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深談

烏長勳對江引歌和皇上的關系有所誤會,自然就對烏弦涼和江引歌之間的事情抱着一絲憂慮,他承認江引歌是很優秀,但是若是他與皇上之間不清不楚的話,烏長勳也自然有所不喜。

不僅是烏長勳,就連烏涯也對兩人之間有些看法,要知道邺未兩大将軍便是烏長勳與江引歌,兩人平時私交不深不會引起聖上的注意,可是若說兩家聯姻成為親家,恐怕就聖上會不滿。

說句實話,沒有皇上願意看到自己的武将成為鐵板一樣的聯盟,更別說還是實握兵權的兩大将軍了。

正是出于這方面的考慮,幾乎是同一時間,烏長勳和烏涯二人像是約好的那般,分別找了烏弦涼和江引歌二人談話。

此時萬象國使團已經離京,大雁自然沒能成功的成為江引歌的妻子,大雁幽怨的盼着江引歌來送她,然而江引歌卻直接上書抱病在身,恕不相送,烏弦涼雖然不說,但是心中自然也是歡喜的。

剛送了萬象國使團離去,烏弦涼原本打算去江引歌府上看看這個“患病”的人,然而烏長勳卻把烏弦涼帶回了家,倒是烏涯上門去看望江引歌去了。

烏長勳面容嚴肅,看着隐隐有些煩躁,烏弦涼不知發生了何事,自然不敢随便開玩笑,直到回到了書房,烏長勳才開口道:“坐吧。”

聲音一貫的溫和,一直以為是自己闖什麽禍了的烏弦涼一聽,心便安了一大半來,她坐在大哥面前,自然有婢女來上茶。

烏長勳揮退了婢女,給烏弦涼倒茶,看着她捧着茶喝着,烏長勳眉目越加的柔和了下來。

父親早年為國捐軀,那時候烏弦涼不過□□歲,從小沒有了父親,烏長勳自然也就擔當起了兄父的責任,看着自家小妹長大,變得任性刁鑽,每次想要管教都因為心中愧疚而就作罷。

後來她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宣王,烏長勳為了她的幸福,豁出了老臉懇請皇上下旨促成這段婚事,而出嫁之後發生了什麽事,烏長勳卻不清楚。

只從雯鳳口中得知一二,便覺得心驚,而同時自家小妹也變了,變得聰明睿智,不再刁蠻任性,仿佛換了一個人般。

烏長勳心中想到了很多東西,最終輕輕嘆息一聲,如今涼兒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作為兄長的自然心中滿是自豪,可是涼兒這一次喜歡的對象,偏偏又是江引歌,若說江引歌不優秀,這絕對是假話,可是,他卻是江引歌。

烏長勳沉默良久,烏弦涼就坐在他對面不敢說話,就這樣默默的坐着,最終烏長勳含有深意的看着烏弦涼,問道:“涼兒對江将軍是什麽态度?”

烏弦涼從來沒有想過這段戀情要隐藏起來,特別對方是自己所敬重的兄長,她想了想,最近烏涯也有意提到這事,她覺得也有必要說清楚了,于是烏弦涼咳嗽一聲,道:“引歌她……嗯,自然優秀。”

烏長勳佯怒的瞪了烏弦涼一眼:“我還不知道他優秀嗎?我是問你,你是不是中意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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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長勳說得直白,倒是把烏弦涼說得臉頰緋紅,哪裏還有面對大雁時的自信飛揚?倒是女兒姿态顯得嬌羞可愛。

烏長勳見狀哪還不知道啊?既高興她的眼光終于正常了,又感慨這一門親事的不簡單,烏長勳嘆息一聲,道:“本來呢,我也很喜歡他這個妹夫,可是我也有些擔心。”

“大哥是擔心什麽呢?”烏弦涼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可是她自己心中更是清楚,江引歌最大的秘密,也只有自己知曉。

江引歌是一個女子,烏弦涼不敢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一來她的身份特別,二來,烏弦涼不敢擔保烏長勳在知道江引歌的身份後,會是怎樣的反應。

“一來,我烏家是将軍世家,手握兵權,而江将軍也是大将軍,手中兵權與我們烏家不相上下,如果我們成為親家,你覺得皇上不會擔心嗎?”

烏弦涼沉默不語,她比烏長勳更知道內情一些,知道江引歌根本無心兵權,可是重點不是皇上的猜疑,而是皇上根本就不會答應兩人的親事。

“二來,為兄也有些擔心,皇上對江将軍的态度。”烏長勳的聲音壓低了一些,顯然這些話題是大不敬,他低聲道:“那日殊世子請求聯姻之時,皇上的态度太反常了,為兄有些擔心……”

烏長勳說到這裏有些不好意思了,因為這龍陽之事若是發生在皇上身上,這絕對是一個天大的秘密,再加上可疑的對象又是江引歌,烏長勳一想到江引歌儒雅的模樣,就感覺渾身不自在。

烏弦涼沒聽懂烏長勳想要表達什麽,一臉懵懂的問道:“大哥你在擔心什麽?”

烏長勳咳嗽一聲,貼近她耳邊,用着更低的聲音道:“我懷疑……皇上和江将軍關系不簡單。”

烏弦涼心猛然跳了一下,眼神變幻多番最終平靜下來,反問道:“大哥覺得皇上和江将軍有什麽關系,不就是君臣嗎?”

烏長勳嘆息一聲,朝着烏弦涼擠眉弄眼,然而烏弦涼心中也有些慌亂,也只是覺得有些滑稽,道:“大哥,有什麽你就直接說呗,難道你還用隐瞞我嗎?”

說罷烏弦涼卻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幹燥,只好端起茶杯來抿了一口茶。

烏長勳把心一橫,道:“我懷疑皇上和江将軍是斷袖的關系啊!”

“噗!”

卻說烏長勳語出驚人,把烏弦涼給驚得一口茶水盡數噴了出來,同一時間,“帶病”的江引歌也和烏涯坐在了書房之中。

烏涯和江引歌也算是頗有交情,以前守城之時兩人便是同僚,再加上年紀相近,所以也算是老朋友了,而今這位老朋友很有可能會成為自己的妹夫,烏涯不由得有些欣慰又有些敵意的看着江引歌。

江引歌被打量得心中有些打鼓,不知道烏涯突然之間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只能假裝在一旁喝茶。

烏涯又深深地看了江引歌一眼,問道:“不知道引歌對之前萬象國使團提出的聯姻有什麽想法?”

江引歌便以為烏涯是說萬象國到底是在做什麽打算,便微微蹙眉道:“萬象國這一次的舉動頗讓我有些摸不着頭腦,拓跋殊應該不會認為皇上會答應才對,和将軍聯姻,這到底是怎麽想的?”

江引歌這一次沒說到點上,烏涯有些不滿的道:“萬象國的動機暫且不談,現在我并不關心萬象國的事情。”

這是烏涯提出來的,可是卻又說不關心萬象國的事情,這令得江引歌一時摸不着頭腦,不過她也是聰明之人,又見得烏涯對自己難得的出現不滿之色,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江引歌連忙假裝喝茶舉起杯子掩住了自己微微泛紅的臉頰,輕咳一聲,道:“涯兄的意思是?”

烏涯暗怒這一次江引歌的不上道,只好自己開口問道:“你和我家涼兒現在是什麽情況?”

江引歌心中又是一陣翻滾,沉默良久才把思緒沉穩了下來,她看烏涯皺眉的模樣,暗嘆一聲,道:“涯兄想要說什麽?”

“好,既然你這樣問了,那我也就直說了,如果你對涼兒有意,就請旨把涼兒娶過門,如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麽你也別和涼兒走得太近,涼兒年紀不小了,我作為他哥哥,總得為她考慮終身大事。”

特別是涼兒現在是下堂妻的身份,烏涯心中對這個自小疼愛的妹妹更是心疼,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給她,可是江引歌太優秀了,涼兒雖然也不差,但是堵不住悠悠衆口。

烏涯必須為烏弦涼的終身大事考慮啊。

江引歌臉色顯而易見的一陣紅一陣白,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被吓着了,估計是後者居多,畢竟,江引歌作為清楚,光明正大的迎娶烏弦涼,是不可能的事情。

江向曲似乎對烏弦涼有些敵意,江引歌最為清楚不過,更可悲的是,自己卻是女兒身,還是江向曲的胞姐,他怎麽可能會答應這門親事?

江引歌因為喜歡烏弦涼,便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思想要接近于她,卻下意識的避開這些無法避免的問題,而今被烏涯提出來,她頓然覺得自己身體冰涼,渾身無力。

烏涯一見江引歌臉色慘白的模樣,頓時便怒了,一下子拍桌道:“別跟我說你跟涼兒只是玩玩而已啊!”

江引歌連忙否認:“涯兄說什麽呢,我對涼兒一片真心,天地可鑒。”

烏涯也知道自己沖動了些,便沉下氣來道:“若是擔心皇上不答應,覺得我們兩家兵權過重,我和大哥也商量好了,把我們烏家的兵權都交出去,皇上這下應該就放心了。”

江引歌聽罷心中又是恍若受到了重擊一般,難以言語,只好閉上了眼睛,那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顯露出她的不安。

只見得她嘴唇微微顫抖,一時之間所有的利害關系全都浮現在她的腦海裏面,如果她敢請旨,那麽江向曲恐怕第一個不放過的就是烏弦涼,那麽整個烏家,都會被自己所拖累。

江引歌實在是太清楚江向曲的霸道了,他根本就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如此一想,江引歌竟覺得口幹舌燥,滿是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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