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柳廣白他們都走了,徐虎還在店內挑選着商品,他越逛越覺得震驚,原本只以為林栖是個初出茅廬只會說大話的黃毛丫頭,現在看來還是有點真本事的。
光是這配的釉料和燒制成品度,都是上乘水平。
他先前為了抽獎說要包下所有商品,可現在真正要挑選的時候又開始挑剔。最後挑挑揀揀也就拼湊出了三次抽獎機會。
“丫頭,你的手藝還是嫩了點。”徐虎拿着商品付了款,來到抽獎箱旁邊進行抽獎。
“诶,對啊,若是徐師傅的手藝配上這些優質材料,那才是完美。”林栖順着他的話說道。
其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你這可是明目張膽地在挖柳氏的人啊。”徐虎沒答應也沒拒絕。
林栖突然壓低聲音,用着只有兩人能聽到的生意說道:“那我就低調點挖人?”
徐虎哈哈一笑,沒有回答她,轉身就去抽獎箱裏抽獎,每抽出一張臉色就黑了一分。
直到最後一張券面揭曉,他氣得将手中的字條摔在了地上,氣道:“你這裏面根本就沒有帶獎的!”
林栖被他的舉動逗笑了,看着年紀不小,性子卻和小孩一樣。
“怎麽會沒有,只不過是你手氣太差了。”她道,“抽不到的話真的可以找我定制,看您是前輩的份上我給您加急。”
徐虎更氣了,“臭丫頭。”
“或者您看不上我的手藝自己來做也行啊。”林栖笑意更深了。
徐虎瞪了她一眼,扭頭就走了。
周圍有人忍不住吐槽道:“大師确實是大師,不過脾氣怪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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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不置可否。
店內商品不一會就被搶購一空,最後茶具的得主是個只買了十幾文錢東西的書生。
書生家境看起來并不是很好,整個人非常瘦弱,衣服上滿是補丁。他拿出了身上僅有的十幾文挑了店內的幾個挂件參與了抽獎,沒想到一抽就中。
林栖看了他一眼。
臉還挺白。
“小書生,走大運了。”周圍人忍不住道。
甚至還有人出價想買他手中的茶具,但都被書生一一拒絕了。
他拿過錦盒,對着林栖道了聲謝就轉身離開了。
“這書生看着眼生,好像不是鎮上的人吧?”有人看着書生遠去的背影說道。
“也不是周圍村落人。”
林栖才不管對方是哪裏人,在她這就是顧客,抽到獎自己兌現就是。
“各位沒抽到獎品的也不用遺憾,我這邊做了一些小物件給您帶回去,往後還要多多眷顧小店生意啊。”她一邊說着一邊示意身後夥計去後堂将東西拿出來。
那些都是制作白瓷剩下的邊角料制成的小墜子,墜子雖小,精致度卻不低,拿到手的顧客都很高興。
今日的商品銷售得快,便提早關門。
最後店內只剩下林栖一人在那算賬。
大致理清賬目後又催着系統趕緊結算,系統果斷将今日的積分結算後,又提示道:【再有一千積分,宿主便可解鎖高級商店。】
這時面板出現,先前的商城後頭出現了一排排帶着鎖的方格。
“你這勘測儀是什麽?”林栖本是大致浏覽,可最後卻被那勘測儀吸引住了目光。
【勘測儀當然是用來檢測礦物資源的,但是只能檢測與陶瓷相關的材料。】
“夠了!”這對她來說就是意外之喜。
她收拾好店內的一切,迫不及待地趕往葉府,想将消息告訴葉思欣。
一出門便撞上了個不速之客——谷蘭。
林栖的笑容就這麽僵在了臉上。
“這是知道我要來,所以這麽高興?”谷蘭雙手抱胸,擡眼看着她。
林栖在心裏罵了幾聲,随後道:“是啊,怎麽,來找我敘舊?”
“我和你有什麽舊好敘的,樓主找你。”谷蘭呸了兩聲。
林栖裝作看了看天色,為難道:“這天色不早了,明日再去可以不,不然我沒車回來。”
谷蘭聽後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她,“你不去見樓主,那就是想讓樓主親自來見你?”
“那還是我去吧,記得晚上幫我送回來。”林栖一撇嘴上了她身後的馬車。
谷蘭再不情願也只能坐在前頭駕車。
本來她的心情不爽了,林栖還在車裏頭補了一句,“車夫快點,不然樓主要等急了。”
……
其實林栖心裏非常忐忑,她不知道樓無聲此次找她是想要做什麽。
還是那間客棧,只不過換了間包廂。那包廂可比她上次去的寬敞多了。
門一開,林栖就忍不住想逃。
只見屋裏坐滿了人,上座的青年人一身銀袍,銀冠束發,光是往那一坐就顯得貴氣十足。而之前碰見的刺史大人和那醫官就坐在下位,另一側則坐着樓無聲。
這就能看出來人非富即貴了,再一聯想早上葉思欣說的話,上座的一定是太子身邊的人。
“大人,這便是當日處理閑王的下屬。”樓無聲道。
“嗯。”上座被喚作大人的人青年點了點頭,視線就落在了下位的林栖身上。
林栖見狀也不管對方的身份,直接上前行了個禮,“屬下參見大人,樓主。”別的不說,禮數到位準沒錯。
“這丫頭怎麽這麽眼熟,好像哪裏見過?”餘光上下打量着林栖,開口道。
“上次去那個巷子裏的小醫館,谷蘭瞪的那個女子不就是她嗎?”盧回春笑嘻嘻接話。
聞言,餘光陰陽怪氣地說道:“樓主可真是好本事,在哪裏都布有暗線。”
樓無聲直接道謝,“多謝餘大人誇獎。”
這氛圍一眼就能看出兩人不合,不過在一個陣營,低頭不見擡頭見,想幹仗都難。
“行了,說正事。”青年人一開口不怒自威,周圍都安靜了下來。
此時的谷蘭已經退至樓無聲身側,房中央就站着林栖一人,盡管她內心再緊張,也不能表現出來。
“聽秦寰樓主說,前幾日便讓你去探查消息,結果如何?”青年富有磁性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房間之中。
周圍靜得落跟針都能聽到聲。
林栖知道此時不能一問三不知,但又不能全盤托出,“已經确定閑王就出沒在這一帶,只不過人還未尋到。”
“嗯?”青年人沒說話,只是拔高了音量。
僅憑一個音就能聽出他的不悅。
“你在隐瞞什麽?”青年人繼續道。
林栖心裏一驚,這人不簡單,她忙接話道:“回大人,屬下不敢有隐瞞。”對方沒出聲,她又硬着頭皮接話道,“屬下定竭盡所能将閑王揪出來,這次絕對不會再失手。”
第一次面對這種場面,林栖想表現得淡定一點,可還是緊張地冒冷汗。
“我聽樓主說,這姑娘可是樓裏頂尖的殺手,看來閑王是逃不掉了。”盧回春出聲打破了沉靜。
“嗯。”青年人點點頭,揮了揮手。
林栖松了口氣退到了樓無聲身側。
她一站定就看到盧回春那雙含笑的眼睛看着自己。
雖然是個莫名其妙的人,但她還是比較感激方才他的解圍。
接下來的話題不再是圍繞着閑王,而是寧王。
林栖專注聽着,大致了解了目前的形勢。
寧王宋雲淵自閑王失蹤後也是負傷回京,太子顧念兄弟知情去探傷,結果卻被寧王刺傷。
最終寧王被扣下了弑兄奪位的帽子。
這……宮鬥這麽兒戲的嗎?
當朝皇帝不可能這麽傻吧,除非……他也想置寧王于死地。
這個念頭一出來就被她否決了,虎毒還不食子呢,這皇帝應該也做不出這種事。
只能說太子手段好吧。
接下來的時間又漫長又難熬,就好像開會一樣,林栖犯困卻又不敢有動作。
天色越來越暗,這些人都不知道聊了幾個時辰才終于結束了。
她現在比較糾結要怎麽回去,她已經不好意思跟樓主提讓人送她走了。
見大家都散了,林栖才裝着膽走到樓無聲身邊輕聲道:“樓主,屬下先告退了。”
這聲音不大,卻被一側的盧回春聽了個仔細。
“這麽晚了,不如讓我送你一程吧。”盧回春一邊說一邊給站在一側的銀袍青年使眼色。
青年點點頭。
此時的林栖已經沒法拒絕,看着盧回春那面帶笑顏的模樣,她總覺得對方是想将她拖到無人知的角落暗殺掉。
她一路戒備,最後卻安穩地回到了三花鎮上。
“多謝。”她撩起車簾下車。
“不用。”盧回春道,他停頓了一會突然話鋒一轉,“你說,要是讓他知道救他和傷他的是一個人,他會怎麽樣?”
原本急着要走的林栖突然頓住腳步,猛地一回頭,看到的還是對方那個欠揍的笑臉。
“你……”她一時不知道說是什麽好。
“林姑娘不用送了,夜路小心。”盧回春笑着說道,仿佛方才的話只是她的幻聽,“不對,像你這種頂尖殺手,遇到歹人應該也是對方要小心。”
他打趣完,随後便揚鞭驅車而去。
只留下林栖一個人站在原地。
空無一人的街道只留她一人,夜風吹過來帶些許涼意。
林栖擡頭望了一眼挂在天上的銀月,心情複雜。
她在思考盧回春那句話,是啊,要是他知道了會怎麽樣?
會氣憤到殺了她嗎?
之前自己也考慮過這個問題,當時還想着就算他知道了也沒關系,畢竟他向自己保證過無論如何都會保護祖母和阿淼。
可為何她現在卻又不想讓他知道,或者說……害怕讓他知道?
她突然覺得自己這樣的心裏很可笑。
她一步一步慢慢朝着家裏的方向走去。
在走到半路的時候遠遠就瞧見一個燈籠光,對方或許是看到了她,加快了腳上的速度朝她。
走進了林栖才瞧清,來人是宋雲舟。
還好,沒讓盧回春将自己送到村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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