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先來軟的

金鳳凰的眸子一直随着白江畔的手指移動,表情呆呆的,仿佛還在消化白江畔剛才那句話。

白江畔也不去打擾它,繼續吃山莓。粉嫩的雙唇被染成了鮮紅色,反而為他增添了幾分豔色。

金鳳凰發了會兒呆,突然扭頭掃向山莓樹下那條蜿蜒的山路,呢喃了一句“有人來了”,然後,繼續發呆。

白江畔停止摘山莓的動作,扭頭看去,發現山路上空無一人,疑惑地看向金鳳凰,發現它不像在說笑,于是,又看向山路。

過了好一會兒,山路上才傳來兩道聲音。白江畔不禁驚嘆:這只鳳凰的耳力也太驚人了吧?隔那麽遠都能聽到?

“卓談,你是修仙之人,成親真的好嗎?以你如今的修為,将來必有所成,若成了親,伴侶只會成為你的負累。”

這人的聲音有些陌生,應該不是沐卓談的幾位師叔。

沐卓談的聲音總是含着淡淡笑意,如春風入耳,清越動聽,“父母之命,香火之憂。我,別無選擇。”

“也是,你爹娘一直想要個孫子,身為獨子,你只能給他們一個孫子。或許,有了孩子之後,你便可擺脫一切後顧之憂,一心修仙。所幸,對方是百花族人,和離後還可另嫁他人。”

白江畔黑線,原來,沐卓談娶他當真只是為了生孩子?

或者說,這四名未婚夫之所以娶他,最大的目的都是生孩子?

巧了,他恰恰不想生孩子。看來,退婚之事,不可再拖。

沐卓談思索片刻,搖了搖頭,想要說些什麽。

就在這時,白江畔的腰身突然被一條鞭子緊緊纏住了,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畔哥,我終于找到你了。”

白江畔瞬間黑線,沒想到來人竟然是暮凡。

暮凡手上微一用力,便将白江畔扯到懷裏,緊緊抱住。

濃烈的草藥味兒撲鼻而來。

暮凡見一招得手,片刻不敢耽擱,抱着白江畔一飛而起,施展隐身術,向山下奔去。

白江畔的身體被暮凡緊緊箍住,嘴巴被緊緊捂住,掙不開,說不出,只能在心裏嘆息一聲:

他太難了——————

他現在突然很後悔把兩只小奶狗交給正仙門弟子幫忙照顧了。

否則,他一定會放狗咬人。因為暮凡最怕狗了。

白江畔扭頭看向金鳳凰,本想向它求救,突然發現這家夥還在發呆,幽深的眸子裏一片茫然,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麽,對他這個主人的處境視而不見。

這個臭阿鳳,為何關鍵時刻總掉鏈子?

沐卓談修為高深,很快便察覺了這邊的動靜,飛身來追。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凄厲的叫喊聲,幾乎傳遍整個正仙門,“大師兄,你快來啊,藥丸君被人暗害了。”

被人暗害?不是暈過去了嗎?

糟了,剛才只有他和藥丸君在一起,不會被正仙門的人誤會吧?不是他幹的啊。

暮凡不知施展了什麽法術,很快便抱着白江畔離開了正仙門的勢力範圍,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看上去好像一間廢棄以久的觀音廟。

神臺上的雕像已經損壞,只剩半個身體,廟內一片破敗,到處都是斷壁殘桓,屋頂還有幾處破損,仰頭便能看到湛藍的天空。

除了蜘蛛和蟑螂,廟裏還有不少老鼠洞,麻雀窩。吱吱,叽叽,吵個不停。

暮凡将祭臺清理幹淨,把白江畔放在上面,起身跑到門口看了看,發現無人追來,這才将廟門關緊,施了好幾道法術,以防有人闖入。

“你怎麽找到我的?”禁言術剛被解開,白江畔便不解地問道。

沐卓談向來深思熟慮,一路未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而正仙門入口處不但有弟子把守,還設有層層結界,尋常人根本不可能闖進去。沒想到這暮凡竟來去自如?

這小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暮凡一邊在破廟周圍布下結界,一邊回答道:“沐卓談以前帶我去過正仙門,我知道捷徑。”

白江畔:“......”

暮凡的母親是沐卓談的堂姑姑,說起來,他們算是表兄弟。可惜,兩家因為跟豐國聯姻一事意見不同,導致關系并不好。

當初,沐卓談的父親身為丞相,在權衡利弊下主張議和,以此來維護邊境和平。他完全沒想到皇上會挑選沐家的女兒去和親。

而暮凡的舅舅卻主張戰争,絕不與豐國議和。得知自家妹妹被選中,氣得跟沐丞相斷絕了關系。

暮凡的母親客死異鄉,暮凡被送來祥威國當質子,沐丞相深感愧疚,一直對暮凡寵愛有加,比沐卓談這個親兒子還要寵愛。可惜,還是沒能消除暮凡心中的怨恨。

原書中,因為母親慘死一事,暮凡特別讨厭沐卓談一家人,尤其讨厭沐卓談。

每次見面,兩人不是吵架,就是動手。

沐卓談雖然表面對暮凡很冷淡,但出手總會留情,背地裏也會關照他一二。

如今看來,确實如此,沐卓談竟然連進入正仙門的捷徑都告訴了暮凡,可見對他有多好。

暮凡湊到白江畔面前,将他上上下下看了個遍,看得白江畔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正要問暮凡想幹什麽。沒想到暮凡竟一頭栽進他懷裏,嗚嗚大哭起來。

“嗚嗚,畔哥,我終于找到你了,你是我的,誰都搶不走,嗚嗚。”

白江畔:“......”

他被人追得那麽慘都沒哭,這傻小子哭什麽?丢不丢人啊,而且,哭聲好難聽,跟驢叫似的。

白江畔冷着一張臉,本想将這小子推開,沒想到暮凡跟塊兒牛皮糖似的黏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來。

白江畔的腦海中突然冒出幾個字:小狼狗與高冷妻。

穿書之前,他深受小表妹的荼毒,被迫看了不少類似的小說名,不知怎麽的,突然就冒了出來。

白江畔嫌棄地打了個寒顫,将這不合時宜的想法抛諸腦後,終于将暮凡扒拉了下來。

只見暮凡一張微胖的小臉涕淚橫流,烏黑的大眼睛裏蓄滿委屈和執念,雙手戀戀不舍地扯着他的袖子,仿佛一個被人抛棄的小媳婦兒。

白江畔忍不住扶額。

他對男人真的不感興趣,無論別人對他多執着,多喜愛,他都只能任由這份感情消散在風中,繼續無動于衷。

白江畔苦口婆心勸道:“暮凡啊,是我對不起你,我抱着好玩的心态挑選了你,沒打算負責任,現在呢,我跟你道歉,跟你賠罪,跟你說對不起,然後給你補償,你看你能不能把那個荷包還給我,放棄娶我的念頭?”

他決定先來軟的,看看能不能和平解決這件事。

暮凡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畔,畔哥,你不喜歡我了嗎?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可是,我喜歡畔哥啊,我要跟畔哥在一起,無論畔哥說什麽,我都不會放棄,絕不放棄。”

白江畔:“......”看來,軟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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