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念了幾句話,隐遲痛苦的睜開雙眼。
“你這是要隐遲入魔?”在一旁看得入神的段秋華發現隐遲格外不妥。
“你會恨我嗎,秋華。”
這下段秋華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測。
隐樓不是要讓隐遲返回劍道,而是讓隐遲堕入魔道。
“你也騙了我。”段秋華異常冷靜,看着隐樓說道。
“對不起。”隐樓沒看段秋華,他聚精會神的用銀針把自己僅有的法術全部逼出來。
銀針插入心房,丹仙人當年警告過他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千萬不能用這個方法,最終會落得道行毀盡。運氣好點姑且可以重頭開始,不然就成了廢人一個。
“哥哥自身完全抛棄了劍道,強行讓哥哥返回劍道的話,我怕會元神自毀。現在唯一能讓哥哥活下去就是讓哥哥修魔道。”
“阿遲費盡心思也要入魔……”
段秋華想起那日閣樓中,聽到隐樓和伏玉燈的對話。
“你早知道了。”
不去看隐樓眼中的默認,努力的忽視那個瘦弱身影下的心碎。
他被隐樓那句愧疚給沖昏了頭腦,還嘲笑隐樓自作自受,輕視那人的愛意,還罵他自作賤不可活。
隐樓呢?
到底是用什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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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段秋華的譴責也不解釋與反駁。
當然,段秋華說的沒錯。
“是啊,我答應過你要阻止哥哥入魔,可我發現我無能為力。”
“對不起,秋華。我正如你所說,是個卑鄙的小人。”
松開手,拿起玉扇撫摸扇骨,用力抽出一把匕首。
狠狠的刺向隐遲的胸口。
沒人注意到一點星光随着匕首融入體內。
段秋華飛快的上前阻止,晚了幾秒,匕首整把沒入心胸。
“哥哥辜負了你的愛意,就算是哥哥也不能原諒。你不愛我沒關系,我就讓你們,正邪殊途!”
隐樓浮現出他隐藏許久的情緒,癫狂得讓人心疼,癡笑聲刺激着段秋華。
手中白光幻化成劍,劍道最高境界。
“你瘋了!”
“愛上你的那刻起,我早就……”
剩下的話沒說完,血液填滿喉嚨,隐樓想繼續說。張開嘴就是血流,他感到腹部劇痛,低頭一看,段秋華的劍直直穿過。
“我說過,你敢傷阿遲,我不會放過你。”
手還捂着腹部的劍,鋒利的割破了手指,麻痹了痛楚,隐樓再也反應不過來。他只覺得,無處釋放的悲傷将血液凝固,将時間停止。
隐樓平靜的看着段秋華将隐遲抱在懷裏,他做到了不羨慕,不醋意橫生,他可以泰若自然的看着這一切。
“阿遲……阿遲,醒醒。”段秋華難得流露太多的緊張與憂慮。
匕首還插在胸口上,奇怪的是沒有流血。
“阿遲你醒醒!”
段秋華兇狠的看着隐樓,隐樓看到段秋華眼角發紅。他想站起來。安慰段秋華,哥哥沒事,剛剛的匕首只是方便把自己內丹過到哥哥體內,不會有事。
“隐樓你怎麽這麽狠心,他是你哥哥。”段秋華痛心的閉上眼。
“是我負你,阿遲是無辜的。”
只是輕輕一個擡手的舉動,隐樓疼得徹底清醒明了。
原來不是不痛,只是麻木。
他努力微笑。
笑的歇斯底裏。
“哥哥……沒事。”隐樓吐了很多血在地上,終于口齒不清的說了四個字。
“如果你千方百計想我記住你,你成功做到了。”段秋華橫抱起隐遲,毅然往外走,走了幾步停下,給了隐樓一個背影。
“我沒有比現在這個時候更恨你。”
第十八節
“秋華……”
目送段秋華的離開,無能為力挽留。
秋華。
又一次的……棄他而去。
就這樣的放棄了他。
隐樓自嘲的笑着,失血過多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死了沒。
衣服裏裏外外都是驚恐的血色,空洞的望着頭頂峭壁,直至伏玉燈匆忙的趕來,吓得雙手都在顫抖。
“小樓,小樓!”
找回一點知覺,隐樓發現連笑都是難以做到的事。
“我們回靈州。”
閉上眼睛靠在伏玉燈的懷裏,他甚至感覺不到伏玉燈的存在。
七日前,伏玉燈收到了隐樓寄來的信,讓他七日後馬不停蹄來翠峰山接他。而且還要隐去氣息,不能讓段秋華知道。
沒想到一來,真給他一個“驚喜”。
有驚無喜。
翠峰山頂上的真氣之體沖入一股巨大的魔障邪氣,想必是隐遲入魔成功。
伏玉燈不知味的帶着重傷的隐樓,連夜回到靈州。
他整個人都在害怕,害怕這樣自我堕落的隐樓,毫無生命的氣息,求生的欲望都喪失。
“別怕,我在這裏。”伏玉燈也是溫柔體貼的人,他從小呵護的玉人兒放到別人那裏什麽也不是。
“玉燈,我好累。”
“乖,好好休息吧。”溫聲哄着隐樓入睡,知道隐樓疼得無法休息,手上緩緩輸進真氣。
“別浪費了咳咳……我本來就命不久矣。”
伏玉燈似乎不想聽隐樓這樣說,隐樓捉住伏玉燈的手,認真的說:“我能活到現在都是靠那身修為,不然我恐怕早就死于十年前。其實我也心滿意足了,你就随我去吧。”
十年前,隐樓仙道達到了一定層次,早就成了仙班的候選人之一。結果同窗一師兄趁他修行偷襲他,導致真氣渙散,經脈錯亂。丹仙人好不容易用丹藥與仙術維持他的壽命,可惜修行卻停滞不前。
“你為什麽不告訴段秋華,你把內丹給了隐遲的事實。”
“他這樣恨我也好,總算是心裏有了我的位置,哪怕千百年後,他也能偶爾想起我。誤會就誤會吧,總算是圓了我一件心事。”隐樓說得倒是無所謂,他本來将死之人,又何必在意這麽多。
這種無所謂,像一把刀刺進伏玉燈的心,割得血淋淋。
他對隐樓沒有愛意,卻發自心底的當做親弟弟疼愛。
段秋華不憐惜就算了,可他是唯一能讓隐樓遍地鱗傷的人。
“我最怕就是師父老人家知道了,偷偷躲進房間哭鼻子。”隐樓打趣的說笑,看到伏玉燈嚴肅的表情又笑不出來。
“還有多久。”
伏玉燈鎮定自若的問隐樓最後期限。
“應該還能半個月吧……”
“你說,段秋華在這半個月裏,會發現嗎?”
“我把哥哥最近與我相關的記憶全部抽走了。”隐樓睜大眼睛,語氣輕柔:“哥哥不記得,段秋華也不可能知道。畢竟我可是刺了我哥一刀的人,他得恨我一輩子了哈哈。”
“我就沒見過比你還蠢的人。”伏玉燈可算是大開眼界,“別人都說戀愛中的人智商低,果然世人說得很對。”
“可別光說我……你和歡之間嗯?”
隐樓想到了歡原來的要求,好奇的瞄了伏玉燈一眼。
“什麽歡,不懂你說什麽。”伏玉燈眼神游離,他替隐樓掖好被子繼續說道:“好好休息,病人不應該多費口舌。”
隐樓還想見一個人。
他只有兩個好友,一個宛如親人的伏玉燈,一個勉強稱得上酒友的雁瀾。
“你說我去找雁瀾,他有沒有可能向閻王爺替我求情,讓我罪孽減輕點。”隐樓喃喃自語,沒有人回應他。
他獨來獨往慣了,忍受了漫長無邊的等待與孤寂,靠一遍遍念着段秋華的名字來熬過深深長夜。
段秋華把隐遲胸口的匕首□□,傷口立刻愈合,他疑惑的看着匕首。
上等玉質的刀身透着微涼,伸手探了一下隐遲的脈搏,平穩正常,根本沒有受任何傷。
疑惑逐漸放大,段秋華痛恨自己面對隐樓總是保持不住理智。
好似見到那人,心裏的缺口就開始洶湧出感情。
隐遲依舊未醒,段秋華守在他床邊兩天兩夜。純真的氣息變成了污黑缥缈的黑煙,段秋華眉頭皺緊,他不能運氣替隐遲護體,畢竟他劍道心法與魔道相沖。
但隐遲并未受損,好像有什麽在護着他的心脈。
雙眼是暗紅的色彩,隐遲醒來時像發瘋了一樣,死死的劃着床邊,用身體撞擊床角企圖壓抑不适應的魔氣。
每當這時候,段秋華不得不用劍道之術困住,他才得以休息。
慢慢的身體開始适應魔氣,早已消失的風流潇灑,愈發變成邪魅狂傲。
“……啊啊!”
魔氣入侵,與體內的混元真氣相沖,隐遲幾度想放棄,幹脆就這樣死去,段秋華不停的讓他清醒。
“你這就承受不了了?當初的你可是不顧任何阻攔都要入魔,阿遲你怎麽能半途而廢。”
隐遲入魔是為了另一個人,段秋華是心疼着,可他更忍不了眼睜睜看着隐遲消失。
他只能這樣刺激隐遲,讓他增加信念。
“對,我不能半途而廢……”隐遲再次陷入深淵中掙紮。
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