敘?”又哄了季寅幾句,季容像才注意到季頌二人一樣開口。

“這個當然,本王瞧着季府園子裏的花開的正好正想去看看,就不打擾你們父子二人談心了。”容惶見季頌冷着一張臉卻并沒有拒絕的意思,索性借故游園離開。其他人也有眼色的避開,就連有些不滿的季寅也被照看他的下人安撫住抱回卧房。

談話依舊是在書房,只是比起三日前的驚怒和無力今日季頌平靜了許多。“父親有何事交待?”季頌自然不會以為季容把他單獨叫到書房是為了談心,他和季容更是沒什麽情可敘。

“難道為父連和你說句話你都不耐煩嗎?夫子們是怎麽教導你的!”季容皺起眉,不自覺的提高聲音訓斥道。

“若是無事孩兒便回去了。”季頌神情也不是很好看,倒是詫異為何父親主動和他說話。畢竟他在這府裏也被父親漠視了十幾年了。

“既然你入了王府,便好好過日子。須知天威難測,你務必要持身純正。為父的囑托已經說完了,你走吧。至于啓王……你好自為之。”季容難得和季頌說這麽長一段話,自己也覺得怪異。也不耐煩再和季頌說些什麽,就揮手讓他離開。

“謝父親教導。容惶他人很好。”季頌摸不透季容這番話的含義,也不願意繼續留在這和季容面對面尴尬無言。只是他覺得父親對容惶态度過于忌憚,忍不住開口解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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