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不穩,有些害怕的輕輕扯着段秋華的衣袖。

這一次,段秋華沒有甩開。

隐樓竊喜了一下,默默偷笑的享受這短暫的權利。

劍慢慢騰空而起,不一會兒就已伸手可觸摸白雲。

“向東一直會看到一個結界。”

禦劍飛行的速度比步行快多了,段秋華看着遠方白雲之下有個紅色巨大的鎖鏈結界。只有法力高強與身份尊貴的人,才能施行這樣高等的結界。

“這裏面困的是何人?”

聽到段秋華冷不丁冒出一個問題,隐樓還是老實的回答:“秋華可知鬼王的私生子?”

“雁瀾?”

隐樓點點頭:“聽說雁瀾喜歡上一個人類男子,不惜逆天而行的讓那個男子變成魔道永生與他為伴。後來觸怒他爹閻王,閻王哪能容忍家醜外揚,更何況是個私生子。一氣之下把雁瀾困在這裏,掐指一算也有一百多年了。”

“真是瘋狂。”段秋華不懂,所以他帶着少許嘲諷的口吻。

隐樓搖搖頭:“他只是,把愛變成極端。”

段秋華沒有說話,隐樓懂他的心在想什麽。

被霧包圍的禁地,蒙上一層神秘的色彩。

“霧很大,我們要小心,不然很容易迷失在裏面。而且因為結界的原因……這裏都是禁止使用仙術的。”

段秋華張嘴想問你當初是怎麽活着出來的,可他沒說,小心翼翼的撥開眼前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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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籠罩之下的是一片森林,隐樓緩慢的走在前面,時不時轉頭看看段秋華有沒有跟丢。他神情輕松愉快,一點都看不出因為身陷神秘又危險地帶時的恐懼。

腳下是被泥土掩蓋的白骨,即使再小心避開,雪白的裙邊也污跡斑斑。

“這裏怎麽這麽大霧。”

隐樓停下腳步,輕輕拉着段秋華的長袖繼續往前走,邊走邊說:“這些霧其實是閻王布下的遮眼法,為了防止別人營救這個雁瀾。”

“只是很可惜……”

隐樓沒說下去,段秋華倒有些好奇的問:“可惜什麽?”

“可惜,根本沒有人來救他。”隐樓面帶微笑,無限柔情收在眼神裏,目不轉睛的望着段秋華。

“你……”段秋華轉開了視線,氣氛再次陷入沉默。

段秋華拂了拂眼前的霧氣,任由隐樓拉着他的衣角,也只是衣角。

“秋華,你知道為什麽沒人來救雁瀾嗎?”

隐樓又開始自言自語的老毛病。

“你想不想知道雁瀾的心上人為何沒來救他……”

“因為啊,一切都是雁瀾的一廂情願。”

“他逼迫了心上人做了不願做的事。”

對啊,就像他。

隐樓還想問段秋華……但喉嚨疼得他說不出話。捆綁着他的聲帶,如果可以,他有點想捶打自己的心,用另一種痛楚去遺忘難過。

等待心情平複,隐樓又說:“我猜那個人躲到這裏,恐怕也兇多吉少了。”

“一路上除了霧氣濃重以外,好似并沒有什麽危險。”手握緊了劍,段秋華依然警惕看着四周。

“這裏最可怕的不是什麽妖魔鬼道,而是幻術。”

“幻術?”段秋華聽聞過幻術是一種由心而發的夢境,它能用心底最脆弱的一面來讓一個人崩潰。

想到這,段秋華極為嘲諷:“旁門左道之術。”

“閻王本來不是什麽好人。”隐樓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希望他老人家不知道我在說他壞話,不然肯定挖了我這舌頭。”

“啊,到了。”

迷霧漸漸散去,四面石牆圍繞一座沒落的宮殿,長滿雜草和青苔。

“隐樓。”

段秋華握緊隐樓的手,另一手持劍,警惕的說:“不要離開我視線範圍。”

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度,隐樓輕輕說了一聲:“好。”

“怎麽,是哪裏不舒服了嗎?”松開隐樓的手,替他理了理額前的碎發。

真是溫柔得讓人沉陷。

隐樓目光凜冽,退後一步:“雁公子,好久不見。”

眼前的段秋華飄散而去,首先看到的一雙奇異的藍眸,額頭有一點暗紅的朱砂痣。桃紅的唇,長眉若柳,白玉般的肌膚。若是用國色天香來形容,實在不過分。

“哎,這麽久沒見,我的幻術又退步了。”說話卻是男人的聲音。

“你還是老樣子。”隐樓浮現笑意,“這種惡趣味的低手段法術,你倒是玩的樂此不疲。”

“這裏本來來的人就少,你上次來都是好幾年之前的事了。”

“我的秋華呢?”

雁瀾耐人尋味的看了隐樓一眼。

第七節

“我沒有對他下手,不過你知道的啦,這裏什麽都不多,就霧多。當年老頭子為了防止別人來打擾我清靜,花了蠻多法力引來這麽多霧。”

“你是說,秋華他……也中幻術了?”

雁瀾點點頭:“很有這個可能。”

他拉着隐樓往宮殿走去:“走走,邊走邊聊。”

宮殿裏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清,還有好些椅子蒙上了一層灰。隐樓毫不客氣的甩袖坐下,偌大的大堂只有雁瀾一個人度過了無數個春秋。

“秋華他現在在哪裏?”

“不用心急,他只是還在幻術裏破不出來。”雁瀾仰卧在長椅上,流露動人的姿态。

“那個白衣真人,是你那個所謂的心上人嗎?我看他長得還蠻俊俏的,挺符合我口味……”雁瀾趴在軟枕,輕佻的說道。

視線帶着少許殺氣,隐樓面不改色:“你別妄想打什麽主意。”

不再是溫吞吞的語氣,夾着威脅的意味。

“好好好,不動。我哪敢動你的人,我可是吃過苦頭的。”雁瀾收斂了一下,随之又問:“你們來這破地方幹嘛?想尋找點新鮮感,也不該是這裏呀。”

“我聽說有人躲來這裏了,正巧我要找那個人。”

“你是說那個紅衣少年?”

“那看來還真是有人來過了。”隐樓從衣袖抖出一把玉扇,垂下眼簾:“他在哪裏?”

雁瀾努努嘴:“這麽久沒見,你真是越發生疏了。”

“那我們做個交易?”

正有此意。

雁瀾很滿意隐樓這句話,點了點頭。

“沒想到都一百多年了,你倒也癡情。”

“彼此彼此……”雁瀾嬉皮笑臉的湊到隐樓身邊。

“他已經定親了。”

明顯感覺到雁瀾身體僵硬,過了好半天那不輸紅顏禍水的容貌扯出一絲微笑:“啊,那真是太好了……”

那個他,是雁瀾愛了一百多年的人。

“生于書香世家,是名大家閨秀。才子佳人,我上次路過去看了一眼,兩人相敬如賓實在般配。”隐樓手裏把玩着玉扇,空蕩的大殿毫無生氣讓他有點不舒服。

指尖一道白光凝成,合上手掌摩擦出紙片一樣的蝴蝶,漫天飛舞在空中不一會兒又消失。

“你都在這裏面壁思過一百年了,想出去早就能出去,何苦在這裏繼續等。”

雁瀾雖然是閻王的私生子,閻王私下非常疼愛雁瀾。想出去,好好的認個錯早就出去了。

“反正都這麽久了,在這裏也習慣了。”雁瀾無所謂的說。

幾年前,隐樓無意中闖進禁地,也是中了雁瀾的幻術。也是段秋華的幻影,可他就差點死在幻術裏。若不是及時發現不妥,并且往自己肩膀上刺了一刀。恐怕,他現在也不會活着,在這裏談天論地。

沒人比他更了解段秋華的性子。

他和雁瀾同病相憐。

可隐樓比雁瀾想的明白多了。

“你難道不好奇,段秋華的幻境是怎麽樣嗎?”

“好不好奇,都沒有我影子,我又幹嘛一遍一遍去虐自己。”隐樓笑得溫柔,一字一句都暗諷雁瀾還問那個人的事。

另一邊的段秋華。

他好像回到過去,很久很久之前。

他還沒悟通劍道,下山遇到了隐遲和隐樓。

那時候隐遲和隐樓的父母意外身亡,他們便成了孤兒流落街頭。隐遲比隐樓活潑多了,就算穿着破爛的布衣,也難掩天賦所現。

出于恻隐之心,他收留了兩人。

隐遲在劍道上确實有天賦,很多事情一點就通。幾年過去後,當初那個還在街頭和別人為了一塊饅頭打架的髒兮兮小孩,已經落得英俊無雙。

他記得,與隐遲練劍時,随着劍風揚起一片落花。足以讓人驚鴻一瞥的笑容,是比隐樓的更為潇灑,充滿生輝的讓人向往。

隐樓……?

段秋華對隐樓印象不多,稍微有點印象的大概是隐樓經常縮在隐遲背後,可能因為從小有些羸弱,還矮了隐遲一個頭。常常隐遲站在前面,他就基本上注意不到背後還有個小人兒。

隐遲素來灑脫,與隐樓真不像。

那個躲在哥哥背後的隐樓,只會安安靜靜的坐在遠處,默默看他們修行。一言不發的,有時候還能坐上好幾個時辰。

但他記得。

隐樓那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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