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為何事?”

“紫檀,我這次來是為了我徒兒。”

“小樓?”被喚紫檀的丹仙人瞧到段秋華身後的隐樓,略知一點的請兩人進去。

隐樓躺在木床上,紫檀坐在一邊細細為他把脈。

是絕脈。

将死之人的脈象。

“十年前讓你真氣受損脈象大亂,幸好本門心法護住心脈,你才得以存活,同時你也不能再繼續進修更高境界。如今你真氣不足,縱是世尊如來佛祖,也難以搭救。”紫檀松開手緩緩說道。

段秋華聽完紫檀的這番話,腦海一片空白。

紫檀點燃香爐方便隐樓休息,看着昏昏欲睡的隐樓,段秋華才說道:“紫檀兄方才所說的十年前,是何事?”

一想到當年關門不理隐樓的事,段秋華的心略略一沉。

“秋華公子有所不知,十年前隐樓悟道所通,被列入仙班候選人裏。可惜下山修煉時,遭遇了同窗師兄的襲擊。後來,原本還能挽回。”

“有救?那為何……”

“只是心境備受打擊落入心結,無法讓自己釋懷,硬是把自己困在裏面無法出來。我也不知他所牽挂是何事,只見他出門一趟後回來郁郁不歡,身體逐漸衰弱。”

難怪隐樓苦苦執着的等他。

恐怕隐樓的心結皆因由他而起。

結果他閉門不見卻讓隐樓無法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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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仿佛響起隐樓無所謂的說着:“情一字,奈何有深淺,我執迷不悟,越陷越深。人生苦短,修仙之路漫無止境,我無心清修,倒不如傾盡所有,嘗遍酸甜苦恨。也算是逍遙半輩子,死得其所。”

奈何有深淺。

“秋華公子你還好?”紫檀看段秋華臉色不佳,關心的問。

“我……無礙。”

“也并非死路一條,除非……”

“紫檀兄直說無妨。”

“元神毀滅,重補神魄。”

“你是說重生之術?”

段秋華沒發覺自己緊咬嘴唇,眉頭不曾松開過。難怪紫檀說得緩慢,元神毀滅本是一件極壞之事,直接奔向自我毀滅的道路。重補神魄更是艱難無比,還要消耗畢生的修行去重塑。這種事情不是沒有人做到,而是施行此法必須擁有無比堅定的決心。

“敢問紫檀兄,施行重生之術,還需要做什麽?”

紫檀眼神一動,有些驚訝:“秋華公子莫非想舍棄修行救小樓?”

這本來就是欠隐樓的。

他也不想拖欠隐樓什麽。

段秋華沈默許久,緩緩點點頭。

“不可,你只用再過十年就可以列入仙位,你這樣亂來,一切不就前功盡棄了嗎。”紫檀于心不忍的看了沉睡的隐樓一眼,繼續說道:“命數已定,我相信小樓也不會讓你這樣做的。”

“命數已定……”

“我現在也只能用少許續命丹來護小樓的心脈,能不能多活幾日,就只能看造化了。如果硬是要逆天而行,便是大忌,縱然成功也不一定會有好結果。”

“有勞紫檀兄。”

“客氣了,小樓是你寄予給我指導,我卻沒有好好照顧他……”紫檀語畢,眼角泛紅。

隐樓雖不是他一脈之下的弟子,可畢竟是手把手養大教育多年,也是舍不得打罵。紫檀會料到總有這麽一天,上天會拿走這個溫柔的人的性命,就算紫檀醫術了得,也沒辦法阻止生死有命的事實。

“隐樓會死……”

心中好似有一條弦,繃緊,然後“啪”一聲斷開。

冷清的僞裝破裂開一條裂痕,随之就像破碎崩落。

他表情還是淡漠至極,但心處的恐慌讓血液停止,手心開始發涼。

低頭看看那張面對了半年多的臉,無悲無喜,跟記憶裏的嬉皮笑臉不大一樣。

二十一節

紫檀發現隐樓腹部有條疤痕,指了指說:“這個看起來像是劍傷,動手的人想必用了全力,稍微往上一點就真的一命嗚呼。”

順着紫檀的目光望去,那個傷口,正是段秋華所傷。

看起來很痛,還沒痊愈,輕輕按一下還會往外冒出暗紅色的血。

紫檀手忙腳亂的撒了些粉末,又用草藥覆蓋的包紮起來。

觸碰到傷口,隐樓悶悶的發出幾聲痛哼,又囔了幾句夢話。

段秋華一直沒有離開,他在一旁焦慮萬分,又不知道能做什麽。只能低頭在隐樓耳邊輕輕喊着他的名字,就像隐樓一次次那般柔情的喊秋華。

聽到段秋華聲音的隐樓睡得很安分,還主動的抱着段秋華的手不放。段秋華也沒甩開,任由他抱着,一動不動的維持這個姿勢就是好幾時辰。

“怎麽又夢到了呢。”

隐樓醒來第一句話帶着少許慵懶的意味。

“難道,你每次都夢見我?”

清冷的聲音激醒了睡意,隐樓如沐春風的笑了起來:“師父這麽好看,不想夢見都難。”

畢竟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疼嗎?”段秋華看着隐樓的被處理好的劍傷,又細細的撫摸手腕的疤痕。

到頭來,傷他最多的人,是自己。

隐樓順勢握住段秋華的手,笑道:“疼是疼了點,幸好我特別能睡,栽頭到床上一下子就睡着了。”

三言兩語的略過那些日日被疼痛清醒神經的夜晚。

知道隐樓的省略,段秋華只有傾瀉出來的悔恨。

他想問隐樓為什麽不解釋。

他又怕被隐樓的回答弄得啞口無言。

“師父不必自責,我所做的一切又不是為了你,我只是看我那個不争氣的哥哥從小照顧我的親情上而已。”隐樓滿不在乎的說。

沒有想象中激怒段秋華。

“乖乖待在易水宮調養生息,我去看看藥好了沒。”

“師父我沒事,你回翠峰山吧。”

隐樓松開段秋華的手,嘆息道:“師父你也聽紫檀師父說了吧,就別為我這将死之人耽誤了時間。”

“阿遲比你更懂得如何讓自己更好。”

“我……”

“我之前怎麽就沒發現,你骨子裏這麽狠。”

段秋華眼底裏的寒氣最終化開,拿起一張毛毯輕輕蓋在隐樓身上。

隐遲說得對,隐樓表面看起來柔弱,實際骨子裏固執很。

“聽為師話,好嗎?”

後面兩個字真讓隐樓拒絕不下來,他在心裏痛罵自己這麽沒骨氣,再堅持點說不定段秋華就回去了。

可他表面還是軟軟的說:“好。”

他還是想争取多一點能和段秋華一起的時間。

一個人把近乎癫狂的愛戀吞進肚子裏,忍着一天一天的時間,終于可以靠近段秋華一點點。終于可以……這麽近距離。就算段秋華再次離開,他也可以堅定不移的繼續追逐着段秋華。

段秋華開始一手包辦隐樓的飲食起居,好在之前有照顧隐遲的經驗,如今面對一只比隐遲還要乖巧的貓兒,他更得心應手。

紫檀無奈的搖搖頭,好心勸告段秋華:“你真別想不開施行重生之術,這種逆天而行的禁忌術就算你用了,成功率也低得很。”

失去隐樓,紫檀是悲痛欲絕,但若要犧牲一個人的畢生去賭一把,成功率還低微的賭博。

紫檀是不贊同的。

搞不好兩人都同時元神自毀,還不一定地府相見。

“我不會這麽做的,隐樓他知道了也會寧可與我同歸于盡,共赴黃泉,不會獨自一人在這個世上。”段秋華在這方面還是很了解隐樓的。

固執頑強,又癡情專一。

與其獨自留下的人要承受長遠的寂寞。

不如一同去了也好。

“你能這麽想就好。”紫檀拍拍段秋華的肩頭。

“師父,紫檀師父你們在聊什麽呢?”

青墨色的長衣穿在隐樓身上有些寬松,眉清目秀的面容在段秋華幾日照理下總算恢複點紅潤。隐樓靠在門欄看着他兩個師父,淡淡微笑宛如春水。

可能因為接近死亡,總算能坦然的面對段秋華。

紫檀溺愛的用食指刮了刮隐樓鼻子:“怎麽跑外面惹了一身傷回來。”

“紫檀師父,你不會昨晚睡覺偷偷哭了吧?”隐樓笑了起來。

“兔崽子,我看起來像這麽不堅強的人嗎?”紫檀翻了個白眼給隐樓,絲毫沒有生死別離之痛,但眼皮的紅腫出賣了他。

“對了,玉燈有回來過嗎?”

“玉燈?那小子回靈州當城主好好的,又怎麽願意回來這個破山頭。”紫檀冷笑,他最得意的兩名弟子先後離開了易水宮,一個去了靈州呼風喚雨,一個出宮惹了一身傷才回來。

從小就不省心,長大了更是。

“紫檀師父原來還氣在頭上,莫怕,我遲點就綁那小子回來給你磕頭認錯。”

“哼,免了,我怕我忍不住把他揍得浪費我的藥材。”

“是是是,紫檀師父最好了。”

“那肯定……啊,我的藥!”紫檀想到了什麽大喊一聲,然後消失原地。

初夏格外迷人,暖風薰得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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