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上去要狠狠親阿鳳幾口
突如其來的葷話讓白江畔紅了臉, 令金鳳凰黑了臉,連向來鎮定的沐卓談,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用手指抵住嘴唇,輕咳兩聲, 掩飾尴尬。
白江畔下意識看向金鳳凰的屁股, 什麽都沒看到呢, 便被金鳳凰一翅膀拍到一邊去了。
只聽它涼飕飕道:“這個暮凡是傻的, 配不上你。你敢選他,我就跟你絕交。”
白江畔差點沒“噗嗤”一聲笑出來, 知道這只鳳凰小心眼又別扭, 趕緊識趣地捂着嘴, 憋住笑,胡亂點頭道:“放心, 我不選他, 就選你, 你比他可愛多了。”
但他的眼神還是不自覺地往鳳凰屁股後面瞅,越瞅越想知道它那裏是不是真的很小......誰讓他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呢。
金鳳凰總能輕易撲捉到白江畔的目光,非常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白江畔竟從這一眼中看出了嬌羞,惱怒,不自在......諸如此類的情緒,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金鳳凰幽深的眸子明滅不定, 漸漸升騰起一簇簇小火苗,然後緩緩變大,恨不得當場将幸災樂禍的白江畔燒成灰燼。
暮凡聽金鳳凰慫恿白江畔不許選他,當場便要動手, 沒想到白江畔上前一步,擋在了金鳳凰面前。若對金鳳凰出手,勢必會傷到白江畔。
暮凡突然一咬牙,揮舞着打狗棒向旁邊的沐卓談攻去,“都怪你,都怪你,你賠我畔哥,賠我畔哥。”
沐卓談:“暮凡,你冷靜點。”
白江畔:“……”
這孩子,這麽不講理的嗎?
見兩人打起來了,白江畔拖着金鳳凰就跑,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離開前,金鳳凰輕描淡寫地向暮凡揮了一翅膀。
白江畔只顧着逃跑,沒來不及回頭看,但聽到身後傳來沐卓談難得惱怒的聲音,“暮凡,你咬我幹什麽,疼。”
“啊嗚,啊嗚......”而暮凡,發出的竟是非人類的聲音,高亢,響亮,令人毛骨悚然,好像一只動情的老虎。
“阿鳳,你對暮凡做了什麽?”他好奇地問道。
金鳳凰丢給他一個自己體會的白眼兒,翅膀一扇,飛走了,只剩下白江畔撓心撓肺想知道,但又不敢退回去看。
這鳳凰小氣又記仇,想來,暮凡的下場會很慘。沐卓談也會跟着遭殃吧......
啊,他還是更在意阿鳳那裏是不是真的很小這個問題。
回到王府的隊伍後,金鳳凰便躲進馬車裏自閉去了。
白江畔好幾次想擠進去,都被它給拍了出來,只能戴上鬥笠趴在車頂上。
“阿鳳——”白江畔從馬車一側探下頭,透過車窗看向金鳳凰,笑容無比真誠,“我也想坐馬車。”
金鳳凰:“不。”
“阿鳳——”白江畔又從馬車另一側探下頭來,笑容漸趨詭異,“你那裏真的很小嗎?”
金鳳凰:“滾。”
“哈哈哈哈——”白江畔笑得直打滾,壓得馬車頂“咯吱咯吱”作響。
“......”金鳳凰眼眸中閃着火光,舌頭一直在口腔中打轉,若不是沒牙齒,它很想一口咬上白江畔的脖子,讓他再也無法肆無忌憚地大笑。
這混賬小子,總氣得它方寸大亂,耐性全無,早晚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而它內心深處,竟産生一種瘋狂的念頭:将白江畔帶到寂靜無人處,抵在......狠狠......讓他見識它那裏的厲害......
但這念頭剛起片刻,便被它強行壓了下去,且不再想起。
孫鐘平騎馬跟在馬車旁,見自家王爺和金鳳凰一前一後旋風般離開,又一前一後旋風般回來,一個幸災樂禍,努力憋笑,一個臉黑如鍋,随時爆發,便識趣地什麽都沒問。
一路走來,他發現這一人一鳳眼裏似乎只有彼此,完全把其他人當空氣。
他和一衆侍衛就好像行走的背景板,什麽都不需要說,什麽都不需要做,只跟着這一人一鳳走走走就完了。
見自家王爺終于肯拿出地圖看上一眼,他立刻湊上前來,小聲說道:“王爺,您離開之時,路上過去幾撥人馬,也向不歸谷而去,不知他們是不是......”
白江畔思索一番,搖頭道:“無妨,有寶百家尋,誰找到算誰的。”
自從魔修尊者極武死後,不知有多少修仙者來過不歸谷尋找,如今又有人來此,并不稀奇。
不歸谷地勢險峻,占地極廣,若将整個不歸谷巡遍,至少需要五天五夜。
這些人不知道明确地點,進了不歸谷,便如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轉,根本構不成威脅。
他有自信可以搶在所有人前面找到寶物。
此次出行,白江畔一行人格外低調,喬裝成不入流的小門派,再加上隊伍裏沒有修為高深者,自然不被其他尋寶人放在眼裏。
金鳳凰目标太大,太過惹人注目,本打算留在馬車裏休息,結果,被白江畔強行塞進了如意袋中。
用白江畔的話說就是:“阿鳳,有你在身邊,我安心。”
金鳳凰還能怎麽辦?只能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煉制的儲物袋中沉思:它是不是太寵着這混賬小子了?
被變成小綠狗的藺竹瑟縮在如意袋中一角,只敢用餘光瞥向自家帝君,心裏雖然有點幸災樂禍,但臉上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只豎起耳朵,傾聽外面的動靜,以便在白江畔遇到危險時沖出去相助。
它是在白江畔出發之前悄悄躲進來的。帝君讓它保護白江畔,它就要形影不離地跟着他。
沒想到會看到帝君如此窘迫的情形,哈哈哈,好有意思。
白江畔果然把帝君吃得死死的,帝君什麽時候吃掉白江畔呢?
暮凡說帝君那裏很小,這話完全不對。
小仙鶴曾看到過帝君洗澡,說他老人家那裏很是雄偉,如同一座壯麗的蘑菇山,大得吓人呢。
也不知道将來白江畔吃不吃得消。
進入不歸谷,白江畔發現這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少說也有二三百,有大大小小的修仙門派,寶物失竊的收藏家和富賈,碰運氣的閑人。
白江畔穿着簡潔幹練的修身衣服,帶着懸有白紗的鬥笠,走在打扮成下人的侍衛前面。
在其他尋寶者眼中,他活脫脫是一個修為低微,不知死活,跑來瞎湊熱鬧的小少爺。
見他走過來,其他尋寶人極有默契地讓開路,讓他先行一步。
大家心裏恐怕都有着同一個念頭:讓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少爺為大家探探路。
前路兇險,不知有沒有機關陷阱沼澤毒氣,有人探路,總比他們慢慢摸索要快得多。
若寶物真被這小子得了,再搶回來就是了,憑他這點微末功夫,還不是手到擒來?
白江畔跟衆尋寶人簡單寒暄幾句,腳步不停,一路向前而去。
他來之前,早已經根據原書中的記憶畫好了地圖,标注了每一處有機關陷阱的地方。行走之時,如入無人之境,速度飛快,很快便消失在衆人的視線範圍之內。
當衆人反應過來時,早已經找不到白江畔一行人的蹤影。
來到深潭之上,白江畔向下望了幾眼,發現峽谷幽深,一眼望不到底,且狹窄非常,稍胖一點的人根本下不去。
他決定讓衆人在上面放風,并給他輸送氧氣,他則背着自制的氧氣機一個人下去。
氧氣機雖然簡陋,但仿造了現代氧氣機的原理,簡單實用,足夠他水下作業。
“王爺,您千金之軀,怎可輕易冒險,還是讓我下去吧。”孫鐘平擔心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好。”白江畔自幼喜歡探險,這次好不容易得了這麽個機會,怎麽可能會讓給他人?
“王爺,寶物還是其次,您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若遇危險,一定要盡快上來。”孫鐘平再三叮囑道。
“行了,我知道了。”白江畔敷衍道。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探險和寶物,哪裏聽得進其他?
下去之前,金鳳凰突然從如意袋裏伸出翅膀,點了點白江畔手上的如意環,教了他幾句咒語:“若遇危險,默念此咒。”
“阿鳳,你對我實在太好了。有你跟着,我什麽都不用怕了。”若不是腰上拴着繩子,身體懸在崖邊,白江畔定要把金鳳凰拽出來,摟着它的脖子狠狠親上一口。
不愧是他的保镖,一心為他着想。
金鳳凰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從如意袋中飛出,落在不遠處的樹上,“不去,怕黑。”
“......”白江畔無語,覺得臭阿鳳總跟他對着幹,剛誇它是好保镖,它立馬撂挑子不幹了。
這不是故意打他這個主人的臉嘛,還打得“啪啪”作響。
白江畔順着繩子一路向下,不知下了多久,腳尖才碰觸到漆黑的水面。
幾乎是同一時刻,幾道微光一閃而過,白江畔只覺得雙腳一沉,差點被咬上他腿的鱷魚們給拖下水去。
只聽鱷魚們發出“啊嗚”“啊嗚”的聲音,拼命啃咬他的雙腿,非但沒吃到鮮美的人肉,鋒利的牙齒倒是被如意環散發的金光給咯掉了好幾顆。
鱷魚們松開他的雙腿,重新咬上來,反複幾次,累得牙都疼了,還是沒傷到他分毫。但它們一點都不想放棄到嘴的人肉,一路撕咬着白江畔向潭底而去。
到達潭底後,白江畔取出提前準備好的夜明珠一照,嘿嘿笑出聲來,原來,深潭底下鋪了滿滿一層箱子,裏面都是極武尊者的寶貝。
這下子發財了。
鱷魚們似乎第一次見到夜明珠,紛紛圍攏過來,盯着夜明珠轉圈圈。
白江畔也不打開箱子,直接敞開如意袋,将箱子一個個往裏塞。
這些鱷魚是寶物的守護神獸,見此情形,更加兇狠起來,不停地向白江畔發動攻擊。
白江畔有如意環護體,一點都不害怕,繼續裝寶物。
沒想到這些鱷魚竟然開始攻擊他背上一直延伸到上面的氧氣管,很快便把管子咬得稀巴爛。
白江畔口中的氧氣越來越少,可寶物才裝了一小半,這下怎麽辦?剩下的寶物不要了?
白江畔糾結不已,不甘心就這麽放棄寶物。以前看故事,他特別不喜歡裏面貪心不足最後倒黴的人,覺得他們活該,不懂見好就收。
沒想到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後他才體會到,看到寶物就想統統拿走這種心理,再正常不過了。
現在怎麽辦?先上去重裝氧氣管再下來?還是繼續憋氣能裝多少裝多少?
口中氧氣馬上就要消耗殆盡,口腔酸澀,胸口發悶,白江畔知道自己到極限了,但他看了一眼潭底的寶物,有點不甘心。
就在這時,他想到了金鳳凰教給他的咒語,默念之後,發現周身出現了一道結界,将他保護起來,既可以不被鱷魚打擾,又能呼吸自如,活動自如。
阿鳳對他太好了,竟然猜到他會貪心不足陷入困境,提前為他想好了對策。
知他者,阿鳳也。
上去一定要狠狠親阿鳳幾口。
白江畔一口氣将所有箱子塞進如意袋裏,這才開始往上游,見鱷魚們眼巴巴盯着結界衆的他無可奈何,白江畔突然産生了一點罪惡感,将手中夜明珠抛到了譚中,笑道:“小家夥們,這個留給你們玩吧,不要咬碎了。”
鱷魚們一路追着夜明珠向下而去。
白江畔剛從水裏出來,腰間突然多出一條手臂,緊緊箍着他,向不歸谷外飛去。
他還以為是來搶奪寶物的人,扭頭一看,正對上一張不算熟悉,但也絕不陌生的臉。
這人臉上的肉不多,略顯消瘦,看上去像個瘦皮猴,非但不醜,還挺好看。他嘴角雖然挂着笑,但一雙眼睛裏笑意全無,甚至帶着幾分冷酷。
白江畔猜測,這人一定是付成洪那厮。
孫鐘平一直趴在懸崖邊盯着深潭的動靜,見自家王爺被人擄走,心急如焚,想要去追,卻被金鳳凰攔住了。
“讓他自己解決。”金鳳凰平靜如水。
孫鐘平雖然擔憂不已,卻也不敢違逆了這位祥瑞神物,只能幹着急。
白江畔用厭惡甚至憎恨的目光死死剜着付成洪。
想當初,要不是付成洪将原主推到狼群裏,害原主昏迷不醒,他會穿來吃這份苦?
這家夥是他一切災難的始作俑者,白江畔豈能不恨?
付成洪低頭看了白江畔一眼,笑道:“寶貝兒,幹嘛用這麽熱切的目光盯着我,想讓我在這裏幹你嗎?”
這人的笑很令人讨厭,虛僞,詭谲,過臉不過心。
白江畔陰森一笑,突然用自己的腦袋向付成洪的腦袋上撞去,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毫不留情。
反正他有如意環護體,撞得再厲害也不會疼。
“啊——”付成洪被他一個頭槌撞得脖子都要斷了,忍不住呻/吟出聲,手上一松,便見白江畔如游魚一般,從他懷裏滑了出去。
付成洪扶住“嗡嗡”作響的腦袋,用吃人一般的眼神盯着沒事人一樣的白江畔,突然陰恻恻笑了,“寶貝兒,你這是在挑逗我嗎?很好,本少爺馬上就讓你知道挑逗我的下場。”
說着,他伸手向白江畔抓來,面目猙獰,眼神兇狠,牙齒咬得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