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自殺
自殺是女人在困境中最容易幹的蠢事。
橙子從看守所出來已是7天之後的事了。那日許久未曾下雨的N市竟下起了瓢潑大雨并伴随着陣陣驚雷，連空氣中泛起絲絲冷意，雨水打在腿上，竟覺得異常冰冷。下車不到一會的李梓便全身濕透了，可見雨勢之大。
“今天雨可真大。”李梓站在看守所外面，抖了抖身姿，暖了暖手臂，對正盯着遠處的木然橙子說道。
“是啊。”橙子依舊盯着遠處，見遠處黑色奔馳開遠了，才移回目光，意有所指的說道。
“我們走吧，我送你回家。”這樣子也只能回家。看出了橙子有些心不在焉，李梓接着說道：“回去好好洗個澡去去晦氣。”
橙子沒有開口，也沒走，過來一會才幽幽開口，“他來過了，剛剛走。”黑色奔馳車早已離去，可她卻依舊盼望着。
不用問，李梓已猜出是誰了。她在內心微微嘆了口氣，眼神中帶着憐愛看着橙子，卻說不出任何話來安慰她，覺得此刻再多的話也是多餘，只好展開雙臂抱她入懷，用溫暖的體溫去安慰她那顆冰冷的心。
抱着此刻柔弱的橙子，她心中很不是滋味，眼睛中轉動的淚珠卻始終沒有落下，只是更加抱緊了橙子，“沒關系，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着你。”
或是這句話觸動了她，瞬間橙子的眼淚如大雨般，滴落在李梓心頭，她低低抽泣，“你知道嗎？我以為他會來保釋我出去，我以為從此以後我們會很好的相愛，我以為他會對我更好的，我以為……
原來只是我以為，原來只是我獨自幻想地夢，原來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在孤獨的愛着他，……可是他剛剛來跟我說，我們不要再來往，我們分手吧！還叫我離開這個城市，他說從沒有愛過我……說到這裏，橙子呵呵笑了，那種悲涼的笑容，深深得印在李梓的腦海中。
她想到了自己，自己何嘗不是如橙子一般，愛着不愛自己的人，抱着不該有的幻想，日日夜夜如此。
在無數個失眠的夜，輾轉反側，腦海裏呈現的依舊是那個雨天，那個場景，橙子那種悲涼的笑容，依舊覺得心痛。
更為自己感到心痛......
一陣又一陣的夏風吹來，這個夏天真長啊，卻沒有往日舒适安逸享受的感覺，有的只是陣陣冷意，雨依舊很大，街上的行人，大多匆匆忙忙埋頭前行。
到最後李梓只是說了一句話“一切都會過去，”可是到底要經歷多少才能将往事一一放下，就算再提起也不會也多大感受，只是輕輕一笑，讓往事随風而去。
把虛弱的橙子送回自己家中，李梓才舒了口氣。橙子是外地人，在N市并沒有親人，把她接到自己家。如果送她回去一人，李梓實在放心不下，正好石蘿搬走了，有了空餘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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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橙子洗澡的空隙間，李梓在廚房忙忙碌碌做飯，麻利得打開火熬了濃濃的花生粥，在這樣的天氣裏是最适合不過的了，接着拿出冰箱裏的土豆和青菜，清洗幹淨了，便下鍋翻炒。把飯菜一一擺放在飯桌上，才進卧室敲門。
敲了許久，都沒有回應，李梓心有不安，神色慌張步伐淩亂的從客廳抽屜裏拿出了備用鑰匙，打開房門一看，那一幕驚呆了，吓得李梓六神無主，晶瑩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一一滴落。
渾身濕透的橙子，倒在床上昏迷不醒。被套上被血紅的鮮血染得刺眼，她睡在那像一個破舊的洋娃娃，再無生氣。
不知道血是從哪裏流出來，或是不知道她傷在哪裏。接近崩潰邊緣的李梓忙得沖到客廳沙發上拿出手機迅速撥打120.
救護車10分鐘就來了，在這期間李梓不敢輕易動橙子，怕不小心加重她的血流速度，鮮血依舊流着，已經蔓延到地板上了，無助無奈心痛害怕後悔這幾種複雜情緒瞬間侵蝕李梓，此刻她非常後悔為什麽沒學醫，又為什麽要讓橙子獨自一人呆在卧室……
醫護人員非常專業也非常速度的包紮好傷口，把橙子送往醫院，那刻李梓才知道橙子用了大多數女人常用的自殺方式“割腕。”
坐在救護車上，看着躺着擔架上毫無生氣的橙子，緊閉着的雙眼，蒼白的臉龐，嘴唇幹枯，沒有一絲生氣，李梓心中既心疼又擔憂，心中對白大王的埋怨更是上一層樓。
李梓發現她的許多第一次全部獻給了橙子。
在橙子昏迷中搶救中，李梓焦急得在外面等待，等待像一把無形的利器，看似遙遠但一旦伸手就能觸碰。醫院裏彌漫着消毒水和那安靜令人窒息的味道。
思考片刻，李梓覺得還是給白大王打個電話，畢竟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拿出手機便打了出去，沒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題，“橙子現在在醫院。”
此刻的白大王正在進行開會，這次剽竊事件給公司帶來了很多麻煩和負面影響，這次開會就是商量對策。
“你好好照顧她吧！”只有這一句話，似乎不太想多言，口氣中帶着點漠不關心的意味，李梓心一涼，氣憤到了極點，“她為你自殺了，難道你連看都不想看她？”
“我很忙，你照顧她。”說完啪的一下就挂了電話，放下電話，神色未變，繼續開始開會。
手機傳來嘟嘟嘟聲，李梓笑着挂上了電話，笑容帶着點諷刺，也帶着點苦澀意味。
男人啊，真是無情無義的動物，需要他的時候影都看不見，當他需要你的時候，你卻必須出現，還要笑臉相迎。
愛錯了人……
橙子醒來已經是後半夜了，李梓在床邊睡得不是很舒服，心裏裝着無數事，又怎麽能睡的好。
聽見橙子的哼哼聲，她便立刻驚醒，望着橙子緩緩睜開的眼睛，驚喜說道，“還痛嗎？我去叫醫生。”說完像一陣風飛奔到值班醫生辦公室，早已忘了床頭的按鈕。
神色疲憊的橙子，看着李梓離去，又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直到醫生檢查完了，又換了重新的液體，确保沒什麽事了，李梓懸着的一顆心才落回原地，忙輕輕詢問閉着眼睛的橙子，“餓嗎？我出去買粥給你好嗎？”
橙子沒吭聲，李梓以為她睡着了，正打算到外面打點水給橙子潤潤幹裂的唇。
“我想不吃。”橙子還是緊閉雙眼，聲音帶着濃濃沙啞，緩緩說道，接着卻睜開眼睛帶着期盼看着李梓，“他…來過嗎？”
站在病床前，李梓神色複雜的看了看橙子，卻沒開口。
“我知道了。”橙子苦澀的笑道：“是我奢望了，以為這樣他就回來看我，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說完又閉上了眼睛，眼淚卻順着眼角流進心裏。
李梓捂住想要哭出聲的嘴巴，輕聲走了出去，回頭看了病床上的橙子，才嘆了口氣關上了門。
為了一個不愛的人，傷心自虐，折磨自己更折磨最愛你的人，這樣到底是錯是對，或許沒有對錯，有得只是內心的最真實的想法。
終于明白了為什麽那麽多人為情所困而選擇自殺，不是對人世間毫無奢望，而是如果自己真的死去，他也許會難過，或許會永遠記得自己，這樣就滿足了。
傻女人，他哪會還記得你，也許只是傷心兩三天，便左擁右抱，好不自在，又哪會想起地下的你。所以唯一正确的方式就是活得比他好，過得比他更快樂，找一個比他更強的男人，來向他證明，曾經的選擇是錯誤的。錯過了我，是你這一生的遺憾。
這便是最好的方式也是最正确的方式。
深夜的醫院，卻是燈火通明，過道上少許的陌生人，來來往往，疲憊的身影顯而易見。往窗外一看，一片漆黑，此刻的李梓忘了對黑夜恐懼，忘了那所謂的愛情，心裏裝滿了對橙子的心疼和對白大王的怨恨。
雨依舊下着，沒有絲毫要停的意思。在外面喂了一會雨，喝了一會風的李梓，還是回到了病房。橙子眼角眼淚還未幹，幫橙子蓋了蓋被子，便坐了下來。
“梓梓，幫我打個電話吧。”橙子睜開眼，看似要起來，李梓連忙把她扶起了坐着，又給她倒了杯水，“潤潤嗓子。”
橙子微微點了點頭，沒有手可以拿杯子，李梓只一點點喂。直到橙子搖頭，李梓才停下來。拿出手機，橙子一一說了號碼，便放在她耳邊。
“媽媽，來接我，我想要回家。”聲音中蘊藏着傷痛，或許是母女連心，橙子的母親焦急詢問，“怎麽了，橙子，媽媽馬上訂飛機票。”
“我等你，媽媽。”說完就切斷了電話。
第二天中午，剛剛服侍橙子吃完午飯，倆人正說着話。一個衣着光鮮，拎着手提包，踏着3cm高跟鞋的中年婦女匆匆趕來，雖然步伐稍快，卻一點也不影響她舉手投足的優雅。
她進門視線就盯着橙子，眼裏有着父母對孩子的關心縱容，許是看見病房裏還有其他人，她朝李梓很禮貌的笑笑，李梓也報以微笑，便說，“阿姨，您吃飯了嗎？”
郭亦欣看着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受了那麽大的痛也受了那麽大的委屈，心中頗不是滋味，只是朝李梓點了點頭。
看得出來，她們有很多話聊，李梓便開口，“我先出去洗碗，你們聊，阿姨你坐這裏。”李梓指着自己坐得位置，說完抱着碗出門并輕輕替她們關上了門。
不知道倆人在病房中說了什麽，沒過幾天橙子便同郭亦欣離開了N市。
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雨，而那天卻出乎意料的放晴了，天空中漂浮着朵朵白雲，湛藍的天空包容了所有情緒。
離別的時候，橙子緊緊抓住李梓的說道：“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了，沒有你或許現在的我，不知靈魂漂浮在哪裏，你貼心的照顧讓我沒辦法用語言感謝，梓梓我只希望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橙子說完這一長段話，有些體力透支，虛弱的模樣讓李梓有些心疼，她伸出雙臂，抱了抱她，“我會幸福的，你也一定要好好的。”接着想起什麽又嚴厲說道：“別再幹傻事了。”直到此刻李梓才把這句話說出來，離別的時候終于能把這句話說出來了，這句話也壓抑了她很久。
橙子推開她，臉色有些血色了，輕輕的笑了，如輕靈般的笑聲，回蕩在機場大廳，如初見的模樣，“放心好了，這樣的事我不會幹第二次，此刻我才知道生命到底有多麽可貴，我會好好活着，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會找一個我愛又愛我的男人，幸福下去。”橙子憧憬道，眼裏閃爍着奇異的光，
“謝謝你，那麽照顧我女兒，沒什麽可以感謝的，以後有什麽需要就打這個電話。”郭亦欣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李梓，李梓有些拒絕，“橙子是我朋友，這都是應該的。”又何須要報酬。
“拿着吧！孩子，以後有空找橙子玩。”郭亦欣笑容和煦的說道。
話說到此，再不接就有些不識擡舉了，李梓伸手接過，便随手放在包裏。
“那我們就走了，再見。”郭亦欣拉着橙子對李梓告別，橙子調皮得像李梓眨了眨眼睛。
“再見。”李梓有些悵然，朝她們揮了揮手，看見橙子恢複往日的活力，她也放心了。
直到看不見她們身影，李梓才幽幽的獨自離去。那顆心好像有些空了，再也見不到了哪個活力四射，曾給自己帶來快樂的女孩了，或許再也沒有了。
想起這個城市還有陳屏又傻傻笑了，還好有他，不然不知道如何堅持的下去。
離別不是永別，而是為了下一次的重逢做準備……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愉快。
忽然覺得堅持一件事真得很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