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
發布會結束後,陳年非要死皮賴臉的蹭樓景恩的車回公司,樓景恩讓他開自己的,他說車子沒氣了。對于他的睜眼說瞎話厚臉皮的本事,樓景恩表示也沒誰了,只好讓坐了。
一路上,陳年奸笑好幾回,目光一直,不懷好意的盯着樓景恩。樓景恩被他笑的有些毛骨悚然,白了他一眼。
陳年則抿了抿嘴,猥瑣道:“我說,你那小情人不但長得好,今天一看那身材也是杠杠的。床上怎麽樣?有沒有把我們的總經理迷的七葷八素的?”
樓景恩本來準備一直無視這人的存在的,但陳年這一撓卻正好撓在他癢癢肉的地方。于是樓景恩忍不住樂了,點頭:“夠浪,夠火辣!”
“我看你才夠浪,夠悶騷的,也不怕被辣椒嗆着喉嚨了。”陳年撇嘴嘟囔道。
“放心,不會的,我有分寸。”樓景恩聳聳肩膀說。
陳年看着他,張嘴想說什麽,又沒敢提起往事,只好沒好氣的說:“自己悠着點吧,別□□一不小心被浪沖走了。”樓景恩沒有說話,同時,對他的話表示不可置否。
車上一陣沉默,直到兩人回到辦公室,陳年突然在他耳邊開口:“我看那小孩走路的姿勢不對頭的緊,看樣子你這幾天滿意的很,只是你就不怕人家會不會你,讓你幾天不近身?”
樓景恩白了他一眼:“這是情趣懂不懂?你這個魔法師是不會懂得。”
“好像你自己也才脫離魔法師不久吧,說的好像自己歷經千帆了似的。”陳年無語的說道。
樓景恩看着他,微微一笑,指着陳年的辦公室:“滾!”陳年打了個千,說了聲,喳,老佛爺!然後滾了!
樓景恩搖頭走到自己的辦公室,一個小時後,濤哥的電話來了,說是他的車子壞了,方悅身體有些不舒服,沒辦法只好把方悅送到這裏,希望總經理能收留之類的。
樓景恩讓他把電話給前臺和保安,讓他們放行。挂上電話,樓景恩覺得濤哥是個能人,有眼力,又會辦事,可以口頭表揚幾次!
後來,濤哥接受了樓總無數次的口頭表揚,次數多了,他心裏就忍不住犯嘀咕了,表揚了這麽多,為啥不給漲工資呢?他不需要精神上的鼓勵,他想要金錢上的鼓勵啊!
而,現在,濤哥還在朝着把方悅往樓景恩那條羊腸小道上邁,路程有些艱苦,尤其是有人還不大配合的情況下。
“濤哥,我不想去。”方悅站在樓氏高層專用電梯裏突然不樂意的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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濤哥聽了這話,本來就沒剩下幾根的頭發又掉了幾根。自打方悅跟着樓總才不過幾天,濤哥除了頭發掉,體重跟着一直減輕,這幾天體重下降量相當于他前幾十年的總和了。天知道,他根本沒有想過減肥好不好。一想到,樓總今天黏在方悅身上的視線,還有回公司前特有深意的瞅他的那一眼,他覺得今天方悅要是不出現,他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旺了。
“爺,我叫你爺成不?咱都走到樓總臉上了,你又不樂意了,那還不是在抽樓總耳光子嗎?我這手還想要不想要了,你現在不見,晚上也得見吧,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早死早超生的好,還能投個好胎。”濤哥的話還沒落音,電梯的門就開了,然後就是一個人扶着電梯門口的牆笑的腰都彎了。
濤哥一看那人的臉,心裏罵了聲別人的娘,有股想把自己扔回娘肚子重新投胎的沖動。因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陳年,樓景恩的特助!
濤哥和方悅走出電梯,陳年還一直在笑,沒辦法樓景恩吩咐行政部準備奶茶,他正好在場,有些好奇,因為樓景恩從來不喝這些,他腦子一機靈,想到了那個美少年,打電話到前臺詢問,果然說有兩個人前來拜訪樓景恩,他便打着名義上前來迎客,實際上第一時間準備八卦的姿态開到了電梯口,結果,就聽到了這麽一番話。這輩子,他還是頭一次聽人形容見樓景恩如同上斷頭臺,不笑個夠,他都覺得賠本。
方悅不知道陳年笑點低,所以一直拿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着他。他覺得,樓景恩不大正常,沒想到他身邊的人更不正常!
被方悅直白的眼神刺激到了,陳年停止了傻樂,伸手對着戴着墨鏡和口罩全副武裝的方悅道:“來找樓景恩的吧,我給你帶路。介紹一下,我是陳年,樓總的特助,也是他的發小。”
“發小?”方悅琢磨了下這兩個字,腦子一閃:“你就是那個孫子?”
陳年臉上的笑淡了下去,有些納悶的看着方悅,這娃對自己有啥意見嗎?怎麽頭次見就罵人呢。
他們身後的濤哥則是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對陳年有啥不滿回去給他發牢騷就是了,這當面撕破臉,就算自己是樓總的新寵貴人也不大好吧。
知道陳年誤會了,方悅忙擺了擺手:“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樓景恩的電話裏這麽備注的,他說是他的發小!”
陳年:“……”尼瑪,有這麽備注發小的嗎?兩人這不是感情好,是有仇吧!
送方悅到樓景恩辦公室門口,陳年咬牙切齒道:“樓總在裏面,你自己直接進去吧。”他就不進去了,免得一個不小心出現流血事件!
方悅回頭看向濤哥,濤哥表示他想回家休息。他怕樓總,就像耗子怕貓,樓總估計這個時候也不想見他,而且他不敢聽方悅有口無心的言語,他怕聽到什麽不好的被樓總滅口。人與人之間相處,還是要和諧點,不要互相傷害的好!
沒人願意去,方悅只好自己走進樓景恩的辦公室裏。
敲過門,樓景恩親自來開門,然後把人拉進去,看也沒看陳年和濤哥就把門關上了!
陳年和濤哥面對着被關上的門,心裏有些複雜,這主動不願意去是一回事,被人關在門外不讓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雖然兩者的最終結果相同,但是還是覺得非常不爽快怎麽辦?
“要不要到我那裏聊會兒?”雖然不痛快,但陳年也知道樓景恩這個時候興致正高,他要是真不長眼打擾人間,把樓景恩弄陽痿了,那他可要被樓景欲這個弟控給揍死!于是他強烈邀請濤哥一談!
濤哥忙強烈表示,自己真的非常想和陳特助一談,但奈何身體實在不行,自己頭暈腦脹,這是馬上要住院接受檢查的節奏,因此不得不放棄這次火星撞地球的機會,希望陳特助不要介意……
不管陳年和濤哥兩個人在外面如何虛與委蛇,如何彼此惡心對方,在樓景恩辦公室裏卻是非常的平和,并沒有出現樓景恩把人拉到辦公室摁倒在辦公桌上的play。
樓景恩把人帶到辦公室,說了句,桌子上有奶茶和甜點你先吃點,我等會兒帶你去吃飯,然後就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中去了。
方悅坐在樓景恩辦公室裏柔軟的真皮沙發上,他愣了下,然後抱着奶茶喝了幾口後,就不自覺的打量起埋頭工作的男人。人常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這話在此刻倒是一點也不假。工作狀态中的樓景恩,好像充滿了某種魅力。他人長得本就英俊,這個時候薄唇微抿,低頭微皺着健挺的眉峰看着桌子上的文件,修長的手指握着筆,時不時的在文件上細細的寫着什麽。男人這樣的面,方悅還是第一次看到,所以有些驚異,還有些欣賞。
這也不能怪方悅被男色所迷,從他們認識開始關系的那一天起,每次方悅起床,樓景恩已經去上班去了。他從來沒有在早上看到過樓景恩認真的模樣,這一刻突然這麽見到了,就算是心裏再怎麽明白樓景恩是個衣冠禽獸,他也沒辦法做到不欣賞。
而樓景恩的工作狀态是忘我的,他一直把手頭上的工作做完,放下筆,揉了揉有些泛酸的脖子,才想到辦公室裏還有個客人。
于是他擡起頭,此時的方悅正靠在沙發上,用單手支着下巴目光迷離的看着他,那模樣讓樓景恩一樂,“怎麽,帥呆了吧。”
“帥什麽帥,蟋蟀的蟀吧。”聽了這個問句,方悅想也不想的反駁了句,等反應自己說了什麽後,他猛然住嘴不吱聲了。他突然想起來自己以前也這麽問過小河,那時他睡着了,醒來就看到小河入迷的看着他,眉眼含笑,溫柔多情,他當時也是這麽問道過,小河也是這麽臉紅着回答的。
當時的景象他如今還記得,可是終究已經是物是人非。小河如今有了自己的情人,他也有了一個□□。
樓景恩看到方悅的情緒突然低落了起來,他眼睛微微一眯,站起身收拾好桌子上的文件,用內線告訴秘書把各部門的文件送過去,然後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累了一天了還沒吃飯吧,今天不回去吃了,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我帶你去吃。”
“上次去的那家,裏面的糖醋魚不錯,還有,我要吃奶油蛋糕。”方悅收起心中的情緒,說。該放下了,不能放下也要認真放下的。
樓景恩看着他:“那地方哪有奶油蛋糕啊,你這不是為難人嗎?”
“我不管我就要吃。”方悅瞪着眼,有些任性的說說,樓景恩無奈的同意了。
不過,兩人到底沒有吃成糖醋魚,原因是,樓景恩把人帶去,還沒有走到常用的包廂,迎面就碰到了剛吃過飯準備回去的文策和小河。
四個人,八只眼睛,方悅的視線黏在了小河身上,腿沉得邁不開一步。是人一看那表情就知道怎麽回事。
第一次見方悅口中的那個愛人,樓景恩無所謂的站在那裏看他望着舊情人一副要哭的模樣。他閑着沒事還打量了小河一番,長得秀氣,很溫和的模樣,不過此刻看着方悅的神色有些嚴肅,或者是看到他和自己在一起了,所以為他的自甘堕落感到憤怒。
而文策也沒說話,他是認識樓景恩的。顧唯卿所在的娛樂公司和樓氏的星際傳媒是對頭。本來就算是對頭也會看在錢的份上有所合作,但樓氏投資的戲,顧唯卿的公司寧願讓沒演技的三線小明星去搞破壞,也不願意讓公司有演技的演員埔竹圍。而樓氏旗下樓盤開業,曾有好幾次邀請顧唯卿前去,都被公司給拒絕了。文策曾勸過顧唯卿争取下,畢竟是難得的機會,但顧唯卿說:“算了,還是別為難了!”
文策有點搞不明白,這樣的對頭公司難道要老死不相往來?
這麽想着,文策覺得自己腦子可能有些抽筋了,竟然在自己情人和以前情人四目相對時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看着小河,他想說什麽,但最終他沒有開口。他是喜歡小河的,他也知道小河有個喜歡的人,但是感情的事誰能說的清呢,也許是為了安定,也許是被自己的那份執着感動而,小河最終選擇和自己在一起了。
他沒有過問過小河原先的喜歡的人是誰,他想世界那麽大,哪就說碰到就碰到呢。感情都是慢慢相處來的,早晚有天他會占據這人的心,讓他心底只有自己。直到那天,在他的工作室遇到了方悅,那天他才知道世界有那麽大卻也有那麽小,越是不想碰到的人越是容毅碰到。像那天,也像現在。那天和今天不過隔着幾天的距離,但是時間改變了一切,方悅竟然和樓景恩走在一起了,說出去會驚掉一大堆人的下巴吧。
樓景恩的身份不說,但那是個沒有心的人,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應該會很容易受傷吧。而他身邊的這個溫柔又心軟的人,會不會以為這是自己的責任呢?
氣氛沉默又尴尬,在樓景恩百般無聊,思緒亂飛,在想着自己要不要回家睡個覺時,第一個打破沉默的竟然是方悅,他垂着頭,如同一只受了傷需要療養的動物,他說:“樓景恩,我不喜歡這裏了,我們回去吧。”
樓景恩遲疑的嗯了聲,聲音低沉眷戀,好像在對着情人訴說着自己最溫柔纏綿的回答。他十分有風度的朝文策還有那個纖細清秀的少年點了點頭,然後帶着方悅離開了這個靜默到要令人窒息的地方。
小河看着方悅離開的背影,心裏隐隐有些作疼,他想問這個人和他身邊的人是什麽關系,但是卻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立場問什麽了。他只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少年跟着別人消失在自己眼前,終究是自己的選擇,錯過了,只能是錯過了,最終小河垂下眼,心裏悄悄的說道。
樓景恩開着車,方悅看着玻璃外面,目光渙散,像是看到了什麽又像是什麽都沒有看到。一路上,樓景恩也沉默了,他也不是那種非要往別人傷口上撒鹽的混蛋,于是很有風度的保持着沉默。
一直回到樓景恩的住處,方悅被他拉出車,往屋子裏走,才反應過來自己在什麽地方。這時他看到樓景恩手裏提着個奶油蛋糕,這個人什麽時候買的蛋糕,他竟然不知道,方悅迷迷糊糊的想。
樓景恩把人帶回去,摁在椅子上,然後細致的切了一塊蛋糕放在盤子裏,送到方悅面前,輕聲說:“你想要吃的蛋糕,我給你買回來了,吃吧。”
方悅看着眼前的蛋糕,垂下頭,拿起專用的小叉子,一口一口的往嘴裏送。
只是吃着吃着,他的眼淚掉了下來,一滴一滴的掉落在蛋糕上,他還想吃,可是卻怎麽也舉不起那個小叉子了。手有千斤重,大概就是這個感覺。
樓景恩把人摟在懷裏,輕聲如柳,細細安撫道:“哭吧,哭過之後就好了。”方悅聽罷這話,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