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chapter41
對外所用的借口是鎮民供奉魔族,塞米爾敏銳的感覺到其中的疑點,他知道只要烏特雷德參合進來的事情絕對不簡單。
塞米爾的戰馬是一匹難得一見的神駒,那是家族代代以天馬與起悉心挑選的母馬配種而産下的,從生下來之後就由塞米爾親自撫養,不管是喂草還是刷毛塞米爾都不假他手,除了利安德爾……
塞米爾心痛難忍,戰馬越過亞伯一騎當先向着廣場上的棚屋闖去,不管如何塞米爾需要一場戰鬥,讓他能夠忘記利安德爾的戰鬥。
塞米爾第一個沖入帳中,亞伯緊跟在他身後。
看着面前空無一人的大帳,塞米爾心裏就覺得不好。
一個魔法留聲機放在正中央,那是能記錄聲音的東西,音樂聲與嬉笑聲便是從哪裏傳來。在這空蕩蕩的大棚中顯得十分詭異,突然那個箱子般大小的留聲機裏冒出一股黃煙。
塞米爾臉色一變,大喝道:“退!”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塞米爾聽到身後傳來的巨大轟響,一道恐怖的力量從那裏傳來,那是足以碎裂巨石的可怕能量。
塞米爾只來得及拉住身旁的亞伯,提着他的領子飛了出去。随他入帳的騎士少說也有十五六人,塞米爾知道這些人絕對無法生還。
有那麽一瞬間塞米爾什麽都聽不到,世界似乎被人施了靜音魔法,緊接着是耳鳴,天旋地轉一樣的耳鳴。他看見尼亞斯狼狽的跟他一起摔在地上,一向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沾滿了灰塵,亂得如同乞丐。
塞米爾重重地喘了口氣,才找回了聽力,被他護着的亞伯要好上一些,這個一向沉靜的侍衛表情突然變得猙獰。
“不!特倫斯!小心!”
離他們一個街區遠的特倫斯摔倒在地,三個拿着武器的黑衣人正對着他砍去。戰馬哀鳴地倒在一旁,馬腿骨折。塞米爾猜測他們是将絆馬索刷成黑色,夜色之中特倫斯一時不查才會着了道。
塞米爾又驚又怒,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陰損,先以魔法留聲機誤導他們踏入陷阱,不過一把火藥就炸死炸傷了他多名騎兵。在特倫斯方聽到爆炸聲緊急馳援的時候,又在巷口布下染黑了的絆馬索,敵人還沒出現,他們就損失了大半的人。這種戰鬥方式塞米爾聞所未聞,自然也就覺得對方卑鄙無恥,破壞了騎士準則。
好在特倫斯十五歲就跟在塞米爾身邊,戰鬥經驗極其豐富,只見他就地往前一滾,那三把兇器就在他身後砸出了一個大坑,四處飛濺的石塊擊打在特倫斯身上,身後傳來馬匹嘶嘶聲,刀刃入肉聲,都在告訴他他身後的同伴們正在遭受襲擊。
特倫斯怒吼一聲奪下一把向他面門砍來的大刀,沖入戰團,試圖帶領下屬從黑衣人的圍殺中突圍到領主大人身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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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雷霆般的轟響特倫斯也聽見了,他來不及去查看廣場上發生了什麽,只眼角的餘光看見那邊也是戰成一團。
亞伯指揮的小隊在剛才的爆炸中就損失了很多人,被包圍後無法組織有效的反擊,只能拼盡全力地護衛在塞米爾身邊。
不管是尼亞斯還是烏特雷德,恐怕都沒想過會在林墩的邊境小鎮上被一群從來都看不起的小鎮居民弄得灰頭土臉。
“原來如此,”塞米爾抹了把臉上的灰,“他們絕不是普通的小鎮居民。”塞米爾從沒見過這樣訓練有素的平民,他們穿着黑色或者深色的衣服,武器千奇百怪,看起來像是烏合之衆,卻個個身手不凡。如果只是這樣,塞米爾自認自己一手帶出來的騎兵并不會遜色到哪去。
但……
塞米爾眉頭蹙得緊緊地,對方必然是有一個指揮高超的人物在背後,若是不能将那人解決,只怕這次不僅完不成國王密令還有可能帶着他的親軍交待在這兒,這讓塞米爾如何甘心。
“可惡,老子還得去找利安那個笨蛋,”塞米爾手中的巨斧掄出一片空白之地,他在心裏想,如果是他的話,想要掌握随時變動的戰場,必定不會離得太遠,“……找到了。”
一座毫不顯眼地矮矮墩墩的紅塔被隐藏在鎮上看似雜亂卻似乎被人刻意規劃好的居民區。侯青文等人便待在這座塔的塔頂。
這裏稍稍高出其他建築,視野開闊,卻因為某些原因而顯得默默無聞。得知有一隊人馬隐秘而快速的向小鎮襲來。埃裏克當仁不讓的肩負起指揮的職責——除了阿爾瓦在座的誰能比得過王室精心培養的王子來得有指揮的資格呢。
阿爾瓦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只顧着纏着侯青文調笑,哪裏有空施展他當年打敗魔族軍事才能。
自從在地底出來以後就發現自己能在黑夜裏視物,他看着那兩處喊殺震天的地方,那裏一條條生命正在逝去,不論敵方還是己方。刀刃刺入他們的身體帶走鮮活的生息,鮮血滴落在青石板上順着石板的縫隙浸染泥土。
空氣中傳來濃濃的血腥味,侯青文覺得自己恐怕一輩子都忘不了這種味道了,想到這些死亡的人裏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的主意而喪命——染成黑色的絆馬索以及劇團裏的音樂盒都是他的主意,侯青文只覺得心口發悶他緊緊地抓住胸前的衣襟,強忍住喉間傳來的嘔意。
埃裏克正在指揮進攻,侯青文不想打擾他,畢竟……這可是戰争。
“小家夥害怕的話不如來叔叔懷裏,”阿爾瓦悠閑的斜靠在牆壁上,臉上帶着惡劣的笑意,“叔叔不介意給你溫暖。”
“……謝謝,不用。”侯青文被對方的不要臉震了下,木着臉喊道,“祖爺爺。”
侯青文是跟着埃裏克喊的,這位附身獵人的初代國王是埃裏克爺爺的父親,所以喊他祖爺爺也沒什麽錯吧。
阿爾瓦啧啧搖頭,口中嘟囔了一句“沒良心的小家夥,祖爺爺我可是用生命守護家園的男人啊,怎麽能嫌棄呢。”
“什麽?”因為聲音很小,侯青文并沒有聽清,他往前靠了靠,阿爾瓦嘴角勾起一抹壞笑,伸手就想把他環在懷裏,不防一旁卻伸出一只骨節分明手,一把将侯青文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