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五天沒出道
這一聲聲音極為清脆, 奚時反應過來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掌心隐隐作痛。江行徹被打的偏了頭，沒有言語。
奚時看到他臉頰上幾個清晰的指印，說不清自己現在是懊惱還是害怕。
反正她這輩子是從來沒有想過, 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動手打人。
而且打的不是別人, 是江行徹的。
奚時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唇, 然後看到江行徹唇上被她咬出來的一個口子, 似乎正在向外滲着血珠。
奚時并不怕江行徹會對她動手，因為這不是他的風格，挺了挺腰, 撂狠話：“以後親一次打一次。”
……
齊周站在下面等奚時和江行徹下來。
他原以為兩人在這麽浪漫的氛圍中獨處一會兒肯定好了, 結果沒想到兩人一前一後出來不說, 他不僅看到奚時走在前面臉臭的厲害，更看到自家老板嘴破了, 臉上依稀還殘有幾個指印。
齊周的視線不由地在江行徹臉上的指印上多停留了兩秒, 再對上江行徹冰冷的眼神後, 立馬別過頭, 差點恨不得把眼珠子挖出來。
奚時不知道江行徹的保镖哪裏去了，但她敢保證如果她現在撒腿跑的話那些保镖又都會從天而降, 她站在江行徹面前：“好了, 我要走了。”
江行徹對着奚時, 似乎還想再說什麽，最後又垂了垂眸：“走吧。”
時間已經很晚了, 地鐵停運，女孩子孤身一人打車也不安全, 齊周開車送奚時回rapper公寓。
奚時坐在車後座，腦袋靠着車窗, 想的是在摩天輪裏的那個吻，還有那個巴掌。
齊周數次從後視鏡看奚時，最後終于沒有忍住，開口：“奚時小姐。”
奚時聽到齊周叫她名字，來了點精神，“嗯”了一聲：“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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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周欲言又止：“您……真的不記得了嗎？”
奚時擡了擡眼皮：“不記得什麽？”
齊周：“今天是什麽日子。”
“什麽日子？”奚時聽完這問題，看一眼手機上面顯示的日期，然後愣了一下。
她忙着比賽，早已經忘了去數今天是什麽什麽日子，此時看到日期後，才恍惚想起來。
奚時盯着那個日期數字，還有不到一個小時，這一天就過去了。
她記得這個日期數字代表的是什麽，也大概明白了，為什麽江行徹今天會又來找她，不是讓她退賽，而是非得給她請一晚上假。
今天是江行徹生日。
奚時記得以前江行徹的生日，無論那天他在哪裏，她都會去陪他。
江行徹看似銜着金湯匙出生，只是父母都是家族聯姻才在一起，各自有各自的情人，生他就像是為了完成一個任務好給兩家人交代，兩人對這個共同的孩子都沒什麽感情，生下來後便撂給保姆。
這樣常年在國外度假的父母是不會記得孩子生日的。
江行徹小時候跟祖母最親，然而他十四歲的時候祖母就過世了，那段日子江家動蕩很大。
江行徹又不愛開生日趴，久而久之也沒人再記得，除了後來出現的奚時。
奚時對着手機上的日期默了默，沒有再說話。
齊周握着方向盤，又從後視鏡看了奚時一眼，再想起今晚江行徹臉上的指印。
齊周：“江總如果有什麽冒犯您的地方，我代他向您道歉。”
“他的本意不是那樣的，只是……”
奚時沒等齊周說完，打斷：“知道了。”
她想了想，又冷下臉，捏着拳頭：“你不要在這裏替你老板賣慘。”
“回去再替我轉告他，以後親一次打一次。”
齊周：“………………”
果然是親了打了。
****
去完游樂園，《這就是rapper》四公在即，這次的1v1 battle不是像上一次那樣提前抽簽，而是在四公舞臺現場抽簽，現場決定自己要battle的對手，1v1的battle中輸的人直接淘汰，贏的人晉級最後的總決賽。
奚時一想到那個抽簽，頭都大。
她要是抽到流光會怎麽辦？
輸倒是一回事，只是人家教你rap帶你晉級，臨走了你還要跟人家在舞臺上相互攻擊diss？
奚時悄悄跑去找了編導，問能不能把四公她的battle對手內定一下，不要流光會，也不要兩個室友。
編導聽後推眼鏡：“我們是個公平公正公開的節目，不可以。”
奚時看着正義凜然的編導，想起了三公時節目組內定她的出場順序。
“………………”
很快，今年最火的青年說唱類選秀綜藝《這就是rapper》，進行到了四公現場。
觀衆席坐滿了粉絲，據說外面的黃牛票現在已經炒到貴的吓人。
奚時知道自己這輪是無論如何也要走了，沒什麽遺憾，不過唯一擔心的就是怕抽簽抽到跟好朋友battle。
節目正式開始，首先進行的是抽簽環節，二十位選手一起站上舞臺。
奚時在上臺前突然有些微的猶豫。
她想起了三公的時候，自己站上臺，臺下悄無聲息，熒光棒一一熄滅的樣子。
何豆敏感察覺到奚時情緒的變化，捏了捏她的手心，給她力量。
奚時吸了口氣，跟着大家一起站上臺。
不少選手參加節目後吸粉無數，此時一起亮相，臺下選手的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
奚時聽到尖叫聲，微笑着，卻低了低頭。
仿佛是知道哪些尖叫聲沒有屬于她的。
八六站在奚時身後，突然拍了拍她肩膀。
奚時回頭，八六用手給她指了一個方向：“看。”
奚時順着八六所指看過去。
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龐大的藍色光芒彙聚。
像一片湖泊，又像是海洋。
他們有人手裏舉着燈牌，燈牌上是一個“奚”字。
他們看到奚時正看過來，立馬興奮地揮手尖叫：“啊！奚時！奚時！”
奚時驚訝到捂住嘴。
攝影師給了奚時鏡頭。
節目直播間，彈幕也紛紛變成用來應援的藍色。
【女鵝加油！！！】
【奚時肯定是沒有想到會有那麽多粉絲到現場給她應援吧嗚嗚嗚嗚】
【一想起三公那個全體關熒光棒的場面我就好想哭啊，奚時終于挺過來了】
【我已經哭了，只可惜這次沒有時間去現場，奚時加油，以後我們一起陪走花路！】
【這麽好的女孩子為什麽要受那些罵啊！】
……
跟三公時那幾個黑海中依舊堅持亮着的零星的藍色不同，這一次，那片藍海幾乎占據了整個觀衆席的三分之一。
奚時又想笑又想哭，最後只能沖粉絲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尖叫聲熱烈，現場有粉絲也紅了眼眶。
《這就是rapper》四公抽簽開始，主持人依次宣布抽簽結果。
當抽簽筒被碰到奚時面前時，她吸了口氣，閉上眼，伸手進去抓。
奚時把抓到的結果遞給主持人，主持人打開紙條，明顯驚了一下，看了一眼奚時，最後把紙條有字的那一面朝向鏡頭：“今晚将要跟奚時進行1v1battle的是……”
“來自流光會的，Icy！！！”
主持人宣布完結果，在場所有人，包括臺上的其他選手，明顯都驚了，嘩聲一片。
“什麽？”
“奚時對Icy？？？”
直播間已經炸了。
【狗日的節目組，瘋了嗎！！！】
【非要搞這個抽簽，不搞事就不行是吧】
【我小白花x惡人組的cp be了就算了，今晚奚時明顯要淘汰了還要跟前隊友battle？】
【Icy怎麽舍得diss 奚時啊嗚嗚嗚嗚】
【給奚時的比賽畫一個圓滿的句點都不行嗎！】
……
然而比賽就是比賽，抽簽直播的結果已定，其他人再怎麽反應激烈，對結果都沒有用。
奚時拿到自己的抽簽結果，看向Icy。
Icy也看向她，沖她笑了一下。
抽簽結果出來，二十位選手分成十組，每組依次上場。
相比起三公時所有選手表演完了才宣布結果，四公的賽制更殘酷，每一組battle完，直接站在一起等導師宣布結果，優勝者晉級總決賽，失敗者淘汰。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上天注定，奚時跟Icy抽到的最後一組。
總決賽之前的最後一戰，戰況有多殘酷不必多說，饒是強大的流光會，也有兩名隊員止步四公，黯然離場。
米娅何豆兩人運氣很好，抽到的對手在二十人中實力偏弱，驚險晉級。
前面九組選手battle完畢。
最後一組，只剩下Icy和奚時。
奚時跟Icy分別站在舞臺左右。
即便臺下觀衆“不要比不要比”的呼聲再高，音樂已經響起，battle開始了。
Icy給奚時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先來。
跟團隊的battle一樣，個人battle，也是先來的那個人比較有優勢。
奚時聽着節奏，回想自己比賽這個兩個多月以來的點點滴滴。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人生中會有這麽一段旅程，幾乎改變了她的一生。
她看着臺下的粉絲，隊友，以及對面今天正式跟她battle的對手。
奚時微微一笑，面朝Icy開口：“yo，嗯哼，謝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你心裏很暖雖然你看起來很酷，流光會nb is real，Icy 八六扣扣有多帥you know……”
本來哭着吶喊者讓兩人不要battle的粉絲：？？？
前面的九組全都是在正兒八經的互相用rap攻擊，讓他們為icy 和奚時心驚膽戰，卻沒想到奚時一開口，一字字一句句，竟然都變成了用rap誇人。
屬于奚時的三十秒結束。
聚光燈彙集到Icy身上，只見他拿起話筒，沖奚時笑了一下，一開口，也是誇人的話：“對面的girl一見就很pretty，你有多努力我們都看在眼裏，眼淚不是懦弱是你的勇氣，經歷多少風雨卻從不放棄……”
兩人你來我往，一字一句，恨不得把對方誇上天。
觀戰的衆人，全臉懵逼。
【原來這也是rap battle嗎？】
【感覺自己好像進了一個誇誇群】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從來也沒想到rap battle也可以互相誇？誰說rap只能用來吵架的，太尼瑪可愛了吧！】
【奚時都能跟上Icy 的節奏freestyle了！進步好大！】
【你們不要再誇了，不要再誇了！（揮手絹）】
【這是我今年聽過的最刺激最血腥最兇殘的一場rap battle哈哈哈哈哈哈哈】
……
現場的觀衆開始在聽到兩人互誇時也一臉懵逼，然後聽着聽着，逐漸反應過來兩人的用意，再等到倒計時結束聲響的時候，已經全部換上了笑意。
四個導師也笑得極為開心。
兩人的battle結束，奚時跟icy對視一眼，然後站到一起，等評委宣布結果。
其實這個結果沒什麽懸念，奚時在battle的時候都能感覺出來，Icy為了照顧他，明顯放慢了節奏。
最後這個結果是在大家的笑容中宣布的。
Icy晉級總決賽，奚時止步于四公，遺憾淘汰。
奚時跟Icy擁抱了一下。
奚時先向導師和選手的方向鞠了一躬，告別自己的本次比賽，然後又向自己粉絲的方向鞠了一躬，感謝他們來支持應援。
流光會和何豆米娅一起沖上臺，抱住淘汰的奚時。
而奚時的小溪流粉絲，此刻無論在現場，還是在蹲直播，齊齊刷起了四個字：
“歡迎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