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火燒李爺

更新時間:2014-9-2 13:00:24 本章字數:11500

夏小錢心中恨極，雖說她沒有證據，但她在閻王村也只有李爺家這個死對頭，而且還是李家婆娘鬧得事兒，不是他們安排的那是誰！？

至于蓮花村，夏小錢也只是猜測而已，畢竟都是些普通村民，這殺人的事兒應該沒這麽大的膽子才對，除非是那王裏正……

雖然有了懷疑的人，可這事兒夏小錢也只能自己解決，村民們日子過得很簡單，沒有那麽多爾虞我詐，何況沒有任何證據……

瘋婆娘畢竟是李爺家的人，如何處置這瘋婆娘的屍體也要告知李爺一番。

如今這麽多孩子受傷，閻王村是将瘋婆娘恨到了骨子裏，就算她死了，罪過也不能免。

“賈裏正，這瘋婆娘畢竟是在我的學堂鬧事死了的，屍體就由我來處理怎麽樣？過三天孩子們的傷應該就能穩定下來了，到時候就借李家一用，懲罰這瘋婆娘。”夏小錢道。

賈裏正可以說是身心俱疲，也不想管這瑣事兒，只點了點頭。

他們閻王村鬧出這麽大事兒，往後怕是更不得縣裏的待見了，若不是沒人願意當他們閻王村的裏正，怕是他還要退位讓賢呢……

屍體的事兒大家也都沒有意見，一想起那死人的模樣，各個臉都白了，哪像夏小錢，還自己巴巴的要去處理，不過如果真讓他們直接将屍體送回李家葬了，她們卻是不願的，孩子們哪能白白受苦？

夏小錢花了銀子，她那院子裏又有空房，索性留下了一半的大夫看着孩子，免得突然出現什麽問題，不過好在這些孩子命大，身上雖然多了個疤，但都留了一條小命。

尤其是趙果子，他的傷可不輕，卻生生被他挨了過來。

三天之後，村子裏人人穿着一身素衣，聚集在李爺家的院子門口，一個個雙目通紅，若不是李爺之前也不知道瘋婆娘在哪，恐怕這些村民都要遷怒與他了。

屍體停放三天，屍僵狀态已經開始緩解，更還散發着濃烈的臭味。

夏小錢專門請了兩個曾經殺過人的劊子手幫忙搬運屍體，經過人群的時候特地掩蔽了一下，直接送進李爺家的大院子，讓人用屏風擋着，免得村民們瞧了心慌。

那李爺氣的發抖，夏小錢心真夠狠的，這第三天本該是入殓的日子，她竟然還将屍體擡來擡去，現在還擺在他的眼前！面對的正是曾經他與大婆娘一起過日子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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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婆娘生前長得就不好看，如今死了，更加吓人。

李爺本不想看，可她就在自己眼前，不得不看……腫脹呈黑色的臉頓時讓他想不起以前的樣子，眼球突出，口唇厚了一層、舌尖挺出，腹部膨隆着……最重要的是，那頭上的鐵鋤還沒拿下來……

嘔……

饒是李爺自認為見多識廣，此刻也忍不住吐了起來。

夏小錢暗暗冷笑，現在就受不了了？好戲才開始呢！

“李爺，我聽賈裏正說您可找了瘋婆娘很多天了，怎麽如今她出現在你面前，你不但不歡喜撲上來哭上一通，反倒吐了？你說萬一這瘋婆娘地下有知，會不會傷心的跑回來找你？”夏小錢冷幽幽的說道。

這屍體四周圍，李爺、小桃嫂子、兩個劊子手和一個做法的法師。

小桃嫂子臉上也再也笑不出來，有些驚慌的說道：“妹子，死者為大，你這……是要做什麽！”

夏小錢冷哼一聲：“死者為大？她害了咱們村這麽多的孩子，有什麽資格稱大？再說了，今兒不是本該入殓的日子麽，我帶她來見家人，有什麽不對？當然，如此彌天大罪的人可沒有那個資格重新投胎，李爺你說是不是？”

她死了是一了百了了，可是那些孩子到現在還躺在床上，最大的也不過才十幾歲，最小的才四五歲，那樣的傷可以說就是讓他們到閻王門口走了一圈，沒準一不小心就回不來了。

“我們還沒準備棺材……”

“不用了！”夏小錢又道，“就憑她也配入棺材？今兒我替李爺請了法師，他本事大着呢，一般那些丢了魂的人被法師那麽一招，就乖乖的回來了，當然，瘋婆娘死透了，就算回來也沒有所依，那就只能盤桓在這院子裏……我聽說有些厲鬼就算到了白天那也是可以出來的，生前最在意誰，死後就會一直跟在他的身後……伏在他的肩前……李爺，你能感覺得到嗎？”

你能感覺得到嗎？

一句話，頓時讓李爺身子一軟，後背發涼。

再看着這屍體頓時從腳底泛起一絲涼意，身子僵直着，恨不得拔腿就跑。

夏小錢說完，又轉身對着那兩位劊子手說道：“二位曾經為衙門占了不少兇惡之人，那是正義之士，必然不會受她這樣的污穢所擾，這婆娘犯了如此滔天大罪，按理當斬，只不過此人已死，該如何處理？”

自古以來，劊子手在別人眼裏都是身帶煞氣、克己克人的，很少有像夏小錢這樣客氣尊重，二人心裏不免帶着幾分感動，連忙說道：“據我所知，我們南夏國曾有個賣國求榮害了整個城池性命的小人，他死後被人開館，鞭屍、挫骨揚灰！”

夏小錢眸光一動，“既然如此，那就要按照規矩來了，由法師開壇，李爺，瘋婆娘還讓您聲譽全毀，您若是恨她，不如這鞭屍的活你來，怎麽樣？”

李爺如今腦子裏全是瘋婆娘這死不瞑目的樣子，如今再一聽夏小錢說要鞭屍，更是渾身上下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嘴唇哆嗦着。

他沒想到啊，沒想到夏小錢這麽狠。

按理說再大的罪，人死了也就了了，到時候他頂多給大婆娘多燒些紙錢，讓她在下面有錢打點，能投個好胎。

可現在倒好，鞭屍，還要挫骨揚灰，那法師開壇，以後他那婆娘豈不是要成了孤魂野鬼？

就像夏小錢說的，她那婆娘最在意他了，往後還不整日整夜的跟在他身後，伏在他肩頭？

如此一想，李爺已經是顫抖不已，只覺得下身忍不住一股熱流，竟然是失禁了！

夏小錢撇了撇嘴，平時不做虧心事兒半夜不怕鬼敲門，這事兒越發和李爺有扯不斷的牽連了，只可惜，明明沒有那麽大的能耐卻還想着害人？那就是自己找死！

夏小錢自然不可能真的讓李爺鞭屍，如今他都吓得失禁了，哪有那個力氣，忍不住瞧了旁邊的小桃嫂子一眼，笑道：“桃嫂子，平時瘋婆娘和你姐妹情深，你若是揚鞭招魂，想必瘋婆娘一定會回來的，來吧！”

若是平時，這小桃嫂子未必要聽夏小錢的話，但是現在，夏小錢是代表整個村子懲治瘋婆娘，反抗？除非不想在村子裏呆了，而且就算她不揚鞭，也一樣有別人來，沒準時間更長，力氣更大，效果更重！

小桃嫂子膽子竟是不小，雙手顫抖着，竟真拿起來鞭子，“啪”的一聲，震得屏風內外的人臉色各異。

李爺雙目呆滞，突然暈了過去，嘴裏吐着泡沫，在地上抽搐着，小桃嫂子就打了那麽一鞭，見李爺倒地，連忙過去攙扶。

早知如此，他們必然不會讓瘋婆娘幹出這事兒，如今元葉兒沒死，閻王村的孩子命也都保住了，偏偏他們還要受這個夏小錢的迫害！為了蓮花村的百兩銀子？根本不值！

夏小錢眼睛一眯，厲聲喝道：“兩位，就由你們繼續打！法師開壇！”

暈倒？就算你暈了，也要讓這一道道招魂聲纏綿你夢境！讓你日日夜夜不得安寧，她倒要好好看看，這李爺的能耐在哪，能不能承受她的回擊！

招魂幡揚起，法師一陣手舞足蹈嘴裏念叨着什麽，鈴铛的響聲在大院子中尤其響亮清脆，下鞭更是快準狠，那李爺抽搐着，好不容易被小桃嫂子喚回了理智，再聽着一聲聲陰森的響聲，目光看見夏小錢那冷冰冰的眼神，想起大婆娘變了形的臉……頓時整個人渾身冰涼，“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別找我別找我……不是我讓你去死的……別找我……”

“我只是騙了你而已……我沒想到你會死……”

“花娘……啊！”

……

一聲聲的呢喃，衆人聽得清晰，只覺得奇怪，卻并未多想，只是再一回神，那李爺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瘋瘋癫癫東倒西歪，一會抱頭一會迷茫呆滞，整個人處于癫狂狀态！

夏小錢攥着拳頭說道：“李爺瘋了！不知是不是瘋婆娘附身！”

她一句話，頓時讓所有人都亂了起來，瘋子？之前因為一個瘋子害了那麽多孩子，現在又來一個？瘋子倒也不怕，可李爺家的瘋子……

衆人紛紛露出一絲懼色，連忙防備的看着那李爺，更有甚者做出了一副要沖上去拼命的态度，恨不得讓這“瘋婆娘”魂飛魄散！

賈裏正心也是一沉，按照村規，火燒李爺不為過。

只是李爺在鎮子上有親戚，萬一得罪了那個李家，那他們閻王村就會多一個仇敵，往後日子豈不是更難？

夏小錢自然也明白這個理，當即走到賈裏正面前，說道：“夏翰昌入獄前，他的夫人将所有的産業都賣給了我。”

言下之意，原本現在她在鎮上有能與李家對抗的資本！

賈裏正是個明白人，一聽這話，當即便做了決定，開口便道：“這是瘋婆娘附身，他身上并無利器，大家将他抓起來，村規處置！讓瘋婆娘魂飛魄散！”

“不要！這是我家李爺呀，不是瘋婆娘！”小桃嫂子心中一震，連忙跑了過來，抱住李爺說道。

夏小錢抿了抿嘴，“有情有義，小桃嫂子真是好心，不過你也是那瘋婆娘的親人之一，你說萬一瘋婆娘又……”

“不關我事兒！我只是李爺撿來的，不關我的事兒……是他！他和瘋婆娘關系好，我不好的……”夏小錢話未說完，小桃嫂子連忙松了手，瞬間搖了搖頭，她不想死！

果然，夏小錢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小桃嫂子長得妖媚、心機複雜、來歷不明，根本不像是癡情之人，而且三番兩次為李爺找女人，眼神裏雖然有嫉妒，但毫無半點傷心，怎麽會為了李爺一塊去死？

夏小錢很想用這個機會将小桃嫂子一道處理了，可她反應很快，聰明的很，他們就算有村規，也不能濫用，何況現在小桃嫂子是個正常人，不像李爺那般發瘋，自然不能随便下殺手，她夏小錢雖然要除掉李爺，但她又不是殺人狂魔，哪能巴不得那些看的不順眼的人各個死？

再說到時候李爺沒了，她一個寡婦也翻不出什麽風浪來。

賈裏正看了桃嫂子一眼，與夏小錢是一樣的想法。

閻王村孩子受害的事兒必須找個替死鬼，那瘋婆娘死了讓大家無法解氣，但是現在李爺又冒了出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被附了身，就憑他是瘋婆娘丈夫這一點，就已經有了推卸不了的責任。

再說，做法的時候他看的一清二楚，這李爺嘴裏嘟囔着的事兒實在可疑，讓他忍不住懷疑李爺是不是背後的始作俑者……

幾個大漢将李爺綁了起來，連帶着那瘋婆娘的屍體，一起送去了村口火刑臺。

“你是不是早知道……是李爺下的手？”賈裏正小聲問道。

夏小錢詫異的看了李爺一眼，這才點了點頭，道：“我問了葉兒，他說瘋婆娘沖進來的時候嘴裏嘟囔着什麽害李爺、該死什麽的，瘋婆娘雖然瘋，但是對李爺卻還有印象，若是為了李爺肯定會發狂，但是也有個前提，那就是有人故意刺激她，她雖然失蹤了一段時間，但是你沒發現嗎？瘋婆娘死前，身上幹幹淨淨，就連臉上都沒有髒污，可不像是不見了的人。”

誰能靠近她，并将她照顧的如此妥當？除了李爺，想不出其他人。

賈裏正點了點頭，眼中散發着一股兇光，這李爺以前仗勢欺人他忍着，現在竟然敢殺人！而且目标還是那些孩子！

“賈裏正，你不如好好查查，瘋婆娘發瘋之前，李爺有沒有和蓮花村的王裏正打過交道，這李爺和我們元家有過節，如果要指使婆娘殺人，大可以沖進我們元家的院子，可她偏偏去的是學堂，還傷了他人，時間更是掌握的剛剛好，我覺得很有可能是要讓我們閻王村死更多的人，将事情鬧得更大，臭名遠揚。”夏小錢細說道。

賈裏正身子一頓，夏小錢說的有道理。

李爺和村裏的孩子沒有什麽仇恨，要說有也是元家，如今元家的人都在閻王村，闖進他們的院子也就夠了，怎麽會去學堂？

暗暗将夏小錢的話記了下來，蓮花村，如果真的是蓮花村，他賈仁德就算拼上一條老命也得和蓮花村死磕到底！

從夏小錢來到這個地方，兩次村規，一次是火燒二伯娘，她沒去，當時聽聞二伯娘要被燒死，心裏甚至還覺得悲涼，覺得人命如同草芥，但是現在，感覺卻不一樣。

二伯娘當初被處置是因為莫須有的傳染病，這的确是不值，但是李爺不一樣，賈裏正心裏清楚，他是和殺人犯沒什麽區別，夏小錢更明白，此人心惡，非死不可，如今為了自己能對無辜的孩子下死手，那以後就有可能為了自己牽扯整個村子。

如此毒瘤，必須要除！

這個時空的火刑很常見，一般村口偏僻的地方還設了一塊墓地，無名無墳，埋得都是一些違反村規的人。

李爺和瘋婆娘的屍體再大火中幾乎要燃為灰燼，整個村口蔓延着一股詭異的氣息。

夏小錢并沒去看，臨出李爺家院子的時候，卻被小桃嫂子叫住了，顫抖的說道：“你當真是心狠手辣，只不過夏小錢你再有能耐，将來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怎麽就這麽确定我沒有好下場？小桃嫂子，我是不是心狠手辣你心裏比誰都清楚，當真以為你家李爺做的事可以瞞天過海？曾經李爺能在閻王村說一不二，那是因為他有錢，別人惹不起，但是現在卻是李家惹不起我，嫂子你也要掂量一下，你是個聰明人，如果往後再做出什麽龌龊的事兒，我難保不會再像你說的發狠一次。”夏小錢冷冷說道。

小桃嫂子呼吸一窒，臉上帶着幾分悲戚，雖說她對李爺無情，但是好歹也生活這麽久了！

突然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夏小錢，往後咱們不會再見了，只不過……即便少了我，還會有別人……”小桃嫂子低語一聲，淡淡的驚慌。

夏小錢也沒多想，兀自回了自己的大院子。

如今果子沒了生命威脅，元葉兒的情況才好了些，只是每天晚上都會做些噩夢，不哭不叫卻一聲冷汗，夏小錢心疼的很，卻只能每天守着他，做不了其他。

“嫂子，你不是請了那法師嗎？咱家葉兒是不是吓得丢了魂，要不讓那人來叫魂？”元老二也急的沒辦法，只能焦躁的說道。

夏小錢搖了搖頭，招魂若是能治好元葉兒，她早就動手了，何必要等元老二開口？

“等果子好些再看看，他這心裏雖然害怕，但主要也是內疚果子替他挨了一刀，咱們也別逼着他，慢慢來，另外請武先生的事兒也得放在心上，不怕花錢。”夏小錢想了想，道。

南夏國文武并重，找個武先生不難。

元老二點了點頭，“你那天說完我就傳信給蕭伯，讓他在縣城尋人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還有那些護院，我也準備全換了，去城裏買些有武功底子的。”

夏小錢安了心，元老二做事還是很細心的，而且也注重人品，不會胡亂找些人來。

轉眼三月過去，年關。

夏翰昌在九月份、李爺被燒之後幾天被處以死刑，畢竟是前身的親爹，夏小錢當時也去了一趟，灑下一杯酒水，算是了結這一世血脈孽緣。

元葉兒與元老大一樣，都是臘月底出生，而且這又是夏小錢到元家之後的第一個新年，自然辦的隆重一點，元家大院子，入眼一片紅意，元老大的家書也沒斷過，每月一封，偶爾有些推遲，但都是平安語，整個元家上下，更是各個喜慶，元葉兒也是一樣，雖然從那件事兒之後話少了起來，但随着趙果子身體痊愈，也揚上了笑臉。

“二弟過生辰的時候最不巧，恰好村子裏事多，咱們也只是簡單吃了個飯，這回趁着葉兒的生日，也一塊将你的補回來。”一家人依偎在火爐旁，夏小錢笑着說道。

元老二面上閃過一絲喜色，連忙說道：“既然要補生辰，嫂子不就不能厚此薄彼，也要送我賀禮。”

這幾個月他日子過得太苦了，一個月就五十文零花錢，吃零嘴的錢都沒有，眼巴巴的看着三弟和葉兒這兩個人三天兩頭換吃食，可饞死他了！

“自然要送，前些日子烏大哥送給我一套佛經，據說還是哪個山上的大師親自抄寫的呢，我正想着将它送給你，往後你犯了錯或是耐不住性子，就多抄幾遍……”

“嫂子你好狠……讓我抄佛經，那還不如跟葉兒去練拳，被那武先生揍一頓呢！”元老二立即縮着頭，底氣不足的說道，

幾人聞言頓時大笑，這段日子，鎮上的生意偶爾會交給元老二去處理，但凡他有些耐不住性子的舉動，夏小錢就會罰他抄書，反倒是将他那字練得好看了一些。

不止他，還有元老大的字也是進步神速，每次寄來的信都有很大的變化，夏小錢想着，估計他自己意識到字跡難以見人、不好意思了，才下了這苦功夫。

當然，夏小錢哪裏知道，元老大在軍營裏那是出了名的悶先生，每天有空的時候都纏着識字的人教他兩筆，更嚴重的時候還學着酸秀才抄了一首抒情的詩句，差點沒把夏小錢的牙酸掉，那次回信上，夏小錢只寫了四個字，那就是“有病吃藥”……

從此以後，元老大的信件就正常多了。

“對了，三弟的生辰是什麽時候，怎麽沒聽你們提過？”夏小錢突然想了起來，奇怪的問道。

每次家裏有人過生辰的時候，她就會覺得元老三神色詭異。

果然，夏小錢話一出口，元老三臉色都白了，屋裏的笑聲戛然而止，各個眼神閃爍的看着夏小錢，好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一般。

不過是個生日而已，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元老三苦笑了一下，道：“嫂子，我從來不過生日的。”

“為何？”

“因為……不詳。”

夏小錢一愣，不詳？

元老三舒了一口氣，生怕嫂子也會嫌棄他，但還是實話說道：“我是中元節出生寅時出生，我出生的時候全靠我爹在娘身旁照顧，也并沒告訴任何人，一個月之後別人才知道我娘多了個孩子。”

中元節，也就是所謂的鬼節。

“三弟，我倒不覺得中元節有什麽不好，那一天鬼門大開，一般人怎麽降得住鬼魂之力？所以當天出生的人都是前生修善的，福氣綿延，才能順利降生。”夏小錢說道，她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麽以前元老三的身體為什麽這麽差，并非是因為鬼節影響，而是因為自身的觀念。

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不詳，那自然會多一分陰郁、膽小，怕見陽光，時間一長，身體也就弱了。

“福氣綿延……”元老三眼前一熱，他就知道，嫂子對他是好的。

“今年老三的生日也錯過了，一道補上，哎呀，又要賠上一份禮物了……”夏小錢一臉肉疼的笑了笑，屋中氣氛瞬間緩和了過來。

元老三心中感動，難得話多了起來，元老二更是個話唠，整個院子就屬他喊得最響，元葉兒慢慢也被這股氣氛帶了起來，“咯咯”直笑，夏小錢望着這幾個活寶，心中頓時洋溢起一絲幸福，終于像個正常十七歲的孩子，和他們玩鬧了起來。

元葉兒的生日過完幾天，才是熱鬧的新年。

今年閻王村的發生的事多，所以賈裏正特地買了不少煙花炮竹，算是将一年的黴運全部轟走，往後日子越來越紅火！

夏小錢的幾處産業也熱鬧的很，無論是點心鋪還是茶莊，都要舉辦各式各樣的活動，忙的不可開交，好在有蕭伯和趙春幫忙，要不然她根本無暇分身，而鎮子上的幾個鋪子之前因為米價的原因一直在賠錢，但賠的越來越少，總算有邁上正軌的趨勢，又有各家掌櫃負責，更不用夏小錢操心勞神。

夏小錢擠在閻王村的“篝火晚會”裏頭，手裏啃着“年貨”，指着自家的幾個傻小子，笑的前仰後合。

“賈裏正，有人在村外三裏處不小心看到一副屍體……看屍體留下身旁潰爛的包裹，似乎、似乎是三個月之前不見的桃嫂子……”

夏小錢就坐在賈裏正旁邊，聽到來人低語一聲，手裏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一臉的詫異與不解。

當初那桃嫂子和她說過，以後不會再見了，但是當時她只以為這桃嫂子要離開閻王村，事實也的确如此，李爺被燒死後，當晚她就走了，甚至有人看見她背着包裹，神色匆匆，可隔了三個多月，怎麽又突然出現了？而且還是屍體？

賈裏正同樣驚訝，連忙示意那人別聲張，佯裝着笑臉沖着大家笑了笑，這才起身跟着那人一道走出人群，夏小錢心裏也覺得詭異，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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