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下水
大雁被烏弦涼這番落了面子,烏弦涼以為他們會因此而有所收斂,結果在上元之日,烏弦涼與江引歌約好共游燈會,拓拔殊和大雁二人就好似知道了她二人有約那般準時出現了。
烏弦涼剛出門,便被拓拔殊給攔了下來,那拓拔殊今日穿着邺未的服飾,若不是五官異常的深邃,倒是顯得風度翩翩。
拓拔殊朝着烏弦涼抱拳笑道:“今日是你們邺未的上元節,素聞今日熱鬧非凡,不知道我殊世子有沒有榮幸能與烏大人共游?”
烏弦涼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拓拔殊,由于是打算與江引歌約會去,所以烏弦涼今日穿着一身女裝,披着貂毛披風,顯得有些尊貴,不過她此時眯着眼睛,變得有些高冷。
烏弦涼突然笑了起來,風姿卓卓,儀态萬千:“殊世子來得不巧,下官恰好今日有約,恐怕難以奉陪了。”
拓拔殊被拒絕了也不生氣,他雙手互相放進衣袖之中,看着有一些人畜無害的模樣,笑容滿滿:“不知道烏大人是約了何人?本世子不介意一起同游。”
烏弦涼很不喜歡拓拔殊,他的眼裏雖然滿是笑意,但是她卻能感受得到他眼底深處的陰霾,哪怕是江譽流,在感官上面都不如拓拔殊來得讓她厭惡。
烏弦涼緩緩收斂了笑意,道:“下官約了何人,這與殊世子無關吧?”
拓拔殊眼睛眯了起來,笑容依舊:“哦?不如讓本世子猜猜?烏大人約的人,可是江将軍吧?”
烏弦涼與江引歌關系不一般,這在明眼人眼裏并不是秘密,烏弦涼也并沒有過多的隐藏,這世上雖然很多仰慕江引歌的女子覺得烏弦涼不配,但是在明面上卻無人拿此事說話。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真是巧了,大雁去約了江将軍賞花燈,看來我們可以一起啊。”拓拔殊這話一出,烏弦涼頓時便冷笑了起來:“大雁公主這是親自上門去邀約江将軍麽?素聞萬象國國風開放,此番看來倒是言不其實啊。”
烏弦涼話沒有說完,她更是想說厚顏無恥才是,不過饒是如此,拓拔殊臉色便變了變,顯然是聽懂了,不過他倒是裝作不懂,道:“我大雁公主素來有才女之名,與江将軍豈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烏大人難道認為大雁公主配不上江将軍?”
說起來大雁好歹是一國之公主,身份尊貴,哪怕江引歌再優秀,說白了也是平民出身,向來出身尊貴者更令人矚目,哪怕是江向曲,在這種情況也只能說是江引歌不配,而不是大雁配不上她。
不過在烏弦涼心中大雁又能算是哪顆蔥,怎麽可能配得上江引歌?烏弦涼心中不屑,臉上便表現了出來,不過口中卻應和道:“殊世子說得對,大雁公主身份尊貴,又怎麽可能會配不上江将軍呢?”
烏弦涼頓了一下,接着道:“不過賞花燈乃是熱鬧之事,若是只有我們幾個人,恐怕還不夠熱鬧,殊世子稍等,下官恰好認識些風趣優雅之人,一同游玩肯定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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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弦涼便朝着拓拔殊拱手道:“還請殊世子稍等片刻。”
說罷烏弦涼轉身便回了府,根本容不得拓拔殊拒絕,很快,她便把雯鳳宗靈等人盡數叫上,而此時被大雁纏上的江引歌也無奈的來到了烏府,與此同行的還有江譽流和江韻等人,連楊鄲都約上了,可謂是熱鬧非凡。
這邺未上京之中有所交流的青男俊女全都約上了,拓拔殊顯然沒有想到烏弦涼等人會這樣做,烏弦涼顯然和江引歌是打算私會的,不過被拓拔殊一纏上,立刻就改變了主意,同樣的,江引歌也選擇了和烏弦涼一樣的做法,此時聚集了這麽多人,烏弦涼爽朗的笑道:“天色不早了,殊世子請吧。”
好好的一個上元節全變味了,拓拔殊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烏弦涼與江引歌同樣也被破壞了原有的計劃,所以相對而言,大家都沒有好脾氣,不過臉上卻沒有顯示出來,看上去有說有笑,倒是一副友好的模樣。
不過拓拔殊完全沒有機會纏上烏弦涼,同樣的,大雁也沒有能跟上江引歌,因為拓拔殊被楊鄲與烏涯纏住,大雁也被雯鳳和雯鳳纏上,奈何烏弦涼竟然也沒能撈着和江引歌一起,因為中間插了一個江譽流和江韻。
烏弦涼哭笑不得,江韻也顯然能感受到她在二人之中是多餘的,心中失落不已,奈何江譽流偏偏拖着自己,只能尴尬的站在中間了。
烏弦涼埋怨的看了江引歌一眼,江引歌尴尬不已,咳嗽一聲,好不容易逮着機會來到了烏弦涼身邊,低聲道:“他是我半路上遇見的。”
烏弦涼知道江引歌說的他是江譽流,此刻只能無奈的搖頭,由于人數頗多,幾人便租了艘船,上去之後可算顯得沒那麽擁擠了,江引歌撫了撫身上衣裳的皺褶,擡頭便見大雁癡癡的看着自己,江引歌微微蹙眉,那大雁一見,臉立刻紅了,連忙轉頭。
江引歌無奈轉頭,便看到烏弦涼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江引歌真是想解釋都不知道怎麽解釋,而此刻大雁發現了兩人目光對上了,立刻狠狠瞪了烏弦涼一眼,威脅之意正濃。
這真是巧了,去年上元節,江韻對烏弦涼抱有敵意,今年大雁也來湊這個熱鬧了。烏弦涼為江引歌的魅力感到自豪之餘,又不免有些惱火。
那時候烏弦涼和江引歌還沒有任何的關系,可是今非昔比,如今江引歌可算是烏弦涼的寶貝疙瘩了,她哪能容忍別人觊觎江引歌?
拓拔殊眼見着烏弦涼雖然面帶笑容,但是顯然有些冷意,心中冷笑,他來京故意招惹烏弦涼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得知烏弦涼似乎與江引歌關系并不一般,江引歌在意的東西,說句實話,拓拔殊也在意,不過區別是在于想要得到,還是毀滅罷了。
江引歌既然喜歡烏弦涼,那麽拓拔殊便纏着她,若是能夠虜獲烏弦涼的心那是最好不過,反之,就算是惡心惡心一下江引歌,也是有利無害之事,再說,對于這事也只是順帶之事,眼下更重要的,是大雁。
拓拔殊看向大雁,大雁得到了他的眼色,心中蹦蹦直跳,一時口幹舌燥,偷偷看向江引歌卻是越看越滿意,一時都忘了就是這個人把自己太子哥哥打得落花流水,那些拓拔殊交代過的勾引,全都忘得一幹二淨,扭擰着像個大家閨秀見着心儀的男子般。
拓拔殊冷冷的皺上了眉,想到他要的只是接近江引歌,也沒阻止她此般作态,只見得大雁挽了挽頭發,倒是豔麗得別有一番風情,她往江引歌走去,江引歌餘光其實看到了大雁往自己走來,不過她裝作不知道反而往烏弦涼走去,烏弦涼似笑非笑的模樣令江引歌看得目不轉睛,忍不住微微一笑:“涼兒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麽?”
聲音一出,那語氣捎上的溫柔令得大雁聽得心中怨怼,原本停頓了的腳步,也忍不住往烏弦涼那邊走去。
烏弦涼原本與江引歌是并肩站在船邊,大雁往這邊走過來的時候,眼中只有江引歌,根本就看不到烏弦涼,烏弦涼也裝作無意的轉身看風景,腳像随意的往後擱出,可是時間掐得剛剛好,大雁剛到烏弦涼身邊之時,烏弦涼的腳便伸出了。
結果大雁一把被烏弦涼撂倒,臉色一變,可是一看前面的便是江引歌,心中更是暗爽,臉上浮現驚慌失措的神色,嬌柔的叫了一聲便要往江引歌懷裏倒去。
江引歌怎麽可能會讓大雁就這樣倒進自己的懷裏?只見得她臉上漏出驚訝的神色,見她往自己這倒來,連忙一閃,這一閃,讓大雁措手不及,根本抓不到任何的東西,直直的往船外摔了出去。
“啊!呼嚕……”
“砰!”
大雁光榮的入了水,拓拔殊臉色一變,江引歌更是滿臉着急之色:“啊,大雁公主怎麽不小心一點?都怪我不好,光想着男女授受不親,卻沒有想到這背後便是河了……”
江引歌的解釋更是讓拓拔殊臉黑了下來,大雁不懂水,在水中噗通噗通的喊着救命,江引歌根本不打算下水救人,如果她敢下水救人,恐怕自己就真的不用和烏弦涼說話了,江引歌心知肚明,所以只在船上睜眼說瞎話:“殊世子你快救救大雁公主,我不會游泳啊。”
烏弦涼對于江引歌睜眼說瞎話的技能默默點贊,臉上也是一臉着急:“我來吧,我懂水。”說罷烏弦涼便要跳下去。
都到了這種時候,臉都丢光了,還敢讓烏弦涼跳下去救人不就是笑話了麽?拓拔殊深深的看了江引歌和烏弦涼一眼,拉住了烏弦涼,陰冷着聲音道:“不必勞煩烏大人了。”
說罷他便跳下了水,剩下的卻都在船上一臉着急卻毫無救助的打算。
待到拓拔殊把人救了上來,這上元節的賞燈游船自然便散了。
這大冬天的水可不暖,兩人狼狽的打着寒顫匆忙離去,江引歌在背後收斂了所謂的關心面容,反而目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