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讓他能接受我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癡迷他,如果說得清楚。”
隐樓把手放到紅繩上,任由天火燙傷整個手心,他也好似感覺不到。
段秋華沒有搬去天宮,他回到了翠峰山。
好像就這個地方才是他該呆的。
心裏空蕩,破開了許多裂痕。
似乎少了什麽,他走到窗邊才發覺,原來是耳邊少了某人的自言自語。聽了将近一年,突然沒有了,感覺好不習慣。
習慣?他段秋華什麽時候有這麽不好的習慣了。
沉思了很久,才冒出兩個詞。
寝食不安。
輾轉反側。
這是紫檀教他的。
想都不想的去易水宮找到紫檀。
“大概是喜歡吧。”
“喜歡?”段秋華茫然道。
“當心中有了個名字,大概就因此人煩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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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惱揮之不去。
段秋華卻只想到隐樓的名字。
不禁脫口而出:“應該吧……”
随後又搖搖頭。
怎麽可能?他和隐樓相處才多少天?但是他和隐遲相處卻是一百年,豈能用和隐樓短短的一年比較?不可能替代到隐遲在心中的地位,亦不可能會喜歡上隐樓。
大概是因為隐遲離開了,所以才會不習慣吧。
紫檀直直的看得段秋華內心慌亂。
起身欲要離開,紫檀攔住他去路,語氣沉了下來說道:“不知秋華公子可知,小樓沒了內丹之事?”
“隐樓沒了內丹?”
捕捉到段秋華臉上的不可思議,紫檀想必段秋華也不知道。
“看樣子是早就沒有了,秋華可見過隐樓用過銀針插入心脈?”
段秋華身影一側,他想起了在修煉臺,隐樓為了隐遲入魔成功,用銀針插入心脈。
“嗯……隐樓曾為了幫阿遲渡魔,用過此計。”
紫檀神色難看,段秋華急忙問道:“這事何有危害之處?”
“我與隐樓說過這種方法可以讓自己功力大增,不過有個副作用就是用完後賭運氣。運氣好則道行盡毀,運氣不好就筋脈受損,從此不得修道,但這僅次于是有仙丹護體的情況下。”
紫檀頓了頓又說:“如果是沒有仙丹護體,銀針插入胸口,主要是為了提住心脈,讓畢生仙氣一次性耗盡,也好讓施行者吊着一口氣沒那麽快死。此方法不逼不得已不可用,損己利人。”
“所以……隐樓他是靠銀針才……”
“對,不然以他那時候的身體狀況,就可以當場死亡了。”
天打雷劈的電流在體內徘徊,段秋華一時間忘記呼吸。
損己利人。
他難以消化紫檀的這幾番話。
難怪,為什麽魔化後的隐遲沒有被魔氣與真氣相沖。
難怪那把匕首刺進胸口沒有流血也沒有受傷!
隐樓到底有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段秋華也不去想,他只想立刻到隐樓身邊。思緒還在神游其中,紋邊的長靴已經邁開了步子,踩在劍上直上雲霄。
紫檀只是望着段秋華離開并不阻攔,悠悠的對着那雪白的身影問:“是真的不在乎嗎?”
也不理會段秋華回不回答,繼續忙着手上的功夫。
是真的不在乎嗎?
段秋華也想問問自己。
二十八節
有些情心藏卻無言。
隐樓總是發呆的看着遠方,他無精打采的放空了自己,只有偶爾聽到了那人的名字,他才會稍微失神。
縱然心志再過堅定,也難以日日忍受摧殘與攻擊最脆柔軟的心,變得千傷百孔。
一雙滾邊燙銀的靴子映入眼底,眼神一動,隐樓沒擡起頭。
估計是太過想念,又出現了幻覺吧。
“隐樓。”
暗啞彷徨的聲音,百轉千回的在耳邊響起。隐樓吃力的擡起頭,想要把段秋華的一舉一動記在心裏。
這才是相望無言。
隐樓最先打破寂靜,沙啞的聲音似被撕裂過一樣:“哎,為什麽又是留不住你的畫面,重溫了接近兩百天,結局還是我還是被你棄置一邊了。”
語畢,他伸出手想要撫摸紅線外的段秋華。滿是燙傷的雙手,無不在說隐樓所承受的一切。
“啊,好痛……為什麽這次幻影是在外面。”隐樓抽回手,吹了吹手心。
“隐樓,是我。”
這個舉動刺痛了段秋華的雙眼,見隐樓呆若木雞的歪着頭不解。聲音顫抖的又說:“我是段秋華,不是幻影。”
“秋華……?”隐樓念了一遍。
似無窮無盡的愛戀,化成動人的柔情。
“對。”
“玉燈別玩了,坐下吧。”
“我……”
“哥哥還好嗎?”
段秋華只得硬着頭皮說:“嗯,很好。”
“那就好,我也算是,不負秋華了。”
“隐樓。”聞者叫了一聲,隐樓才認真的看清楚眼前人。
“我不是伏玉燈,我是段秋華。”
段秋華知道那個不負是什麽意思,冷慣了的心不争氣的抽痛起來。
“秋華?秋華不會來這裏的……”若有若無的聲音婉轉在空氣中,一點一滴的落在兩人心裏。
“為什麽?”
“秋華恨我,他讨厭見到我。哎,我騙了他,我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他不會原諒我,也不可能來看我。”
段秋華只覺一塊石頭壓在心上,重的喘不過氣。
“你從始至終都是這樣的想法嗎?”
“難道不是嗎?”隐樓反問道。
“你可以不用這樣委屈自己的。”
聽到這句話,隐樓忍不住失笑:“玉燈也說過這句話,但是……”
“如果我和哥哥之間只能存活一個,秋華更希望的……是哥哥活下去吧。”隐樓苦澀又緩慢說道。
段秋華不說話,如果不得已真的要犧牲一個人,他的确是更希望隐遲活下來。
隐樓收起笑容,受傷的說:“說這些話又有什麽用,片面之詞只不過是想穩住我情緒而已。委屈不委屈,早就有決定了不是嗎?”
雙手掩面,不讓段秋華看到自己憔悴。
“隐樓。”
段秋華将手放到紅線上,神情嚴峻,視線落在隐樓身上。
“你不會被抛棄的。”
隐樓沒有反應,他好像沒聽到,又好像聽到了但反應不過來。咬着食指,不怎麽靈光的腦袋在思索這幾個字的含義。
“以後都不會了。”
也不理會隐樓聽懂沒,段秋華靜靜地望着他。隐樓也是,癡癡傻傻的與段秋華對視。
無聲的氣氛讓人害怕。
一看就是好幾個時辰,段秋華也不覺腿酸。他有很多話想對隐樓說,可一到嘴邊他卻說不出,沉默的忍了回去。
作繭自縛,他用狂熱的愛戀,小心而顫抖的捂熱着段秋華冰冷的心,卻永遠都不敢靠近。
隐樓實際脆弱很。
段秋華有點分不清對隐樓的感情了。
這真的是太過搖擺不定的貪心。
“我遲點來看你。”
白衣消失在天邊朝霞裏,隐樓眼裏恢複清明。
這算是施舍嗎?
明明是應該開心才對。
為什麽這麽想哭。
閻王殿裏,一名上仙冒然闖入,衆小鬼不敢上前招待,都顫顫巍巍的縮在柱子上。
“那個……這不是秋華上仙嗎?”白無常帶着鬼畫符一樣的面具,用手推了推旁邊的黑無常。
“是啊,他來地府做甚?”
“你去問問看!”
“你去!”
“不!你去!”
無視耳邊黑白無常的争吵,段秋華冷如寒霜的不讓人靠近。
“呀,這不是段秋華嗎?”
雁瀾不變風情的從邢臺後走出來,絲毫不怕段秋華的冷眼,手指勾了勾段秋華下巴。
“來地府莫非是來找我?”
“我找閻王。”撇開頭不去看雁瀾。
雁瀾這下就不高興了,自己很醜嗎?看都不敢看?
“老頭子沒空,趕着去給鳳凰族那小子收屍。”
聽完,段秋華轉身就走。
“诶诶,到底何事?說不定我也能幫上忙呢!”
背對雁瀾,聲音格外的冷淡:“我要看生死簿。”
“你都是上仙品級,自然享盡無窮壽命,看那個幹嘛。”
段秋華轉過身,垂下眼睛說道:“我想看的并非我自己。”
“你想看誰?”
“隐樓。”
雁瀾拿出一本書,但沒有給段秋華,而是說:“看過生死簿的人,往後增加多一劫,秋華上仙可想好?”
“無懼。”
接過泛黃的書本瞬間飛快翻閱。
不一會兒就看到所想看的名字。
隐樓,修仙者,生前罪大惡極,死後為冤鬼。壽命享盡一百二十七歲零四十一天,五十八天後到地府報道。
胡說八道。
段秋華把隐樓那一頁生死簿撕了下來。
“什……什麽?”雁瀾指着段秋華,又指了指生死簿。
“你居然撕生死簿,你不怕老頭子去天帝那裏告你嗎?”
手裏緊緊捏着隐樓那一頁,段秋華只覺那礙眼很就撕了。
低眼看着手裏的紙,段秋華慢慢的說:“應該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