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梅殺三

“我讓齊悅買了早餐,你下來吃吧,有湯包和海鮮粥。”

湯包和海鮮粥都是林千鶴愛吃的,瀾央坐起身,不禁有些想笑,他态度不好反而讓蕭柯止有心來讨好他?這人吶,怎麽就是這麽賤。

洗漱完後瀾央下了樓,只見那兩個人正坐在餐廳裏等他,桌子上的早點動也沒動。

“千鶴,快來吃早餐吧,都要涼了。”一見到他,齊悅立刻态度熱絡的招呼。

瀾央完全沒有往那走的意思,他向齊悅投去一眼,昨天他跟蕭柯止那事被自己撞見,現在也完全沒有一點羞澀之意。瀾央不得不佩服,這人要麽是臉皮夠厚,要麽就是完全不知道羞/恥倆字是怎麽寫的。

“行了,你們自己吃吧,蕭柯止你也記住我昨天說的話。”瀾央蹬上了白色的休閑鞋,打開門出去了。

瀾央在外面吃了早飯,又到附近的公園溜達了一圈,蕭柯止的電話就來了。他看了來電提示,想也沒想就把電話給挂了,誰知道對方竟然又撥了過來。他想了想,把電話卡取了出來,去營業廳重新辦了一個號,把林千鶴父母的號碼找出來存了進去,又發了兩條短信告訴他們自己換了新號碼。

把手機揣進兜裏時,他無意間摸到昨天夜裏邵越崖給他的那張名片,想了想,這畢竟是他來到這裏之後認識的第一個人,又拿出手機将名片上的電話號碼存到電話薄中。

輸入完號碼後瀾央點錯了地方,不小心撥通了那串數字,哪知道對面的人反應也夠迅速,電話立刻就被接通了。

站在公園小路中央的少年愣了愣,将手機放到耳邊,快速的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打錯了。”

說完這一句話後他就将電話給挂斷了,切斷了通訊後,瀾央還未來得及将電話重新揣進口袋中,那邊電話便又打了過來。

他看着屏幕顯示中回撥的一串號碼,疑惑着将電話接聽,沒等他說話電話那邊的人便問了聲早安:“早啊同學,吃早飯了沒?”

很顯然,對方已經認出了自己。

瀾央也不介意散步途中有個人唠嗑:“剛吃過。”

對方很快又問了句:“那吃午飯了沒?”

走在公園小道上的少年人頓住腳步,将電話從耳邊拿開,看了看時間,又放回到耳畔邊:“邵醫生,現在才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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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中的聲音陡然增大:“啊……你知道是九點?那你知道今天是周末嗎?不睡懶覺打騷擾電話玩?”

得,碰上一個周末賴床的起床氣病患同盟。

“抱歉,新辦了卡存聯系人的時候不小心摁錯鍵了。”瀾央放輕了聲音,道歉後又道,“你繼續睡吧,挂了。”

“睡什麽睡,你那邊怎麽那麽吵?”邵越崖的話鋒陡然一轉,“你現在不在家?”

瀾央扭過頭朝左邊看去,轉述道:“海珠公園,早起的太太們在跳廣場舞。”

“又跟家裏人吵架?大早上瞎晃悠。挺近,公園西邊出口有個面館,去給我買份馄饨,我把地址發給你。”看樣子在邵越崖心裏已經将他這人給定位成一個深陷家庭矛盾中的叛逆期少年了。

不過他也确實需要找個地方呆上一會兒,那個家現在暫且不想回去,來到這裏之後,他對于祝顏的負面情緒全數轉移到了蕭柯止與齊悅身上,不想看見那兩個人。

電話那頭的人也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自顧自的将自己的話說完後便挂斷了通話,作為一個成年人,能做到邵越崖這個地步,說是任性自我也不為過了,但竟然罕見的沒有引起瀾央的反感,也算是人格魅力。

瀾央将手機重新揣回口袋中,轉回身朝公園西面的出口走去。當他抵達邵越崖家門前時,只敲了一下,門便被打開了。看樣子,對方剛剛洗了個晨澡,下半身圍裹着白色的浴巾,帶着水漬的碎發柔順的貼着他的耳側。

他一手拿着手機,擡頭掃向站在門外的瀾央,點着頭,又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道:“你用了二十分鐘,就這麽點距離。”

瀾央沒說話,看着他提起手中的早點晃了晃,那意思很明顯。

邵越崖挑起眉梢,接過他手中的袋子,轉過身朝屋內走去,并道:“進來吧,你穿那雙黑白格子的拖鞋。”

他關上門,換了鞋後走進客廳,見那個男人已經坐在了餐桌邊,正看着電視吃着他買的那份馄饨,一點也沒有招待客人的意思。

瀾央坐到了離他有一小段距離的沙發上,随口問了一句:“讓我來做什麽?”

“問得好。”接着邵越崖又說了一句,“送馄饨。”

沉默了一會兒,兩人都沒再說話,等到邵越崖慢條斯理的吃完了馄饨,靠坐在沙發上的大男孩才又繼續剛才的問題問下去:“這個地段的普通民房就已經很貴了,不用說你住的別墅,而且我不認為一個開着ador的人會付不起送餐費請不起保姆。”

“等我去換件衣服再來讨論這個問題。”邵越崖将餐盒丢進了垃圾桶,然後抽出紙巾擦了擦手,站起身來,“你有空的話幫我喂一下道格,它在後花園,狗糧在電視櫃裏。”

換衣服?瀾央看着正往二樓走去的人,嗤笑一聲:“說得好像你有穿一樣。”

瀾央從櫃子裏翻出了半袋狗糧,他不知道邵越崖養的那只狗有多大,能吃多少,索性将半袋狗糧都拿了出去。

但很快,他又提着那半袋狗糧折了回來,看着正從樓梯往下走的收拾的人模狗樣的邵越崖,用拇指指了指外面道:“冒昧問一句,你家狗會抽煙嗎?”

被詢問的人用着關愛智障的眼神回應他。

瀾央接着道:“所以你鄰居家有小孩子嗎?”

“兩個。”邵越崖給出答案,雖然不明白瀾央問這些做什麽。

“這樣。”瀾央輕笑道,“那大概是狗屋被點着了。”

“什麽?”那人一愣,連忙向後院走去。

瀾央提着狗糧的袋子跟在他身後:“狗屋在冒煙。”

經他這麽一提醒,邵越崖終于回過神,加快腳步跑了出去,等瀾央慢悠悠的晃過去時,他已經在提着水管澆狗屋了,回頭見到那個提着狗糧在院子裏瞎晃的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将手中的皮水管向地上一丢,然後搶過瀾央手中的半袋狗糧,倒進狗食盆中,一邊道:“你就不知道澆水?”

“我只看到了冒煙沒有看到有火,我覺得你的脾氣很古怪,誰知道是不是你是不是把一個煙瘾大漢養在狗屋裏。”接收到對方怒視的眼神後,瀾央扭過頭朝白色圍欄的另一邊看去,“你應該把這個眼神留給你的鄰居。”

邵越崖将狗糧袋子重新塞進他的手中,雙手放在腰兩邊,看着安然無恙的大狗對瀾央說道::“我會的。”

“嗯,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去?”瀾央問完話後,見邵越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情緒看似穩定下來。

接着,他直接翻過了隔在兩家之間的白圍欄,朝鄰居家的屋門直沖沖走去。

瀾央低下頭去,看着腳邊的大狗,用安慰狗的話調侃那個已經沖進別人家門的人:“這麽醜的狗屋,燒壞了正好換一個,你肯定很開心。”

瀾央是不打算站在這裏等邵越崖要債回來的,摸了兩把狗頭後,提着狗糧就回屋裏去了。坐回到沙發上後,他把玩着手中的手機,将林千鶴的圖片庫看了一遍之後,将幾乎霸占整個相冊有關于蕭柯止的圖片都删除掉,而後,他就在短信頁面與通訊錄之間來回切換,遲疑了許久之後,又将通訊錄點開,撥出一個號碼。

他将手機放到了耳邊,短暫的提示音過後,電話被接通。

“喂?媽,我想跟你說件事。”瀾央停頓了一小下,等電話那邊的人問了句什麽事之後才又接着道,“我馬上就要畢業了,西城的那所房子我要賣掉,那個地段的住宅漲了挺多,之後再不會高到哪去了,現在賣掉比較合适。我考慮去r大,以後大概不會回那邊住。”

林千鶴的母親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只說房子本來就是給他買的,他要留就留,考慮妥當的話想出了那套房子家裏也不會反對。

打完這通電話,邵越崖剛好也就回來了,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網銀這個東西還真是方便,你在跟誰打電話?”

看到瀾央剛剛将手機從耳畔邊拿開,邵越崖随後問了這麽一句。

“我媽。”瀾央将手機放進上衣口袋中,“你認識有誰要買學區房的嗎?在西城那邊。”

邵越崖從冰箱裏撿了兩罐啤酒,扣開一罐遞給瀾央,自己也在沙發上坐下:“你家鬧的挺厲害?”

“我記得我昨天跟你說過我跟我的父母關系挺好,我們不住在一起。”瀾央不太喜歡啤酒這種東西,喝了一口後皺着眉頭放到茶幾上,“我的意思就是我真的跟我的親人沒有矛盾,家庭關系和睦,我也不是離家出走。”

邵越崖點頭,抿了抿嘴:“那很奇怪?所以是什麽讓你在現在的住所裏待不住?基本上在你這個年齡最讓你們心煩的事情也就是戀愛困難與家庭矛盾了吧?但一般失戀的話可不會讓人在自己家裏呆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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