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猜錯了身份了
轉眼便是除夕了,得知了烏弦涼和王爺即将和離,雯鳳既是高興,又是擔心,給烏弦涼換上王妃的行頭
一身青鸾朝鳳金繡袍服,梳的發髻是雙刀髻,配以牡丹金簪,額間墜下一枚玲珑剔透的紅玉,耳邊一縷耳發自然垂下
上了妝塗了胭脂,原本就瑩白潤澤的膚色更加顯得好了,仿佛輕輕碰一下,就會破出水來。烏弦涼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不由得也感嘆了一句:“人靠衣裝這句話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小姐你真的要和王爺和離嗎?”雯鳳松下手來,抓住烏弦涼的袖口,有些不安的問道:“我見王爺這段日子對小姐也不像以前那樣……要是和離之後……”
雯鳳沒有說出口的話,烏弦涼自己卻接口說了下去:“你是怕我和離之後,再嫁便難了吧?”烏弦涼輕笑,紅唇揚起一個淡薄的笑容:“雯鳳,你覺得我會在意這些事情嗎?”
恰好時機差不多了,烏弦涼便起身往外走去:“不管結果如何,孤獨一生也好,找到對我癡情一片也罷,這終究不會是江譽流”
烏弦涼回過頭來看着雯鳳,紅唇輕輕吐出一句輕描淡述的話來:“做我丈夫,他還不配”
烏弦涼說罷便走出了書坊院,一直走出了王府大門,江譽流已經在王府大門那兒等候
江譽流沒有想到,平日裏不施粉黛,抑或是淡雅妝容的烏弦涼,認認真真的上起妝容來,也竟是如此适合,往日裏的淡雅适合她的不羁灑脫,可是這濃妝,卻也絲毫沒有任何的違和,簡直是驚為天人
江譽流愣了愣,身邊的妾侍與烏弦涼毫無相比之色,遜色不知道多少倍,而烏弦涼見着江譽流詫異的神色,兀自笑開來了:“王爺覺得我這身行頭如何?這王妃服我可是第一次穿呢,當然也會是最後一次”
烏弦涼一開口,江譽流便回過神來,一時皺了皺眉頭,輕哼一聲:“走吧”
雯鳳趕緊把烏弦涼扶上了馬車,由于身份的原因,王爺和王妃需要在同一駕馬車進宮,于是江譽流進了烏弦涼的馬車
烏弦涼已經靠在馬車上撐着下巴慵懶的笑着,見着江譽流上來,她笑得更燦爛了:“這是我們第一次同馬車吧王爺?”
江譽流看了烏弦涼一眼,沉聲道:“待會進了宮,你給我安分點兒”
“我可不知道我什麽時候不安分過”烏弦涼說罷徑直閉上了眼睛,似乎是有些困乏了:“我會今天晚上就提出和離的……”
聲音越來越小了,而江譽流的身體慢慢的僵硬了起來
一路無語,到了皇宮之後,兩人并肩走了進去,快到禦花園的時候,突然有個男子快步走了過來:“涼兒!”
烏弦涼和江譽流同時轉身,只見得那男子面容與自己有些相似,見着自己很是驚喜,想直接抱上又想起了烏弦涼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妹妹了,一時尴尬的停了手,但是還是笑道:“二哥快想死你了”
烏弦涼就算他沒有提起,但是自己也知道他是誰,況且,心底有着暖流湧上來,烏弦涼不顧江譽流黑了的臉色,抱住了烏涯,自己的二哥,道:“二哥我也好想你”
此時烏弦涼的大哥,烏長勳走了過來,烏長勳比起烏涯,更加的魁梧,留着胡須,硬漢模樣,朝着江譽流拱拱手:“見過王爺”
江譽流也朝烏長勳拱了拱手:“烏将軍別來無恙”
烏弦涼松開了手,看向烏長勳,叫了聲:“大哥”
烏長勳看着自己的妹妹,神色柔和了下來,朝着烏弦涼點了點頭
烏弦涼便道:“這兒實在不适合聊天,大哥二哥,我們年後再好好聚聚”
烏長勳與烏涯私以為是年後回娘家,卻不知,烏弦涼說的是和離
四人便同行往禦花園走去
此時禦花園已經來了不少人了,不少官員們攜帶正妻到場,烏弦涼看着略微驚訝,要不是禦花園足夠大,恐怕還顯得擁擠呢
江譽流自進來之後便一一和官員打招呼,一些女眷覺得無聊,便湊在旁邊聊起了家常,烏弦涼對這些可沒有興趣,她無聊之餘,四下走動,而後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烏弦涼見到他還真是有種天涯何處不相逢的錯覺啊,烏弦涼于是就站在了原地,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今夜江引歌穿着黑色錦衣,兩袖寬大而鑲銀邊,隐隐有些尊貴,面容一如既往的俊秀,溫和儒雅的笑容,有種金枝玉葉的美态,又糅合幾分俊朗英氣,雌雄莫辯似乎一直是烏弦涼對他的印象
只是烏弦涼知道江引歌肯定是非富即貴,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是為官之人,畢竟他身上的書香氣息,濃過于官宦氣息
江引歌原本在和幾個同僚在說話,忽然感覺到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一時狐疑的轉過頭來,結果便撞進了烏弦涼的眸裏
平日裏見慣了烏弦涼衣着簡潔,不着粉黛的模樣,今日見她上了妝容,着實驚豔了一把,最讓江引歌移不開目光的,卻是那一雙眼睛
似乎把滿天的星辰都載進了眸裏,璀璨盎然
見着江引歌看到自己了,烏弦涼流裏流氣的吹了聲口哨,聲音不大,江引歌卻聽得清楚,江引歌就算是有所忌諱,但是也是沒能忍住笑了出來
這一笑,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好些他的同僚都看傻了眼,倒是可惜是個男子,不然不知道多少男子日思夜夢,烏弦涼腦海裏閃過這句話,繼而便看到江引歌走了過來
烏弦涼卻依舊如同男裝時那般拱手笑道:“見過江大人”
這一番舉動,在烏弦涼身上卻沒有出現絲毫不恰當的地方,反而有種別些女子所沒有的灑脫,江引歌見她此番,連忙自己也拱手道:“卑職見過王妃”
這一聲王妃,讓烏弦涼笑意深沉了一些,她笑着回應:“叫吧叫吧,反正過了今晚,我就不再是王妃了”
江引歌愣了愣,意識到了一些問題,可是見着烏弦涼沒有任何悲涼模樣,反而比以往更加的灑脫,便想到了另一種可能,當日烏弦涼敢求皇上下旨賜婚,那麽今日烏弦涼也敢求皇上于兩人和離
江引歌素來覺得烏弦涼生性潇灑,敢作敢為,此刻也只好笑着搖頭,再度拱手道:“不愧是江某所認識的仁兄啊”
“我這要做什麽,也都是明臉上擺着的,倒是你,看不出來你竟然是江大人,而不是江公子啊”
“哈哈,你從未問過我的身份,我也不過問于你的身份,不是一樁妙事嗎?”
烏弦涼笑吟吟的點頭,兩人得知對方身份後,竟無分毫見外,依舊閑聊了起來
江譽流在看不到烏弦涼的影子時候,便皺上了眉頭,也不知是怕烏弦涼惹事還是怎麽的,他向同僚告罪後便走了出來,誰知卻看到烏弦涼與江引歌站在一起
江譽流身體瞬間僵硬了起來,如果說烏弦涼與烏涯的擁抱自己尚未容忍的話,那麽她與江引歌閑聊時放松的笑容,絕對是江譽流所不能容忍的
烏弦涼是自己的女人,哪怕自己極度厭惡她,她也是自己的女人,何時自己的女人也敢對別個男人眉來眼去的了?!
江譽流強忍着怒氣,走了過去,陰沉着臉朝江引歌拱手:“江将軍別來無恙吧?”
江引歌見是宣王來了,不好怠慢,便回之拱拱手:“宣王爺”
烏弦涼又愣了愣,江将軍?
當朝有二将,也就是這麽這二将,所以敵國從來不敢輕舉妄動。而這二将分別是人稱不敗将軍的烏長勳,是烏弦涼的大哥,另一個就是人稱不落将軍的江引歌。
傳聞,江引歌原來并不是姓江,而是無父無母的他十七歲那年便考取了武狀元,皇上特令賜姓為江,從此改名江引歌,十八歲那年江引歌便帶兵駐守佟北,與敵國對峙了整整六年,敵國愣是絲毫便宜都占不到,邺未的江山一分一毫都沒丢,也正是因為如此,江引歌落下了個不落将軍的名號
而後又過了兩年,敵軍徹底敗走,江引歌才回了京,成為了邺未國最年輕的将軍,方才二十又六的将軍
烏弦涼沒有想到自己再一次猜錯了江引歌的身份,因為江引歌的外表實在是太有欺騙性了,文質彬彬,溫文儒雅的他竟然是戰場上殺敵無數的将軍!竟然是和壯漢烏長勳齊名的大将軍!
烏弦涼這次是真的是上下打量了江引歌一把,狐疑的喚了聲:“江……将軍?”
江引歌對上了烏弦涼狐疑的眼神,那明擺着不相信的模樣帶着幾分俏皮,他啞然失笑:“是的,還沒給王妃做自我介紹,在下姓江,名引歌”
烏弦涼默默的把張開的嘴給合起來了,江引歌差點忍俊不禁,只是他明顯感覺到江譽流的臉色變黑了,也不好意思像烏弦涼那般當他不存在,便只好把笑給憋了回去
烏弦涼與江引歌的對話讓江譽流充滿了危機感,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讓他一把抓住了烏弦涼的手腕,冷聲對江引歌告罪了一聲,便扯着烏弦涼離開了
江引歌微微蹙眉,看着他倆的背影,卻看見烏弦涼抽空回過頭來,用另一只江譽流沒有抓住的手,笑着虛點了江引歌兩下,用着嘴型說出了一句話
“好小子……”
讀懂了她的意思的江引歌,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