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鄰居(五)

郭雅就像是一片落葉,被風吹到地上,再也看不見了。

她要是招惹了一般人也不會這麽慘,聶副總是靠老丈人才走到這一步的,周程顯然沒給他留一點活路,想必此時正在水深火熱中。

新選定的女主角十分沉穩,穩的讓人有些害怕。當然和這樣的人合作也最省心,拍攝十分順利。

最後的部分是楚行将人抱到懷裏,兩人都笑得很甜,周圍充斥着愛情的味道。

本就是愛情小短片,能讓在場的人心跟着跳,露出別樣的笑容,說明效果不差。

與楚行來說,能給他換個正常人合作,他真的很感激,也再一次相信天上下的餃子很容易噎死人,能不能平安吞下去還得看運氣。

都說所有事情都會有解決的辦法,但是這一次如果沒有周程,光靠自己,是什麽結果還真不好說。

拍攝結束他和工作人員道辛苦,準備回趟公司,剛轉身就看到在不遠處坐着和導演聊天的周程,哪怕只是坐在那裏就有讓人難以忽視的壓迫感,而坐在他一側的正是昨天有過一面之緣的聶副總,臉色有些不好看,這一陣的功夫已經看到他用袖子擦了幾次額頭了。

周程已經看到他了,導演順着視線看過來,笑着沖他招手:“小楚過來坐一會兒,周總請吃飯,別急着走。”

楚行笑了笑,在一邊坐下來,他不善交談,所以聽的更多。只是周程若有若無的視線掃在他身上,讓他如坐針氈,不自在。

“那邊還有點事情,我先過去了。”

楚行看導演離開,他也有點想走。

周程調換了坐姿,看着楚行,話卻是對聶副總說的:“你的私生活我管不着,但是影響到公司……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

聶副總的臉色刷地慘白,搓着雙手,結結巴巴地說:“明,明白。”

楚行對他們之間的事情不感興趣,也是在後來才知道,被十分挑剔的周程盯上,不想受折磨,最好的辦法就是消失不見。

聚餐的時候,他心不在焉的在桌子底下刷手機,雖然比自己預想的時間晚了兩天,但好在還來得及,他打算搭明天最早的一班飛機趕過去。

白俊是被譽為天才型的選手,入行第一年就幫助隊伍拿到了全國總冠軍,之後幾年更是所向披靡,成為最璀璨的電競之星,只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的狀态有所下滑,不管自己怎麽問,他都說沒事,一副不欲多談的樣子。後來楚行在之後的幾次比賽中看出端倪,一支隊伍內部産生矛盾,是遮掩不住的。如此想來就能明白白俊為什麽會說要和他一起創業了。

“小楚,怎麽坐那麽遠,沒看到周總旁邊還有位子?”

楚行尴尬地笑了笑,不太情願地挪過去,剛坐下就聽到身邊人從鼻子裏溢出一聲輕哼,冰山一樣的臉逐漸消融多了幾分柔和。

他趁着幾人說話的功夫,低頭在桌子下面給白俊發信息:“我明天到。”才點了發送,就見多出一只手搶走了他的手機。

周程察覺到他不悅的注視,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多大人了,吃飯玩什麽手機?”

楚行憋着口氣,這才發現聶副總也在,坐在角落沒什麽存在感,心事重重像霜打的茄子。

酒桌上的客套話不能輕易相信,楚行也沒什麽好說的,只要陪這些人喝痛快了,他就能早點回家。

沒人敢強迫周程,他可以很清醒地看楚行喝,包間裏白色的燈光在白皙的脖子上流淌,吞咽時喉結跟着動,年輕的俊臉因酒染上紅霞。

這頓飯一直吃到十點,小趙安排他們去唱歌,周程拖着暈頭轉向的楚行往出走。

天上的繁星,地上的路燈,讓無力的楚行看的有點暈:“難,難受……”

頭頂傳來一聲嘆息,動作輕柔了幾分,模糊的光溫柔的包着他的臉,楚行眯眼大着舌頭問:“你,是不是還不死心啊?”

周程用力扣着楚行的腰,讓他靠着自己:“我什麽時候說過死心?”

楚行上車以後就昏昏沉沉地睡了,好不容易睜開眼人已經跟着周程出了電梯,下意識地就要往自己家門口走,剛邁開步子人就被扯回去。

楚行努力地睜大迷蒙地眼,認真地說:“我要回家。”

周程抓着他的胳膊徑自去開門,将身後的人當成鬧別扭的小孩子。

見他不搭理自己,楚行當用力推了他一把,軟的和棉花一樣的人讓沒防備的周程搖晃了下身子,門已經打開,冷眼看着楚行撒瘋。

“你這人有病啊,聽不懂人話,我不喜歡你,不想和你有牽扯,纏着我幹什麽?就算你幫我,我也不感激。你這種想當然的人,真讓人讨厭。”

周程的臉瞬間黑下來,瞳孔微縮,危險地看着楚行。

楚行嗤笑一聲:“真當所有人都想巴結你們,可笑。”

周程看着那跌跌撞撞地人以怪異地姿勢趴在門上輸密碼,陰森森地:“楚行,你過河拆橋的本事真可以。”

楚行看什麽都有重影,門的密碼已經輸錯兩次了,剛要按下9,被一股大力拉扯,只覺後背一陣疼,人也跟着清醒過來,剛張嘴就被一片帶着寒意的唇給堵住了。

世界好像這一刻靜止,楚行的腦海裏一片空白,僵硬地對上那雙深邃如海的眸子,他從中看不到一點別的東西。

周程很享受這種溫柔甘甜的觸感,品嘗不夠,他想擁有更多,得寸進尺地侵略,身下的人卻開始掙紮,雖然喝醉了,但是一臉丢了心愛之物的表情,氣急敗壞地将他推開,一拳就要砸過來,受驚小獸一般泛着水意的眼睛裏全是委屈,嘶啞地罵:“憑什麽,你憑什麽?”

周程靈活地躲開,像是發現了有趣的東西,嘴角上揚,笑起來:“初吻?啧,這麽單純?”

楚行身體裏的火氣全都被激起,他像瘋了一般地撲向周程,大有今天不将這口氣出掉不罷休的氣勢。

周程冷眼任他捶打自己,不耐煩了,制住他胡亂揮動的雙手,不甚溫柔地将人拉到自己家裏。

楚行被灌多了,那人将他摔進了沙發裏,他昏頭轉向地還未緩過勁,周程已經單膝壓在沙發上向他逼近,聲音冷又狠:“楚行,別跟我來這一套,我沒那麽好的耐心。時候不早了,睡覺。”

“不用你管……”站起身要出去,那人将他推回去,在他唇上又碰了一下。

楚行嘴上一痛,他下意識地舔了下,鐵鏽味在口中泛開,有點惡心,想吐。

周程居高臨下地看着那張被自己親的紅潤的唇,難耐地吞了吞,還想再嘗一次讓他覺得滿足的滋味,卻被楚行推開。

看着那踉踉跄跄跑去衛生間的人,眼睛危險地眯起,轉身去卧室洗澡了。

楚行快要将心肝肺都吐出來了,他是能喝,但是這種喝法,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得死在酒桌上了,太痛苦了。吐完,按了沖水鍵,無力趴在馬桶蓋上養神。

他已經習慣一個人了,就這麽睡一晚上也不是沒有的事,睡的迷迷糊糊中,他感覺到有人将他抱起來放到床上,用溫熱的毛巾幫他擦身體,好聞的沐浴乳味道傳入鼻間,煩躁的心竟然稍稍平靜了一些。

他想醒來看一眼,卻被耳邊那一句:“睡吧。”給安撫到了,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九點。

宿醉的頭痛真要命,這裏顯然不是自己家,旁邊的枕頭凹下去顯然有人睡過,除了周程,他想不出還有誰了。

嘴角扯出一抹難堪的苦笑,遠離一個人這麽難嗎?比起之前,更過分的是他居然睡到人家家裏了,想起什麽,急切地找手機,等找到看着已經起飛的那趟航班,他呆呆地愣在那裏,還是錯過了嗎?

房門被人打開,那人穿着家居服,不鹹不淡地說:“起床吃早飯。”

楚行垂着頭下地,拿上自己的衣服,笑得有些蒼白:“不用了,我先回去了,周總,打擾你了。”

嘴上的痛意提醒着他不能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忘記,他隐隐覺得,如果再這麽不清不楚下去,他怕自己陷入這個怪圈一直無法抽身。

兩人擦肩而過,周程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胳膊,卻沒有回頭:“我說吃早飯。”

楚行回頭看向他,第一次冷着臉:“我說不要,時代不一樣了,不興強來那一套了。”說完狠狠地掙脫他的鉗制,大步離開。

他回到家開始急匆匆地收拾東西,順便給果哥打電話:“我離開兩天……很重要的事……是,我不想錯過,會有遺憾。”

周程坐在餐桌上看着涼掉的牛奶和面包,冷笑一聲,接了個電話,換衣服去公司。

打開家門,剛好看到楚行拖着行李箱進了電梯,面無表情地走到電梯前,看着數字跳到一層,眼睛裏染上一層陰鹜。

楚行不知道的是,他不過才離開兩天,有些事情已經變了,除了失望難過,即将迎接的是鋪天蓋地的惡言與诋毀。

有人不想給他活路……

真正到了思考如果要從下一個路口轉向另一條路會不會後悔這件事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出門大半個月,更新時間不穩定,現在調整,繼續恢複10點更新。

原先的名字編編通知說不合适,改成大老板,效果不咋地,現在改成醋老公。

雖然是個成績渣渣的作者,但是有點機會還是要救一把的,畢竟也是一把屎一尿拉扯到現在的文。

下一本打算聽朋友試試正負做大綱,文名叫《和恐怖小說作者談戀愛的日子》想想就很刺激。

前陣子有不好的表現,所以造了個坑,現在重新做人,不管成績如何,都會寫完,麽麽,感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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