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開業
一連幾日,烏弦涼與江引歌二人都仿佛是陌生人一般,哪怕是下朝之後在路上碰見,都只是微微點頭而後錯開。
所有人都不明白這二人是發生了什麽事,唯獨烏涯有所猜測,但是一想到江引歌對自家小妹的态度,便硬下心來裝作不知道。
直到浮沉夜準備開業之時,烏弦涼才叫雯鳳上江府,邀請她去參加浮沉夜。
只是雯鳳沒有帶回來任何的聲息,烏弦涼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去還是不打算去,這日下朝之後,她按耐不住內心日漸增加的焦慮,想要尋到江引歌問一聲,卻被江譽流給攔住,再回頭之時,早已經沒有了江引歌的身影。
烏弦涼新中華浮躁,自然對江譽流沒有什麽好臉色:“有事麽王爺?”
江譽流面沉如水,問道:“你最近和江引歌鬧什麽別扭了?”
烏弦涼挑了挑眉,口氣很沖:“我和她有什麽事情,和你什麽關系?麻煩讓讓,我要回去了。”
江譽流面容更加的緊繃了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揍人一般,不過烏弦涼卻不擔心,她相信江譽流還不敢在皇宮裏面動手。
“哎,你緊繃着臉做什麽,要知道,這世界誰也不欠你的,你這樣繃着臉,小心娶不到妻子。”頓了頓,烏弦涼又笑道:“倒是忘了,宣王妃都已經産下小世子了,倒是忘了恭喜你了。”
江譽流語氣陰沉:“她不是王妃,本王尚未立妃。”
“又如何?”烏弦涼語氣平淡的問道,餘光恰好看到了楊鄲走出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烏弦涼越過江譽流走到楊鄲身邊,楊鄲見着她便笑着朝她拱了拱手:“烏大人。”
“叫我烏大人倒是顯得生分了,要是不嫌棄,便叫我一聲涼兒吧。”
“也好,涼兒。”
兩人并肩往皇宮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閑聊,烏弦涼心中因為江引歌的事情其實頗為暴躁,不過這些事情都壓抑在心底之中。
不過楊鄲居然察覺到了烏弦涼的不對勁,兩人聊着聊着之時,他道:“恕我直言,涼兒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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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弦涼笑得正張揚,聽到此話之後便收斂了笑意:“鄲大哥此話何意?”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見慣了你灑脫的模樣,此時見你這樣,心中不忍罷了。”楊鄲的目光很幹淨,語氣也很平和。
同樣是關心,江譽流表達得卻是令人浮躁,而楊鄲卻讓人把心中的話吐露出來的魅力。
烏弦涼輕輕一笑,這種事情她自然不會對楊鄲說,她也不會對任何人說,她揉了揉眉心,跳過這話題問道:“今晚聽聞那浮沉夜開業,鄲大哥有沒有興趣與我一同前往?”
“浮沉夜?”楊鄲不知道這是什麽店。
“是啊;”烏弦涼笑得有些壞意,略帶調侃的模樣讓楊鄲微微眯起了眼睛,顯然很是喜歡,卻聽得她接着道:“今晚就在浮沉夜門口見,不見不散。”
烏弦涼灑脫的離去了,楊鄲想了想,又是微微笑了笑。
直到車夫把楊鄲拉到了浮沉夜門口,楊鄲下了車,才發現這是什麽地方,楊鄲苦笑不得,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特意穿得整齊幹淨了幾分,不禁搖了搖頭。
烏弦涼不過一會兒便到了,不過她倒沒有做轎子,而是騎着馬來的,她看到楊鄲站在一旁,不禁揚起了笑容,一下子跳下馬來,墨色長發高甩,英氣逼人。
烏弦涼穿着男裝,與楊鄲站在一起倒是各有不同魅力,她上下打量了楊鄲一番,笑道:“鄲大哥真是越來越有魅力了。”
楊鄲輕笑搖頭:“看到你這樣子,我倒是想起了當年初見你時。”
“想來那天鄲大哥也沒想到我們還會有這麽一天吧?”烏弦涼笑道:“鄲大哥進去吧。”
雯鳳因為要坐鎮後方,所以沒有出現在浮沉夜裏,至于那宗靈自然也是随着雯鳳了,不過雯鳳已經為烏弦涼開好了二樓的雅座,所以她便帶着楊鄲上了二樓。
通過多日的造勢,但凡喜歡去青樓的男子,無論是富商還是公子,都知道這浮沉夜即将開業,于是人便越來越多了起來。
烏弦涼一邊給楊鄲倒酒,一邊從二樓往下看,笑道:“那不是右散騎常侍孫大人嗎?”
楊鄲便也從下面的人裏面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不禁笑道:“想不到這浮沉夜竟然吸引了不少的官員前來。”
烏弦涼更是從中看到了出了名怕老婆的官員,看他畏畏縮縮卻又se眯眯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是啊,不少官員都在啊。”
楊鄲更是笑道:“你我不都在這裏坐着嗎?”
烏弦涼目光還在下面,笑過之後又有些心不在焉,楊鄲就着烏弦涼給他倒的酒喝了一口,嘆道:“好酒,好酒。”
烏弦涼回過目光來,也喝了一口,倒是眼神一亮:“果真是好酒。”雖然不及秦叔自釀的酒好喝,但是卻也獨有一番滋味,不知道雯鳳是從哪兒尋來的。
又過了一刻鐘,下面都滿員之後,風華正茂的老鸨扭着腰肢走上了舞臺上來,而至此烏弦涼甚至發現了自己二哥也來了,唯獨不見那個人兒。
烏弦涼捏着酒杯的手指因用力而呈現蒼白,她垂下眼簾來,心中更是憤怒,悲哀,還有濃濃的不甘。
這個還敢稱為是不落将軍的混蛋,竟然就打算這樣躲避嗎!
舞臺上無論是在表演着什麽,此時烏弦涼都無心去看,她不甘的看着門口,直到眼睛酸澀,都沒有看到那個人風度翩翩的走進來。
楊鄲看到這個場景,心中怎麽可能會猜測不出來?從第一天見到烏弦涼起,她的身邊都會存在那一個人的影子,那個人便是江引歌。
楊鄲默不作聲,仿佛沒有看到烏弦涼的異常那般,只是喝酒,看臺上女子精彩的舞動。
終于确認了江引歌是不會來的了,烏弦涼心中的憤怒再也壓不住了,她緊緊捏住了拳頭,卻忘了自己手中是拿着杯子。
杯子轟然碎開,烏弦涼才驚覺自己不小心把杯子給捏碎了,她一時驚愕,卻聽得楊鄲嘆息一聲:“還不快松開?”
烏弦涼松開了手,酒和血一起留下來,她用絲巾擦了擦掌心,然後随意包紮了起來,擡起頭來對楊鄲笑道:“讓鄲大哥見笑了。”
楊鄲面容平靜,沒有分毫的探尋:“這有什麽?小杯子喝起酒來确實不夠帶勁,喝酒就該用碗來。”
說罷他便也摔了自己的杯子,喝道:“來人,給我拿兩個碗來。”
烏弦涼感激的看了楊鄲一眼,楊鄲倒了滿滿的兩碗酒,她端着酒來:“能識得鄲大哥,我三生有幸。”
一碗酒下肚。
“那日殿試鄲大哥手下留情,涼兒感激不盡,再敬鄲大哥一杯。”
再一碗酒。
楊鄲雖然笑着看着烏弦涼,并不阻止,只是心中卻有些憐惜,他往外面看,往門口看,卻沒有看到江引歌的身影,他不禁皺起了眉頭來。
直到烏弦涼喝了個酩酊大醉,江引歌都沒有出現,楊鄲看向舞臺,此時貌似花魁準備要出來了,場中熱鬧非凡。
烏涯是被同僚帶着過來的,自然也是在雅間之中,他漫不經心的喝着酒,對于身邊的女子無動于衷。
而此時突然聲樂一變,激昂的古筝音起,簫聲高揚,讓人不禁把目光放在了舞臺之上,就連烏涯都不例外。
突然水袖高揚,纓槍突現,一道妙曼的聲影竟然持槍出場。
蘇蘿眉目清冷,微微勾起唇角卻十分魅惑,她身姿妙曼,身影妩媚,水袖縱飛,豔紅中她眉間朱砂更顯豔紅。
這一支舞,竟然用到了紅纓槍,英氣卻又妩媚,更跳動每一個人的征服欲。
她時而清冷,時而魅惑,手中纓槍竟然也像是有了靈魂一般的舞動着,沒有戰場上的血腥,只有舞動時的勾引。
烏涯與蘇蘿并不是第一日認識,不過此時的蘇蘿,卻讓烏涯看得目不轉睛,平日裏的蘇蘿大家閨秀般,矜持而秀雅,而此刻的她卻化身為那狐妖一般。
烏涯看着那個舞臺上的人,一眨不眨,好似要把那個人的身影印在心中。
而楊鄲卻在此時看到了門口進來了一個人,那個人一身白衣,俊美儒雅。
就在所有人都被蘇蘿所吸引住的時候,江引歌翩然而至,她對舞臺上的人沒有興趣,她只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想念,想來看一眼烏弦涼罷了。
她越過衆人,上了二樓,便在雅間裏看到了醉倒的烏弦涼,還有那沉默着看着自己的楊鄲。
“楊大人。”江引歌朝楊鄲拱手。
楊鄲輕笑:“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楊鄲的話帶了挑釁,江引歌聽得出來,不過她不在意,她看着烏弦涼,心中悶痛,最終走上前抱起烏弦涼,卻被楊鄲攔住。
“如果你對涼兒無意,又何必來招惹涼兒?我一樣可以照顧好她。”
多麽優秀的人兒,就連楊鄲,也對她有意,江引歌低頭便看見烏弦涼安靜的睡顏,沒有平日裏的自信,便少了幾分英氣,多了幾分溫柔。
江引歌沉默不語,她既沒有否認,也沒有解釋,只是抱起烏弦涼便走了。
月色涼薄,她是否想起了殊林山上草叢裏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