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想死嗎。”

不知是不是因為沾了血的緣故,鬼舞辻無慘的聲音聽上去有一點沙啞。

我別過頭,并不想理會他。

我甚至沒有再繼續調動靈力。

口腔裏腥甜的味道依然十分濃烈,方才被他用牙齒刺破的地方還有液體在汩汩向外流淌着。

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如果他剛才把我放在一邊不管的話,或許我會被自己的靈力撐破全身的血管也說不定。

或許我會死,以一種無比屈辱而且慘烈的方式。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男人似乎是挽救了我的性命。

但我并不會因此而有丁點的感激。不如說這樣會使我內心的恨意更加清晰。

因為我還活着,帶着這份屈辱活着。

我當然不會去死。雖然死亡會讓這份屈辱連帶着我的肉身一并從這個世界消失,從鬼族的記憶裏消失,但那并不是結束,因為我會帶着這份恥辱渡過三途川,我會被這個名叫鬼舞辻無慘的夢魇糾纏着,或許直到無法轉世的地步。

在我踏上那片彼岸花田之前,我至少要讓這個男人付出代價。

我絕對要讓這個男人付出代價!

“我不準許你死。”見我這個反應,無慘十分粗暴地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硬生生地将我的面向扳了回來:“你只能聽憑我的支配,不管你想做什麽。沒有我的允許,你沒有資格去死。”

我猛地扭頭,想要掙脫他的束縛,但他很快便用更強的力量将我制住——只是這一來一回之間,忽然有什麽東西自他襯衫胸前的口袋滑落了出來。

我一眼便認出了那東西。

那是個精致的錦囊,所用的布料是鬼界比較常見的質地,而上面簡單的火紋是我親手繡上去的——那上面還凝結着我的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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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尋找那種花的下落也算是煞費苦心了。”我冷嗤着。

雖然已經停下了靈力的運轉,但剛才那一波有些胡來的操作總算讓我能夠順暢地說話了。

“為了探聽這個訊息,你甚至不惜拟态成那副模樣混跡在我……甚至混跡在鬼殺隊士的身邊。這算是堂堂鬼王的什麽見不得人的怪癖嗎?”聲音猶自有些顫抖,說至此,我的情緒也不自覺地向上翻湧着。

“還是說你很喜歡那個名字啊?助一郎。”

我一直覺得蹊跷,為什麽助一郎在一天之內會有那麽大的反差。想來打從那個時候開始,在我身邊的人就是這家夥了吧?

真是大費周章。

鬼舞辻輕蹙了下眉,但旋即便換回了尋常的傲慢的笑容。

“你果然是知道的。”

“該說是你的演技着實太過拙劣了。”我說:“從最開始我就隐約覺得有點不對。”

是的,從我去替助一郎找花子的屍體開始,陪在我身邊的那個人就不再是助一郎了——或者該說不再完全是助一郎了。

從一開始,被遺棄在那邊的花子的屍體就是鬼舞辻無慘布下的陷阱。

他大概本想着直接将助一郎完全吞噬掉的,但他沒有成功,因為助一郎的身體裏有我的血。

于是他索性擠占了助一郎的身體,把原本的助一郎靠着一丁點血的力量牽系着的靈魂死死壓在一角。也正是由于助一郎一息尚存,鬼舞辻無慘才能完全隐藏起自己本來的氣息。

連慣常與鬼打交道的鬼殺隊都沒察覺出什麽不對來。

他是以那種微妙的“共存”狀态潛伏在我身邊的,于是在鬼舞辻脫離助一郎身體的時候,只剩下一具空殼和一縷精神游絲的助一郎才會陷入昏睡。

真是拙劣。真是惡劣。

我本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戳穿他的把戲,哪怕這會引起與鬼殺隊之間的争端,但趁着他與鬼殺隊糾纏的時候,我大抵也是有機會在一旁坐收漁利的。

至少不會淪落到這樣的境地。

——可說來可笑,我沒有向他求證身份,理由竟是因為那天月下他替我擋下了古田英一的一刀。

那一瞬間,我居然有一點想相信他的。

“但你終究什麽也沒得到,就算花費了那樣的苦心。”我又說:“彼岸花,還有鬼殺隊的據點,你什麽都……”

“我得到了你。”他眯起了眼睛:“關于鬼族的事情,關于藍色彼岸花的事情,只要得到你,我總能全部掌握。”

“呵。”我冷嗤着:“你從來都不是個支配者,也不要妄想成為支配者。”

“我可以告訴你在哪裏可以找到那種花,但我家族長也會在那裏布下天羅地網,你踏進那個地界便會萬劫不複。”

“就算你能戰勝我,可鬼族的強手也多的是,你再怎麽折騰也別想逃脫。你在這千餘年間犯下的罪孽,你給鬼族的聲名帶來的拖累,還有你對我的侮辱,一切的一切你總要償還。鬼舞辻無慘,你做好覺……唔……”

我沒能再說下去。

嘴唇的觸碰在人類的世界裏似乎是用來表達親昵的一種方式,但眼下卻被這個眼裏溢着憤怒的男人當成了阻止我開口的工具。

口腔內的空氣被肆意掠奪着,帶着滿滿的惡意。他伸出微涼的手扼住了我的脖子,于是原本就不甚順暢的呼吸頓時變得更加艱難起來。

“誰給你的資格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鬼舞……唔……”

視線漸漸有些模糊,我能感受淚腺分泌的液體正順着我的眼角向下滑落。窒息讓我的思維漸漸開始不透亮起來,像是一本書籍被扯斷了裝訂的線一樣,散亂的書頁在腦內零落。

我覺得有點冷。

“看來我來的時機并不湊巧呢。”

忽的,一道清潤而溫柔的聲音劃過我的耳邊,像是三月繁花正盛的時節略過的暖風一樣,和暖的,帶着種說不出的甘甜。

而在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我不由得打了個顫。

鬼舞辻的動作也出現了短暫的停滞,顯然即使是他也沒有料想到這個時候會有旁人闖入——別說房門沒有絲毫動靜,在這個人開口之前,整個空間裏都感受不到他的氣息。

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所以這位先生,你可以從小千的身邊離開了吧。”頂着奶油色短發的青年從容地邁着步子往這邊走了來:“我可以姑且不計較你的傲慢,但我得帶小千離開了。”

鬼舞辻的手分明已經松開了,我卻覺得呼吸似乎比剛才更加困難。

帶着點怯意,我小聲問了句:“你怎麽……會在這兒?”

“髭切?”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血的設定,其實很多劇情都是圍繞着這個設定展開的,包括前面老板的一系列迷惑行為,考慮到本文是第一人稱,受到視角限制,雖然有些地方設置了伏筆但可能也說得不是特別清楚,所以我在這裏帶着大家走一下老板的心路歷程。

這裏有一個前提是老板本身知道鬼族的存在但并沒有與鬼族有過直接交往,相當于是兩邊的鬼互相存在于傳說當中。

助一郎事件的時候,老板把雅妹诳到外面,本意是想吞掉助一郎然後從雅妹身邊套話的,因為那個時候他也沒辦法确定雅妹到底有多強。但是因為助一郎的身體裏有雅妹的血,老板沒辦法吞噬掉他,所以就選擇了一種共存的方式。平時他上號,挨打的時候助一郎來,控着助一郎擋刀之後還順便刷了一波雅妹的好感(啊好想噴他湊表臉)

鬼殺隊主動帶兩個鬼回本部對于老板來說當然是偏得的驚喜啦,所以前期他也很消停的,但古田隊士不是捅了助一郎一刀嘛,加上這小子一路下來态度都不是很好,所以無能狂怒的傻兒子打算在到本部之前先教訓一下這個小隊士。

然後半途跟雅妹嘴炮的時候确認了藍色彼岸花的信息,又因為吵架有點上頭就幹脆把鬼殺隊丢在了一邊專心致志拐雅妹了。

因為對于老板來說彼岸花的優先級肯定比主公要高的。

至于僞裝夫妻這個梗,這個就是私心啦,別問,問就是我想女票他。

寫文的時候每天都想手撕當年寫下那些亂七八糟的燒腦大綱的自己QwQ

看在作者為了這篇文掉的那麽多頭發的份上,求收藏求評論求投喂求作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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