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女子之間不會有感情

公主出事之後,一連幾天,烏弦涼都待在家裏,有時候也會随着雯鳳去賭坊玩一把,可是發現自己逢賭必輸之後,便沒了興趣了。

雯鳳再次出去之後,烏弦涼便一個人在院子裏練武功,說起來她在自己房裏找到了一條鞭子,那鞭子身上全都是小倒鈎,拿起來甩動時候竟然威風凜凜,沒有絲毫的阻礙,而那鞭子竟然好像有靈性一般,無論怎麽揮打,都不會打到自己。

果然這才是自己以前的武器,怪不得劍是怎麽都練不好。

烏弦涼在院子裏甩鞭子甩得虎虎生威的時候,烏涯走了進來,他笑道:“涼兒你的武功好像所有進步啊。”

烏弦涼一直都有在練,若是一點進步都沒有,那她才是真的想死啊,她收回鞭子,想着怎麽随身帶着自己的武器,一邊問道:“對了二哥,這幾天你們查出了點什麽嗎?”

公主出事,皇上大發雷霆,整朝震驚,導致京城都被封鎖了起來,官兵大肆的搜索刺客的蹤跡,而江引歌和烏涯二人則暗中調查這件事,所以烏涯是早出晚歸,今日能見到烏涯,也算是一番奇跡了。

“那天晚上封鎖城門不夠迅速,估計刺客早已逃出去了,而我這邊,只有大概的幾個方向,我回來也只是換套衣服,待會與引歌一起去公主府看望一下公主。”

“哎,我也去”烏弦涼也想起了江韻,不知道這幾天她怎麽樣了。

烏弦涼要去,烏涯自然不會拒絕,兩人便騎馬前去,兩人斷然不能輕易走進內堂,便在大堂守候,只見得一個丫鬟神色匆匆的經過,烏弦涼便攔住問:“你們公主呢?”

那丫鬟福了一禮,神色焦急的道:“公主現在又不願意吃藥了,也不肯讓太醫就醫,奴婢現在不知道怎麽勸公主好……”

烏弦涼和烏涯對視一眼,決定跟随丫鬟進去。

陶瓷破碎的聲音不斷的響起,江韻失控的尖叫着:“滾!你們給我滾!”

門口的太醫佝偻着,神色接近哀求:“公主……公主啊……您就讓老臣看一下吧……”

“看什麽看?!還有什麽好看的!都已經瞎了已經看不見了!”江韻失聲大哭,她不顧別人的阻攔,四處走動着,磕磕撞撞,神色凄慘。

“公主,公主不要這樣子……”幾個丫鬟都在旁邊哭了出來。

場面一團糟,烏弦涼和烏涯走進來的時候,一個花瓶碎在了烏弦涼的腳邊,烏涯下意識把烏弦涼護在身後,烏弦涼倒是走了出來。

“我都已經成了一個廢人了!你們走!走哇!”江韻眼睛蒙着紗布,表情崩潰,一把推開了那幾個丫鬟,跌跌撞撞的往門口撞來,一把撞進了烏弦涼的懷裏。

好在烏弦涼最近多有練武,根基比以前穩了不少,不然這一撞絕對讓她也跌倒在地,烏弦涼一手抓住了江韻的手,一手摟住了江韻的腰,沉聲問道:“公主這是要去哪兒?”

烏弦涼的聲音一出,江韻竟然是神色慌張了一下,緊接着便是失控的推開烏弦涼:“不要你管!放開我!”

“你這樣子,讓我怎麽放?!”烏弦涼一聲喝,竟然絲毫不顧這個是當朝公主,她緊緊的抓住江韻的手,哪怕江韻的手已經是被自己捏得紅了起來。

江韻身體顫了顫,低聲哭泣了起來,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淚流,整個場面雖然沒有失控,但是都是低低的哭泣着。

烏弦涼有些不耐煩,對着那些丫頭喝道:“哭什麽?!你們公主是死了還是殘了啊?公主在哭你們跟在哭,像什麽樣?!”

那幾個丫頭被唬得立刻不敢哭了,江韻卻聽到殘了二字,刺痛了她的心,一下子崩潰的大哭了起來:“我就是殘了啊!變成了一個瞎子啊!”

“你要是不治,那才真是一個瞎子,大家都還沒放棄,你倒是率先放棄了你自己,你這樣對得起大家嗎?!對得起你的引歌哥哥嗎?!”

一提到江引歌,江韻瞬間抽泣又小了一些,她緊緊的抓住烏弦涼的衣袖,可憐兮兮的問道:“引歌哥哥……引歌哥哥呢……”

江引歌還沒過來,烏弦涼便道:“他為了你的眼睛,正四處尋訪名醫,并且在調查這件事的幕後指使。”

江韻聽了,心中有些欣喜,更多的卻是苦澀:“可是我已經瞎了……怎麽辦……引歌哥哥一定會嫌棄我的……”

江引歌是絕對不會接受江韻的感情,烏弦涼清楚的認知到這一點,江引歌對江韻是很好,很體貼,只是江韻看不到江引歌對她的感情到底是哪一種,烏弦涼卻看得清楚。

那種就像是看着自家小妹的表情,烏弦涼在大哥二哥身上不知道看過多少次,所以烏弦涼不會看錯,再說,江引歌的身份,就已經是一個天大的不可能了。

只是這個不可能,卻不是烏弦涼說出來,烏弦涼斷然不會越苞代俎,烏弦涼輕笑一聲,反問道:“我且問你,你覺得你引歌哥哥是那種人嗎?”

“當然不是……”江韻下意識就反駁了,然後聲音越來越低,她低頭的樣子似乎倚靠在烏弦涼的肩膀上,她低低的抽泣:“可是我……”

江韻原本就覺得自己配不上江引歌,此刻更是因為眼睛的緣故而感到深深的自卑。

烏弦涼何其心細?自然能感知到江韻此刻的彷徨,只好開口安慰道:“你要接受治療知道嗎?只有接受了治療,眼睛才會好起來,難道你不想睜開眼睛看看你的引歌哥哥了?你引歌哥哥最近為了你,都瘦了好多了……”

“真……真的嗎?”江韻哭哭啼啼的問。

當然是假的,烏弦涼根本就沒見到江引歌,不過此刻她卻是理所當然的點頭:“這是自然的,所以你也要聽話,先把藥吃。了”

江韻在烏弦涼一半恐吓一半安慰中,終于安靜了下來,太醫得到了機會,便上前給江韻診斷,烏弦涼松了一口氣,回過頭卻發現江引歌竟然和烏涯并肩站在門外。

幾日不見,江引歌竟然真的是瘦了一圈。

江引歌站在外面,始終不出聲,他見烏弦涼已經把江韻安撫了下來,他目光複雜的看向烏弦涼,烏弦涼朝他笑了出來,剛想說話,卻見江引歌把食指抵在了唇邊,然後退了出去。

烏涯和他跟着走了出去,烏弦涼抿了抿唇,看了看裏面,确定江韻已經安靜了下來,便随着出去了。

烏弦涼見着公主已經聽不到這邊說話了,便問道:“為什麽不跟公主說你已經來了呢?”

江引歌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看着烏弦涼,沒有笑容的他,文質彬彬還在,只是也多了兩分冷漠,他深邃的眼眸流轉兩分落寞和悲哀,他緩緩的開口,反問道:“原因烏小姐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嗎?”

烏弦涼眯起了眼睛,在旁邊的烏涯雖然聽不明白,但是很明顯,江引歌和自己妹妹之間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烏涯心裏有些擔憂,但是還是沒有開口。

“或者吧;”烏弦涼回應了模糊兩可的話,繼而道:“你欠我一頓酒,不如現在就實現給我吧?”

江引歌點頭應允,烏涯此時剛想開口,卻聽得烏弦涼接着道:“二哥你不是還有事情嗎?你去忙吧,我和江将軍在一起就行了。”

烏涯本想拒絕,畢竟烏弦涼現在還是宣王妃,只是對上烏弦涼漆黑的眼眸,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來,烏弦涼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烏弦涼了,她自有決斷。

“好,那我回去了”烏涯道別後,烏弦涼和江引歌并肩走在了一起。

“江步呢?”烏弦涼沒有看到一直緊随在江引歌身後的江步,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讓他去調查一些事情了。”

“哎……他不在,那我哪兒有酒喝啊?”烏弦涼看向江引歌的眼神有些幽怨。

一直沉默寡言的江引歌見着她的表情,終究浮現了一絲的笑容:“答應你的,自然少不了。”江引歌便帶着烏弦涼兜過了小巷,兜兜轉轉間,來到了一家其貌不揚的民房裏,他敲門,然後有一個老伯打開了門,江引歌有禮貌的叫了聲:“秦叔。”

秦叔看清了是江引歌,立刻綻放了一個的開心笑容:“是江公子啊,江公子好久沒來了,快進來吧。”

江引歌便走了進去,烏弦涼跟在後面也走了進去,禮貌的叫了一聲:“秦叔你好。”

秦叔愣了愣,才看清烏弦涼的容顏,一箱獨自過來或者是和江步一起過來的江引歌竟然帶了一個女子上門,秦叔立刻意識到了關系肯定不一般,笑得更開心了:“好,好,快進來吧。”

這民房實在是并不富有,一家主房,一個廚房,再來一個小院子,江引歌便和烏弦涼坐在小院子中間。

上元已過,自然沒有什麽月色,春天才到不久,氣溫還是偏低,江引歌點上了蠟燭放在一邊,然後給兩人倒上了酒。

果真是上次的酒,烏弦涼已經很久沒喝過了,一時舒服的感嘆了一聲,倚在椅子上眯起了眼睛:“這果真是我喝過的最好喝的酒了。”

江引歌連飲了三杯,才開口道:“能入烏小姐眼裏,也實屬難得。”

“這是美酒,如果不是它,我恐怕和你也沒有對飲的一天”烏弦涼說笑着,然後拿着自己的酒杯輕輕碰了碰江引歌的酒杯,她喝酒向來不管江引歌是否回應,永遠都是拿着自己的杯子去碰江引歌的酒杯。

“如果不是烏小姐魅力無窮,我也不會請你喝酒,所以說,還是烏小姐風采卓越”江引歌淡淡的揶揄着,只是這揶揄話,聽得烏弦涼笑容越加的張揚。

“你這是在告白嗎?”烏弦涼語不驚人死不休般的問道。

江引歌端着酒杯的手頓了頓,然後他目光古怪的看着烏弦涼,問道:“烏小姐不是已經猜出了我的身份嗎?”

“知道了你的身份,和你告白,有什麽關系嗎?”烏弦涼原本是靠在椅子上的,此時她随手放下杯子,然後傾身向前,手肘撐在桌子上,面容和江引歌的卻不過一個拳頭距離。

兩人距離太過接近,江引歌忍了又忍,才忍住了後退。

烏弦涼那雙眼睛恐怕是江引歌見過最有神的一雙眼睛了,明亮得直把人的目光都吸了進去,明明暗暗的燭火打在烏弦涼的臉上,也變得時隐時現,只有那一雙眼睛,令人看着就轉移不開來。

“不要告訴我,兩個女子之間不會有感情啊……江公子……”最後一句江公子輕若呢喃,烏弦涼面帶笑意,吐出來的氣帶着剛喝進去的清酒味道,就這樣直直撒在了江引歌的臉上。

江引歌呼吸窒了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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