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等着你

金二糖遠遠地跟在卓雨寒的後面,不聲不響地把卓雨寒送到了她家門口。

卓雨寒打開大門進院子裏了,可她又打開門看了看站在小巷裏的金二糖。

看到卓雨寒家二樓的燈亮了,金二糖才默默地離開了。

金二糖一個人低頭走在大街上,他拿出那個BB機看了又看,是愛不釋手,他高興地将它挂在了腰間的皮帶上。

天已經黑了,到哪兒過夜去呢?

姐姐金大饴那是去不成了,金二糖還是想到袁老師那兒去。

袁老師雖然拒絕自己今天到她家裏去,可她說的理由似乎有點牽強,只是怕鄰居說閑話而已。

自己現在去敲她家的門,給她按摩,順理成章地在她家住下,這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主意已定,金二糖低着頭往實驗中學園丁小區方向走。

沒想到走到一個小巷裏,突然有人從後面拍了金二糖一下。

金二糖吓了跳,他回頭看了看,原來是錢翠芳。

“二糖,你好忙呀!”

金二糖看到錢翠芳妖裏妖氣的樣子,很生氣,就毫不猶豫地沒有理她,繼續往前走。

真不明白,錢翠芳為什麽會在這兒等自己。

更沒有想到的是,錢翠芳還是跟着金二糖。

她有自知之明,便小聲說:“二糖,你不理師娘的了,你生氣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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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二糖惱怒地說:“我不認識你,你是誰呀?”

錢翠芳笑着說:“二糖,你別耍小孩子脾氣好不好?師娘有話跟你說。二糖,還是到那家酒店裏去,我好好跟解釋……”

白天在翠芳盲人按摩診所裏,你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現在來找我做什麽?

金二糖板着面孔說:“我不去,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錢翠芳用哭腔說:“二糖呀,我知道你心裏有氣,我們見了面,你罵我打我怎麽弄我都行,就是你不能不理我,不許你跟我老死不相往來。”

金二糖低着頭不說話了。

錢翠芳小聲說:“二糖,你聽話,你現在就到那家酒店裏去,我先去,在那兒等着你。真的,有些事情我沒有跟你說,直接做了,讓你不痛快了,今天我想跟你說明白。”

錢翠芳說着快速離開了。

金二糖蹲在馬路邊發起呆來。

想了想,想知道錢翠芳為什麽不讓自己進診所。金二糖又站了起來,慢慢往那家酒店走去。

走到那家酒店門口,金二糖又猶豫了,他蹲下了,看着從酒店裏進出的人們。

他知道,到了酒店的房間裏,錢翠芳想跟自己做什麽。

金二糖腦子裏正想着怎麽應對,突然一輛的士停在了金二糖的面前,把他吓了一跳。

錢翠芳背着包,手裏提着一個大方便袋子從車裏下來了。

“二糖,走,上去。”

金二糖看了看錢翠芳手裏的食物,他說:“我吃飯了。”

錢翠芳走近金二糖,吸了吸鼻子說:“你喝酒了?”

金二糖點頭說:“嗯。你先會兒沒聞到麽?”看錢翠芳笑盈盈的,他又說,“錢翠芳,你怎麽非得那麽羞辱我呢?你還當着我的女朋友的面,一點面子都不給。”

錢翠芳認真地說:“你才二十歲,你不認為你談戀愛還早了一點麽?你跟着我,我給錢你花,這麽好的事情,你怎麽就不願意呢?過了二十二歲,你再談戀愛,不行麽?”

現在總算挑明了,金二糖吃驚不已。

他結巴地說:“你……你的意思是……是我偷偷跟你在一起,你養我,我什麽也不幹,過着寄生蟲般的生活,是……是麽?”

錢翠芳點點頭說:“是的,我養得起你……我告訴你,我今天又贏錢了,比上次還多,快六千了。”

金二糖對錢翠芳說的話沒興趣,他說:“我想跟王瞎子學按摩,到你們的按摩診所去上班。”

錢翠芳晃着手說:“二糖,除了這件事我不答應,其他的事,我都可以滿足你。”

而金二糖就是想幹這件事情,他看錢翠芳說得斬釘截鐵的,他完全失望了。

沒想到錢翠芳為了哄金二糖,她從包裏拿出一疊錢說:“我給你一千元,你把你好好打扮一下。”

金二糖沒有接錢翠芳手裏的錢,他說:“我不想要你的錢。”

錢翠芳瞪大眼睛看着金二糖說:“怎麽,我的錢有刺,紮手麽?”

金二糖皺着眉頭說:“差不多。”

錢翠芳以為有錢能使鬼推磨,她把錢塞進金二糖的上衣口袋裏,拽了拽他說:“走,上去,師娘有話跟你說。”

金二糖蹲下身子說:“師父都沒有了,哪來的師娘?”

錢翠芳看金二糖一直在耍小孩子脾氣,她一點都不惱怒,反而還感到他可愛、有意思。

她笑着說:“好,就依你的,錢翠芳有話要跟你說。”

金二糖推一下錢翠芳說:“你先上去,我一個人在這兒蹲一會兒,靜一靜。”

錢翠芳笑着說:“好,我先上去,我先洗個澡,我等着你。”走了幾步又轉來說,“你要是不上去,錢翠芳就生氣了呢!”

金二糖仍然蹲着,沒有理錢翠芳的。

錢翠芳看到了金二糖腰間的BB機,她瞪大眼睛說:“耶,二糖,你買BB機了?好,你把號碼告訴我。”

金二糖本來不想告訴錢翠芳的,可經不住她軟纏硬磨,還是極不情願地把BB機的號碼告訴她了。

等錢翠芳進大酒店裏了,金二糖站了起來。

他一個人在酒店門口轉了轉,看到一輛的士剛送來兩個住酒店的客人,他就搭的士離開了。

這兒離實驗中學園丁小區不遠,不一會兒功夫金二糖就到了。

金二糖下了的士,并沒有直接到袁老師家裏去,看到一個電話亭,就給錢翠芳住的那家酒店裏打了一個電話。

等了好一會兒,酒店才把金二糖的電話轉到錢翠芳的房間裏。

他在電話裏說:“師娘,對不起,我離開酒店了,你想怎麽處罰我就怎麽處罰吧。”

沒想到錢翠芳并沒像金二糖想象的那樣發脾氣。

她小聲說:“二糖,你不聽我的話,離開了,我是很生氣。可我不怪你,你是知道的,我是非常喜歡你的,只要你不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你馬上回來,我是不會處罰你的。”

“我不會回去的。”

“快來,我等着你!”

金二糖用很低的聲音說:“我還是想讓你做我的師娘,我想跟着師父學按摩技術,以後當按摩醫師。”

錢翠芳還是用心平氣和的聲音說:“你的這個要求我不能答應你,別的什麽要求我都能滿足你。”

恰恰金二糖只想學按摩,別的不想要。

金二糖大聲說:“為什麽呀?”

錢翠芳解釋說:“因為你一到診所裏上班,那就跟你師父的作息時間是一樣的了……”

金二糖央求說:“我要進診所裏去。”

錢翠芳斬釘截鐵地說:“不行!我勸你別去,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金二糖火了:“我非去不可!”

錢翠芳不耐煩地說:“哼,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流淚呢!你被人架出去,你不感到羞辱麽?”

就是因為受辱了,所以才想找回人格和尊嚴。

金二糖挂了電話,低着頭上樓來到袁老師的家門口。

猶豫了一會兒,他輕輕地敲了敲門。

袁老師打開門,一看到是金二糖,她吃驚地說:“我不是跟你說過麽,今天不要來給我按摩了,怎麽又來了呢?”

金二糖正要說話,住在樓上的一個住戶從他身後走過,他回頭看了那人一眼,只見那人一臉怪笑。

等金二糖再轉身看袁老師,門卻關上了。

他看了看門,伸手抓了抓門把手,搖了搖頭,苦笑一下,只好失望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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